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而优则导。当年出演《雨人》拿到奥斯卡最佳男主角的达斯汀·霍夫曼，在好莱坞赢得过“变色龙”的美誉。霍夫曼75岁高龄捧出了自己的导演处女作《四重唱》。他没有亲自出演，请了英国的几位老戏骨：玛吉·史密斯、汤姆·康特奈、迈克尔·刚本同台献艺。当身体衰老，告别曾经叱咤的江湖，老有所养就够了吗？这是影片试图探讨的命题。

影片情节简单。在一家为老音乐家而设的养老院，汤姆·康特奈饰演的男主角雷吉在养老院里给年轻人讲讲歌剧课聊以度日。他的好友维尔夫，喜欢跟漂亮的看护开开玩笑，讨厌拄拐杖，每天晚上起夜至少五次，忍不住还要偷偷喝点儿小酒，看得出年轻时也是风流倜傥的小伙子；宝林·科林斯饰演的茜茜，非常健忘，但她每天都很开心，与人为善，像一个孩子。最后来到老人院的英国国宝级演员玛吉·史密斯饰演的简曾经是歌剧界的大腕。还记得她在《唐顿庄园》中饰演的老伯爵遗孀吗？当她难受落泪时，却谎称感冒，故作坚强。影片中的简，要借一根拐杖走路，依旧孤傲无比。与雷吉有过一段婚史的简，当初为了事业放弃了婚姻。这次见面，简得以与雷吉冰释前嫌。

虽然雷吉为简蹉跎了半生，但到了这把年纪，没什么看不开的，这也是常说的，老来随心所欲。

电影的观赏性一流，设置的场景很美，好似旅游风光片一般。养老院草木葱茏，花团锦簇，老人们在花园里散步，也可以打打高尔夫。兴趣相投的人在一起就能组成小乐队。晚年老有所养的生活是安详的，优雅和体面的。

身为观众，我不由出神遐想：以前总认为大人让小孩子上兴趣辅导班是为了多学一门技艺，以便升学。然而看完电影才发现，老去之时，一把乐器、一只老唱机，真有可能成为陪伴老人最忠实的伙伴……

养老院里的这帮艺术家们，每年都会借威尔第诞辰纪念日搞一场晚会，将收入所得用于补贴养老院的开支，让这个“家”能这样美好地运作下去。简、雷吉、威尔夫、茜茜，曾经的合作伙伴，重聚在这里，晚会主办负责人就希望他们能够再献唱一段歌剧《弄臣》中的四重唱。

但简却不想再唱了，当美丽歌喉已经暗沉沙哑，骄傲的简，只愿意在夜深人静时，听听自己风华正茂时的录音，聊以自慰。她仍旧在意别人的眼光，她生怕媒体尖刻的攻击。巅峰已去的她，希望能将自己最好的歌声留在歌迷的心中。

茜茜采了花去看望简，又提起了四重唱的事。简懊恼地拿着花打向茜茜，惊慌失措的茜茜逃离时撞上了餐车，晕倒后被送进了医院。

在执着单纯的茜茜身上，简明白了，人不要活在别人的眼里，要活在自己的心愿里。

影片的最后，简不但扔掉了拐杖和三个老伙伴重新走上舞台，还与雷吉十指相扣找回了遗失的爱。当演出大厅被优美的歌声缭绕，我们深信，退休不是理想的休止符，而是生命的另一段启程，一切才刚刚开始。

电影中有很多古典音乐穿插，在片尾字幕中有一一介绍，选曲和演奏水平都很棒。片尾处老戏骨们与年轻时的对比照，更是让人感慨万千：谁没有青春年少时？岁月让我们变老，变老让我们孤独、让我们不再充满活力，却没有没收我们的自由和追求。

“晚年不是留给胆小鬼的。”电影中的一句台词，恐怕也是老年的霍夫曼说给自己听的。

作者：阿果 来源：扬子晚报 编辑：华明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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