情挑四十

状态: HD中字

主演: 海瑟·洛克莱尔 罗伯特·伯克利 凡妮莎·威廉斯 

导演: 米凯尔·萨洛门

语言: 英语

首播: 2008(美国)

更新: 2024-04-12 13:10

类型: 国产剧

6.6

非凡线路

  • HD中字
  • 剧情简介


    "

    却说香菱自那日抢白了宝玉之后,连大观园也不轻易进来了,日日忙着为薛蟠娶亲。娶亲那天,薛家摆酒唱戏,贺客盈门,热闹非凡。

    夏小姐娶来之后,香菱十分殷勤小心伺候。这夏小姐年方十七岁,生得颇有姿色,亦识得几个字。只因寡母独守此女,从小娇养溺爱,骄悍成性。平时使性赌气,对丫环轻骂重打,无所不至。

    如今出了阁,自为要想作当家的奶奶,须要拿出威风来,才压得住人。况且见薛蟠气质刚硬,举止骄奢,又有香菱这个才貌双全的爱妾,更觉得要趁热灶一气炮制,方能自竖旗帜。

    因她家多桂花,她小名就叫做金桂,可她却忌讳这两个字。在家时,不许人口中带出“金”“桂”二字来,凡有不留心误道一字者,她便定要苦打重罚才罢。

    薛蟠正在新鲜兴头上,凡事未免尽让她些。那夏金桂见是这般形景,便也试着一步紧似一步。一月之中,二人气概都还相平至两月之后,便觉薛蟠的气概渐次地低矮下去。

    一日,薛蟠酒后,不知要行何事,先和金桂商议。金桂执意不从,薛蟠便忍不住,发了几句话,赌气自行了。金桂便哭得如醉人一般,茶汤不进,装起病来。

    薛姨妈恨得骂了薛蟠一顿,说:“如今娶了亲,眼前抱儿子了,还是这么胡闹!人家凤凰似的,原看你是个人物,才给你做媳妇,你却这样折磨人家。这会子花钱吃药白操心。”

    薛蟠后悔不迭,反来安慰金桂。金桂越发得了意,更不理薛蟠。薛蟠没了主意,惟有自软而已。自此,便加倍小心,气概不免矮了半截。

    那金桂先时不过挟制薛蟠,后来将及薛姨妈,直至宝钗。宝钗已察其不轨之心,每每随机应变,暗以言语弹压其志。金桂知其不可犯,又苦得无隙可乘,只好曲意俯就,稍作收敛。

    一日,金桂和香菱闲谈,因问:“‘香菱’二字是谁起的?”香菱说是姑娘起的。金桂冷笑道:“人人都说姑娘通,这一个名字就不通。”香菱笑道:“说起姑娘的学问,连咱们姨老爷还常夸呢!”

    金桂嘴唇一撇,鼻孔里哧哧两声,冷笑道:“菱角花开,谁见香来?可见不通之极!”香菱道:“不独菱花香,就连荷叶、莲蓬,都是有一股清香的,可好闻呢!”金桂反问道:“依你说,这兰花、桂花,倒香得不好了?”

    香菱说到热闹头上,忘了忌讳,接口道:“兰花、桂花的香,又非别的香可比。”一句未完,金桂随嫁的丫环宝蟾,忙指着她脸道:“你可要死,怎么叫起姑娘的名字来?”香菱猛省,忙陪笑认错。

    金桂笑道:“这有什么,你也太小心了。我只是想这个‘香’字不妥,要换一个字,不知你服不服?”香菱笑道:“连我一身一体俱是奶奶的,换一个名字反问我服不服,叫我如何当得起!”

    金桂道:“既这样说,‘香’字竟不如‘秋’字妥当,菱角菱花皆盛于秋,岂不比香字有来历些?”香菱笑道:“就依姐姐吧。”自此后香菱遂改名秋菱,宝钗亦不在意。

    薛蟠是天性“得陇望蜀”的,见金桂的丫头宝蟾有三分姿色,举止轻浮可爱,便时常要茶要水的故意撩逗她。宝蟾虽亦解事,只是怕金桂,不敢造次,且看金桂的眼色。

    金桂亦觉察其意,想着:“如今他既看上宝蟾,我且舍出宝蟾与他,他一定就和香菱疏远了。我再乘隙摆布了香菱,那时宝蟾原是我的人,也就好处了。”打定了主意,俟机而发。

    这日薛蟠晚间微醺,又命宝蟾倒茶来吃。薛蟠接碗时故意捏她的手,宝蟾又乔装躲闪,连忙缩手。两下失误,咣啷一声茶碗落地,泼了一身一地的茶。

    薛蟠不好意思,佯说宝蟾不好生拿着,宝蟾说姑爷不好生接。金桂看在眼里冷笑道:“两个人的腔调儿都够使的了。别打量谁是傻子!”薛蟠低头微笑不语,宝蟾红了脸出去。

    一时安歇之时,金桂便故意地撵薛蟠:“别处去睡,省得得了馋痨似的。”薛蟠只是笑。金桂道:“要做什么和我说,别偷偷摸摸的不中用。”

    薛蟠仗着酒盖脸,就势跪在被上,拉着金桂笑道:“好姐姐,你若把宝蟾赏了我,你要怎样就怎样。”金桂笑道:“你爱谁,说明了,就收在房里,省得别人看着不雅。我可要什么呢?”薛蟠得了这话,喜得称谢不尽,

    次日也不出门,只在家中厮闹,越发放大了胆了。至午后,金桂故意出去,让个空儿与他二人,薛蟠便拉拉扯扯的起来。宝蟾心里也知八九了,也就半推半就的依了。

    谁知金桂是有心等候的,料着在难分之际,便叫她在家从小使唤的小丫头舍儿过来。金桂吩附道:“你去告诉秋菱,到我屋里,将我的绢子取来,不必说我说的。”

    小舍儿一径去寻着秋菱,说:“菱姑娘,奶奶的绢子忘记在屋里了,你去取了来,送上去。”秋菱正因金桂近日每每的挫折她,不知何意,百般竭力挽回,听了这话,忙往房里来取。

    不防正遇见他二人推就之际,一头撞进去了,自己倒羞得耳面通红,转身回避不及。薛蟠除了金桂,无人可怕,所以连门也不掩。无奈宝蟾素日最是说嘴要强,今既遇见秋菱,便恨无地可入,忙推开薛蟠一径跑了。

    薛蟠好容易哄得上手,却被秋菱打散,不免将一腔的恶怒,都发在秋菱身上。不容分说,赶出来啐了两口,骂道:“死娼妇!你这会子做什么来撞尸游魂?”秋菱料事不好,早已跑了。

    薛蟠再来找宝蟾,已无踪迹了。于是只恨得骂秋菱。至晚饭后,已吃得醺醺然,洗澡时,不防水略热了些,烫了脚,便说秋菱有意害他。

    他赤条精光,赶着秋菱踢打了两下。秋菱虽未受过这气苦,既到了此时,也说不得了,只好自悲自怨,各自走开。

    彼时金桂已暗和宝蟾说明,今夜令薛蟠与她在秋菱房中去成亲。她又命秋菱过来陪自己安睡,秋菱不肯。金桂说她嫌腌腾了,再必是图安逸,怕夜里服侍劳动。

    金桂又有意骂说:“你没见世面的主子,见一个爱一个,把我的丫头霸占了去,又不叫你来,到底是什么主意?”薛蟠听了这话,又怕闹黄了宝蟾之事,忙又赶来骂秋菱:“不识抬举,再不去就要打了!”

    秋菱无奈,只得换了铺盖来。金桂命她在地下铺着睡,秋菱只得依命。刚睡下,便叫倒茶,一时又要捶腿,一夜七八次,总不使其安逸稳卧片时。

    那薛蟠得了宝蟾,如获珍宝,一概都置之不顾。恨得金桂暗暗地发恨道:“且叫你乐几天,等我慢慢地摆弄了她,那时可别怨我!”一面隐忍,一面设计摆弄秋菱。

    半月光景,金桂忽又装起病来,只说心痛难忍,四肢不能转动。闹了两天,忽又从金桂枕头内抖出个纸人来,上面写着金桂年庚八字,有五根针钉在心窝并肋肢骨缝等处。

    于是,众人当作新闻,先报与薛姨妈。薛发妈先忙手忙脚的,薛蟠自然更乱起来,立刻要拷打众人。金桂道:“何必冤枉众人?大约是宝蟾的镇魔法儿。”

    薛蟠道:“她这些时并没多空儿在你房里,何苦赖好人?”金桂冷笑道:“除了她还有谁?莫不是我自己害自己不成?”薛蟠道:“秋菱如今是天天跟着你,先拷问她,就知道了。”

    金桂冷笑道:“拷问谁?谁肯认?横竖治死我也没什么要紧,乐得再娶好的。”说着,便痛哭起来。薛蟠被这些话激怒,顺手抓起一根门门来,找着秋菱,不容分说,便劈头劈脸浑身打起来,一口只咬定是秋菱所施。

    秋菱叫屈。薛姨妈跑来禁喝道:“不问明白就打起人来了!这丫头服侍这几年,哪一时不小心?她岂会做这没良心的事!你且问个清浑皂白,再动粗卤。”

    金桂怕薛蟠心软了,便泼声浪气大哭起来,说:“这半个月,把我的宝蟾霸占了去,不容进我的房,唯有秋菱跟着我睡。我要拷问宝蟾,你又护在头里。你这会子又赌气打她去。治死我,再拣富贵的标致的娶来就是了,何苦做出这些把戏来?”

    薛姨妈听见金桂句句挟制儿子,百般恶赖的样子,十分可恨。因无法,只得赌气喝薛蟠,说:“我知道你是个得新弃旧的东西,白辜负了当日的心。她既不好,你也不该打。我即刻叫人卖了她,你就心净了。”

    薛姨妈气着,又命:“秋菱,收拾东西,跟我来。多少卖几两银子,拔去肉中刺、眼中钉,大家过太平日子!”薛蟠见母亲动了气,早已低了头。

    金桂隔着窗子,往外哭道:“你老人家只管卖人,不必说着一个、拉着一个的。怎么‘拔去肉中刺、眼中钉’?是谁的钉?谁的刺?但凡多嫌着她,也不肯把我的丫环也收在房里了。”

    薛姨妈气得身颤气咽,道:“这是谁家规矩?婆婆在这里说话,媳妇隔着窗子拌嘴!亏你是旧人家的女儿,满嘴里大呼小喊,说的是什么!”薛蟠急得跺脚,说:“罢哟!看人家听见笑话。”

    金桂一不做,二不休,越发喊起来了,说:“我不怕人笑话!你的小老婆治害我,我倒怕人笑话了?再不然,留下她,卖了我。”一面哭喊,一面自己拍打。薛蟠急得说又不好,打又不好,只是唉声叹气,抱怨自己运气不好。

    当下薛姨妈被宝钗劝进去了,只命人来卖香菱。宝钗笑道:“咱们家只知买人,并不知卖人之说,妈妈可是气糊涂了。哥哥嫂子嫌她不好,留着我使唤,我正没人呢。”薛姨妈说:“留下她还是若气不加打发了地净”

    宝钗笑道:“她跟着我也是一样,横竖不叫她到前头去,也和卖了的一样。”香菱早已跑到薛姨妈跟前,痛哭哀求,不愿出去,情愿跟姑娘。薛姨妈只得罢了。

    自此,香菱果跟随宝钗去了,把前面路径竟自断绝。虽然如此,终不免对月伤悲,挑灯自叹。香菱血分中原有病,今复加以气怒伤肝,竟酿成干血之症,日渐消瘦,请医服药无效。

    那时金桂又吵闹了数次,薛蟠有时仗着酒胆,持棍欲打,那金桂便递身叫打;持刀欲杀,她便伸着脖项。薛蟠也实下不了手,只得乱了一阵罢了。

    如今习惯已成自然,反使金桂越长威风,又渐渐辱嗔宝蟾。宝蟾比不得香菱,正是个烈火干柴,既和薛蟠情投意合,便把金桂放在脑后。近见金桂又作践她,便不肯低服半点,经常是一冲一撞的拌嘴。

    后来金桂气急,甚至于骂,再至于打。她虽然不敢还手,便也撒泼打滚,寻死觅活,昼则刀剪,夜则绳索,无所不闹。薛蟠一身难以两顾,闹得无法,便离家出门躲着。

    薛家母女总不去理她,惟暗里落泪。薛蟠亦无别法,惟悔恨不该娶这“搅家精”,都是一时没了主意。于是宁荣二府之人,上上下下,无有不知,无有不叹者。

    此时宝玉渐渐地痊愈了,按医生吩附已保养了百日,可以出门行走。他曾过来见过金桂,举止形容也不怪厉,与众姊妹不差上下,焉得这等情性?可为奇事。因此,心中纳闷。

    这日,他与王夫人请安,正遇见迎春奶娘来请安,说起孙绍祖甚属不端,姑娘唯有背地里淌眼泪,只要回家来。王夫人道:“前日宝玉回来也曾说过,明日是个好日了,就接她去。”

    第二天,迎春接回家来已好半日,待孙家婆娘媳妇等人走后,迎春方哭哭啼啼,在王夫人房中诉委屈,说:“孙绍祖一味好色,好赌,酗酒,家中所有的媳妇丫头,将及淫遍。”

    迎春又道:“他又说老爷曾收着五千银子,他来要了两三次不得,便指着我的脸道:‘你别和我充夫人娘子!你老子使了我五千银子,把你准折卖给我的。好不好,打你一顿,撵到下房里睡去’。”说着,哭得呜呜咽咽,连王夫人并众姊妹无不落泪。

    王夫人只得以言解劝,说:“已是遇见不晓事的人,可怎么办呢?我的儿,这也是你的命。”迎春哭道:“我不信我的命就这么苦?从小儿没有娘,幸而过婶娘这边来,过了几年心净日子。如今偏又是这么个结果。”

    王夫人一面劝,一面问她随意要在哪里安歇。迎春还惦记着自己的屋子,道:“在园里再住个三五天,死也甘心了。”王夫人忙劝道:“快休乱说,年轻夫妻们,斗牙斗齿,也是常事,何必说这些丧话?”

    王夫人命人忙忙地收拾紫菱洲的房屋,命姊妹们陪伴着解释。又吩咐宝玉:“不许在老太太跟前走漏一些风声。倘或老太太知道了这些事,都是你说的。”宝玉唯唯的听命。

    迎春当晚仍在旧馆安歇。众姐妹丫环等更加亲热异常。一连住了三日,才往邢夫人那边去。先辞过贾母及王夫人,然后与众姐妹分别,各皆悲伤不舍。

    迎春又在邢夫人处住了两日,就有孙家的人来接她。迎春虽不愿去,无奈孙绍祖之恶,勉强忍情作辞去了。邢夫人本不在意,也不问其夫妻和睦、家务烦难,只面情塞责而已。

    迎春归去之后,邢夫人像没有这事,倒是王夫人抚养了一场,却甚实伤感,在房中自己叹息了一回。只见宝玉走来请安,看见王夫人脸上似有泪痕,也不敢坐,只在旁边站着。

    王夫人见他呆呆地瞅着,似有欲言不言的光景,便道:“你又为什么这样呆呆的?”宝玉道:“并不为什么,只是昨儿听见二姐姐这种光景,我实在替她受不得。”

    王夫人道:“俗语说:‘嫁出去的女孩儿,泼出去的水。’叫我能怎么样呢?”宝玉道:“咱们索性回明了老太太,把二姐姐接回来,省得受孙家那混帐行子的气。”

    王夫又好笑又好恼,道:“你又发了呆气了!女孩儿嫁到人家去,娘家哪里顾得?也只好看她自己的命运了。你断断不许在老太太跟前说起半个字。快去干你的去吧,!”宝玉也不敢作声,坐了一回,无精打彩地出来了。

    憋着一肚子闷气,无处可泄,宝玉一径往潇湘馆来。刚进了门,便放声大哭起来。黛玉倒吓了一跳,连问了几声是怎么了?宝玉只是伏在桌子上鸣呜咽咽,哭得说不出话来。

    黛玉怔怔瞅着他,一会子又问道:“到底是别人和你怄了气,还是我得罪了你呢?”宝玉摇手说都不是。黛玉道:“那么着,为什么这么伤心起来?”宝玉道:“我只想着,咱们大家越早些死越好,活着真没有趣儿。”

    黛玉更觉惊讶,道:“这是什么话你真正发了疯不成?”宝玉道:“前儿二姐姐回来的样子和那些话,你也都听见看见了。我想人到了大的时候,为什么要嫁?嫁出去,受人家这般苦楚!”

    宝玉又道:“记得咱们初结海棠社的时候,何等热闹!这不多几时,园中光景,已经大变了。再过几年,又不知怎么样了。故此,越想不由得人心里难受起来。”黛玉一言不发,叹了口气便退至炕上,向里躺下去了。

    紫鹃刚拿进茶来见他两个这样,正在纳闷,只见袭人来了,看见宝玉,便道:“二爷在这里呢?老太太那里叫呢。”黛玉见是袭人,便欠身起来让坐。

    黛玉的两个眼圈已经哭得通红。宝玉道:“妹妹,我刚才说的,不过是些呆话,你也不用伤心了。要想我的话时,身子更要保重才好。老太太那边叫我,我看看去就来。”说着,往外走了。

    袭人悄问黛玉道:“你两个人又为什么?”黛玉道:“他为他二姐姐伤心,我是刚才眼睛发痒揉的,并不为什么。”袭人也不言语,忙跟了宝玉出来,各自散了。宝玉来到贾母那边,贾母已经歇晌,只得回到怡红院。

    到了午后,宝玉睡了中觉起来,甚觉无聊,随手拿了一本书看。袭人见他看书,忙去沏茶伺候。谁知宝玉拿的那本书却是《古乐府》,随手翻来,正看见曹孟德“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一首,不觉刺心。忽然把书掩上,托着腮只管痴痴地坐着。

    袭人倒了茶来,见他这般光景,便道:“你为什么又不看了?”宝玉也不答言,忽地站起来,嘴里咕咕哝哝地道:“好一个放浪形骸之外’!”袭人只得劝道:“你若不爱看这些书,不如到园里逛逛,也省得闷出毛病来。”

    那宝玉一面口中答应,只管出着神,往外走了。一时走到沁芳亭,但见萧疏景象,人去房空;又来至蘅芜院,更是香草依然,门窗掩闭。

    转过藕香榭来,远远的只见几个人,在蓼溆一带栏杆上靠着。宝玉轻轻地走在假山背后听着。只听一个说:“看它浮上来不浮上来。”一个笑道:“好,下去了。我知道它不上来的。”好似李纹和探春的声音。

    一个又道:“姐姐你别动,只管等着,它横竖上来。”一个又说:“上来了。”这两个是李绮邢蚰烟的声儿。宝玉忍不住拾了一块小砖头儿,往那水里一撂,“咕咚”一声。

    四个人都吓了一跳,宝玉笑着从山后直跳出来。探春道:“我就知道是二哥哥淘气。没什么说的,你好好儿地赔我们的鱼吧。”宝玉笑道:“你们在这里乐,竟不找我,我还要罚你们呢。”

    宝玉道:“咱们今儿钓鱼,占占谁的运气好?看谁钓得着就是他今年运气好,钓不着就是他今年运气不好。咱们谁先钓?”探春笑道:“我先钓。二哥哥再赶走我的鱼,我可不依了。”

    宝玉道:“头里是我要吓你们玩,这会子你只管钓吧。”探春把丝绳抛下,没一会工夫,把竿一挑,往地下一撩,却是活蹦的一条鱼。侍书满地上乱抓,两手捧着搁在小瓷坛内,清水养着。

    探春把钓竿递与李纹。李纹也把钓竿垂下,但觉丝儿一动,忙挑起来,却是个空钓子。又垂下去半响,挑起来还是空钓子。李纹把那钩子拿上来一瞧,原来往里钩了。

    李纹忙叫素云把钩子敲好了,换上新虫子,上边贴好了苇片儿。垂下去一会儿,见苇片直沉下去,急忙提起来,倒是一个二寸长的鲫鱼儿。

    李纹笑着道:“宝哥哥钓吧。”宝玉道:“索性三妹妹和邢妹妹钓了我再钓。”说着,水面上起了一个泡儿。探春道:“不必让了。你看那鱼都在三妹妹那边呢,还是三妹妹快钓吧。”李绮笑着接了钓竿儿,果然沉下去就钓了一个。

    然后岫烟来钓着了一个,随将竿子仍旧递给探春,探春才递与宝玉。宝玉道:“我是要做姜太公的。”便坐在池边钓起来。岂知那水里的鱼,看见人影儿,都躲到别处去了。

    宝玉抢着钓竿,等了半天,那钓丝儿动也不动。刚有一个鱼儿在水边吐沫,宝玉把竿子一晃,又唬走了。急得宝玉道:“我最是个性急的人,它偏性儿慢,这可怎么样呢?好鱼儿,快来吧,你也成全成全我呢。”说得四人都笑了。

    一言未了,只见钓丝微微一动。宝玉喜极,满怀用力往上一兜,把钓竿往石上一碰,折作两段,丝也振断了,钓子也不知往哪里去了。众人越发笑起来。探春道:“再没见像你这样卤人!”

    正说着,只见麝月慌慌张张地跑来说:“二爷,老太太醒了,叫你快去呢!”五个人都吓了一跳。探春便问麝月道:“老太太叫二爷什么事?”麝月道:“我也不知道。只听说是什么闹破了,叫宝玉来问;还要叫琏二奶奶一块儿查问呢。”

    吓得宝玉发了一回呆,道:“不知又是那个丫头遭了瘟了。”探春道:“不知什么事,二哥哥你快去。有什么信儿,先叫麝月来告诉我们一声儿。”说着便同李纹、李绮、岫烟走了。

    宝玉走到贾母房中,只见王夫人陪着贾母摸牌。宝玉看见无事,才把心放下了一半。贾母见他进来,便问道:“你前年那一次得病的时候,后来亏了一个疯和尚和个瘸道士治好了的。那会子病里你觉得是怎么样?”

    宝玉想了一回道:“我记得得病时,倒像背地里有人把我拦头一棍,疼得眼睛前头漆黑。看见满屋子里都是些青面獠牙、拿刀举棒的恶鬼。躺在炕上,觉着脑袋上加了几个脑箍似的。”

    贾母又问他好的时候是什么样儿。宝玉道:“到好的时候,又记得堂屋里一片金光,直照到我床上来,那些鬼都跑着躲避,就不见了。我的头也不疼了,心上也就清楚了。”贾母告诉王夫人道:“这个样儿也就差不多了。”

    说着凤姐也进来了,问道:“老祖宗要问我什么?”贾母道:“你那年中了邪的时候儿,你还记得么?”凤姐笑道:“我也不很记得了。但觉自己身子不由自主,倒像是有什么人拉拉扯拉,要我杀人才好。”

    贾母道:“好的时候呢?”凤姐道:“好的时候好像空中有人说了几句话似的,却不记得说什么来着。”贾母道:“这么看起来,竟是她了。这老东西竟这样坏心!宝玉枉认了她做干妈!倒是这个和尚道人阿弥陀佛.才是效宝玉性命的”

    凤姐道:“怎么老太太想起我们的病来呢?”贾母道:“你问你太太去,我懒得说。”王夫人道:“刚才老爷进来,说起宝玉的干妈竟是个混帐东西,邪魔外道的,如今闹破了,被锦衣府拿住送入刑部监,要问死罪了。”

    接着,王夫人说了事情的原委:原来有个叫做潘三保的人,有一所房子,要卖给斜对过当铺里。这房子加了几倍价钱,潘三保还要加,当铺里不肯。潘三保便买通了这老东西。

    这老东西就使了个法儿,叫人家的内人得了邪病,家翻宅乱起来。她又去说这个病她能治,就用些神马纸钱烧献了,果然见效。她又向人家内眷们要了十几两银子。

    岂知老佛爷有眼,应该败露了。这一天她急要回去,掉了一个绢包儿。当铺里人捡起来一看,里头有许多纸人,还有四丸子很香的香。正诧异着呢,那老东西倒回来找这绢包儿,这里的人就把她拿住。

    身边一搜,搜出一个匣子,里面有象牙刻的一男一女,不穿衣裳,光着身子的两个魔王,还有七根朱红绣花针。立时送到锦衣府去,问出许多官员家大户太太姑娘们的隐情事来。

    凤姐道:“咱们的病一准是她。我记得咱们病后,那老妖精向赵姨娘那里来过几次,和赵姨娘讨银子,见了我就脸上变貌变色。我在这里当家,自然惹人恨怨,怪不得别人治我,宝玉可和人有什么仇呢?忍得下这么毒手!”

    贾母道:“因我疼宝玉,不疼环儿,竟给你们种毒了呢。”王夫人道:“这老货已经问了罪,不好叫她来对证。没有对证,赵姨娘哪里肯认帐?等她自作自受,少不得要自己败露的。”

    贾母道:“你这话说的也是。这样事没有对证也难作准。罢了,过去的事不必提了。今日你和你太太都在我这边吃了晚饭再过去吧。”遂叫鸳鸯、琥珀等传饭。

    正说着,只见玉钏儿走过来对王夫人道:“老爷要找一件东西,请太太伺候了老太太的饭完了,自己去找一找呢。”贾母道:“你去吧,保不住你老爷有要紧的事。”

    王夫人回至房中,和贾政说了些闲话,把东西找出来了。贾政便问道:“迎儿已经回去了?她在孙家怎么样?”王夫人道:“迎丫头一肚子眼泪,说孙姑爷凶横得了不得。”因把迎春的话述了一遍。

    贾政道:“我原知不是对头,无奈大老爷已说定了,叫我也没法。不过迎丫头受些委屈罢了。”王夫人道:“这还是新媳妇,只指望她以后好些。”说着,“嗤”的一笑。

    贾政问她笑什么。王夫人道:“我笑宝玉早起,说的都是些小孩子话。”于是把宝玉的言语笑述了一遍。贾政也忍不住地笑道:“你提宝玉,我正想起一件事来。让他闲着总不好,不如仍旧叫他家塾中读书去吧。”王夫人道:“老爷说的很是。”

    宝玉次日起来,早有小厮们传进话来,说:“老爷叫二爷说话。”宝玉忙来至贾政书房中,请了安。贾政道:“你近来作些什么功课?每每听见你推病,不肯念书,如今可大好了?”

    不等宝玉答话,又说:“应试选举,到底以文章为主。自今日起,再不许做诗做对的了,单要学习八股文章。限你一年,若毫无长进,你也不用念书了,我也不愿有你这样的儿子。”

    遂叫李贵来,说:“明儿一早,传焙茗跟了宝玉去收拾应念的书籍,一齐拿过来我看看。我亲自送他到家学里去。”喝命宝玉:“去!明儿起早来见我。”

    次日一早,贾政亲自带了宝玉到家塾中,托付代儒道:“这孩子年纪也不小了,到底要学个成人的举业。目今只求叫他读书、讲书、作文章。倘若不听教训,还求太爷认真地管教管教他。”说毕,作了一个揖告辞。

    代儒回身进来,看见宝玉在西南角靠窗户摆着的一张花梨小桌,便走过去道:“宝玉,我听说你前儿有病,如今可大好了?”宝玉站起来道:“大好了。”

    代儒道:“如今论起来,你可也该用功了,你父亲望你成人,恳切得很。你且把从前念过的书打头儿理一遍,每日早起理书,饭后写字,响午讲书,念几遍文章就是了。”宝玉答应了个“是”。

    回身坐下时,不免四面一看,见昔时金荣辈不见了几个,又添了几个小学生,都是些粗俗异常的。忽然想起秦钟来,如今没有一个做得伴的,心上凄然不乐,却不敢作声,只是闷着看书。

    代儒告诉宝玉道:“今日头一天,早些放你家去吧。明日我倒要你先讲一两章书我听,试试你近来的工课怎么样。”说得宝玉心中乱跳。要知明日讲解何如,请看下集《潇湘惊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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