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帘神将

状态: HD

主演: 曹天恺 罗一航 李颖芝 

导演: 贾志兴,韩一

语言: 普通话

首播: 2020(华语)

更新: 2024-04-15 20:15

类型: 电影

  • 更新:2024-04-15 20:15
  • 状态:HD
  • 导演:贾志兴,韩一
  • 电视台:其他
  • 主演:曹天恺 罗一航 李颖芝 
  • 地区:华语
  • 语言:普通话
  • 首播:2020(华语)
  • 收录:4m影院
  • 时长:60分钟
  • 集数:完结
  • 类型:电影
  • 关联: 卷帘神将

非凡线路

  • HD国语版
  • 剧情简介

    乾隆年间,陕西大旱,民不聊生。

    又有来自浙江德清的一伙称作‘叫魂人’的妖党流窜至此,欺压百姓,荼毒生灵。

    一时间,许多地界都出现了扒皮吃土,易子而食的惨况,老百姓们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可对于劳苦大众来说,面对如此惨状,往往只能忍着求助于神灵,乞求老天爷开眼,让自己足以温饱。

    这日,陕西渭南县,华山之上,山顶一侧的一座显得寒酸的小庙里。

    两个穿着破烂,满脸污渍的老农正跪在一座十分破旧的神像前诚心祷告。

    这二人都是附近赵家庄的,年长一些的叫赵老三,年轻一些的叫郭小四。因为旱情、苛捐杂税和‘叫魂人’的敲诈,二人俱都卖了土地、婆娘和儿女,成了鳏夫。

    二人此番来求的,自然是天降大雨。

    只有下了雨,田地有了收成,才能吃饱肚子,才能延续后代。

    毕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二人先前迫于生计卖了婆娘和儿女,这已经是不孝不义的大罪过了。

    而最近那‘叫魂人’搜刮地越发厉害,赵老三和郭小四除了家里的破茅房和自己这百来斤,已经没有什么可卖。

    万般无奈之下,两人从天没亮就背着两个大水囊来华山拜神。

    华山非山,而是一整块花岗岩,此时山上还未添置索道,上山一趟可是艰难万分。

    只不过,奇怪的是,这二位费了大劲,但拜的不是西岳庙、玉泉院、东道院、镇岳宫这些大观,而是去悬崖边上拜了看着有些逼仄、破败的天帝庙。

    倒是显得有些不知所谓。

    等两人参拜礼成,从小庙中出来。

    瘦了吧唧的郭小四不解问道,“赵三哥,咱们先前不是说去拜睡仙的玉泉院,怎么拜这天帝小庙,这能灵吗。”

    睡仙就是万物派的祖师爷,陈抟老祖。

    赵老三皮肤黝黑,满脸皱纹,听了兄弟的话,拍了一下他的脑壳,“四弟,慎言啊慎言。这还在天帝家门口呢,怎么嘴就没把门的。”

    他顿了一下,“你瞧啊,那些个大观大庙,看着富丽堂皇的,可干的都是吸咱们血的营生,供的也是不管咱们死活的三清祖师爷。俺们刚才拜的可是天帝,你说,天帝大还是三清祖师大,天帝亲还是祖师亲?”

    赵老三这话倒是没错,那会儿的寺庙和道观手里大多握着大量赏赐的农田,不交农税,赵老三他们也当过这些庙产的佃户。

    听到赵老三这般说,郭小四倒吸一口凉气,天帝大还是祖师大,他不知晓,可他知道他们这些个泥腿子和谁都挨不上边。

    面露一副苦相,也就不说话了。

    而在赵老三这,其实他也不知道谁大,只是这天帝庙没有庙祝,不用香火。

    那些个大观没有买路财进不去,拜个天帝庙,总是不虚此行。

    看看天色,已经快到晌午。

    赵老三赶紧催促郭小四,“趁早回吧,待会肚里水化成汗了,没了气力,走不回家,就得在山上过夜,这山上风大,又凉,万一得了风寒了,离死就不远了。俺们都是孤寡,死了也没人送终哩。”

    听赵老三说到这个,郭小四眼眶泛红,也不知道如今婆娘,儿女是生是死,在哪受苦,丧气说着,“这日子,还不如死了算了。”

    死倒是容易,现在就在华山险峰之上,往外面一跳就得。

    可老话不是说么,好死不如赖活,不怕死的还真不多。

    郭小四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

    赵老三也是满脸的悲戚,抬脚踹了一下郭小四的屁股,骂了一句,“你这破嘴。”

    便准备打道回府。

    华山自古一条道,上山难,下山更难。

    还不知道要爬多久呢。

    正要走,两人只听后面大喝一声。

    “两位施主且慢。”

    两人身子一顿,这是怎的了,这天帝庙里有人?

    喊了二人施主,那肯定是蚂蟥一般的出家人。

    赵老三心想,这天帝庙莫非还有庙祝,刚才一顿参拜没有孝敬,这是来怪罪了?

    如此一想,腿肚子都打起抽来。

    他兜里,可比脸还干净。

    心虚地转身过来,定睛一看,登时二人张大了嘴巴,愣在当场。

    后面果然是有个‘人’。

    可这人,一看就不是人。

    或者说,不是凡人。

    只见一位肤白如玉,黑发乌髯,眼珠炯炯有神,琼鼻朱唇的美貌男子正含笑晏晏望着他们。

    且这男人穿着更是显出不同寻常,只见他头戴九五玉帘帝冠,身着明黄九龙金袍,身后披着朱红披风,脚踏黑面白底祥云步履。

    咦~!

    这不就是方才二人在天帝庙中拜的天帝金身的打扮嘛!

    再往那小小的天帝庙中一探。

    原本端坐在莲台上的天帝金身已然没了身影。

    这是?!

    “天帝显灵啦!”

    二人异口同声,心中充满了激动、惶恐和无数得偿所愿的心酸。

    这场景,两人直如白日做梦,不敢置信。

    说完,二人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赶紧上前一步,扑通一声跪地,朝着那美貌男子纳头就拜。

    那头就砸在顽石之上,空空作响。

    而那貌美男子见赵老三二人拜的起劲,倒也轻易受了这顿参拜,只是这人好像五官太过灵动,表情变化,俱都十分夸张。

    等二人磕了二九十八个响头,还要继续磕个九九八十一个圆满。

    那和天帝长得一样的男子说着,“得了得了,虚情假意的,看着心烦,尔等先停下,方才尔等求的什么啊?”

    听了天帝不喜欢磕头,郭小四倒是开心了,他家没被子,最近受了凉,有些偏头风,刚才那一磕,脑子差点成浆糊了。

    不过,求的什么?

    俺们刚才和你求的,你咋这么快忘了呢。

    郭小四看看赵老三,赵老三现在可是心花怒放,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像极了秋日里绽放的菊花。

    没成想,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拜了个天帝庙,竟然请动了天帝显灵。

    这可是想都想不来的福气。

    听了天帝问话,想起自己曾在茶馆听过的书,哆嗦地说道,“回天帝老爷的话,咱们兄弟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不料,天帝老爷听了这话,面上露出不屑,“啐!说实话。”

    说实话?

    赵老三不明白了,这不是实话吗,多下点雨,让咱们吃上饭,再娶个媳妇,就这些呗。

    这时候郭小四嘀咕说,“天帝老爷,俺们想吃肉,睡女人。”

    这话一出,赵老三都冒出了冷汗,这郭小四的嘴,可真吐不出好话来。

    可没想到,天帝老爷却是乐了,不光乐,还鼓掌,加上他五官灵动,表情夸张,让赵老三和郭小四觉着,天帝这是在嘲笑他们。

    得,这郭小四,是让天帝老爷完全给看轻了。

    不料,天帝老爷倒是没有生气,“这位小施主说的不错,人生在世就是要吃肉,睡女人,这两点都享受不着,活着和死了有什么两样。吾观两位心诚,今日见了我的化身,也是一段仙缘。吾想在俗世行走,不知尔等可为吾的卷帘神将啊?”

    哎哟,赵老三和郭小四虽然没听太懂天帝老爷的话,但是大概意思懂了,意思是天帝要在凡间体察民间疾苦,要两个在跟前伺候的。

    立马又是一叩首,嘴里说着,“俺们二人任凭天帝老爷驱使。”

    天帝老爷好像早知道他们会答应,让他们起身,接着问道,“两位怎么称呼啊。”

    赵老三立马回道,“回天帝老爷的话,小的赵三,他叫郭四,咱们都是华山脚下赵家庄的。”

    天帝嗯了一声,“那就先去赵家庄。”

    赵老三二人闻言大喜,这天帝老爷定然是个宅心仁厚的,要是看了赵家庄的惨状,施法解救,那就可太美了。

    当下就说,“全听天帝老爷吩咐。”

    天帝老爷看到二人乖巧,十分得意,又说道,“既然是去凡俗行走,可不能以我化身的本来面目,须得乔装打扮一番。如此好了,若是有人问起,尔等便说吾是山中修道的练气士,至于称呼。。。”

    说起称呼,天帝老爷颇为犯难,一时间就苦思冥想起来。

    赵老三和郭小四肚子里没隔夜的饭,更没墨水,就在旁边干着急。

    毕竟是天帝老爷的事,那可都是大事。

    要说起来,天帝其实是姓张。

    因为日升月落,其中牵机者张,所以,天帝也被称为张天帝。

    而当时鸿钧老祖让天帝当天帝,天帝感觉压力很大,便下凡历劫,历劫时俗名就叫张坚,那时他有一个妹妹,和张坚的同窗好了,他们俩生了一子一女,那男孩子叫做杨戬,后来成了二郎神。所以,天帝姓张,是没错了的。

    过了一会儿,天帝老爷像是想到什么,一拍手,叫道,“好了,两位,从现在起,吾便姓吕,而这又是华山,在外人面前,尔等就叫我吕华山道长。”

    二人一听,都是点头,要说姓吕,倒是更神秘些。

    毕竟这华山和姓吕的可是渊源颇深。

    姓吕的,便是说的吕洞宾。

    唐时,吕洞宾来华山游玩,被汉钟离点化成仙,成就了一段天地间的八仙传奇。

    姓吕,倒是挺好。

    等赵老三和郭小四练习了几次,称呼天帝老爷为吕仙长,吕道长。

    天帝老爷笑着应了,就说,“时不我待,咱们快些下山去罢。”

    说罢,捏了一个手诀,唤来一朵云彩。

    招呼两人上了云彩,吕华山驱动云彩就往赵老三二人说的赵家庄方向急速而去。

    乘着云彩,迎面都是猛烈的罡风,吹得赵老三和郭小四东倒西歪,再看吕华山,须发飞扬,风轻云淡,脸上都是笑意。不禁让二人自惭形秽,对天帝老爷的崇敬越发深刻。

    不多时,三人在赵家庄外停下云彩,吕华山一挥手,云彩便自行回了天上,赵老三和郭小四都对这仙术十分敬畏,没说什么,在前头带路,往庄子里走。

    赵家庄地处偏僻,没有什么物产,整个庄子除了保长和族长家稍微殷实一些,大都住着泥坯房子,盖着茅草铺。

    等到了赵老三的家,吕华山看到赵老三破烂的屋子也没有嫌弃,径直往里去了,可一进去却发现,除了一张床板,连个坐的地方没有。

    这场面便要多窘迫便有多窘迫。

    不过吕华山倒也没有嫌弃,大马金刀坐到了床板上,冲着赵老三说道,“咱们何时开饭呀。”

    赵老三和郭小四对视一眼,都是不解,怎么天帝老爷还要吃饭?

    对了,方才都没有孝敬香火,想来,天帝老爷是有些不满意了。

    但既然是天帝老爷有所需,那就得尽力满足,赵老三便心虚地说,“也不知道天帝老爷想吃些甚么。”

    吕华山就说,“初来凡俗也不知如今的菜色,时间也仓促,简单吃些罢,先去弄两只烧鸡吧。”

    烧鸡?

    要说早些年,年景还好的时候,赵老三和郭小四还闻过烧鸡的味。

    可现如今,哪里还有烧鸡呀。

    郭小四是个没城府的,就想着开口婉拒,赵老三一看郭小四要坏事,赶紧磕个头,说着,“天帝老爷稍带,怎么去外边找找。”

    说着把郭小四给拉出了破房子。

    看两人走了,吕华山也不端着架子了,不管这床板上还放着赵老三的破袄烂棉被,仰头就倒在床上,双手抱在脑袋后面,眼珠子咕噜噜瞎转,也不知道在得意什么。

    而到了外间的赵老三和郭小四,走了一段路,离着家远了。

    赵老三才回头望望自己的破屋,低声骂着郭小四,“你个没心肺的蠢东西,你刚才想说啥,不怕得罪了天帝老爷?”

    郭小四现在也是有些后怕,缩了缩脑袋,“三哥,小弟知道错了,可咱们去哪里给天帝老爷找烧鸡啊。”

    是啊,这烧鸡又不是寻常吃食,哪里去找呢。

    二人都是背朝天面朝地的泥腿子,顿时没了主意。

    末了,赵老三想到,“咱们这是给庄子谋活路,到时候天帝降下了雨,享福的可是全庄子的人,咱们现在就去找保长,找族长,让他们想法子。”

    郭小四是个没主意的,附和一声就和赵老三往庄子中心去。

    二人到了保长家,保长家正好准备开饭。

    桌上正好摆着两只烧鸡。

    这把赵老三和郭小四都给惊住了。

    赵老三就想。

    ‘天帝老爷真乃神机妙算,人才到赵家庄就知道这保长背着人吃鸡。’

    郭小四也想。

    ‘保长真不是个东西,咱们都在吃土,他还有鸡吃,看来当初他帮忙插标卖人肯定收不少黑心钱,天帝老爷看着吊儿郎当的,原来这天下的事都躲不过他的天眼。’

    保长这边,他可是从没想到说,这时候会有人来家里,一点防备都没有。

    可这二人杵在这,他哪能吃好饭呢。

    忙开口说,“老三,小四,你们何事?”

    赵老三这时候成了天帝的犬牙,保长这破事又让天帝发现了,便不客气了,搬出与天帝的相遇,乘坐云彩回庄子,又在天帝授意下前来拿鸡,种种,都娓娓道来。

    保长听了赵老三的话,神情恍惚,哎呀呀,这赵老三是饿傻了还是发癔症了。

    怎么胡诌得和真的一样。

    可又看看郭小四,郭小四这厮如今看着自己眼神阴森森的,不像往常的怯弱。倒是让保长不敢有了轻视之心。

    想来这二人真是得了奇遇?

    当下就说,“既然如此,你二人快些带路,天帝显灵可不敢怠慢,咱们庄子能动的都去参拜天帝老爷,不好缺了礼数。”

    保长这么一说,赵老三才想起来天帝老爷要乔装出行的初衷来,顿时有些两头犯难。

    可刚才如果不披着天帝的仙皮,只说家中有人要吃保长的鸡,怕是要被保长好打一顿。

    冷着脸,赵老三也不再客气,拿了烧鸡就招呼着郭小四往家了赶。

    保长也是一顿忙乱,喊来家里能动的人,一路上敲锣打鼓,招呼起来庄子里的人,浩浩荡荡往赵老三家方向去。

    老百姓们一路上还没想明白出了啥事呢。

    就到了赵老三家门前。

    天帝老爷吕华山正好整以暇靠在门柱上,等鸡来。

    只见他道髻高耸,一把木剑样式的发簪横插在发髻之上,肤色赛雪,鼻头高挺,一张巧嘴微微翘起,腮边散落一丝秀发随风而动。

    再看穿着。

    他穿着一套靛蓝色道士长袍,腰间系了玉石点缀的八卦腰带,脚上则是一双一尘不染的八宝布鞋。

    许是风吹鬓发,鬓发撩人,把吕华山的脸面撩拨发痒。

    只见他兰花指微翘,捋了一手发丝,那动作神态美得不可方物。

    这一幕可把赵家庄的村民都给镇住了。

    哪里来的俏道士,可真是仙风道骨今谁有,除却华山夕何在!

    赵老三和郭小四都是见过天帝金身的人,如今这装扮虽然潇洒,可哪有金身身着龙袍的威严。

    所以只是被惊艳了片刻,便上前请安。

    “天帝老爷,幸不辱命,保长家的烧鸡带到了。”

    看到赵老三手里端着还真是两只香喷喷的烧鸡,吕华山瞬时破了功,一脸馋样,搓着手,不停吸着嘴角流下来的口水。

    正要上下其手,那边赵保长看到吕华山的扮相,心中的猜忌去了大半,赶紧领着村民上前跪下参拜,口中大喊,“天帝老爷显灵”、“求苦求难”、“度厄消灾”、“天降甘霖”、“铲除妖党”等等等等。

    拜着拜着,就成了诉苦大会。

    要说这赵家庄老百姓的苦,可太多了。

    一时间,赵家庄所在的地界,愁云弥补,怎一个惨字了得。

    吕华山正想着早些打发这些人回去,好大吉大利,今晚吃鸡,可这惨像得都惊动了天地,让他也有些难堪。

    吩咐赵老三把烧鸡端到房内,几步走到赵保长等人身前,“尔等所求何事?”

    此话一出,这些个老百姓都安静下来。

    对啊,该求什么呢。

    可他们没说话的权利,都把目光转到了赵保长身上。

    赵保长这时也站起身来,朝着吕华山一作揖,“天帝老爷,可否让龙王爷招呼一声,给咱降几场雨,如今这陕地大旱一年,大地皲裂,咱们可都活不下去了。”

    “降雨?”吕华山沉吟片刻,“倒也不是不行,不过这陕西地界的龙脉当初都被刘伯温斩了,如今剩下来的都是赤火龙一脉,这赤火龙不光不会行云降雨,反而是这陕甘赤地千里的元凶。若要行云布雨,须得当今的天下共主,真龙天子亲来,不然光凭吾一意孤行,天道却是不允的。而至于那赤火龙,当初是吾提议让龙族归顺天庭,自然不好去痛下辣手。这降雨之事,难。”

    吕华山说完,赵保长等人都是听得云里雾里。

    意思便是天帝老爷没法子给咱们降雨呗。

    如是要降雨,还得当今皇帝乾隆爷来。

    乾隆爷可是六下江南,留恋烟柳的昏君,怎么可能屈尊降贵来这贫瘠之地?

    一时之间,失望之情都在挂在了老百姓脸上。

    这时,吕华山又说。

    “不若这般,尔等先行回去,待吾夜里行法,找那阴气汇聚之地,打上一口深井,引来这地下水脉的甘泉,也好为赵家庄的百姓们解了燃眉之急。”

    赵保长等人一听此事还有回寰,都是喜不自胜。

    又是一顿磕头,然后便恋恋不舍地走了。

    吕华山正在人前显威。

    赵老三这边刚端着烧鸡进屋,可刚进屋子,打眼一瞧,人顿时精神了。

    只见原本家徒四壁的破屋之中,多出来许多自己没见过的石桌石椅石床,可说是一应俱全。

    赶紧把烧鸡摆上石桌,仔细打量这不知哪里来的家俱,顿时发现这些石头家俱全是大理石打制,拙而不凡。

    不消说,这都是天帝老爷用仙术变的。

    当下对吕华山的崇拜又进一步。有这样的天帝老爷,自己还能过不上好日子吗?

    正感慨自己命好,外边吕华山带着郭小四一起进了屋。

    郭小四也立马发现了屋中变化,连道神奇。

    吕华山倒是淡然,吩咐两人坐下,一起品尝了这两只鲜美的烧鸡。

    吃了烧鸡,吕华山便说先要休息。

    赵老三和郭小四也是累了一天,直说天帝老爷好生歇息。

    二人则是出门,找了原来关牲畜的窝棚,铺上稻草,倒头就睡。

    睡到二更时分。

    赵老三感觉有人在头顶召唤,精神一紧,立马想起来,天帝老爷还住在家里呢,赶紧睁开眼睛。

    果然就看见白得发光的天帝老爷正居高临下看着自己。

    爬起身来,又叫醒郭小四,赶紧磕头问安,“天帝老爷,有何差遣。”

    吕华山见他二人越发机灵,也是开心,也没了架子,“走着,咱们去打井。”

    赵老三和郭小四都是一个激灵。

    天帝老爷真是爱民如子,这天还没亮,就想着给老百姓们打井,立时都是眼眶泛泪,磕头谢恩。

    又是一顿折腾之后。

    三人晃晃悠悠,在赵家庄周边勘察。如今庄子里,会叫的,都给吃了,显得格外安静。

    走着走着,吕华山就纳闷道,“赵三,郭四,怎的你们这赵家庄,阳盛阴衰,没见着几个属阴的活人。”

    意思是说,这村子怎么没有婆娘,女孩。

    赵老三和郭小四一脸的颓丧,“回天帝老爷的话,因为吃不上饭,没法子,都发卖了。”

    吕华山哦了一声,这可是人间惨事,也不多说。

    又走一段,吕华山三人到了一处院墙处,正是赵保长家的宅子。

    只听他说,“此处正是赵家庄阴气汇聚之地,想来下面有阴泉泉眼,你们去找来稻草,待吾招来黄巾力士,掘土挖井。”

    两人闻言都是大喜,赶紧去找稻草。

    片刻之后,便都回返。

    手里提着,肩上扛着,几捆稻草。

    吕华山接了稻草,坐到赵保长家后门的门槛上,只见他手指翻动,动作如电,只是一炷香的时间,便扎了二十来个稻草人。

    接着又手掐指诀,口中念念有词。

    只听嘭嘭嘭,接连二十来声,那二十来个稻草人身上炸起白烟,再看,已是二十来个头戴黄巾,赤裸上身,只穿了黄绸长裤的壮汉。

    壮汉朝着吕华山一顿作揖,接着就赤手空拳砸向赵保长家的院墙。

    院墙应声而倒,在这寂静黑夜里闹出颇大动静。

    惊得赵保长及附近村人都起床来看。

    不多时便围起了几十人。

    众人看到突兀冒出来的二十几个壮汉,脸上又惊又喜,只道这天帝老爷神通广大,又是一通磕头跪拜。

    只有赵保长一脸苦色,像是死了亲爹,这可是青砖砌的墙,花费颇多。

    可如今众目睽睽,又是挖井造福村人,只好闭嘴不言。

    没挖多久,力士突然脚下一顿,接着下面就显出一个大洞,众人都是一惊,还未等人打起马灯查看,那洞中发出一股浓重骚臭,接着便有凄厉的猪叫声传来。

    吕华山也是惊愕,这赵保长家院墙内,怎么还有一个地窖。

    更离谱的是,这家中地窖里,先前有猪叫声传来,这时地窖挖空了,还真跑出来两头猪。

    村人看到这两头肥头大耳的黑猪,脸色也是黑的吓人。

    好一个赵保长,村人都饿得卖妻女了,你竟然把猪藏在了地窖之中,哪来的余量,还能喂猪。

    此刻望向赵保长的眼神里都是要杀之后快的狠厉。

    可没成想,这吕华山见到两头黑毛的母猪,却是喜出望外,嘴里更是胡言乱语,竟然连呼美人。

    这一幕把赵家庄的人都吓坏了。

    赵老三和郭小四虽然是天帝老爷的手下,也都皱眉不语,心里却是腹诽,这天帝老爷口味真是独特。

    可接下来,让众人更为吃惊的一幕转瞬发生。

    也不见吕华山怎么动作,只朝着两头猪招呼道,“美人莫要惊慌,快快到吾这来。”

    两头肥头大耳的母猪,本来四处奔逃,听了这话,很快便停下动作,朝着吕华山看了看,然后居然真的扭臀摆胯缓缓走向吕华山那边。

    走着走着,众人眼前一花。

    再看。

    那吕华山身前竟然多了两位平生未见的美人。

    一位身着宫装,雍容华贵,娇艳不可方物。

    一位身穿青衫,气质恬静,一副仙娥模样。

    这这这,简直不可思议。

    一转眼,两头黑猪成了闭月羞花的美女?

    天帝老爷的手段也太过神奇。

    众人还没回过味来,吕华山哈哈一笑,“尔等安静,待吾介绍。”

    接着对着身旁的两位女子说道,“这位乃是褒姒,这位乃是鱼玄机,都是我陕西的美婵娟,只因褒姒误国,鱼玄机善妒,被六道丢出了人道,此番与吾相遇,却也是命运使然。”

    两女朝众人点了一下头,便躲到吕华山身后,显得颇为羞涩。

    众人先前被两女容貌惊艳,可如今看到两女都在吕华山怀抱之中,也就没了别的心思,至于吕华山说的什么,那天帝老爷说什么便是什么。

    全把注意力放在了挖井的事上。

    毕竟这才是活下去的希望。

    快到天亮,那不知多深的井里再也没动静传出。

    吕华山两只手不安分地在两女身上摩挲,早已是心猿意马,发现挖井终于停了,也是喜出望外。

    给了赵老三一个眼色,赵老三赶紧领命去了井口,往下丢了一块小石头。

    片刻之后,只听井中传来扑通一声脆响,接着又是阵阵涟漪回荡。

    地面的众人顿时欢喜起来,这是真出水了。

    吕华山见到挖出了水,便也不再停留,挽着两位美姬,旁若无人地转身回返。

    见这样子,是要回去赶紧洞房。

    只留下赵老三、郭小四和赵保长商量处置水井之事。

    如今这赵保长对吕华山的身份再不存疑,好声好气和赵老三、郭小四商量起来这水井的后续。

    赵老三和郭小四也是扬眉吐气,迎着村人崇拜的目光,摆下道来。

    这井自然是要保密,众人听了都是称是。

    随后没了。

    倒是让赵保长有些失望。

    接着,村人一起用赵保长家院墙的青砖修起了井沿,用赵保长家倒下的房梁打起打水的架子,用赵保长家翻倒的门板做了井盖。

    最后给井盖上了锁,由赵保长安排专人看管。

    此后十来天,赵家庄用这井水补种粮食,喂养牲畜,甚至村民的脸都干净了不少。脸上也都挂着笑容。

    吕华山期间也出来几次,都是去赵保长等富户家里吃席,只是众人发现这天帝的面色越来越白就是。

    惹来村中汉子们打心眼的艳羡。

    不过,如今有了水,照此下去,赵家庄的光棍汉们明年便能寻回妻女,或者重新娶一房媳妇。

    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赵家庄天帝显灵,打井出水,黑猪化美的消息还是传了出去。

    原本其他远一些的人都当做笑话来听,可消息传着传着就传到了‘叫魂人’的耳中。

    吕华山 下

    所谓‘叫魂’,来自民间风俗,历史流传悠久。

    如果有孩童受到惊吓,或者有亲人重病不能治愈,会找人把他们的魂魄叫回来。

    从先秦始,很多南方社会已经流行招魂活动。

    乾隆朝中晚期,江浙地区经济富庶,资本主义发展迅速,土地兼并日渐严重,造成许多农民失去土地,成为无产的乞丐和流浪者。

    同时,随着徽商、湖商、台州等地蓄奴风俗被打破,更多的无家可归者流落街头。

    这些人为后来的‘叫魂’妖术流传提供了传播的温床。

    乾隆三十六年春天,浙江德清县竟标修石桥水门,石匠吴东明中标了该座石桥的修建。

    之后他的同乡拿了一张写有他侄子的符咒,让吴东明贴在木桩上,然后随着木桩打入水底。

    据说打一次,就会震一下这个人的魂魄,当这根木桩打入水底,被诅咒之人,非死即病。

    吴东明得知其中缘由之后,将他的这个同乡送至官府。同乡随之被打二十五大板,此案随后就结案了。

    不久之后,一个叫计兆美的乞丐从德清县流浪到杭州,被当地人以行踪诡异送官。

    他在逼供下招供,称自己从旁门左道处习得‘叫魂’妖术,用符咒夺走孩子魂魄,以此来敲诈城中富户。

    于是关于‘叫魂’的妖术便在社会底层的流浪者和乞丐中传播开来,可地方官吏懒政怠政,未及时制止。

    ‘叫魂’之害,甚嚣尘上。

    直到次年,乾隆三十七年,涉及‘叫魂’妖术的案件雪片一样飞到乾隆案前,且作案手段千奇百怪,有些是写符咒进行拍打,有些是取别人家的衣服,还有些是取对方的头发。

    这才引起清廷关注。

    此时,这‘叫魂’妖术已经祸害全国十几个省份。

    而当乾隆皇帝见到这‘剪头发’三字,顿时大怒。

    众所周知,这剃发留辫是满清统治汉人的杀手锏,可如今‘叫魂’妖术也来剪头发,这岂不是要造反?

    并且乾隆六下江南,不光是去寻那夏雨荷,也看到了江浙之地富庶,滋生了官员的离心离德,还有那些掌握了巨额财富的商人也渐渐有了不臣之心。

    由此,乾隆爷一不做二不休,启动了老子雍正皇帝培植起来的特务机构“粘杆处”,搜集证据,铲除异己。没错,乾隆爷正是那个以一己之力,扼杀资本主义的萌芽的男人。

    顺便,根除‘叫魂’妖术带来的负面影响。

    而此时,那擅使‘叫魂’妖术的团体可不是当初单打独斗的乞丐流民,他们以计家为尊,建立了十分紧密的组织,自称‘叫魂人’。

    而在官府这边,则被定为妖党,是造反恶势力。

    从乾隆三十七年年初始,一场打着歼灭‘叫魂人’妖党的政治清洗在山东、江浙、江西、河南等地同时上演。

    ‘叫魂人’彼时说到底还是十分孱弱,做的事也是天怒人怨,朝廷力量一下场,兵败如山倒,先是失去杭州大本营,又流窜到江西苟延残喘。最后,一名叫计无忧的年轻首领自创出了‘吸魂’邪术,带着手下六道无常突出重围,一路跑到了陕西渭南。

    当时陕甘总督府远在兰州,距离渭南足有一千五百里,根本没有察觉这帮妖人到来。

    而陕西知府衙门西安距离渭南虽只有一百四十里,可不巧又碰上陕西大旱,无暇他顾。

    由此,给了计无忧喘息的机会。

    一时间,‘叫魂’妖术和‘叫魂人’的搜刮欺辱让渭南百姓苦不堪言。

    赵家庄自然也在其中。

    渭南城外,一座山坳中,一名白日在渭南城中乞讨的乞丐一路大摇大摆地走到一座破庙之中。

    甫一入庙门,便感觉阴风阵阵,只见破庙前殿站着几个身高一丈,头戴斗笠,黑纱蒙面,作苦行僧打扮的异人。

    这些人浑身黑气环绕,如木桩般钉在地上,毫无生气,不似活人。

    那乞丐虽然见过这些异人多次,但身临其境,还是被吓得寒毛直竖,不敢与之正视。

    可他也知,这是‘叫魂人’中地位仅次于首领的‘六道无常’。

    和几人点头哈腰,打了甩袖半叩首。

    乞丐起身快步走向后殿。

    后殿之中,被收拾得十分整洁,一个年轻人此刻正在窗边读书,在他身旁则是一个妙龄少女为他扇风,驱赶蚊虫。

    此人看着文质彬彬,人畜无害,可背地里,恶事做尽,丧尽天良。

    正是‘叫魂人’如今的首领,计无忧。

    那乞丐看到首领,几步走到门外,直接跪倒在地,连说,叩见魂尊。

    计无忧二十几岁,尖嘴猴腮,眼神阴鸷,见是自己安插在渭南城中的探子回来,便知道是外间有什么消息。

    只听他低声询问,“所来何事,起来说话。”

    那乞丐恩谢一番,起身弯腰答话,“启禀魂尊,今儿个小的在坊间听了一个好消息。”

    计无忧便问,“哦,有什么好消息。”

    那人组织一下言辞,答说,“说是渭南城外三十里,赵家庄有人上华山请了天帝化身下凡,一夜之间,寻龙点穴,开出了无穷甘泉;还点化了两头母猪为人,那两人才貌双绝,却是褒姒和鱼玄机的转世。”

    听了这消息,计无忧有些懵神,看了一眼旁边的女子,女子也是一脸茫然,知道计无忧在问她,此地是否有这般的传言。

    那女子摇了摇头,颇为坚决的样子。

    计无忧见本地人都没听过这离谱事,便觉着,这是坊间以讹传讹,最有可能是有骗子在设局,赵家庄上肯定有响马盘踞。

    天帝化身下凡,无稽之谈耳。

    不过,他虽年轻,却深谙驭下之道,心平气和地说,“哦?多长时间了。”

    那人便答,“说是有十来日了。”

    计无忧再问,“你们可有人亲眼去赵家庄查看?”

    那人这时一惊,对呀,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本以为得了消息会让主子高兴,却忘记去核实真相,顿时脑门上都是白毛汗,颤抖说着,“小的知错了,这些都是听说的。”

    计无忧冷笑一声,却不怪罪,只说,“你去瞧瞧,瞧瞧再说。”

    那人如蒙大赦,立即跪下谢恩,领命道,“是,魂尊。”

    两人又说几句,乞丐躬身行礼,退出破庙。

    连夜就往赵家庄方向而去。

    次日,傍晚。

    那人回返。

    脸上都是激动之色。

    见到计无忧时,就把赵家庄井水甘甜,源源不绝,村人如今喜气洋洋,忙着补种粮食,喂养牲畜,甚至有些光棍汉因为庄子里有这般的甘泉,白捡了几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儿。

    可那化名吕华山的天帝化身和褒姒、鱼玄机的转世,却是深入简出。

    直到晌午饭点才出来一次。

    乞丐见了三人真容,当即时,也被深深震撼,生出男才女貌,天人绝配之感。

    听完探子声情并茂的回禀,原本并不相信有什么天帝化身,点猪成姬的计无忧倒是来了兴趣。

    不过他也不是全信了属下的话。

    按照他的理解,点穴挖井乃是风水术;点化母猪,这就是一障眼法。

    很可能,这人是习得了道家地煞七十二术的道士。

    毕竟吕祖的天正道全真派和睡仙陈抟老祖的万物派都是由华山传出来的。

    虽然想是这般想,计无忧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自己习得的这‘叫魂’和‘吸魂’的法子虽然诡异,可也不过是厌胜之术,说到底是以血肉、毛发和衣物为引的诅咒邪术,是损阴德,遭天谴的。

    但是那探子又说赵家庄有甜井有美人,实在太过诱人。

    不说其他的,若是占了水井,光是卖水,都得赚的盆满钵满。

    怕是心头怕,胆子要放大。

    计无忧想通关节,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当下便就下令。

    召集骨干,明日带一半的人去会会那‘天帝化身’。

    次日一早,‘叫魂人’生火做饭,吃了一个饱饭。骑马急急朝赵家庄而去。

    到了赵家庄,天色才是大亮。

    此刻,赵家庄上下一心,正一桶桶地或挑或担将水运到田间地头。

    所以,外貌如六道无常般骇人的‘叫魂人’刚一出现,就被赵家庄的村民发现。

    旋即便将消息告诉了在一旁督工的赵保长。

    赵保长一听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叫魂人’又来了庄子,吓得双股打颤,一屁股摔倒在田埂之上,声嘶力竭喊道。

    “快去请天帝老爷!”

    一边的村民听了,也是一个激灵,连滚带爬跑去赵老三家寻天帝老爷做主。

    ‘叫魂人’身骑快马,旋风而至,摔在田埂的赵保长立马被抓,由他带路,就到了赵保长家的水井处。

    计无忧下了马,前去查看水井,只见那水井中阴凉宜人,又打出一桶井水,吃了一口,却是清冽甘甜。

    不禁喜上眉梢,这是捡了个大便宜了。

    正得意间,忽听不远处敲锣打鼓,远远便听得呐喊之声。

    说是‘天帝化身’吕华山已到,诛邪辟易,‘叫魂’妖人肉袒面缚,束手就擒。

    计无忧闻言,眉头紧皱,脸色铁青,除了遇到官军大军,可还没吃过什么亏。

    当下尖啸一声,浑身黑气喷薄而出,声声阴厉的神哗鬼叫不绝于耳。

    赵保长离他不远,竟然看到那黑气中全是男男女女痛苦扭曲的脸。

    啊的一声,赵保长竟然被吓得直接昏死过去。

    而施展了‘吸魂’邪术的计无忧此刻身材暴涨,原本不过七尺身长,如今超过一丈不止。

    连着带来的三位‘六道无常’也是浑身黑气,狼哭鬼嚎,身材壮实了数倍。

    只听计无忧一声鬼啸,连着三位‘六道无常’,二十几个叫花子就往那传来锣鼓、呐喊的方向冲去。

    过了一个拐角,两拨人来了个针锋相对。

    一面是以吕华山为首,赵老三、郭小四护卫的赵家庄护卫队。

    一面是以计无忧为首,‘六道无常’跟随的叫花子大队。

    可刚一照面,赵家庄护卫队便败下阵来。

    村民哪里见过‘叫魂’妖人全力施展妖术的可怖模样,都是吓得腿软后退,还有不济的直接就丢了手里的锄头、铁叉跑回家去了。

    连着近日来顺风顺水的赵老三、郭小四也吓得不轻,连连往主子吕华山那打量。

    而吕华山却是一脸轻松的模样,仿佛眼前的怪异妖人只是蜉蝣般不值一提的玩意。

    这般轻视之意,让本就因为施展邪术,丧心病狂的计无忧怒火中烧。

    他引吭怪啸,三名‘六道无常’齐齐迎合,带着后面的叫花子就朝着吕华山冲杀而去。

    此时,计无忧等施展了妖术之人身高腿长,行动迅疾,没几步便要直抵吕华山面目。

    可便在快要接近吕华山身前一丈之际,众多妖人脚下地面突然毫无征兆得高高拱起,只见一根根土柱拔地而起,将这些‘叫魂人’妖众顶得直飞高空,又重重落下。

    这番异变让双方都是瞬间一愣。

    村民还未真切见过天帝老爷施展仙术,可现在,天帝老爷一出生,便号令地脉,这是何等的伟力?方才被妖人吓破的胆瞬时就恢复如初,站在一旁鼓掌呐喊。

    ‘叫魂人’那就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了。除却‘吸魂’妖术在身的不说,那些个教众却还是肉体凡胎,凡事被土柱顶到空中再落下的,无不甩得心肝脾肾崩裂,七窍之中流出红的黑的血沫,躺在地上不会动弹,眼见是不活了。

    刚打照面‘叫魂’妖党就折损七八人。

    余下跑的慢的,没被土柱顶起的,见状哪还有心思搏命,当下便作鸟兽散了。

    即便计无忧等有妖术护体,也被摔得七荤八素。

    这一摔也把他的心智甩了回来。

    此法他曾在在书中见过,是以五行灵力沟通地脉的土行术!

    也是道家地煞七十二仙术之一。

    看来这道士是有些真本事,自己还是轻敌了。

    土柱出现了三轮,又是当场灭杀了普通教众四五人,还把计无忧以及三名‘六道无常’汇聚一处,土柱回收,四人从高空落下,将将落地,还未动作,又是一阵天旋地转,所处地方居然发生地陷,四人滚到一处。

    计无忧立马起身就要往外面突围,可刚一抬头。眼前一黑,只见天上出现数十根环抱粗的圆木,直直往地坑中砸来。

    落木术!

    这幅场景属实让人心惊肝颤,计无忧现今对吕华山可谓恨之入骨,恨不得对他扒皮抽骨。

    没想到,这吕华山看着肤白貌美,心思却如此歹毒,竟然想将他们赶尽杀绝。

    此情此景,直叫‘无边落木萧萧下,早有勾魂立上头’。

    计无忧喟然一叹,我命绝于此。

    幸而此时另外三个修习‘吸魂’术的妖人外功了得,护主心切,围将上来,将计无忧护在身下。

    接着只听嘭嘭嘭的闷响,那护卫计无忧的妖人全被砸的后背断裂,当场气绝,身子一软,烂泥一样倒在计无忧身上。

    计无忧感觉到了‘六道无常’身死魂灭,心痛不已,看到逸散的残魂,赶紧使出‘吸魂’法门尽数吸回体内,身躯登时又壮大一分,只怕这落木术再来一轮,他必然要交代在这。

    这等绝望甫一出现,计无忧便生出鱼死网破的决绝。

    可突然身子一轻,地陷法术去除,再看身周,已经恢复平地,而那落木术也只一轮便没了后续。

    抬头往吕华山处看去,脸上泛出喜色。赶紧扒开已经身亡‘六道无常’往来时方向奔逃。

    看见首恶未死,还行动迅捷,赵老三等村民都是骇然,此时也是看向吕华山。

    只见吕华山面白如霜,冷汗淋漓,显然是耗尽法力,无以为继了。

    远处,计无忧打了个呼哨,朝剩下幸存的教众喊道,“点子扎手,速退。”

    说完,跑回水井处,跳上马屁,随意找了个方向便驾马狂奔。

    跑出一二十里,计无忧才吁声停马。

    检查自身一圈,显然是受伤不轻。更让他在意的是‘六道无常’修炼极为困难,辗转奔波南北这么久,也就成了六位,这回倒好,什么好处没捞着,竟然折损一半。

    可事情都发生了,想着如何挽救吧。

    他这妖术诡异,虽然身负重伤,但是性命无虞,出去多‘吸魂’便是。

    ‘叫魂’乃是利用法门叫出人的残魂,用法术控制、虐待,只要不是生死大仇,也不会害命,此法虽然阴损,但是危害不甚剧烈。

    但‘吸魂’完全就是邪术,这是把叫来的残魂,吸入施法者体内,壮大自身。

    当然这种借用他人之物的邪法自然是害人害己。

    计无忧风尘仆仆回到破庙,破庙中还有三位‘六道无常’,二十几名教众,见到计无忧如此狼狈,带的人也不足去时的十之三四。便知道自己的主子此番吃了大亏。都是凑上去嘘寒问暖。

    计无忧也是个雷厉风行的,当下便颁下一道道法旨,又是抓人吸魂,又是准备兵械,更让人去搜集一些特别的东西。

    这是铁了心要和吕华山对上了。

    赵家庄子。

    等计无忧等人跑了没影,赵保长终于从昏迷中醒转过来,见到满地尸首顿时欢天喜地。

    赶紧领了村民到了吕华山门前叩首谢救命大恩。

    吕华山此刻正忙着和爱姬敦伦,没有出面,只让赵老三、郭小四协助赵保长善后。

    赵保长领命,招呼村民拉来平板车,将那些妖党的尸首装了满满八大车。

    这些可都是逆贼,送了官府,可是有赏钱军功的。

    不过令人胆寒的是那三个‘六道无常’的尸身,这些人活着时候身高一丈,外貌吓人,可一旦死了,那尸首只有猴子般大小,且身上都是皮包骨头,一点肉都没有。

    面目更是可憎,几乎和骷髅差不太多。

    赵保长兴冲冲地带着村民推着平板车就去了渭南县城,赵老三和郭小四则兵分两路,一个在家门口的窝棚里站岗,随时等候天帝老爷差遣。一个则去组织村民担水种地,忙活生产。

    接下来几日,赵家庄依旧忙碌,赵保长带着官府赏赐的粮食牲畜也已经回返,听他说,妖人被灭之事已经传去西安、兰州,朝廷大军不日便会来剿灭妖人,让村民安心不少。

    天帝老爷吕华山可是赵家庄现在的主心骨,日日好酒好菜,连带着赵老三和郭小四也是吃得珠圆玉润。

    不过这也让村民对赵保长等人更加厌恶,原来这些个富户还藏了这么多好吃好喝的。

    一连十来天,赵家庄风平浪静。

    不过显见的,村子里的女眷多了。赵老三也寻回了发妻,只是儿女却已经被发卖江南京城,寻回无望。郭小四则是更惨,连发妻都未寻回,只好又娶了一个十六岁的新人。

    又过了几天,村子里抓住一个鬼鬼祟祟的乞丐,吊起来打了一天,那乞丐终于招供。

    这厮竟然是‘叫魂人’的奸细,想来偷吕华山的衣物和毛发。

    可吕华山习有清水诀,根本不用换衣服;而他生人勿近,剪头发却也是不可能的。

    这事让赵家庄众人不免心头又蒙上一层阴霾,看来那‘叫魂人’贼心不死,还惦记着吕华山和赵家庄呢。

    只是村人们也在气恼这朝廷大军怎的还不杀来,剿灭了这‘叫魂’余孽?

    日升日落,随着日积月累,赵家庄越发显得欣欣向荣。村子里偷人打架,汉子在外生闷气回家打老婆之声不绝于耳。倒是一付其乐融融的样子。

    这天,郭小四带着新媳妇儿回门,刚走到半道,突然从旁边窜出来几十个叫花子一样的强盗,郭小四暗道不妙,转身就要跑回村中报信,可刚转回头,就看见了几个一层楼一般高的‘六道无常’。

    而在‘六道无常’身前,为首的正是上回被吕华山打得屁滚尿流的计无忧。

    计无忧是个果决之人,也不多废话,一个摆手,让人上前将郭小四和他媳妇手筋脚筋挑断,丢上了牛车,就往赵家庄而去。

    这是用郭小四为人质,要挟吕华山乖乖就范。

    不多时,计无忧一行四十余人浩浩荡荡来了赵家庄之中。

    因着‘六道无常’外貌提过瞩目,赵家庄中之人也早就发现几人踪迹,并将此事禀报给了吕华山。

    吕华山听说郭小四被俘只觉脸皮发烫,好你个计无忧,这是当着赵家庄众人的面打自己的脸。

    待他出门而去,到了赵家庄的晒谷场,那郭小四和他新媳妇已经被计无忧手下绑在两根新立起来的木头上,二人浑身是血,模样看着十分凄惨。

    不过这郭小四不愧是跟吕华山的,一改往常怯弱的模样,表现得十分硬气。

    见此情景,吕华山怒火攻心,把计无忧的名字牢牢写到脑袋里的生死簿上。

    循着郭小四的方向,和郭小四隔着三四丈远,计无忧等人遥遥站立,并未深入,想来是害怕吕华山突施黑手,和上次一样被打得狗血淋头。

    等于现在是吕华山和计无忧中间隔着郭小四夫妻,吕华山要想斩计无忧于当下,须得先救下郭小四二人。

    如此境地,还真有些棘手。

    可吕华山名声在外,郭小四又是他的卷帘神将,可不容‘叫魂’妖人当众羞辱,加上身后赵老三,赵保长等人希冀目光。

    吕华山大吼一声,“妖人受死!”

    手掐指诀,一片白云从天空倏然落到吕华山脚下。

    正是仙术——招云。

    吕华山一跃而上,云彩飘然升空,眨眼间便到了郭小四身前,伸手就要解开绑住郭小四的麻绳。

    可便在此时,异变陡生。

    那三个剩余的‘六道无常’便在吕华山去解救郭小四时浑身黑烟弥漫,显然是将功法催发至极限,手中提着大小水桶疾步上前,三四丈的距离对他们而言也是倾刻便至。

    吕华山只闻到一股恶臭扑鼻,满头满脸全被泼了一个邋遢。

    伸手一抹,竟然是天葵、金汁、尸油混合的秽物。

    “糟糕!破法了!”

    吕华山话音刚落,脚下云彩已然消弭。

    计无忧一见奸计得逞,呼啸一声,浑身也是爆发凶戾黑烟,身材暴涨,与‘六道无常’一齐欺身而上。

    剩下帮众则飞快奔向赵老三等赵家村村民所在,便连褒姒、鱼玄机转世也瞬间被擒。

    吕华山眼见情势急转直下,也是怒极,身子如下山猛虎甩动,将身上秽物甩落。

    迎着四个妖人箭步而上。

    甫一交手,计无忧顿觉不妙,他竟然被吕华山一拳打掉一条臂膀。

    目中闪现一丝恐惧,这道士竟然连肉身也如华山一般,坚如磐石。

    无法,只好又祭出无数怨魂,修补身躯。

    剩下的三名‘六道无常’继续与吕华山激斗。

    可这三人空有庞大身躯,却不懂利用,合击之术也是泛泛。

    反观吕华山脚步飘逸,势大力沉,很快将三人包围打破,又有一个出拳过猛,露出空门,被吕华山抓住破绽,高高跃起,蓄力猛击,一拳将其脑袋打爆。

    那‘六道无常’应声而倒,怨魂四逸,显然是死的不能再死。

    计无忧暗道不好,心急如焚。

    退后数步,手上如花开花谢,不断挥舞,嘴里大喝道。

    “听吾号令,‘六道无常’,速速与吾合体!”

    剩下那两个妖人听到主子召唤,急速后退,与吕华山拉开距离。

    到了计无忧身侧。

    只见二人身形刚刚站定,竟然双手高举,抓着脑袋狠狠一拧。

    居然自己把自己项上人头给摘了下来。

    计无忧趁势大口一张,那些从两个‘六道无常’脖子里跑出来的怨魂全被计无忧吸了进去。

    甚至那二人的身子也被计无忧连着吃下肚子。

    说时迟那时快,计无忧只在瞬息间便吸纳了两名‘六道无常’的力量。

    身躯又是一涨,竟然有了一丈半高,浑身全是虬结的肌肉,加上浑身黑烟弥漫,真如地狱来的恶灵神一般。

    看来这就是计无忧压箱底的手段了。

    吕华山此时也是心惊,这计无忧真是难缠,眼看他吸了两个手下力量,气息暴涨,与方才比,实力增加何止十倍。

    他心中也生出退意。

    可他若是退了,还有何人可以阻挡计无忧淫威。

    转身朝着赵老三等人方向看了一眼。

    怒吼一声,如箭矢般一往无前冲向凶暴无比的计无忧。

    只听乓的一声巨响。

    整个赵家庄都被这一击震得地动房摇。

    计无忧也被打得气息紊乱,黑烟四逃。

    过了片刻,黑烟又被计无忧吸附,一幅赵家庄人都不愿见到的场景历历在目。

    只见计无忧那一只泼天的大手正死死捏着吕华山的头颅,另一只大手紧紧握着吕华山的腰身。

    “桀桀桀桀~”

    那计无忧见吕华山此刻已经被掌握,再无还手之力,阴笑过后,怒吼一声。

    “死!”

    只听嘎嘣一声,吕华山的头颅便被连根拔下。

    计无忧状若疯狂,一把甩掉吕华山的身躯,两手合十,嘿的一声,竟然将吕华山的脑袋搓成了粉末!

    啊!!!

    赵家村众人见此都是睚眦欲裂,眼中泣血,也不知是谁悲戚大喊,“天帝老爷!”

    周围旁人也被感染,纷纷跪倒,叩拜,口中大喊,“恭送天帝老爷!”

    计无忧见到赵家庄人对这吕华山崇敬如此,心中极为不满,正要调转方向,踩死这些凡人。

    这时,又突生枝节。

    只听赵家庄外一个土坡之上,刷刷刷钻出不少官军,领头一人身穿黄马褂,身后跟了抱着三角龙旗的护卫。

    只听他道,“二营长,把老子的英吉利炮拉上来。”

    很快,身后推出来五门被架在木辕上的黑色火炮。

    拉上来之后,一旁的士兵立马将炮口对准了妖化的计无忧。

    穿黄马褂之人见到准备妥当,手中攥出一支令旗,他用力往下一压,怒喝一声,“给老子打!”

    砰砰砰砰~

    一轮炮响,炮弹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准确落到了计无忧的身上。

    虽然又是一阵爆炸之声传来,将计无忧庞大的身躯都掩盖在烟尘之中。

    等烟尘散去,计无忧已然身躯残破。

    可这厮乃是尤作困兽斗,失心疯一般朝着土坡的官军而去。

    可等候他的,又是一轮炮击。

    此时计无忧已是油尽灯枯,这一轮炮击便将他炸得四分五裂。

    计无忧借着‘叫魂’、‘吸魂’妖术逞凶数载,在这一刻却是戛然而止。

    阴风呼啸,怨魂没了束缚,四散而出,钻入地面,飞向高空,伴着阵阵怪声,也不知是悲鸣还是解脱

    再去看吕华山,自被计无忧捏爆头颅,如今却连尸身也不存了,只化作一抔砂粉,摊洒在黄土地上。

    后来此事从头至尾由“粘杆子”写入密奏,传到乾隆爷御案之上。

    乾隆爷看到密奏,感触颇深,三日不曾写诗。

    乾隆四十年,在陕甘总督毕沅陪同下,乾隆爷前往陕西祈雨。

    毕沅代天子登山祈雨,举行完焚香跪拜等祈雨仪式后,毕沅念诵祈雨祭文,话毕,天响大作,随即下起急雨,暂时缓解了旱情。

    乾隆爷感念上苍仁慈,撰文刻碑,碑文刚刚刻完,又是龙吟虎啸,关中连下三天三夜的大雨。

    有了充足的雨水滋润,粮食生长无忧,关中官民普天同庆。

    这个故事是徐销售去往西安拜访客户时,路过华山,当地人和他讲述的。

    徐销售听了故事后为吕华山潇洒不羁,爱民如子的高尚情操深深折服,但是他也怀疑,吕华山是否为天帝化身。

    反而,是吕洞宾化身的可能性更大。

    吕洞宾原名吕岩,下凡历劫前为天庭重臣东华上仙,其被贬下凡,是因为与百花之首,牡丹仙子暧昧不清

    而这不是他第一次被贬下凡,东华上仙上一世为东木公,是天上老君钦点的天庭男仙之首,也是张天帝的大总管

    可问题就出在这天庭男仙之首

    众所周知,张天帝的师妹,也是他的妻子,西王母乃是女仙之首,

    不让张天帝做男仙之首,却让东木公做,这里面的味道,不言而喻。

    当初天庭初建,张天帝又是颇有心机之人,与东木公相处还算融洽,可当张天帝在天庭站稳脚跟,便处处为难东木公。

    东木公身为天庭二把手,却每日过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得已下凡历劫,就想逃出这是非之地。

    可谁知又遇上牡丹仙子,这个多情貌美又情商不高的女仙。

    牡丹仙子可是西王母的大丫鬟,在俗世,这叫通房丫头,可说是张天帝的禁脔。

    东华上仙与她暧昧不清,等同于给张天帝戴了一顶绿帽。

    所以,只能被再次下放,转世成了吕洞宾。

    不过吕洞宾乃是天道庇护之人,反而成就了八仙之名。

    所以徐销售想,这华山上的天帝庙供奉的说是天帝,其实却是吕洞宾。

    这也是有根据的。

    吕洞宾和陈抟老祖乃是至交,常有交往。

    陈抟老祖的徒孙张三丰也是因为吃了吕洞宾的仙枣才得道成仙,这便是爱屋及乌的关系。

    但也不乏有另一种可能,吕华山乃是华山石髓成精,受吕洞宾点化,作为化身,并传授他仙术,却并未传授剑术。

    可这事被张天帝得知了,故意将将吕华山打造成天帝金身,以此把柄继续恶心吕洞宾,也不一定。


    吕华山小故事「吕洞宾」"

    (本文纯属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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