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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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下江南

主演:汪禹,刘永,詹森,岳华,李昆,井淼,王沙,杨志卿,姜南,陈萍,吴杭生,沈劳,金延勋,王清河,芦苇,矮冬瓜,郝履仁,王憾尘,辛树华
简介:" 《马背上的朝廷》 作者:(美)张勉治 译者:董建中 版本:江苏人民出版社2019年10月 " 《乾隆南巡图》(局部),现藏于国家博物馆。 说起乾隆“六下江南”的故事,中国人大都不陌生。从古装剧中来看,乾隆在江南,无非是视察河道、惩治贪官,或者微服私访、游山玩水。事实上,乾隆南巡的政治内涵,远比我们印象里的“下江南”复杂得多。 美国华裔学者张勉治(michael g. chang)的著作《马背上的朝廷:巡幸与清朝统治的建构(1680-1785)》,即从展示满洲传统、拉拢汉人精英及构建王朝合法性等方面,为我们剖析了乾隆南巡在表面说辞之外的真实动机。中国学者张婷在《漫谈美国新清史研究》一文中,称该书是“新清史中讨论清中前期统治意识形态的代表作之一”。 乾隆创新巡幸理由 张勉治毕业于加州大学圣迭哥分校,师从周锡瑞(joseph esherick)、毕克伟(paul pickowicz)等著名中国史学者,现为美国乔治梅森大学历史与艺术史系副教授。在《马背上的朝廷》序言中,张勉治申明要以“新清史”的研究方法,填补有关南巡的研究空白。 所谓“新清史”,是上世纪90年代兴起于美国的一个研究学派,代表学者有柯娇燕、欧立德、路康乐等,他们的主要观点包括反对“汉化”理论及“汉族中心论”,倡导“满洲中心论”,认为清朝具有“帝国性”与“世界性”等。需要说明的是,这些观点在中国学界备受争议。 在书中,张勉治首先考察了巡幸在中国历史上的多重含义。上古时期,巡幸被称为“巡狩”,具有军事训练和管理诸侯的双重功能。进入战国,儒家为巡幸注入文治属性,且日益将盛大、奢侈的巡幸和败家亡国联系在一起。到南宋,如张勉治所说,“巡幸事实上已经变成了政治失范的同义词”,很容易让士大夫们联想起历史上那些昏君、暴君。不同的是,在元、辽、金等“非汉政权”中,巡幸与“逐水草而居”的民族传统相呼应,君主们每年要在国境内做“季节性迁移”。罗新《从大都到上都》一书,考察的就是元朝皇帝,定期由大都(今北京)“迁移”到上都(今锡林郭勒盟正蓝旗)的辇路。 由于存在这种认知上的分歧,康熙意图开启巡幸之旅时,创造性地另辟蹊径,先是以尽孝的名义北上盛京,拜祭祖先陵寝;然后声称视察水利,六次巡幸江南。 乾隆即位后,想要恢复巡幸,直接打出“法祖”(即效法祖父康熙)旗号。为加重“孝道”的分量,乾隆又拉来皇太后做挡箭牌,自称南巡是为陪母亲游览江南美景。鉴于历史教训,汉人士大夫虽然不希望看到皇帝远离京师,可他们也不可能去阻止皇帝尽孝,乾隆由此为自己争取到一次又一次的巡幸机会。 南巡中的复杂考量 皇帝想要到京师外看看,可不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换掉龙袍,说走就能走的。乾隆南巡一次,通常需要随行人员3000-3500人,往返行程6000多里,历时100余天,期间要用到上百处休息的尖营、过夜的大营和小住的行宫。《马背上的朝廷》书后有两个附录,分别为“乾隆南巡的地方备办情况”和“乾隆南巡全部支出的估算”,我们从中可以看到,皇帝离京前两年,涉及的地方就要修路、修桥,征用上万的纤夫、马匹。为应对六次南巡,清廷付出的总开支在1900万-2000万两白银之间。 负责安排历次南巡事宜,以及扈从左右的官员中,几乎没有汉人,全部是作为清廷中坚的满洲人和蒙古人。一路上,乾隆住行军帐篷、检阅八旗官兵,时常刻意骑马前行、演练箭术,以展现满人尚武传统。在他看来,天下是满人从马上“得之”,同样要在马上“治之”,所谓“创业之君无不以马上得之,而败业之君无不以忘其祖以马上得之,以致覆宗绝祀”,元顺帝便是乾隆眼中的反面典型——贪图享乐,抛弃骑射传统,终至亡国。 为宣扬武力,乾隆甚至在1762年第三次南巡时,特意接见了新近归附的哈萨克、维吾尔等部贵族。按照张勉治“新清史”视角的解读,乾隆此举是要同时提醒内亚归附者和早已被征服的江南精英,“他们只是一个幅员更为辽阔、多民族帝国的一部分,这一帝国不是任一特定疆域所构成,而是由一个移动满洲朝廷的军事力量和美德所建立”。 在恐吓的同时,乾隆也没有忘记拉拢一下江南汉人精英。他手腕高明,一方面通过给两淮盐商发放荣衔、增发盐引,换取商人们对南巡经费的支持;另一方面又迎合士人,资助书院、创作汉诗。由此,处于对立中的商人与士人,竟都将乾隆视为了“自己人”。 相对于各项政治目的,乾隆一再宣称的视察水利,其实一点都不重要。尤其是最后两次南巡,他所谓关注浙江海塘整修,更只是一个幌子。张勉治发现,整个1770年代,乾隆统治都处在危机中:乌喇纳拉皇后在第四次南巡途中被送回京师,随后神秘去世,以至民间谣言四起,传说乾隆因在江南召妓或纳汉女为妃,和皇后发生冲突;又有生员金从善上书要求复立皇后,并公开立储;加之由江南士人徐述燮《一柱楼诗》引发的文字狱,意外牵扯到深受乾隆宠信的老臣沈德潜。 在乾隆看来,传播桃色谣言或要求复立皇后,都是变相抨击南巡;要求公开立储和写诗非议清廷,则是汉人精英发泄对满洲统治的不满。此种背景下,乾隆进一步向江南士人灌输“民族-王朝”观念,于是在1780年代,带着一众皇子,又两度亲临江南。 乾隆之后再无南巡 通过南巡,乾隆实现了自己谋求的一系列目的,可同时也几次极大地滋扰了江南百姓。对此,乾隆十分清楚,于是他一再申明反对奢靡,如指示地方官员,“朕省方所至,戏台、彩棚、龙舟、灯舫,俱可不必”;斥责扬州商人,“今来驻跸,实觉过华不为喜也”。 乾隆最不希望看到,南巡被百姓当作皇帝的游山玩水之旅,因此他在海量“御制诗”中,除称颂江南美景外,一再表现对民生的关注,打造勤政形象。比如,乾隆有诗说,“牙樯春日驻姑苏,为问民风岂自娱”;又说,“只论游观无不可,重因农务望晴和”,言明自己南巡为的不是享乐,而是考察吏治、民生。不过,所谓的“微服私访”,是不可能有的。 深入解读乾隆御制诗,是张勉治这本书的一大亮点。他认为,乾隆的4万多首诗,之所以显得“呆板”,很可能是刻意为之,因为乾隆写诗的目的不是抒情,而是传达意识形态——“反击任何对他是肆意挥霍和不负责任的君主的暗示。他将自己表现为勤政、仁慈和恪尽孝道的统治者,通过他的诗作为媒介达到目的。”张勉治对一些御制诗的解读或许并不准确,但无疑为研究者提供了一种新思路。 在康熙、乾隆之后,清朝其他皇帝再未南巡,不是他们不想,而是没有力量,也没有必要再去“法祖”了。嘉庆亲政后,为清除和珅党羽,被迫重用汉人精英,所谓“满汉一家”渐成事实,自然不能再像康熙、乾隆那样,到江南炫耀满人武力及对帝国的掌控。 张勉治的想法很好,即通过对乾隆南巡的研究,揭示清廷建构统治合法性的方式,可是在论述过程中,不免有一些瑕疵。比如,杨念群曾指出,此书在书名中说是研究“巡幸”,事实上对东巡、北巡等一带而过,只单单写了南巡,没有理清几种巡幸间的关系;另外,过分强调满人特性,而忽略了乾隆一些言行,受的其实是汉人儒家文化影响。 最后要说一下译者董建中,他于中国人民大学从事清史研究,此前翻译过曾小萍《州县官的银两》、白彬菊《君主与大臣》等清史名著,可谓既有专业素养,又富翻译经验。因此,《马背上的朝廷》的译文准确而流畅,有助于我们更好地理解张勉治及其“新清史”研究。 □杨津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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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传奇

主演:狄龙,凌云,刘永,尔冬升,井莉
简介: 第一章 燃烧的大江   武林七大剑派,唯有华山的掌门人是女子,华山自“南阳”徐淑真接掌华山以来,门户便为女子所掌持。此后山门下人材虽渐凋落,但却绝无败类,因为这些女掌门人都谨奉着徐淑真的遗训,择徒极严,宁缺毋滥。   华山派最盛时门下弟子曾多达七百余人,但传至饮雨大师时,弟子只有七个了,饮雨大师择徒之严,自此天下皆知。   枯梅大师就是饮雨大师的衣钵弟子,江湖传言,枯梅大师少女时为了要投入华山门下,曾在华山之颠冒着凛别雪长跪了四天四夜,等到饮雨大师答应那时,她全身都已被埋在雪中,几乎返魂无术。   那时她才十三岁。   七年后,饮雨大师远赴南海,枯梅留守华山,“太阴四剑”为了报昔年一掌之仇,大举来犯,扬言要火焚玄玉观,尽歼华山派。枯梅大师身受轻重伤三十九处,还是浴血苦战不懈,到最后太阴四剑竞没有一人能活着下山。   自此一役后,武林中人都将枯梅大师称为“铁仙姑”。   又五年后,青海“冷面罗刹”送来战书,要和饮雨大师决战于泰山之巅,饮雨若败了,华山派使得投为罗刹帮的届下。   这一役事关华山派成败存亡,但饮雨大师却偏偏在此时走火入魔,华山既不能避而不战,枯梅就只有代师出战。   她也知道自己绝非“冷面罗刹”敌手,去时已抱定必死之心,要和冷面罗刹同归于尽。   冷面罗刹自然也根本没有将她放在眼里,就让她“出题目,划道儿”,枯梅大师竟以大火燃起一锅沸油,从容将手探入油中,带着笑说:“只要冷面罗刹也敢这么做,华山就认败服输。”冷面罗刹立即变色,跺脚而去,从此足迹再未踏入中原一步,但枯梅大师的一只左手,也已被沸油烧成焦骨。   这也就是“枯梅”两字的由来。   自此一役后,“铁仙姑”枯梅师太更是名动江湖,是以二十九时便已接掌华山门户,至今已有三十年。   三十年来,华山弟子从未见过她面上露出笑容。   枯梅大师就是这么样一个人,若说她这样的人也会蓄发还俗,江湖中只怕再也不会有一个人相信。   但楚留香却非相信不可,因为这确是事实……   黄昏。   夕阳映着滚滚江水,江水东去,江湾处泊着五六艘江船,船上居然也有袅袅炊烟升起,仿佛是个小小的江上村落。   江船中有一艘显得分外突出,这不但因为船是崭新的,而且因为船上的人太引人注意。   窗上悬着竹帘,竹帘半卷,夕阳照入船舱,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端坐在船舱正中紫檀木椅。   她右手扶着根龙拐杖,左手藏在衣袖里,一张干枯瘦削的脸上,满是伤疤,耳朵缺了半个,眼睛也少了一只,剩下的一只眼睛半开半合,开合之间,精光暴射,无论谁也不敢逼视。   她脸上绝无丝毫表情,就端端正正的坐着,全身上下纹风不动,像是桓古以来就已坐在那里的一尊石像。   她身子很瘦小,但却有种说不出来的威严,无论谁人只要瞧上她一眼,连说话的声音都会压低些。   这位老妇人已是十分引人注意的人,何况她身旁带有两个极美丽的少女,一个斯斯文文,秀秀气气,始终低垂着头,仿佛羞见生人,另一个却是英气勃勃,别人瞧她一眼,她至少瞪别人两眼。   崭新的江船、奇丑的老太婆、绝美的少女……这些无论在哪里都会显得很特出,楚留香远远就已瞧见了。   他还想再走近些,胡铁花却拉住了他,道:“你见过枯梅大师么?”   楚留香道:“四年前见过一次,那次我是陪蓉儿她们去游华山时远远瞧过她一跟。”   胡铁花道:“你还记不记得她的模样?”   楚留香叹了口气,道:“你自己也说过,无论谁只要瞧过她一眼,就永远忘不了的。”   胡铁花道:“那么你再看看,坐在那边船里的是不是她?”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苦笑道:“我简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胡铁花知道:“你鼻子有毛病,眼睛难道也有毛病了吗?这倒是好消息。”   楚留香的鼻子不通气,胡铁花一直觉得很好玩,因为他觉得自己身上至少总还有一样比楚留香强的地方。   楚留香沉吟着,道:“我想她未必是真的还了俗,只不过是在避人耳目而已。”   胡铁花道:“为什么要避人耳目?”   楚留香道:“枯梅大师居然会下华山,自然是为件大事。”   胡铁花道:“这见鬼的地方,会有什么大事发生,何况枯梅大师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这一辈子怕过谁?她可不像你,总是喜欢易容改扮,好像见不得人似的。”   楚留香也说不出话不了,他望着那满面英气的少女,忽然笑道:“想不到高亚男倒还是老样子,非但没有老,反而显得更年轻了,看来没有心事的人总是老得慢些。”   胡铁花板起了脸,冷冷地道:“在我看来,她简直已像个老太婆了,你的眼睛只伯真有了毛病。”   楚留香笑道:“但我的鼻子却像是好了,否则不会嗅到一阵阵酸溜溜的味道。”   就在这时,突见一艘快艇急驶而来。   艇上只有四个人,两人操桨,两人迎风站在船头,操桨的虽只有两人,但运桨如飞,狭长的快艇就像是一根箭,眨眼间使已自暮色中驶入江湾,船头黑衣大汉身子微微一揖,就窜上了枯梅大师的江船。   楚留香的鼻子虽然不灵,但老天却并没亏待他,另外给了他很好的补偿,让他的眼睛和耳朵分外灵敏。   他虽然站得很远,却已看出这大汉脸上带着层水锈,显然是终年在水上生活的朋友,站在起伏不定的快艇上,居然稳如平地,此刻——展动身形,更显出他非但水面上功夫不弱,轻功也有根基。   楚留香见到他一跃上了江船,就沉声问道:“老太太可是接到帖子而来的么?我们奉命前来迎……”   他一面说话,一面大步走入船舱,说到这里,“接”字还未说出来,枯梅大师的拐杖一点,他的人就凌空飞起,像个断线的风筝般的飞出了十几文,“扑通”一声落入江水里。   快艇上三个人立刻变了颜色,操桨的霍然抡起了长桨,船头上另一个黑衣大汉厉声道:“我兄弟来接你们,难道还接错了吗?”   话未说完,突见眼前寒光一闪,耳朵一凉,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顿时就变得面无人色。   剑光一闪间,他耳朵已不见了。   但眼前却没有人,只有船舱中一位青衣少女腰畔的短剑仿佛刚入鞘,嘴角仿佛还带着冷笑。   枯梅大师还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她身旁的紫衣少女正在为她低诵着一卷黄经,根本连头都未曾抬起。   船舱中香烟缭绕,静如佛堂,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那快艇已被吓走了,去时比来时还要快得多。   胡铁花摇着头,喃喃道:“这么大年纪的人了,想不到火气还是这么大。”   楚留香微笑道:“这就叫姜桂之性,老而弥辣。”   胡铁花道:“但枯梅大师船泊在这里,显然是和那些黑衣人约好了的。”   楚留香道:“嗯。”   胡铁花道:“那么人家既然如约来接她,她为何却将人家赶走?”   楚留香笑了笑,道:“这只因那些人对她礼貌并不周到,枯梅大师虽然修为功深,但却最不能忍受别人对她无礼。”   胡铁花摇着头笑道:“枯梅大师的脾气江湖中人人都知道,那些人却偏要来自讨苦吃,如此不识相的人例也少见得很。”   楚留香道:“这只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她就是枯梅大师。”   胡铁花皱眉道:“那些人若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会约好她在这里见面呢?”   楚留香笑了,道:“我既不是神仙,又不是别人肚里的蛔虫,你问我,我去问谁?”   胡铁花撇了撇嘴,冷笑道:“人家不是楚香帅一向‘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吗?原来你也有不知道的事。”   楚留香只当没听到他的话,悠然道:“几年不见,想不到高亚男不但人更漂亮了,谁能娶到这样的女孩子做太太,可真是福气。”   胡铁花板起脸道:“你既然这么喜欢她,我就让给你好了。”楚留香失笑道:“她难道是你的吗?原来你……”   他并没有说完这句话,因为他已发现方才那快艇去而复返,此刻又箭一般急驶而来。   船头上站着身长玉立的轻衫少年,快艇迎风破浪,他却像钉子般在船头,动也不动。   胡铁花道:“原来他们去找救兵去了,看来这人的下盘功夫倒不弱。”   快艇驶到近前,速度渐缓。   只见这轻衫少年袍袖飘飘,不但神情很潇洒,人世长得很英俊,脸上更永远都带着笑容,远远抱拳道:“不知这里可是蓝太夫人的座船么?”   他语声不高,却很清朗,连楚留香都听得很清楚。   枯梅大师虽仍端坐不动,却向青衣窄袖的高亚男微一示意,高亚男这才慢吞吞的走到船头,上上下下打量了这少年几眼,冷冷道:“你是谁?来于什么?”   少年赔着笑道:“弟子丁枫,特来迎驾,方才属下礼数不周,多有得罪,但求蓝太夫人及两位姑娘恕罪。”   他不但话说得婉转客气,笑容更可亲。   高亚男的脸色不觉也和缓了些,这少年丁枫又赔着笑说了几句话,高亚男也回答了几句。   这几句话说得都很轻,连楚留香也听不到了,只见丁枫已上了大船,恭恭敬敬向枯梅大师行过礼,问过安。   枯梅大师也点了点头,江船立刻启淀,竟在夜色中扬帆而去。   胡铁花用指尖敲着鼻子,喃喃道:“枯梅大师怎会变成蓝太夫人了?这倒是怪事。”   楚留香沉吟着,道:“看情形这些黑衣人约的本是蓝太夫人,但枯梅大师却不知为了什么缘故,竟冒蓝太夫人之名而来赴约。”   胡铁花道:“枯梅大师为什么要冒别人的名?她自己的名难道还不够大?”   楚留香道:“也许就因为她名声太大了,所以才要冒别人的名1但以枯梅大师的脾气,竟不惜冒名赴约,这件事想必非同小可。”   胡铁花皱眉道:“我实在想不通这会是什么样的大事?”   楚留香目光闪动,忽然笑了笑,道:“也许她是为了替高亚男招亲来的,这位丁鲍子少年英俊,功不弱,倒也配得过我们这位清风女剑客了。”   胡铁花板起了脸,冷冷道:“滑稽,你这人真他妈的滑稽得要命。”   在水上生活的人,也有他们生活的方式,晚上是他们休息、喝酒、聊天、补网的时候,只要日子还能过得去,没有人愿意在晚上行船的,所以天一黑之后,要想雇船就很不容易。   但楚留香总有他的法子。   楚留香雇船的时候,胡铁花以最快的速度去买了一大壶酒。   胡铁花这个人可以没钱、没有房子、没有女人,甚至连没有衣服穿都无妨,但却绝不能没有朋友没有酒。   夜静得很,也暗得很。   江上夜色凄迷。也不知是烟?还是雾?   远远望去,枯梅大师的那艘船已只剩下一点灯光,半片帆影,但行驶轻还是很快,楚留香他们的轻舟几乎已使尽全速,才总算勉强跟住它。   胡铁花高踞在船头上,眼睛瞬也不解的瞪着前面那艘船,一大口一大口的喝着酒,居然已有很久没有说话了。   楚留香已注意他很久了,忽然喃喃自语道:“奇怪,这人平时话最多,今天怎么连一句话都没有了?莫非是有什么心事?”   胡铁花想装作没听见,憋很久,还是憋不住了,大声道:“我开心得很,谁说我有心事?”   楚留香道:“没有心事,为什么不说话?”   胡铁花道:“我的嘴正忙着喝酒,哪有空说话?”   他又喝了口酒,喃喃道:“奇怪奇怪,你这人平时看到酒就连命也不要了,今天却连一口酒都没喝,莫非有了什么毛病?”   楚留香笑了笑,道:“我的嘴正忙着在说话,哪有空喝酒?”   胡铁花忽然放下酒壶,转过头,瞪着楚留香道:“你究竟想说什么?说吧!”   楚留香道:“有一天,你弄了两坛好酒,就去找‘快网’张三,因为他烤的鱼又香又嫩,用来下酒是再好也没有的了,是不是7”   胡铁花道:“是。”   楚留香道:“你和他正坐在船头烤鱼吃酒,忽然有条船很快的从你们旁边过去,船上有三个人,其中有个人你觉得很面熟,是不是?”   胡铁花道:“是。”   楚留香道:“你觉得面熟的人,原来就是高亚男,你已有很久没有贝到她了,就想跟她打个招呼,她就像没瞧见,你想上她的船去问个明白,又不敢,因为枯梅大师在那条船上,虽然天不怕,地不怕,但枯梅大师却是你万万不敢惹的,是不是?”   胡铁花这次连“是”字都懒得说了,直着脖子往嘴里灌酒。   楚留香道:“枯梅大师遁迹已有二十八余年未履红尘,这一次竟下山来了,而且居然改作俗家打扮,所以你才大吃一惊,才急着去找我……是不是?”   楚留香道:“是。”   胡铁花道:“既然是我告诉你的,你为何又要来问我?你活见了鬼,是不是?”   楚留香笑了,道:“我将这些话再说一次,只不过是想提醒你几件事。”   胡铁花道:“什么事?”   楚留香道:“高亚男嫁给你的时候,你死也不肯娶她,现在她不理你,本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只不过……”   胡铁花抢着道:“只不过男人都是贱骨头,胡铁花更是个特大号的贱骨头,总觉得只有得不到的女人才是好的……是不是?”   楚留香笑道:“一点也不错。”   胡铁花板着脸道:“这些话我已不知听你说过多少次了,用不着你再来提醒我。”   楚留香道:“我要提醒你的倒不是这件事。”   胡铁花道:“是哪件事?”   楚留香道:“你虽然是个贱骨头,但高亚男还是喜欢你的,她故意不理,只不过因为她自己现在正要去做一件极危险的事,她不希望你知道。”   胡铁花道:“为什么?”   楚留香道:“因为你虽不了解她,她却很了解你,你若知道她有危险,自然一定会挺身而出的,所以她宁可让你生她的气,也不肯让你去为她冒险。”   胡铁花怔住了,吃吃道:“如此说来,她这么做难道全是为了我?”   楚留香道:“当然这是为了你,但你呢?你为她做了什么?”   他冷笑着接道:“你只会生她的气,只会在这里喝你的闷酒,只希望快点喝醉,醉得人事不知,无论她有什么事,你都看不到了。”   胡铁花忽然跳了起来,左手括了自己个耳刮子,右手将那壶酒抛入了江心,涨红着脸道:“你老臭虫说的不错,是我错了,我简直是个活活的大混蛋,既然明知眼前要有大事要发生,我就算渴死,也不能喝酒的。”   楚留香笑了,展颜道:“这才是好孩子,难怪高亚男喜欢你,她若知道你居然肯为她戒酒,一定也开心得很。”   胡铁花瞪眼道:“谁说我要戒酒,我只不过说这几天少喝些而已……头可断,血可流,酒是不可成的!”   楚留香笑道:“你这人虽然又懒、又脏、又喜欢喝酒、又喜欢打架,但还是个很可爱的人,我若是女的,也一定会喜欢你。”   胡铁花笑道:“你若是女人,若要喜欢我,我早就落荒而逃了,又怎会还坐在这里。”   楚留香和胡铁花这一生中,也不知经历过多少次危险了。   每逢他们知道有大事发生时,一定会想法子尽量使自己的头脑保持清醒精神保持轻松,尽量让自己笑一笑。   他们能活到现在,也许就因为他们无论在什么时候都笑得出。   不知何时,前面的船行已慢了下来,两条船之间的距离已渐渐缩短,雾虽更浓,那大船的轮廓却已清楚可见。   那大船上的人是不是也看到了这般小船呢?   楚留香正想叫船行慢些,将两船间的距离再拉远,忽然发现前面那条大船竞已停下,而且像是浙渐在往下沉落。   胡铁花显然也瞧见了,道:“前面船上的灯火怎么越来越低了?船难道在往下沉?”   楚留香道:“好像是好的。”   胡铁花变色道:“船若已将沉,高亚男他们怎会没有一点动静7”   这时两条船之间距离已有不及五丈。   楚留香身形忽然掠起,凌空一转,已跃上那大船的船头。   船已倾没,船舱中已入水。   枯梅大师、高亚男、害羞的少女、黑衣少年丁枫和操船摇橹的船夫竟已全都不见了。   夜色凄迷,江上杏无人影。   一阵风吹来,胡铁花竟已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嘎声道:“这条船明明是条新船,怎么会忽然沉的?船上的人到哪里去了?难道全都被水鬼抓去吞吃了么?”   他本来是想说句玩笑话的,但一句话未说完,忍不住又机伶伶打了个寒噤,掌心似已泌出了冷汗。   他长长吸了口气,忽然又发觉江风中竟带着一种奇异的腥臭之气,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味道?你……”   楚留香根本什么也没有嗅到,却发现江水上流下一片黑腻腻的油光,将他们这般小船和已将沉没的大船全都包围住了。   胡铁花的语声已被一阵急箭破空之声打断,只见火光一闪,一根火箭自远处射入了江心。   接着,就是“蓬”的一响,刹那之间,整条江水都似已被燃着,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洪炉。   楚留香他们的人和船转瞬间就已被火焰吞没。   水,热得很!   楚留香和胡铁花泡在水里,头上都在流着汗。   他们却觉得很舒服。   因为这里并不是燃烧着的大江,只不过是个大浴池而已。   胡铁花将一块浴巾浸湿了,再拧成半干,搭在头上,闭着眼睛长长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同样是水,但泡在这里的滋味就和泡在江水里不同,这正如同样是人,有的很聪明,有的却是呆子。”   楚留香眼睛也是闭着的,随口问:“谁是呆子?”   胡铁花道:“你是聪明人,我是呆子。”   楚留香失笑道:“你怎么忽然变得谦虚起来了?”   胡铁花笑道:“我本来也不想承认的,却也没法子不承认,若不是你,我只怕早已被烧成了一把次,哪里有到这里来洗澡的福气。”   他又长长叹了口气,接着道:“老实说,那时我简直已吓呆了,再也想不通江水是怎么会被燃着的,更想不到火下面原来还是水,若不是你拉我,我还真不敢往下跳。”   楚留香笑了笑,道:“起火之前,你是不是嗅到了一种奇怪的味道?”   胡铁花道:“是呀……那时我忘了你鼻子不灵,还在问你,等我想起你根本好像没有鼻子时,火已起了。”   楚留香道:“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味道2”   胡铁花道:“我若知道,又怎么问你2”   楚留香悠然道:“有鼻子的人反倒要问没鼻子的人,倒也是件怪事。”   胡铁花笑了,道:“你方才没有让我被烧死,只算是你倒霉,无论你救过多少次,我不是一样要臭骂你的。”   他不让楚留香说话,抢着又道:“这次既然已救了我,就得告诉我那是什么味道。”   楚留香也笑了,道:“你这人至少还很坦白……我虽然没有嗅出那是什么味道,却看到了。”   胡铁花道:“看到了什么?”   楚留香道:“油。”   胡铁花道:“油?什么油?”   楚留香道:“那究竟是什么油,我也不太清楚,只不过我以前听说过藏边一带,地下产有—种黑油,极易点燃,而且火势一发就不可收拾。”   胡铁花皱眉道:“不错,我也觉得那味道有点油腥,但长江上怎么有那种黑油呢?”   楚留香道:“自然是有人倒下去的。”   他接着道:“你无论将什么油倒入水里,油一定是浮在水上的,所以还是可以燃着,但他们却忘了油既然浮在水面上,水面下就一定没有火,只要你有胆子往火里跳,就一定还是可以跳到水里去。”   胡铁花笑道:“若有人想烧死你这老臭虫,可真不容易。”   楚留香笑道:“但这些人能将藏边的黑油运到这里来,敢在大江上放火,可见他们绝不是寻常人物,一定有组织、有力量、有财源,而且很有胆子。”   胡铁花道:“我们竞没看出那姓丁的小伙子有这么大的本事。”   楚留香道:“放火的人也许是丁枫,但他却绝不会是这些人的首脑……至于首脑是谁,你也不必问我,因为我也不知道。”   胡铁花皱着眉,沉吟着道:“他们发现了我们在跟踪,就不惜将自己那条新船弄沉,不惜在江上放火来烧死我们……这些人究竞是想干什么的呢?”   楚留香道:“我早已说过,这必定是件很惊人的大事。”   胡铁花道:“可是枯梅大师和高亚男,会不会已遭了他们的毒手?”   楚留香道:“绝不会的。”   胡铁花道:“如此说来,他们费了这么大力气,难道就为的是要将枯梅大师和高亚男接走?”   楚留香道:“喂,也许——”   胡铁花道:“他们若是对枯梅大师有恶意,枯梅大师怎么会跟着他们走呢?他们若是对枯梅大师没有恶意,又为何要做得如此神秘?”   他问完这句话,就闭上眼睛,似乎根本不听楚留香回答,因为他知道这些事是谁也回答不出的。   这地方叫“逍遥池”,是个公共浴室,价钱并不比单独的浴池便宜,但泡在热气腾腾的大池里洗澡,却别有一种情调;一面洗澡,一面还可以享受和朋友聊天的乐趣,所以苏浙一带的男人们,无论贫富,上午喝过了早茶,下午都喜欢到这泡上一两个时辰。   浴池里当然不止他们两个人,但隔着一层薄薄的水雾,谁也看不清对方的面目,何况到这里来的人,大多是为了自己的享受,松弛松弛自己的神经,谁也不愿理会到别人,也不愿别人理会自己。   在浴池的另一边,还有两三个人在洗脚、搓背,另外有个已泡得头晕,正在旁边的清水槽前冲洗。   这几个人好像并没有留意到楚留香,楚留香也没有留意到他们,在这种地方,大家都是赤条条的相会,谁也看不出对方的身份,无论是王侯将相,是名士高人,一脱光了,就和贩夫走卒全没有什么分别了。   楚留香很喜欢到这种地方来,他发现一个人只有在脱光了,泡在水里的时候,才能够完全了解自己,看清自己。   还有许多大商人也喜欢到这种地方来谈生意,因为他们也发现彼此肉帛相见时,讥诈之心就会少些。   那边角落里有两个人正在窃窃私语,也不知在谈些什么,其中有个楚留香仿佛觉得面熟,一时却想不起是谁了。   站在水槽前的那人已冲完了,一面拧着布巾,一面走出去。   这人的两腿很细,很长,上身却很粗壮,肩也很宽,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像是随时都可能跌倒。   但楚留香一眼就看出这人的轻功极高,所使的兵器份量却一定很重,显见也是位武林高手。   轻功高的人,所使的兵刃大多也是便于携带的,有的甚至只带暗器,轻功既高,又用重兵器的人江湖上并不多。   楚留香嘴角带着一丝笑意,似已猜出这人是谁了。   泡在水池里观察别人的举动,分析别人身份,猜测别人的来历,也是到这里来洗澡的许多种乐趣之一。   那长腿人刚走到门口,门外突然冲进一个人来。   这人的神情很惶张,仿佛被鬼在追着似的,一冲进来,就“扑通”一声,跳入水池里。   水花四溅,溅得胡铁花一头都是。   胡铁花瞪起眼睛,正想开口骂了,但一瞧见了这人,满面的怒容立刻变做了笑意,笑骂着道:“你这冒失鬼,不在河上下网,怎地跑到这里来了,难道想在这混水里摸几条鱼么?”   楚留香也失笑道:“我看你倒要小心些,莫要被他‘快网’网了去。”   从外面冲进来的人,原来正是楚留香和胡铁花刚刚还谈超过的“快网”张三,这人不但水性高,鱼烤得好,而且机警伶俐,能说会道,眼皮杂,交的朋友也多,对朋友当然也很够义气。   这人样样都好,只有一样毛病。   只要一看到好的珍珠,他手就痒了,非想法子弄到手不可,黄金白银、翡翠玛瑙,样样都打动不了他的心。   他只爱珍珠,就好像胡铁花看到好酒一样。   但现在他看到楚留香和胡铁花,却像是比看到珍珠还高兴,仰面长长出了口气,笑道:“救苦救难王菩萨,我张三果然是福大命大,到处遇见贵人。”   胡铁花笑骂道:“看你没头没脑的,莫非撞见鬼了么?”“快网”张三叹了口气,苦笑道:“真撞见鬼也许反倒好些,我撞到的实在比鬼还凶。”   胡铁花皱眉道:“什么人居然比鬼还凶,我倒想瞧瞧。”   张三道:“你……”   他刚开口,外面突然传入了一阵惊吵声。   那长腿的人本已走出了门口,此刻突又退了回来。   只见一个沙哑的男人声音道:“姑娘,这地方你来不得的。”   另一人道:“别人来得,凭什么我就来不得,凭什么我就来不得?”   声音又急又快,但却娇美清脆,竞像是个少女的口音。   那男人着急道:“这是男人洗澡的地方,大姑娘怎么能进去?”   那少女道:“你说不能进去,我就偏要进去,非进去不可。”   她冷笑了两声,语声又提高了些,道:“臭小偷,你逃到这里,本姑娘就不敢来了么?告诉你,你逃到森罗殿,姑娘也要追你见阎罗王。”   胡铁花伸了伸舌头,失笑道:“这小泵娘倒真凶得紧……”   他膘了张三一眼,就发现张三的脸已吓得全无人色,忽然一头扎进又热又混的洗澡水里,竟再也不伸出头来。   胡铁花皱着眉笑道:“有我们在这里,你怕什么?何必去喝人家的洗脚水。”   楚留香也笑了。   他一向喜欢遇到有趣的人,外面的小泵娘想必也一定有趣得很,他倒希望她真的撞到这里面来。   但又有什么女人敢闯进男人的洗澡堂呢?   外面越吵越凶,那浴室的掌柜大叫道:“不能进去,千万不能……”   话未说完,只听“拍”的一声,这人显见是被重重的掴了一巴掌,打得他连嘴都张不开了。   接着,外面就冲进两个人来。   赫然竞真的是两个女人。   谁也想不到竟真有女人敢闯进男人的洗澡堂,那长腿的人身子一缩,也跳入水里,蹲了下去。   只见这大胆的女人不但年纪很轻,而且美极了,直鼻梁、樱桃嘴,一双眼睛又大又亮,天上也找不出这么亮的星星。她打扮得更特别,穿的是一件绣着金花墨凤的大红箭衣,一双粉底官靴,配着同色的洒脚裤。头上戴着顶紫金冠,腰上束着同色的紫金带。骤然一看,正活脱脱像是个刚从靶场射箭下来的王孙公子。   但世上又哪有这么美的男子。   跟着进来的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圆圆脸仿佛吹弹得破,不笑时眼睛里也带着三分甜甜的笑意。   楚留香和胡铁花对望一眼,心里都觉得有些好笑。   两人都已看出这少女金冠上本来是接着粒珍珠的,而且必定不小,现在珍珠却已不见了。   珍珠到那里去了呢?“快网”张三这小子的毛病想必又犯了!   但“快网”张三非但水性精纯,陆上功夫也绝不弱,轻功和暗器都很有两下子,为什么会对这小泵娘如此害怕?   这红衣少女一双大眼睛转来转去,水池里的每个男人都被她瞪过几眼,胡铁花已被瞪得头皮发痒。   赤条条的泡在水池里,被一个小泵娘瞪着——   这实在不是件好受的事。   那小丫头脑已早红了,躲在红衣少女背后,仿佛不敢往外瞧,却又不时偷偷的往楚留香这边瞄一眼。   楚留香觉得有趣极了。   红衣少女忽然大声道:“方才有个猴子一样的男人逃进来,你们瞧见没有?”   水池里的男人没有一个说话。   红衣少女瞪着眼道:“你们只要说出来,我重重有赏,若是敢有隐瞒,可得小心些。”   胡铁花眨了眨眼下,忽然道:“姑娘说的可是个有点像猴子的人么?”   红衣少女道:“不错,你看到了?”   胡铁花悠然道:“若是这么样的人,我倒真见到了一个。”   水里的张三一颗心几乎已将从腔子里掉了出来,心里恨不得把胡铁花的嘴缝起来,叫他永远也喝不了一滴酒。   楚留香也觉得很好笑。   他当然知道胡铁花不是个出卖朋友的人,最多也只不过是想妥张三吃些小苦头,把那毛病改一改。   那红衣少女眼睛更亮了,道:“那人在哪里?你说,说出来有赏。”   胡铁花道:“赏什么?”   红衣少女“哼”了一声,随手抛出了样东西,抛入水里,楚留香眼尖,已看出竟是锭黄澄澄的金子。   这小泵娘的出手倒一点也不小。“能随手抛出锭黄金来的人,来头自然不小。”   楚留香觉得更有趣了。   胡铁花从水里捞起了那锭金子,像是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仔细瞧了瞧,才眉开眼笑道:“多谢姑娘。”   红衣少女道:“那人呢?在哪里?”   胡铁花摸了摸鼻子,悠然道:“那人么……”   他也知道这时浴池里每个人都在瞪着他,每个人都带着一脸看不起他的神色,为了一锭金子就出卖朋友的人,毕竟还是惹人讨厌的。   但胡铁花还是不脸红,不着急慢吞吞的伸出手来,往楚留香鼻子上指了指,笑嘻嘻道:“人就在这里,姑娘难道没瞧见么?”   这句话说出,有的人怔住,有的人已忍不住笑出声来。   楚留香更是哭笑不得。   红衣少女的脸都气白了,怒道:“你……敢开我的玩笑!”   胡铁花笑道:“在下怎敢开姑娘的玩笑,唠,姑娘请看这人;岂正活脱脱像是个猴子……姑娘我的难道不是他么?”   红衣少女瞪了楚留香一眼,看到楚留香那种哭笑不得的样子,目中也不禁现出一丝笑意。   那小丫头早已掩着嘴,吃吃的笑个不停。   胡铁花更得意了,笑着道:“这里像猴子的人只有他一个,姑娘找的若不是他,那在下可就不知道是谁了。”   红衣少女沉着脸,显然也不知该怎么样对付这人才好。   她究竟还年轻,脸皮这么厚的男人,她实在还没见过……   那小丫头又膘了楚留香一眼,忍不住笑道:“姑娘,咱们不如还是走吧。”   红衣少女忽然“哼”了一声,大声道:“我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定?”   她说得又急又快,常常一句话得重复两次,像是生伯别人听不清,她一句话说两次,比别人说一次也慢不了许多。   那小丫头道:“那小偷好像真的不在这里……”   红衣少女冷笑了几声,道:“其实我也不是完全来找他的,普天之下,什么地方找都见识过,只有这种地方没来过,我就偏要到这里来瞧瞧,看有谁敢把我赶出去!”   胡铁花抚掌笑道:“对,一个人活在世上,就是要像姑娘这样活着才有意思,像姑娘这样的人,在下一向是最佩服的了。”   红衣少女道:“哼!”   胡铁花道:“只可惜姑娘的胆子还不够大。”   红衣少女瞪眼道:“你说什么?”   胡铁花笑嘻嘻道:“姑娘若敢也跳到这水池来,才算是有胆子、有本事。”   红衣少女的脸都气黄了,突然伸手一拉腰上束着的紫金带,只听“呛”的一声,她手里已多了柄精光四射的长剑。   这柄剑薄而细,正是以上好的缅铁打成的软剑,平时藏在腰带里,用时迎风一抖,就伸得笔直。   这种剑刚中带柔,柔中带软,剑法上若没有很深造诣,要想使这种剑并不容易。   浴池里已有两个面上露了惊讶之色,像是想不到这骄纵泼辣的小泵娘,竞也能使这种软剑。   只见她脚尖点地,一闪身就跃上了浴池的边缘,反手一剑,向胡铁花的头顶上削了过去。   这一剑当真是又快、又准、又狠。   胡铁花“哎哟”一声,整个人都沉入水里。别人只道他已中剑,谁知过了半晌,他又从水池中央笑嘻嘻的伸出头来,笑道:“我只不过要了姑娘一锭金子,姑娘就想要我的命么?”   红衣少女眼睛里似将冒出火来,厉声道:“你若是男人,就滚出来,滚出来!”   胡铁花叹了口气,道:“我当然是男人,只可惜没穿裤子,怎么敢出来呢?”   红衣少女咬着牙,跺脚道:“好,我到外面去等你,谅你也跑不了。”   她毕竟是个女人,脸已有些泛红了,说完了这句话,就头也不回酌定了出去,像是已气得发抖。   那小丫头笑眯眯地膘了楚留香一眼,道:“你这朋友玩笑开得太大了,你还是赶紧替他准备后事吧!”   说到“准备后事”四字,她的脸也沉了下来,转身走了出去。   楚留香叹了口气,喃喃道:“看来她倒真不是说笑了,我只有破费两文,去买棺材了。”   胡铁花笑道:“用不着棺材,把我烧成灰,倒在酒坛里最好。”   清了清喉咙,又道:“其实我也不是存心开她玩笑的,只不过这小姑娘实在太凶、太横、太不讲理,而且动不动就要杀人,我若不教训教训她,以后怎么得了?”   楚留香淡淡道:“只怕你非但教训不了她,还被她教训了。”“快网”张三忽然悄悄从水里伸出头来,悄悄道:“一点也错,我看你还是快些消了吧。”   胡铁花瞪眼道:“溜?我为什么要溜?你以为我真伯了那小泵娘?”   张三叹了口气,道:“你可知道她是谁么?”   胡铁花道:“她是谁?难道会是王母娘娘的女儿不成?”   他接着又道:“看她的剑法,的确是得过真传的,出手也很快,但仗着这两手剑法就想欺人,只怕还差着些。”   张三道:“你也许能惹得了她,但她的扔奶你却是万万惹不起的。”胡铁花道:“她奶奶是谁?”   张三的眼角无缘无故的跳了两下,一字字道:“她奶奶就是‘万福万寿园’的金太夫人,她就是金大夫人第三十九孙女‘火凤凰’金灵芝。”胡铁花怔住了。   胡铁花是个死也不肯服输的人,但这位“金太夫人”他倒的确是惹不起的——非但惹不起,简直没有人能惹得起。   若以武功而论,石观音、“水母”阴姬、血衣人……这些人的武功也许比金太夫人高些。   但若论势力之大,江湖中却没有人能比得上这金太夫人了。   金太夫人一共有十个儿子、九个女儿、八个女婿,三十九个孙儿孙女,再加上二十八个外孙。她的儿子和女婿有的是挠头,有的是总捕头,有的是帮主,有的是掌门人,可以说没有一个不是江湖中的顶尖高手。   其中只有‘个弃武修文,已是金马玉堂,位后极品。还有一个出身军伍,正是当朝军功最盛的威武将军。   她有九个女儿,却只有八个女婿,只因其中一个女儿削发为尼,投入了峨媚门下,传了峨媚“若因大师”的衣钵。   她的孙儿孙女也大都成名立万,“火凤凰”金灵芝是最小的一个,也是金老太太最喜欢的一个。   最重要的是,金老太大家教有方,金家的子弟都是正路,绝没有一个为非作歹的,是以江湖中提起金太夫人来,大家都尊敬得很。   这样的人,谁惹得起?’   胡铁花怔了半响,才叹了口气,瞪着张三道:“你早就知道她是金老太太的孙女了?”   张三点头道:“喂。”   胡铁花道:“但你还是要偷她的珍珠……你莫非吃鱼吃昏了、喝酒喝疯了么?”   张三苦笑道:“我本来也不敢打这主意,但那颗珠子……唉,那颗珠子实在不该戴在头上的,我只瞧了一眼,魂就飞了,不知不觉就下了手……唉,我怎么会想到她敢追到男人的洗澡堂来呢?”   只听火凤凰在外面大声道:“你反正跑不了,为何还不快出来!”   胡铁花皱了皱头道:“这位姑娘的性子倒真急。”   他忽然拍了拍楚留香的肩头,陪笑道:“我知道你一向对女,,、最有法子,这位姑娘也只有你能对付她,看来我也只有请你出马了。”   楚留香笑了笑,悠然道:“我不行,我长得像猴子,女人一见就生气。”   胡铁花道:“谁说你长得像猴子,谁说的?那人眼睛一定有毛病,他难道看不出你是天下最英俊、最潇洒的男人么?”   楚留香闭上眼睛,不开口了。   胡铁花笑道:“其实,这也是个好机会,说不定将来你就是金老太大的孙女婿,我们做朋友的,也可以沾一点光。”   楚留香像是已睡着,一个字也听不见。   张悄悄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看,你还是……”   胡铁花忽然湿淋淋的从水里跳了起来,大声道:“不管她是金老太太的孙女也好,银老太大的孙女也好,总不能蛮不讲理,她若不讲理,无论她是谁,我都能比她更不讲理。”   楚留香这才张开眼来,悠悠道:“从来也没有人说过你讲理。”   胡铁花已围了块布巾,冲了出去。   浴池里的人也立刻跟着跳出来,这热闹谁不想看?   那长腿人走过时,忽然向楚留香笑了笑。   楚留香对他也笑了笑。   长腿的人带着笑道:“若是我猜的不错,尊驾想必就是……”   他向后面瞧了一眼,忽然顿住语声,微笑着走了出去。   走出他后面的正是楚留香觉得很面熟的人。   这人的脸红得就像是只刚出锅的熟螃蟹,也不知是生来如此,是被热水池红?还是看到楚留香之后才涨红的?   他自始至终都没向楚留香瞧过一眼,和他同行的人眼角却在偷偷膘着楚留香,但等到楚留香望向他时,他就低下头,匆匆走了出去。“快网”张三悄悄道:“这两人看来不像是好东西,我好像在哪里见他们。”   楚留香似乎在想什么,随口道:“昭,我好像也见过他们。”   张三道:“那个腿很长的人,轻功必定极高,派头也很大,想必也是个很有来头的人物,但我却从未见过他。”   他笑了笑,接着道:“我未见过的人,就一定是很少在江湖走动的。”   楚留香道:“嗯。”   张三道:“这地方虽然有码头,但平时却很少有武林豪杰来往,今天一下子就来了这么多人,倒也是件怪事。”   楚留香忽然笑了笑,道:“你说了这么多话,只不过想拉着我在这里陪你,是不是?”   张三的脸红了。   楚留香道:“但人家为你在外面打架,你至少也该出去瞧瞧吧。”   张三道:“好,出去就出去,跟你在一起,我哪里都敢去。”   楚留香道:“人出去之前,莫忘了将藏在池底的珍珠也带去。”   张三的脸更红了,摇着头叹道:“为什么我无论做什么事,总是瞒不过你……”   逍遥池的门不大。   浴室的门都不会大,而且一定挂着很厚的帘子,为的是不让外面的寒风吹进来,不让里面的热气跑出去。   现在帘子已不知被谁掀开了,门外已挤满了一大堆人。   居然有个大姑娘胆敢跑到男人的澡堂里来,已是了不得的大新闻,何况这大姑娘还拿着长剑要杀人。   胡铁花正慢慢吞吞的在穿衣服。“火凤凰”金灵芝这次倒是沉住了气,铁青着脸站在那里,只要有人敢瞧她一眼,她就用那双大眼睛狠狠的瞪过去。   胡铁花慢慢的扣好了扣子,道:“你难道真想要我的命?”   金灵芝道:“哼。”   胡铁花叹道:“年纪轻轻的小泵娘,为什么一翻脸就要杀人呢?”   金灵芝瞪眼道:“该杀的人我就杀,为什么要留着?为什么要留着?”   胡铁花道:“你一共杀了多少人?”   金灵芝道:“一千个,一万个,无论多少个你都管不着。”   胡铁花道:“你若杀不了我呢?”   金灵芝咬着牙道:“我若杀不了你,就把脑袋送给你!”   胡铁花道:“我也不想要你的脑袋,你若杀不了我,只望以后永远也莫要再杀人了,这世上真正该死的人并不多。”   金灵芝叱道:“好——”   一个字出口,剑光已匹练般刺向胡铁花咽喉。   她剑法不但又快又狠,而且一出招就是要人命的杀手。   胡铁花身形一闪,就躲开了。   金灵芝瞪着眼,一剑比一剑快,转瞬间已刺出了十七八剑,女子使的剑法在多以“轻灵”为主,但她的剑法定的是“刚猛”一路,只听剑风破空之声“哧哧”不绝,连门口的人都远远躲开了。   这地方虽是让顾客们更衣用的,但地方并不大,金灵芝剑锋所及,几乎已没有留下对方可以闪避的空隙。   只可惜遇着的是胡铁花。若是换了别人,身上只伯已被刺穿了十七八个透明窟窿。   胡铁花别的事沉不住气,但一和人交上手,就沉得住气了,只因他和人交手的经验实在丰富极了,简直很少有人能比得上他,别人一打起架来总难免有些紧张,在他看来却像家常便饭一样。   就算遇见武功比他高得多的对手,他也绝不会有半点紧张。所以别人看不出的变化,他都能看得出,别人躲不开的招式,他都能躲开。   只见他身形游走,金灵芝的剑快,他躲得更快。   金灵芝第十九剑刺出,突又硬生生收了回来,瞪着眼道:“你为何不还手?”   胡铁花笑了关,道:“是你想杀我,我并没有想杀你!”   金灵芝跺了跺脚,道:“好,我看你还不还手,看你还不还手?”   她一剑刺出,剑法突变。   直到此刻为止,她出手虽然迅急狠辣,剑法倒并没有什么特别奇妙之处,“万福万寿园”的武功本不以剑法见长。   但此刻她剑法一变,只见剑光绵密,如拔丝、如肃茧、如长江水河,滔滔不绝,不但招式奇幻,而且毫无破绽。   就算不识货的人,也看得出这种剑法非寻常可比。   要知世上大多数剑法本都有破绽的,若是没有破绽,就一定不知经过多少聪明才智之士改进。   但这许多聪明才智之士既然肯不借竭尽智力来改进这套剑法,那么这套剑法的本身,自然也必定有非凡之处。“快网”张三躲在门后,悄悄道:“这好像是峨媚派的‘柳絮剑法’。”   楚留香道:“不错。”   张三道:“她七姑是峨媚基苦因师太的衣钵弟子,这套剑法想必就是她七姑私下传授给她的。”   楚留香点了点头,还未回话。   只听金灵芝喝道:“好,你还不回手……你能再不回手算你有本事1”   喝声中,她的剑法又一变。   绵密的剑式,忽然变得疏谈起来。   漫天剑气也突然消失了。   只见她左手横眉,长剑斜削而出,剑光似有似无,出手似快似慢,剑路似实似虚,招式将变未变。   不识货的人这次已看不出这种剑法有什么巧妙了。   有的人甚至以为这小泵娘心已怯,力已竭。   但楚留香看到她这一招出手,面上却已不禁为之耸然动容。   他已看出这一招正是华山派剑法“清风十三式”中的第一式“清风徐来。” 第二章 玉带中的秘密   武林七大门派齐名,说起来虽以“少林”、“武当”为内外家之首,其实“昆仑”、“点苍”、“峨媚”、“南海”、“华山”,也各有所长,是以这七大门派互相等敬,却也绝不相让。   只不过若是说起剑法来,无论是哪一门,哪一派的,都绝不敢与华山争锋,只因华山派这一套“清风十三式”的确是曼妙无侍,非人能及,连昆仑的“飞龙大九式”都自傀不如。   这“清风十三式”妙就妙在“清淡”两字,讲究的正是:“似有似无,似实似虚,似变未变。”正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对手既然根本就摸不清他的剑路和招式,又怎能防避招架。   高亚男号称“清风十三式”学全,只不过学会了九式而已。   除了高亚男外,枯梅大师根本就未将这“清风十三式”的心法传授给任何弟子,华山派以外的人,自然更无从学起。   但现在金灵芝居然竟使出了一招“清风徐来”,非但楚留香为之耸然动容,胡铁花更是吓了一大跳。   只听“哧”的一声,他衣襟已被剑划破,冰冷的剑锋堪堪贴着他的皮肉划过,差点儿就要了他的命!   以胡铁花的武功,本来是不会躲不开这招的,但他已不知见过高亚男使过多少次“清风徐来”了。   这一招“清风徐来”的剑式,他也已学得似模似样,只不过其中的神髓,却无论如何也学不会。   高亚男自然也绝不会将心法传授给他,枯梅大师门规严谨,谁也没这么大胆子敢将师门心法私下传授给别人,此刻金灵芝居然使出了一招“清风徐来”,而且神充气足,意在剑先,竞似已得到了“清风十三式”的不传之秘!   若是换了别人也还罢了,胡铁花却深知其中厉害,自然难免吃惊,一惊之下,心神大分,竟险些送了命!   金灵芝一招得手,第二招己跟着刺出。只见她出手清淡,剑法自飘忽到妙,如分花拂柳,赫然又是一招“清风十三式”中的“清风指柳”!   就在这时,突见人影一闪,她的手腕已被一个人捉住了!   这人来得实在太快,快得不可思议。   金灵芝眼角刚瞥见这人的影子,刚感觉到这人的存在,这人已将她的手腕门轻轻扣住。   这人的出手亲切不劲,但也不知怎的,金灵芝被他一只手扣住,全身的力气,就连半分也使不出来。   她大惊回头,才发现这人正是方才也泡在浴池里,被人骂做“活像只猴子”居然还面带笑容的人。   他现在面上正也带着同样的笑容。   金灵芝本觉他笑得不讨厌,现在却觉得他笑得不但讨厌,而且可恨极了,忍不住大叫了起来,道:“你想干什么?想两个打一个?不要脸,不要脸!”   楚留香等她骂完了,才微笑着道:“我只想问姑娘一件事。”   金灵芝大声道:“我根本不认得你,你凭什么要问我?”   楚留香淡谈道:“既是如此,在下不问也无防,只不过……”   他说到这忽然就没有下文了,居然真的是说不问,就不问。   金灵芝等了半晌,却沉不住气了,忍不住问道:“只不过怎样?”   楚留香笑了笑,道:“我要问的是什么,姑娘说不定也想知道的。”金灵芝道:“你要问什么?”   这句话她连想都没有想,就脱口而出。胡铁花暗暗好笑1这老臭虫对付女孩子果然有一手,他曾经说过:“女孩子就像人的影于,你若去追她,逼她,她永远在你前面,你一转身,她就反而会来盯着你了。”这话看来倒真的是一点都不假。   只听楚留香沉声道:“我只想请问姑娘,姑娘方才使出的这‘清风十三式’,是从哪里学来的?”   金灵芝的脸色突然变了,大声道:“什么‘清风十三式’?我哪里使出过‘清风十三式’的?你看错了,你眼睛一定有毛病。”   这就像小孩子偷糖吃,忽然被大人捉住,就只有撒赖,明明满嘴是糖,却硬说没有,明明知道大人不相信,还是要硬着头皮赖一赖。   谁知楚留香只笑了笑,居然也不再追问下去了。   金灵芝声音更大,瞪大眼道:“我问你,你是于什么的?八成也是那小偷的同党,说不定就是窝主,识相就快把我那珍珠还来!”   人家不问她,她反而问起人家来,这就叫“猪八戒倒打一耙”,自己心里有鬼的人,大多都会使这一套的。   楚留香还是不动声色,还是带着笑道:“窝主倒的确是有的,只不过……不是我。”   金灵芝道:“不是你是谁?”   楚留香道:“是……”   他伸出手,徐徐的划着圈子,指尖在每个人面前都保是要停下来,经过胡铁花面前的时候,胡铁花心里暗道:“糟了。”   他方才说楚留香“活像猴子”,以为楚留香这下子一定要修理修理他了,谁知楚留香的手并没有在他面前停下来。   那脸色好像熟螃蟹一样的人也早已穿起了衣服,穿的是一件紫缎团花的袍子,腰上还系着根玉带。   他身材本极魁传,脱得赤条条时倒也没什么,此刻穿起衣服来,紫红的缎袍配着他紫红色的脸,看来当真是相貌堂堂,威风凛凛,派头之大,门里门外几十个人就没有一个能比得上他的。   他本来已经想走了,怎奈门口有人打架,出路被堵住,想走也走不了,只有站在旁边瞧热闹。   只是仿佛对楚留香有什么忌惮,始终不敢正眼去看楚留香,只听楚留香将“是”字拖得长长的,到现在才说出一个“他”字。   他发现每个人脸上都现出惊讶奇怪之色,而且眼睛都在望着他,他也有些奇怪,忍不住想瞧瞧楚留香手指的谁。   他再也想不到,楚留香的手正不偏不倚指着他的鼻子!   只听楚留香悠然道:“他不但是窝主,而且还是主使,那颗珍珠就藏在他身上!”   这紫袍大汉的脸立刻涨得比螃蟹更红了,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吃吃道:“这……这位朋友真会开玩笑。”   楚留香笑着脸,正色道:“这种事是万万开不得玩笑的。”   紫袍大汉笑道:“这位姑娘的珍珠是因是方在下都未见过,阁下不是在开玩笑是什么?”   这人显然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老江湖了,骤然吃了一惊,神情难免有些失措,但立刻就恢复了从容。   楚留香目光四扫,道:“各位有谁看到过方的珍珠?……这位朋友若说连珍珠是圆是方都不知道,那不但是在开玩笑,简直是在骗小孩子了。”   紫袍大汉看到别人脸上的神色,知道大家都已被这番话打动,他就算再沉得住气,此刻也不禁有些发急了,冷笑着道:“阁卞如此血口喷人,究竟是什么意思?好在事实俱在,我也不必再多作辩白……。”   他一面说,一面往外走,似乎怒极之下,已要拂袖而去。   楚留香也没拦他,只是放松了抓住金灵芝脉门的手。   只见剑光一闪,金灵芝已拦住了这紫袍大汉的去路,用剑尖指着他的鼻子,冷笑着道:“你想溜?溜到哪里去?”   紫袍大汉的脸被剑光一映,已有些发育,勉强笑道:“姑娘难道真相信了他的话?”   金灵芝道:“我只问你,珍珠是不是你偷的?”   紫袍大汉用眼角膘了楚留香一眼道:“我若说珍珠是这人偷的,姑娘可相信么?”   楚留香淡淡道:“珍珠若在我身上,就算是我偷的也无妨。”   紫袍大汉的心仿佛已定了,冷笑道:“如此说来,珍珠难道在我身上么?”   楚留香道:“那倒是一点也不假。”   紫袍大汉突然仰面大笑起来,道:“笑话……嘿嘿,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楚留香道:“若从你身上将那珍珠搜出来,那就不是笑话了。”   他话未完,那小丫头在旁边叫了起来道:“对,只有搜一搜才知道谁说的话是真?谁说的是假?”   紫袍大汉的脸色变了,跟着他来的那人,已忍不住冲了过来,反手握住腰上的佩刀,厉声道:“你们真的要搜?”   那小丫头眼睛笑眯眯膘着楚留香,道:“只要不做贼心虚,搜一搜又何防?”   那人一瞪眼,似乎就想拔刀。   但紫袍大汉反而将他的手拉住了,抢着道:“要搜也无妨,但若搜不出呢?”   楚留香道:“若搜不出,就算我偷的,我若赔不出珍珠,就贻脑袋。”   紫袍大汉:“各位都听到,这句话可是他自己说的。”   楚留香沉下脸,道:“我说话一向言而有信,这点你想必也知道。   紫袍大汉竞还是不敢正眼瞧,转过头道:“好,你们来搜吧!”   那小丫头笑道:“是不是先得要他脱光了再搜?”   楚留香笑道:“那倒也不必,我知道珍珠就浓在他束腰的那玉带里,只要他将那根玉带解下来看看就行了。   紫袍大汉的脸色又变了,双手紧握着玉带,再也不肯放松,像是生伯被别人抢去似的。   那小丫头道:“解下来呀,难道你不敢么?”   金灵芝剑尖闪动,厉声道:“不解也得解!”   胡铁花一直在旁边笑嘻嘻的瞧着,此刻忽然道:“他当真敢不解下来,我倒佩服他的胆子!”   那佩刀的人又想动手,但紫袍大汉又拦住了他,大声道:“好,解就解,但你自己方才说的话,可不能忘记。”   楚留香道:“既是如此,我就亲手检查检查,这件事关系重大,我好歹也只有一个脑袋……各位说是不是7”   大家虽未点头,但目中已露出同意之色。   紫袍大汉跺了跺脚,终于解下玉带,道:“好,你拿去!”   这玉带对他实在是关系重大,方才他洗澡时都是带在手边的,平时无论如何他也不肯解下。   但此时此刻,众目睽睽之下,他若不解,岂非显得无私有弊:何况金灵芝手里的剑尖距离他面目还不及一尺。更何况他早已知道楚留香是谁了。   好在他自己知道自己根本连碰都没有碰那珍珠,方才也没有别人沾过他身,他也不怕有人来栽脏。   玉带解下来,他反倒似松了口气,斜眼瞪着楚留香,嘴角带着冷笑,好保已在等着要楚留香的脑袋了。   他却不知道想要楚留香脑袋的人又何止他一个,但到现在为止,楚留香的脑袋还是好好的长在头上。   每个人的眼睛都在瞪着楚留香的手。   只见楚留香双手拿着那根玉带仔细瞧了几眼,突然高高举起;手一扳,只听“哧哧”之声不绝于耳,玉带中竟暴雨般射出了数十点寒星;接着就是“夺,夺,夺”一串急响,数十点寒星全都射入了屋顶,一闪一闪的发着惨碧色光芒。   这暗器又多又急,瞧那颜色,显然还带着见血封喉的剧毒。别人与他交手时,怎会想到他腰带中还藏着暗器,自是防不胜防。   旁边瞧的人虽然大多不是武林中人,但其中的厉害却是人人都可以想到的,大家都不禁为之失色。   金灵芝冷冷道:“好歹毒的暗器,带这种暗器的人,想必就不会是好人。”   紫袍大汉脸色又发育,抗声道:“暗器是好是歹都无妨,只要没有珍珠,也就是了。”   楚留香道:“各位现在想必已看出这玉带是中空的,珍珠就藏在里面……喏,各位请留心瞧着……”   他两手忽然一扳,“崩”的一声,玉带已断,里面掉下了一样东西,骨碌碌的在地上滚停。   眼快的人都已瞧见,从玉带里落下来的,赫然正是一粒龙眼般大小的,光采圆润夺目的珍珠!   紫袍大汉几乎晕了过去,心里又惊、又急、又痛。   痛的是他这“玉带藏针”来得极不容易,二十年来已不知救过多少次命,帮他伤过了多少强敌。   制造这条玉带的巧手匠人,已被他自己杀人灭口,如今玉带被毁,再想同样做一根,已绝无可能了。   惊的是他明明没偷这珍珠,珍珠又怎会从玉带中落下呢?   珍珠既然在他玉带里,他再想不承认也不行了,这叫他如何不急?   紫袍大汉情急之下,狂吼一声,就想去抢那珍珠。   但别人却比他更快。   胡铁花横身一拦,迎面一拳,他急怒之下,章法大乱,竟未能避开,胡铁花这一拳正打在他的肩头上。   只听“砰”的一声,他的人已被打得退出七八步去,若非那佩刀的人在旁边扶着,他就难免要仰天跌倒。   但胡铁花自己也暗暗吃了一惊,他自己当然很明白自己拳头上的力量,这一拳虽然只用了四五成力,已足以打得人在床上睡上十天半个月的了,江湖中能挨得了他这一拳的人,只怕没几个。   紫袍大汉挨了一拳,居然并没什么事,不说他的暗器弹毒,单说他这一身硬功夫,已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那小丫头已乘机将珍珠捡了起来,送过去还给金灵芝。   楚留香面带微笑,道:“不知道这珍珠可是姑娘失落的么?”   金灵芝铁青着脸,瞪着那紫袍大汉,厉声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紫袍大汉还未说话,那佩刀人实在忍不住了,大喝道:“大爷们就算拿了你一颗珍珠,又有什么了不起!成千上万两银子,大爷们也是说拿就拿,也没有人敢咬掉大爷的蛋去。”   金灵芝怒极反笑,冷笑道:“好有你这句话就行了!”   话未说完,剑已刺出。只见剑光飘忽闪烁,不可捉摸。   她怒极之下,情不自禁,又赫然的使出是一招“清风十三式”。   楚留香和胡铁花交换了眼色,会心微笑。   就在这时,突见人影一闪,一个人自门外斜掠了进来!这人来得好快!   金灵芝的剑早巳刺出,但这人竟比她的剑还快。   只听“拍”的一声,金灵芝的剑竟被他的两只手夹住!   这一来连楚留香都不免吃了一惊。   这人身法之快,已很惊人,能以双手夹住别人的剑锋,更足惊人,但令楚留香吃惊的倒不是这些。   金灵芝此刻所使的剑法,若不是“清风十三式”,倒也没什么,但她此刻用的正是“清风十三式。”   这种剑法的变化谁也捉摸不到,连楚留香也无法猜透她的剑路,但这人出手就已将她剑式制住,武功之高,简直不可思议。   只见这人长身玉立,轻衫飘飘,面上的笑容更温柔亲节,叫人一见了他就会生出好感。   楚留香和胡铁花见了这人,又吃了一惊,他们绝未想到,这人竟是昨晚和枯梅大师同船而去的英俊少年丁枫!   金灵芝见了丁枫,也像吃了一惊,脸色立刻变了。   丁枫却微笑着道:“多日不见,金姑娘的剑法精进了,这一招‘柳絮飞雪’使得当真是神完气足,意在剑先,就连还珠大师只怕也得认为是青出于蓝。”   还珠大师正是金灵芝的七姑,“柳絮飞雪”也正是峨嵋嫡传剑法中的一招。旁边有几个练家子已在暗暗点头:“难怪这位姑娘的剑法如此高卓,原来是峨媚派门下。”   但楚留香和胡铁花邦知道金灵芝方使出的明明是“清风十三式”中第八式“风动千铃”。“风动千铃”和“柳絮飞雪”骤眼看来,的确有些相似,但其中的精微变化,却截然不同!   这少年为何偏偏要指鹿为马呢?   丁枫又道:“这两位朋友,在下是认得的,但望金姑娘看在下薄面,放过了他们吧。”   金灵芝虽然满面怒容,居然忍了下来,只是冷冷道:“他们是小偷,你难道会有这种朋友?”   丁枫笑道:“姑娘这想必是误会了。”   金灵芝冷笑道:“误会?我亲眼看见的,怎么会是误会?”   丁枫道:“这两位朋友虽然不及‘万福万寿园’之富可敌国,但也是拥资百万的豪富。像姑娘手里这样的珍珠,他们两位家里虽没有太多,却也不会太少。在下可以保证,他们两位绝不会是小偷。”   一句话说得非但份量很重,而且也相当难听了。   但金灵芝居然还是没有发作,只是板着脸在自己生气。   她号称“火凤凰”,脾气的确和烈火差不多,见了这少年居然能将脾气忍住,更是别人想不到的事。   佩刀人道:“多谢公子仗义执言,否则……”   紫袍大汉抢笑道:“这件事其实也算不了什么,大家全是误会,现已解释开了,在下今晚还是要摆酒向金姑娘赔礼。   丁枫笑道:“好极了,好极了……”   紫袍大汉道:“不知金姑娘肯赏光么7”   金灵芝“哼”了一声,还未说话,丁枫已代替她回答了,笑道:“不但金姑娘今夜必到,在场这几位朋友,也一定要到,大家既然在此相会,也总算是有缘,岂可不聚一聚。”   他忽然转身面对着楚留香,微笑道:“不知这两兄台可有同感么?”   楚留香笑道:“只要有酒喝,我纵然不去,我这位朋友一定会拉我去的。”   胡铁花在笑道:“一点也不错,只要有酒喝,就算喝完了要挨几刀,我也非去不可。”   丁枫笑道:“好极了,好极了……”   突听一人说:“如此热闹的场面,不知道请不请我?”   这人站在人丛里,比别人都高着半个头,只因他的腿比别人都长很多,正是方才在水槽旁洗澡的那个人。   但此刻当然也穿上了衣服,衣着之华丽绝不在那紫袍大汉之下,手上还提着个三尺见方的黑色皮箱,看来份量极重,也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   紫袍大汉目光闪动,大笑道:“兄台若肯赏光在下欢迎还来不及,怎有不请之理?”   那长腿的人笑道:“既然如此,我先谢了,却不知席设哪里?”   紫袍大汉道:“就在对面的‘三和楼’如何7”   长腿的人道:“好,咱们就一言为定。”   他含笑膘了楚留香一眼,大步走出去。   既然已没什么热闹好看了,大家也就一哄而散。金灵芝是和丁枫一起走的,她似乎并不想和丁枫一起走,但也不知为了什么,竟未拒绝。   直到大家全走光了,那佩刀人才恨恨道:“大哥,我真不懂你刚才怎么能忍得下来的?就算那丫头是金老太婆的孙女,我兄弟难道就是伯事的人么?”   紫袍大汉又叹了口气,苦笑道:“幸好你没那么样做……你可知道他是谁么?”   佩刀的人冷笑道:“看他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难道还会是楚留香不成?”   紫袍大汉沉着脸,一字字道:“一点也不错,他正是楚留香!”   佩刀的人怔住了,再也说不出话来。   紫袍大汉也怔了半晌,嘴角泛起一丝狞笑,喃喃道:“楚留香,楚留香,我们虽对付不了你,但总有人能对付你的。你若还能活三天,我就算你本事!”   楚留香胡铁花一转过街,胡铁花就忍不住问道:“张三那小子呢?”   楚留香笑了笑,道:“我叫他溜了。”   胡铁花笑道:“我真想不出你是用什么法子叫他将那颗珍珠吐出来的,这小于也奇怪,什么人都不服就服你。”   楚留香微笑不语。   胡铁花道:“但你那手也未免做得也太绝了。”   楚留香道:“你不认得那人?”   胡铁花道:“我知道他认得你,所以虽然吃了哑巴亏,也不敢出声,但我却从来也没有见过他,倒觉得他怪可怜的。”   楚留香道:“你若知道他是谁,就不会可怜他了。”   胡铁花道:“哦?”   楚留香道:“你可听说过,东南海面上有一伙海盗,杀人劫货,无恶不作?”   胡铁花道:“紫鲸帮?”   楚留香道:“不错,那人就是紫鲸帮主海阔天!他一向很少在陆上活动,所以你才没有见过他。”   胡铁花动容道:“但这厮的名字却早已听说过,你方才为何不说出来?我若知道他就是海阔天,那一拳不把他打扁才怪。”   楚留香谈淡一笑,道:“以后你总还有机会的,何必着急。”   胡铁花忽又笑了道:“听说海阔天眼光最准,只要一出手,必定满载而归,可说是一等一的大强盗,今天却被你硬扣一顶‘小偷’的帽子,他晚上回去想想,能睡得着才怪。”   楚留香笑道:“他脱光时,我本未认出他,但一穿上衣服,我就知道他是谁了,我早已想治治他了,今天正是个机会。”   胡铁花道:“但你为何又放他走了呢?”   楚留香道:“我不想打草惊蛇。”   胡铁花沉吟着,道:“海阔天若是草,蛇是谁?……丁枫?”   楚留香道:“不错。”   胡铁花点头道:“此人的确可疑,他本在枯梅大师船上,船沉了,他却在这里出现;他本是去接枯大师的,现在枯梅大师却不见了。”   楚留香道:“这也是我第一件觉得奇怪的事。”   胡铁花道:“金灵芝和华山派全无渊源,却学会了华山派不传之秘‘清风十三式’,而且还死也不肯认帐。”   楚留香道:“这是第二件怪事。”   胡铁花道:“金灵芝本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但见了丁枫,却好像服气得很,她和丁枫之间,又有什么关系?”   楚留香道:“这是第三件。”   胡铁花道:“紫鲸一向只在海上活动,海阔天却忽然也在这里出现了;丁枫既然肯为他解围,想必和他有些关系。他们怎会有关系的?”   楚留香道:“这是第四件。”   胡铁花想了想,道:“丁枫一出手就能夹住金灵芝的剑,显然对‘清风十三式’的剑路也很熟悉。他怎么会熟悉华山的剑法?”   楚留香道:“这是第五件。”   胡铁花道:“他明明知道那是华山派的‘清风十三式’,却硬要就说它是峨媚的‘柳絮剑法’,显然也在为金灵芝掩饰。他为的是什么?”   楚留香道:“这是第六件。”   胡铁花道:“他的双掌夹剑,用的仿佛是自扶桑甲贺谷传来的‘大拍手’,轻功身法却仿佛和昔年的血影人路数相同,又对华山派的剑法那么熟悉;这少年年纪虽轻,却有这么高的武功,而且身兼好几家的不传之授,他究竟是什么来路?”   楚留香道:“这是第七件。”   胡铁花揉着鼻子,鼻子都揉红了。   楚留香道:“还有呢?”   胡铁花叹了口气,苦笑道:“一天之内就遇着了七件令人想不通的怪事,难道还不够?”   楚留香笑道:“你有没有想过,这七件事之间的关系?”   胡铁花道:“我的头早就晕了。”   楚留香道:“这七件事其实只有一条线,枯梅大师想必就是为了追查这条线而下山的。”   胡铁花道:“哦?”   楚留香道:“‘清风十三式’本是华山派不传之秘,现在却至少已有两个不相干的人知道了,这秘密是怎么会走漏的?枯梅大师身为华山掌门,自然不能不管。”   胡铁花恍然道:“不错,枯梅大师下山,为的就是要追查‘清风十三式’和秘传心法是怎么会给外人知道的,她为了行动方便,自然不能以本来身份出现了。”   楚留香道:“知道‘清风十三式’秘传心法的只有枯梅大师和高亚男,枯梅大师自己当然绝不会泄露秘密……”   胡铁花断然道:“高亚男也绝不是这种人。”   楚留香道:“她当然不是这种人,所以这件事只有一种可能。”   胡铁花道:“什么可能?”   楚留香道:“‘清风十三式’的心法秘笈已失窃了。”   胡铁花长长吸了口气,道:“不错,除了这原因之外,枯梅大师怎肯轻易出山。”   楚留香沉吟道:“‘清风十三式’既是华山派的不传秘,它的心法秘笈收藏得必定极为严密……”   胡铁花抢着道:“能有法子将它偷出来的人,恐伯只有‘盗帅’楚留香了。”   楚留香苦笑道:“我也没这么大本事。”   胡铁花边苦笑道:“这件事简直好像和‘天一神水’的失窃案差不多了。”   楚留香道:“骤然一看,两件事的确仿佛有些大同小异,其实却截然不同。”   胡铁花道:“有什么不同?”   楚留香道:“神水宫弟子极多,分子复杂,华山派却向择徒最严,枯梅大师门弟子一共也只不过有七个而已。”   胡铁花道:“不错。”   楚留香道:“神水宫的‘天一神水’本就是‘水母’的门下弟子保管,‘清风十三式’的剑谱却一定是枯梅大师自己收藏的……”   胡铁花道:“不错,要偷‘清风十三式’的剑谱,的确比偷‘天一神水’困难多了。”   楚留香道:“由此可见,偷这剑谱的人,一定比偷‘天一神水’的无花还要厉害得多。”胡铁花道:“你想这人会不会是……丁枫?”   楚留香沉吟道:“纵然不是丁枫,也必定和丁枫有关系。”   他接道:“枯梅大师想必已查出了线索,所以才会冒那‘蓝太夫人’的名到这城来和丁枫相见。”   胡铁花道:“如此说来,她只要抓住丁枫,岂非就可问个水落石出?”   楚留香笑了笑道:“枯梅大师自然不会像你这么鲁莽,她当然知道丁枫最多也不过是条小蛇而已,另外还有条大蛇……”   胡铁花道:“大蛇是谁?”   楚留香道:“到现在为止,那条大蛇还藏在草里,只有将这条大蛇捉住,才能查出这其中的秘密,捉小蛇是无用的。”   胡铁花沉思着点了点头,道:“枯梅大师现在的做法,想必就是为了要迫出这蛇究竟藏在哪堆草里,所以她不能轻举妄动。”   楚留香笑道:“你终了明白了。”   胡铁花道。”但我们……”   楚留香打断了他的话,道:“我们已绝不能轻举妄动,因为这件事不但和枯梅大师有关,也和很多别的人有关。”   胡铁花道:“哦?”   楚留香道:“除了枯梅大师外,一定还有很多别的人秘密也落在这条大蛇的手里,和这件事有牵连的更都是极有身份的人物。”   胡铁花叹道:“不错,这件事的确比那‘天一神水’失窃案还是诡密复杂得多。”   楚留香道:“最重要的是,无花盗取‘天下神水’,只不过是为了自己要用,这条大蛇盗取别人的秘密,却是为了出售i”   胡铁花愕然道:“出售?”   楚留香道:“你想,金灵芝是怎么会得到‘清风十三式’秘传心法的?”   胡铁花也不禁动容道:“你难道认为她是向丁枫买来的?”   楚留香道:“不错。”   他接着又道:“这种交易自然极秘密,丁枫必早已警诫过她,不可将剑法轻易在人前炫露,便今天她情急之下,就使了出来。”   胡铁花恍然道:“所以她一见丁枫,就紧张得很,明明不能受气的人,居然也忍得气了,为的就是知道自己错了事。”   楚留香道:“正因为如此,所以丁枫才会故意替她掩饰。”   胡铁花笑了笑,道:“只可惜他无论怎样掩饰,纵瞒得了别人,也瞒不过我们的。”   楚留香道:“丁枫现在还不知道我们是谁,不知道我们和华山派的关系,也许他还以为将我们也一起瞒过了。”   胡铁花道:“但他迟早会知道的。”   楚留香缓缓道:“不错,他迟早总会知道,等到那时……”   胡铁花变色道:“等到那时,他就一定要将我们杀了灭口了,是不是?”   楚留香淡淡一笑,道:“你的确还不算太笨。”   胡铁花冷笑道:“想杀我们的人可不止他一个,现在那些人呢?”   楚留香道:“那些人是那些人,丁枫是丁枫1”   胡铁花道:“丁枫又怎样,难道能比石观音,比血衣人更厉害?”   楚留香叹了口气,道:“丁枫也许不足惧,但那条大蛇……”   胡铁花大声道:“你怎么也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起来了?……那条大蛇又怎样,难道能把我们吞下肚里去?”   楚留香沉声道:“甲贺谷的‘大拍手’、血影人的轻功心法,已都是武林中难见的绝技,‘清风十三式’更不必说了,他们能将这三种武功都学会,何况别的。一个人若能身兼数十家武功之长,这种难道不比石观音他们可怕?”   胡铁花道:“哼!”   楚留香道:“何况,能学到这几种武功,那得要多大的本事?由此可见,那条大蛇的心机和手段,也必定非常人能及。”   胡铁花冷笑道:“阴险毒辣的人,我们也见得不少了。”   楚留香笑了笑,道:“我也不是真怕了他们,只不过能小心总是小心好些。”   胡铁花冷冷道:“你若再小心些,就快要变成老太婆了。”   楚留香笑道:“老太婆总是比别人活得长些,她若在三十三岁时就被人杀死了,又怎会变成老太婆?”   胡铁花也笑了,道:“亏你倒还记得我年纪,我这个人能够活到三十三岁,想不倒也真还不容易。”   他叹了口气,接着道:“其实我也知道这件事不是好对付的,无论谁也只要牵连进去了,再想脱身,只怕就很难。”   楚留香道:“现在牵连这件事里来的,据我所知,已有‘万福万寿园’、华山派、紫鲸帮,我不知道的,还不知有多少。”   胡铁花沉吟着,道:“就算只有这些人,已经很了不得了。”   楚留香道:“除此之外,我知道至少还有一个很了不得的人。”   胡铁花道:“谁?”   楚留香道:“这人现在就在我们身后。”   胡铁花吃了一惊,霍然转身,果然看一个人早就跟在他们后面,他也看出来这人必定很有些来历。   这是条通向江岸的路,很是偏僻。   路旁杂草丛生,四下渺无人迹——只有一个人。   这人穿着件极讲究的软缎袍,手里提着个黑色的皮箱,衣服是崭新的,皮箱却已很破旧。   他的人很高,腿更长,皮肤是淡黄色的,黄得很奇怪,仿佛终年不见阳光,又仿佛常常都在生病。   但他的一双阵子却很亮,和他的脸完全不相称,就好像老天特地借了别人的一双眼睛,嵌在他脸上。   胡铁花笑了。若是别人在后面钉他们的梢,他早就火了,但他对这人本来就没有恶感,此刻远远就含笑招呼着道:“同船共渡,已是有缘,我们能在一个池子里洗澡,更有缘了,为何不过来大家聊聊。”   这人也笑了。   他距离胡铁花他们本来还很远,看来走得也不太快,但一眨眼问,就已走时三四丈,再一眨眼,就已到了他们的面前。   楚留香脱口赞道:“好轻功1”   这人笑了笑,道:“轻功再好,又怎能比得楚香帅。”   楚留香含笑道:“阁下认得我,我却不认得阁下,这岂非有点不公平。”   这人微微一笑道:“我的名字说出来,两位也绝不会知道。”   楚留香道:“阁下太谦了。”   胡铁花已沉下了脸,道:“这倒也不是太谦,只不过是不愿和我们交朋友而已。”   这人抢着道:“我绝非故意谦虚,更不是不原和两位交朋友,只不过……”   他笑了笑,接着道:“在下姓勾,名子长,两位可听过么?”   楚留香和胡铁花都怔住了。“勾子长。”   这名字实在奇怪得很,无论谁只要听过一次,就很少难忘记,他们非但没听过这名字,简直连这姓都很少听到。   勾子长笑道:“两位现在总该知道,我是不是故意作状了。”   他接着又道:“其实我这人从来也不知道“谦虚”两字,以我的武功,在江湖中本该很有名才是,只不过,我根本就未曾在江湖走动过,两位自然不会听过我的名字。”   这人果然一点也不谦虚,而且直爽得很。   胡铁花最喜欢就是这种人,大笑道:“好,我叫胡铁花,你既认得楚留香想必也知道我的名字。”   勾子长:“不知道。”   胡铁花笑不出来了。   他忽觉得太直爽的人也有点不好。   幸好勾子长已接着道:“但我也看得出,以胡兄你武功在江湖中的名气绝不会在楚香帅之下……”   胡铁花忍不住笑道:“你用不着安慰我,我这人还不算太小心眼。”他瞪了楚留香一眼,扳起了脸道:“但你也不必太得意,我就算不如你有名,那也只不过是因为我酒比你喝得多,醉的时候比你多,所以风头都被你抢去了。”   楚留香笑道:“是是是,你的酒比我喝得多,每次喝酒,我喝一杯,你至少已喝了七八十杯。”   胡铁花道:“虽然没有七八十杯,至少也有七八杯,每次我看见你举起杯子,以为你要喝了,谁知你说几句话后,就又放了下去。”   他指着楚留香的鼻子道:“你的毛病就是话说得太多,酒喝得太少。”   楚留香道:“是是是,天下哪有人喝酒比得上你,你喝八杯,我喝一杯,先醉倒的也一定是我。”   胡铁花道:“那例一点也不假。”   勾子长忍不住笑了。   他觉得这两人斗起嘴来简直就像是个大孩子,却不知他们已发现路旁的杂草丛中有人影闪动,所以才故意斗起嘴。   那人影藏树后,勾子长竞全未觉察。   胡铁花和楚留香对望了一眼,都已知道这勾子长武功虽高,江湖历练却太少,他说“根本未在江湖走动”,这话显然不假。   但他既然从未在江湖走动,又怎会认得楚留香呢?   这时那人影已一闪而没,轻功仿佛也极高。   胡铁花向楚留香汀了个眼色,道:“你说他可曾听到他什么?”   楚留香笑道:“什么也没有听到。”   勾子长咳嗽了两声,抢着道:“我非但未曾听说过胡兄大名,连当今天下七大门派的掌门,我都不知道是谁。”   胡铁花失笑道:“那我心里就舒服多了。”   勾子长道:“当今天下的英雄,我只知道一个人,就是楚香帅。”   胡铁花道:“他真的这么有名?”   勾子长笑道:“这只因我有个朋友,时常在我面前提起楚香帅,还说我就算再练三十年,轻功也还是比不上楚香帅一半。”   胡铁花微笑道:“这只不过是你那位朋友在替他吹牛。”   勾子长道:“我那朋友常说楚香帅对他思重如山,这次我出来,他再三叮咛,要我见到楚香帅时,千万要替他致意,他还伯我不认得楚香帅,在我临行时,特地将楚香帅的丰采描叙了一遗。”   他笑了笑,接着道:“但我见到楚香帅时,还是未能立刻认出来,只因……”   胡铁花笑着接道:“只因那时他脱得赤条条的,就像个刚出世的婴儿,你那朋友当然不会是女的,又怎知他脱光了时是何模样7”   勾子长笑道:“但我一见到楚香帅的行事,立刻就想起来了,只不过……我到现在为止,还想不通那颗珍珠是怎会跑到玉带中去的。”   胡铁花道:“那只不过是变把戏的障眼法,一点也不稀奇。他一定是从住在天桥变戏法的‘四只手’那里学来的。所以他还有个外号叫‘三只手’,你难道没有听说过7”   勾于长道:“这……我倒未听敝友说起。”   楚留香笑道:“这人嘴里从来也未长出过象牙来,他的话你还是少听为妙。”   胡铁花道:“你嘴里难道就长得出象牙来?这年头象牙可值钱得很呢,难怪有些小泵娘要将你当做个活宝了。”   楚留香也不理他,问道:“却不知贵友尊姓大名,是怎会认得我的?”   勾子长道:“他叫王二呆。”   楚留香皱眉道:“王二呆?”   勾子长笑道:“我也知道这一定是假名,但朋友贵在知心,只要他是真心与我相交,我又何必计较他用的是真名,还是假姓?”   楚留香点了点头,并没有再追问下去。   别人不愿说的事,他就绝不多问。   他们边谈边走,已快走到江岸边了。   风中传来一阵阵烤鱼的鲜香。   胡铁花笑道:“张三这小于总算还是懂得好歹的,已先烤好了鱼,在等着慰劳我们了。”“快网”张三的船并不大,而且已经很破旧。   但楚留香和胡铁花都知道,这条船是张三花了无数心血造成的。船上每一根木头,每一根钉子都经过细心的选择,看来虽然是破旧,其实却坚固无比,只要坐在这条船上,无论遇着多么大的风浪,楚留香都绝不会担心。   他相信张三的本事,因为他自己那条船也是张三造成的。   船头上放着个红泥小火炉,炉子旁摆满了十来个大大小小的罐子,路子里装着的是各式各样不同的作料。   炉火并不旺,张三正用一把小铁叉叉着条鱼在火上烤,一面烤,一面用个小刷子在鱼上涂著作料。   他似乎已将全副精神全都放在手里这条鱼上,别人简直无法想像“快网”张三也有如此聚精会神、全神贯注的时候。   楚留香他们来了,张三也没有招呼。   他烤鱼的时候,就算天塌下来,他也不管的,无论有什么事发生,他也要等鱼烤好了再说。   他常说:“鱼是人人都会烤的,但我却比别人都烤得好,就因为我比别人专心,‘专心’这两个字,就是我烤鱼的最大的诀窍。”   楚留香认为无论做什么事的人,都应该学学他的这诀窍。   香气越来越浓了。   胡铁花忍住不道:“我看你这条鱼大概已经烤好了吧。”张三不理他。   胡铁花道:“再烤会不会烤焦?”   张三叹了口气,道:“被你一打岔,一分心,这条鱼的滋味一定不对了,就绪你吃吧!”   他将鱼连着铁叉子送过去,喃喃道:“性急的人,怎么能吃得到好东西。”   胡铁花笑道:“但性急的人至少还有东西可吃,总比站在一边干流口水的好。”   他也真不客气,盘膝坐下,就大嚼起来。   张三这才站起来招呼,笑道:“这位朋友方才在澡堂里差点被我撞倒,我本该先烤鱼敬他才是……你们为何不替我介绍介绍7”   勾子长道:“我叫勾子长,我不吃鱼,一看到鱼我就饱了。”   张三怔了怔,大笑道:“好,好,这位朋友说得真干脆,但不吃鱼的人也用不着罚站呀……来,请坐请坐,我这条船虽破,洗得倒很干净,绝没有鱼腥臭。”   他船上从来没有椅子,无论什么人来,都只好坐在甲板上。   勾子长先将那黑皮箱放下,再坐在皮箱上。   张三眼睛瞪着他的皮箱——这皮箱放下来的时候,整条船都似乎摇了摇,显见份量重得惊人。   勾子长笑道:“我不是嫌脏,只不过我的腿太长,盘着腿坐不舒服。”   张三似乎全未听到他在说什么。   勾子长笑道:“你一定在猜我这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但你永远也猜不着的。”   张三似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笑道:“我知道箱子里装的至少不会是鱼。”   勾子长目光闪动,带着笑道:“我可以让你猜三次,若猜出了,我就将箱子送给你。”   张三笑道:“我又不是神仙,怎么猜得出。”   他嘴里虽这么样,却还是忍不住猜着道:“份量最重的东西,好像是金子。”   勾子长摇了摇头,道:“不是。”   他忽又笑了笑,接着道:“就算将世上所有黄金堆在我面前,我也绝不会将这箱子换给他。”   张三眼睛亮了,道:“这箱子竟如此珍贵?”   勾子长道:“在别人眼中,也许一文不值,但在我看来,却比性命还珍贵。”   张三叹口气,道:“我承认猜不出了。”   他凝注着勾子长,试探着又道:“如此珍贵之物,你想必也不会轻易给别人看的。”   勾子长道:“但你迟早总有看得到的时候,也不必着急。”   他笑了笑,接着道:“性急的人,是看不到好东西的。”   鱼烤得虽慢,却不停的在烤,胡铁花早已三条下肚了,却还是睁大了眼睛,在盯着火上烤的那条。   勾子长笑道:“晚上‘三和楼’还有桌好菜在等着,胡兄为何不留着点肚子?”   胡铁花笑道:“这你就不懂了,世上哪有一样莱能比得上张三烤鱼的美味?”   他闭上眼睛,摇着头道:“熊掌我所欲也,鱼亦我所欲也,若是张三烤的鱼,舍熊掌而食鱼矣。”   张三失笑道:“想不到这人倒还有些学问。”   胡铁花悠然道:“我别的学问没有,吃的学问却大得很,就算张三烤的鱼并不高明我也先吃了再说,能呼到嘴的鱼骨头,也比飞着的鸭子好。”   他忽然又瞪起眼睛道:“你们以为今天晚上那桌菜是好吃的么7菜里若没有毒,那才真是怪事了。”   楚留香忽然道:“这罐醋里怎么有条娱蚁?难道你也想毒死我?”   醋里哪有什么蜈蚣?   胡铁花第一个忍不住要说话了,楚留香却摆了摆手,叫他闭嘴,然后就拿起那罐醋,走到船舷旁。   谁也猜不出他这是在做什么,只见他将整耀醋全都倒了下去。“这人究竟有什么毛病了?”   胡铁花这句话还未说出来,就发现平静的江水中忽然卷起了一阵浪花,似乎有条大鱼在水里翻跟斗。   接着,就在个三尺多长,小碗粗细的圆筒从水里浮了起来。   圆筒是用银子打成的,打得很薄,所以才会在水中浮起。   胡铁花立刻明白了,道:“有人躲在水里用这圆筒偷听?”   楚留香点了点头,笑道:“现在他只怕要有很久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水里听不见水上的声音,只有将这特制的银筒套在耳朵上伸出水面,水上的声音就会由银筒传下去。”   但他却再也想不到上面会灌下一瓶醋。   胡铁花笑道:“耳朵里灌醋,滋味虽不好受,但还是太便宜了那小于,若换了是我,一定将这罐辣椒油灌下去。”   张三叹了口气,喃喃道:“没有辣椒油倒还无防,没有醋,全就烤不成了。”   勾子长早已动容,忍不住说道:“香帅既已发现水中有人窃听,何不将他抓起来问问,是谁派他来的?”   楚留香淡淡一笑,道:“问是绝对问不出什么的,但纵然不问,我也知道他是谁派来的了。”   勾子长道:“是谁?”   楚留香还未说话,突见两匹快马,沿着江岸急驰而来。   马上人骑术精绝,马也是千中选一的好马,只不过这时嘴角已带着白沫,显然是已经过长途急驰。   经过这条船的时候,马上人似乎说了两句话。   但马驰太急一眨眼间就又奔出数十丈外,谁也没有这么灵的耳朵。   只有一个人是例外。   胡铁花自然知道这人是谁,问道:“老臭虫,他们说的是什么?”   楚留香道:“那有胡子的人说:‘帮主真在那条船上?’没胡子的人说:‘只希望……’”   胡铁花道:“只希望什么?”   楚留香道:“抱歉得很,下面的话,我也听不清了。”   胡铁花摇了摇头,道:“原来你的耳朵也不见得有多灵光。”   但勾子长已怔住了。   他简直想不通楚留香是怎么能听到那两人说话的,非但听到了那两说话,还看出了谁有胡子,谁没胡子,还能分辨话是谁说的。   勾子长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楚留香忽然又道:“你可看出这两人是从哪里来的么?”   胡铁花和张三同时抢着道:“自然是从‘十二连环坞’来的。”   两人相视一笑,胡铁花接着道:“奇怪的是,武老大怎会到江上来了?”   勾子长又征住了,忍不住问道:“十二连环坞是什么地方7”   胡铁花道:“十二连环坞就是‘凤尾帮’的总舵所在地。”   勾子长道:“凤尾帮?”   胡铁花道:“凤尾帮乃是江淮间第一大帮,历史之悠久,几乎已经和丐帮差不多了,而且行事也和丐帮差不多,正派得很。”   勾子长道:“武老大又是谁呢?”   胡铁花道:“武老大就是武维场,也就是凤尾帮的总瓢把子。”   张三接着道:“此人不但武功极高,为人也极刚正,可算得上是个响当当的好汉子,我若见到他,一定请他吃条烤鱼。”   胡铁花道:“你要知道,想吃张三的烤鱼,并不容易,‘神龙帮’的云从龙己想了很多年,就硬是吃不到嘴。”   勾子长道:“神龙帮就在长江上?”   张三道:“不错,神龙帮雄踞长江已有许多年了,谁也不敢来抢他们的地盘,武维扬就因为昔年和神龙帮有约,才发誓绝不到长江上来。”   胡铁花道:“但他今天却来了,所以我们才会觉得奇怪。”   勾子长道:“可是……你们又怎知道那两骑一定是从‘十二连环坞’来的呢?”   胡铁花问道:“你可看到,他们穿的是什么样的衣服7”   勾子长道:“好像是墨绿色的衣服,但穿墨绿色的衣服的人也很多呀。”   胡铁花道:“他的腰带是用七根不同颜色的丝条编成的,那正是‘风尾帮’独一无二的标志。”   勾子长怔了半晌,长长叹了口气,苦笑道:“你们的眼睛好快……”   张三淡淡的说道:“要在江湖中混,非但要眼睛快,还要耳朵长,单凭武功高强是绝对不够的……”   突听马蹄声响动,两匹马自上流沿岸奔来。   马上却没有人。   这两匹马一花一白,连勾子长都已看出正是方才从这里经过的,现在又原路退回,但马上的骑士怎会不见了呢7勾子长忽然从船头跃起,横空一掠,已轻轻的落在白马的马鞍上,手里居然还提着那黑色的皮箱。   只听耳畔一人赞道:“好轻功!”   他转头一瞧,就发现胡铁花已坐到花马的马鞍上,笑嘻嘻的瞧着他。   两人相视而笑,同时勒住了马。   这时楚留香才慢慢的定了过来,笑道:“两位的轻功都高得很,只不过勾兄更高一筹。”   胡铁花笑道:“一点也不错,他手里提着个几十斤重的箱子,自然比我吃亏多了。”   勾子长居然并没有现出得意之色,翻身下马道:“香帅深藏不露,功夫想必更深不可测,几时能让我开开眼界才好。”   胡铁花笑道:“你以为他真是深藏不露?告诉你,他只不过是个天生的悚骨头而已,能躺下的时候,他绝不坐着,能走的时候,他绝不会跑。”   楚留香笑道:“能闭着嘴的时候,我也绝不乱说话的。”   勾子长目光闪动,忽然道:“香帅可知道这两匹马为何去而复返?马上的骑士到哪里去了?”   楚留香道:“勾兄想必也已看出,他们只怕已遭了别人的毒手!”   胡铁花动容道:“你们已看出什么?怎知他们已遭了毒手?”   勾子长指了指白马的马鞍,道:“你看,这里的血渍还未干透,马上人想必已有不测。”   马鞍上果然是血渍斑斑,犹带殷红。   胡铁花叹了口气,道:“你学得倒真不慢,简直已像是个老江湖了。”勾子长苦笑道:“我只不过是恰巧站在这里,才发现的,谁知香帅谈笑之间就已看到了。”   楚留香沉声道:“武维扬将手下无弱兵,这两人骑术既精,武功想必也不弱,两骑来去之羊,还未及片刻,他们就已遭了毒手……”   胡铁花抢着道:“去瞧瞧他们的尸体是不是还找得到……”   一句话未说完,已打马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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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省拳王

主演:陶敏明,刘永,高强,洪金宝
简介: " 相信许多人都看过《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家暴男安嘉和是多少人的童年噩梦,冯远征老师精湛的演技让我们感受到家暴的可怕。不过今天大圣介绍的这位也是一位家暴男。 " 刘永,原名刘添爵,1952年出生于香港一个演艺之家,母亲黎雯是香港粤语片甘草演员,曾和黄曼梨、黎灼灼、李倩苹、徐意、甘露等十二人义结金兰组成十二金钗。刘永毕业于香港圣保罗英文书院,同时兴趣广泛,钢琴、武术、柔道、空手道都涉猎过。 " 1970年加盟嘉禾电影公司,一开始跟在干爹罗维后面做副导,后来转为台前。当年嘉禾电影凭借李小龙几部电影一炮而红。刘永也有幸和李小龙合作过。 " 《唐山大兄》的沙小春、《猛龙过江》的tony,以及《龙争虎斗》《精武门》都有他的身影。也和李小龙过过招,那个时期他和李小龙、歌神许冠杰都是好朋友。 " " 1973年李小龙去世之后,刘永也离开了嘉禾电影公司,第二年以自由身主演了午马执导的《七省拳王》,女主角是狄龙的妻子陶敏明 。 " 1975年刘永加盟邵氏电影公司,并成为李翰祥的干儿子。在李翰祥执导的《乾隆下江南》《乾隆下扬州》《乾隆皇与三姑娘》《乾隆皇君臣斗智》中多次出演乾隆一角,正是这个时候积累的帝王表演经验,为日后的秦始皇一角做铺垫。 " " 李翰祥最擅长拍摄风月片,刘永作为他的爱徒怎么能错过呢,《徐老虎与白寡妇》中和恬妞搭档,《武松》中和汪萍搭档,上演了不少激情戏分。 " " 除了李翰祥之外,也参演过邵氏其他导演的作品,诸如张彻的《少林寺》《海军突击队》,只不过张彻习惯用自己的弟子,对于李翰祥的爱徒自然不会受到重用,基本上都是陪衬的角色。 " 楚原作为拍摄古龙小说电影最多的导演,刘永在他那里也受到重用,和狄龙、尔冬升等人搭档出演过不少经典角色。《明月刀雪夜歼仇》的叶开、《萧十一郎》的连城璧、《陆小凤传奇之决战前后》的陆小凤等等。古龙的世界里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只要有人就会有恩怨,因为人就是江湖。 " " 还有《楚留香之蝙蝠传奇》的原随风、《魔剑侠情》的吕凤仙、《浣花洗剑》的白宝玉,虽说受到楚原的重用,不过始终不如小宝尔冬升和狄龙名气大。 " " 李翰祥、胡金铨、张彻和楚原是邵氏四大导演,除了他们还有桂治洪、刘家良、孙仲、华山等导演,刘永也参演不少华山执导的影片,诸如《江湖子弟》《绝不低头》《差人大佬搏命仔》《封神劫》等等。刘永凭借这些导演的青睐,是邵氏电影当时红极一时的小生。 " 李翰祥在邵氏公司的最后一部戏是1982年的《三十年细说从头》,临走之前还为干儿子牵了一次红绳,刘永因这部戏和戴良纯相识。 " " 戴良纯是地道的台湾妹子,1980年考入邵氏电影公司,影片中的她拥有超凡脱俗的气质,诸如《楚留香之幽灵山庄》的钟灵、《新飞狐外传》的程灵素,也难怪刘永这个花花公子会动心。 " 戴良纯很快被刘永追到,两人于1983年结婚,婚后的戴良纯离开邵氏电影,专心做刘永背后的女人。只不过花花公子出身的刘永经常酗酒,还有暴力倾向。 " 戴良纯的娘家人知晓后,在她回到台湾的时候,给她安排相亲。当时两人并没有离婚,戴良纯公然相亲,刘永觉得男人尊严受到挑战,气愤之下的他跑去找妻子理论,最终用刀将其脸毁容。仿佛觉得那个时刻刘永就是冯远征老师附体。 " 划破妻子脸的刘永迅速逃回香港,这件事情当年引起演艺圈一阵哗然,之后只要有刘永参演的影片都受到台湾地区的禁制。最终在亚视和李翰祥以及其他人的调解下,刘永赔偿戴良纯600万台币,这件事情也算是得到解决。 " 戴良纯拿着赔偿金进行整容,恢复了当年的容貌,依然有许多人追求她。最终嫁给了一位医生,只可惜这位医生也是花花公子和家暴男。不堪忍受的戴良纯后来到日本,选择和当地的一名医生结婚(好奇怪为什么都是医生)。她似乎没有受到上次的教训,在和日本人结婚前依然没有离婚,这次比毁容还要严重,丈夫跑到日本把日本人杀死,想想一般只会在电视剧中出现的剧情,现实中竟然也存在。 " 另一方面刘永于1986年被亚视选中,出演《秦始皇》。毫不夸张的说,刘永的秦始皇至今仍然没有人超越,剑眉虎目,相貌堂堂的他将秦始皇塑造的形神兼备、栩栩如生,往那一站就彰显出了帝王的霸气。 " 个人觉得这一版秦始皇单纯的就是一个人,一个雄才大略却又孤独痛苦的英雄,刘永凌厉的眼神、不凡的气度,让许多人喜欢上了秦始皇这个人物。 " 后来又接连出演了《成吉思汗》和《满清十三皇朝之血染紫禁城》等剧集,都有不俗的表现。刘永的第二任妻子黎燕珊是第一届亚洲小姐冠军,曾被誉为史上最美西施。早在1987年出演《成吉思汗》孛儿帖一角就和刘永相识。 " 两人于1992年结婚,好多人不明白黎燕珊当年为什么要嫁给刘永这个花花公子,也许这就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道理吧!两人也度过一段甜蜜的时期,婚后有一子一女,只可惜刘永依然没有改掉家暴的毛病,最终这段婚姻于2000年宣告结束。黎燕珊也许不想落得戴良纯那样的下场,离婚后向香港高等法院申请了人身保护令,使得刘永不能接触自己和孩子。 " " 经历两段失败婚姻的刘永人气大不如从前,在港台地区没有立足之地,只能到内地发展,出演了不少影视剧作品,诸如《精武陈真》《流星蝴蝶剑》《多情江山》《鹿鼎记》等等。 " " 值得一提的是,2011年凭借《复仇者之死》中杜哥一角获得金马奖最佳男配角提名。其中苍老师塑造一个弱智女孩,受到几个警察的凌辱。 " " 毕竟刘永演技依然在线,内地影视剧又是井喷时代,自然不愁没有角色参演。如今刘永的第三任老婆是一位圈外人,还有一对可爱的儿子,经常在微博晒出一家人的合照,估计已经痛改前非了吧! " "
陶敏明,刘永,高强,洪金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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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蚕变

主演:徐少强万梓良刘永王戎刘雪华
简介: 1979年,atv的前身丽的电视台推出由黄鹰原创剧本的古装武侠剧《天蚕变》,开创没有原著小说基础,边拍摄边写剧本的创作方式先河。 剧集一经推出就收获观众一致认可,收视一路狂飙,一度令老对手tvb乱了阵脚,紧急召回台柱郑少秋开拍《楚留香》。 " 在剧中饰演主角云飞扬的徐少强也凭借此剧火遍整个华语圈,可惜他当时年少无知,因被人花钱买通而消极怠工,经常“玩失踪”,令剧集拍摄陷入困境。 当时剧组只好用替身叶天行和顾冠忠来完成拍摄,又在剧本中用给云飞扬戴面具的损招糊弄观众。 直到最后实在忍无可忍,导演麦当雄和萧笙决定换人,就让黄鹰写出云飞扬苦练天蚕神功大成之后化茧成蝶,更因此容貌大变的剧情,启用顾冠忠饰演云飞扬完成剩下的戏份,剧组这个“聪明”的做法,终于还是把故事圆了。 " 虽然遭遇如此大的变故,观众还是能够接受,《天蚕变》最终收官集数达到惊人的60集,是70年代武侠剧中难得的经典大作。 也因为其故事秉承了小人物成就大事业的励志,也让许多观众对于《天蚕变》的角色赋予了特殊感情,至今难忘。 " 同年黄鹰推出《天蚕变》小说,并推出了续集《天蚕再变》和外传《天龙诀》,萧笙又再改编《天龙诀》推出了同名电视剧,仍由顾冠忠主演。顾冠忠还得以花一个半月时间到台湾参与华视的《天蚕再变》,创造台湾三台收视1984年年度之冠的战绩。 " 徐少强的缺席给了顾冠忠崛起的机会,而徐少强却在不久后就离开丽的电视台,投身邵氏电影。 在1983年,邵氏电影版《天蚕变》推出,又给徐少强重现云飞扬风采的机会,共分两部,由鲁俊谷导演改编剧本并执导。 有趣的是,顾冠忠也参与到这两部电影中,且在续集中还演了一个假云飞扬的角色。 " " 电影讲述武当派掌门人青松道长两仪剑法登峰造极,和无敌门门主独孤无敌每十年一战,前两战却都惨遭败绩。 很快就要三番战,青松却已经被打得信心全消,生怕独孤无敌已经练到灭绝魔功第七重,那他就只有被虐的命。 " 云飞扬是青松的私生子,从小在武当做杂役,原本得不到机会修炼,青松却化妆成黑衣人每晚传授武功给他。 " " " 云飞扬虽尽得青松真传,青松却要他保守秘密,绝不能在人前显露自己的武功,因此即使云飞扬因出身贫贱经常受到武当弟子的欺负,也一直忍辱负重。 " 伦婉儿是武当众徒中年纪最小的一个,也是唯一的女弟子,她生性善良,经常帮助云飞扬,因此成了云飞扬暗恋的对象。 " 比武之期终于到来,青松先是比掌法输了独孤无敌,又用两仪剑法砍断独孤无敌的龙头杖,最后跟独孤无敌比内力。 " " " 独孤无敌的灭绝魔功却已经练到第八重,一击之下直接把青松打飞。 " " 但独孤无敌没有杀青松,而是多给他两年时间,要他两年后再来比过,或者在武当培养一个新人出来跟他打。独孤无敌还下了死命令,禁止门人下山对付青松。 " " 原来武当山最强不是青松,而是他的师兄燕冲天,独孤无敌对燕冲天的天蚕功有所顾忌,不到最后摊牌时不想赶尽杀绝。 " 然而青松在回归武当山的路上,还是遭遇一伙人的袭击,在客栈里跟他们打了起来。来者声称自己是无敌门的人,却得同客栈的青年傅玉书出手相救。 " " 原来傅玉书是逍遥谷碧落赋的少主人,其爷爷寒潭老怪傅天威又称天帝,曾为了偷学《武当七绝》和《天蚕诀》混入武当做伙头工人,后虽然暗算了武当掌门枯木道长,却被燕冲天击倒并废了武功,困死在寒潭里。 " 傅玉书为了得到《天蚕诀》,替爷爷报仇,便想出此计,成功混入武当山,而在客栈中袭击青松的4人,正是寒潭老怪座下风雷雨电四大弟子。 " 加入武当派成为青松的弟子后,傅玉书先后暗杀了金石、玉石两人,又暗算青松并嫁祸给云飞扬,顺利当上武当派掌门人。 " " " " " 青松临死前将一块凤珏交给云飞扬,要他到无敌门找独孤无敌的老婆沈曼君。 " " 傅玉书成为掌门之后,得到燕冲天传授《天蚕诀》,但两人都无法参透其最高境界“姦于男”三字。 " " 傅玉书久练不成,盛怒之下烧毁《天蚕诀》秘笈,却在夹层中发现了《迷踪剑影》剑谱,逐转而去练剑法。 " " 当年青松首次败于独孤无敌,曾因重伤被沈曼君所救,并藏匿在其家中养伤。因独孤无敌醉心于修炼魔功而冷落了妻子,沈曼君与青松日久生情,后生下了独孤凤。 " 云飞扬遇到独孤凤,两人一起去见沈曼君,方知青松是自己生父,遂替父向独孤无敌挑战,却被其打成重伤且武功尽废。 " " " 幸得沈曼君出手相救,并逃出无敌门隐于破庙中为云飞扬疗伤,却遇到同样逃亡至此的伦婉儿。 " 原来傅玉书联合风雷雨电四大弟子杀害了燕冲天,控制了武当山,不服其领导的门徒都被杀死,只有伦婉儿逃了出来。 " 沈曼君得知武当山情况,遂拿出身边所藏另一本《天蚕诀》秘笈。这是当年青松留下的手抄本,沈曼君聪慧过人,钻研多年早已参透“姦于男”三字奥义。 " " " 这“姦于男”就是要修炼者自废武功,再由三名女子灌入真气,便能破茧重生。 " " 云飞扬机缘巧合,不但被独孤无敌废除武功,又巧遇三女,得练成天蚕功。 " 后来他上了武当山,与傅玉书决斗,终于手刃仇人为父报仇。 " 电影的最后云飞扬想要独自一人浪迹天涯,却得到伦婉儿的眷顾,愿意陪在他身边。 大反派独孤无敌打了一波酱油,却成了一个大彩蛋,要等待续集再展开故事。 《天蚕变》最终拿到202万港元票房,成绩并不理想,而续集《天蚕变之布衣神相》要好一点,也只有221万港元票房。 " 有影迷分析电影并不卖座的原因,也许是徐少强的影响力不够,他同年和刘松仁合作的《生死决》也只有516万港元票房。但电影和电视剧相比,从故事改编到动作设计都可圈可点。 导演鲁俊谷和元德共同设计的武打动作,将武行动作和威也特技完美结合,其中令人眼花缭乱的剑技,五花八门的武器和蚕丝的运用都令人印象深刻。 " " " " 一个半小时的片长,占据大量篇幅的武打,看得人热血上涌,像这样高燃的武侠片,现在已经很难看到了。 文/皮皮电影编辑部:热血丹心 ?原创丨文章著作权:皮皮电影(ppdianying) 未经授权请勿进行任何形式的转载
徐少强万梓良刘永王戎刘雪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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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之决战前后

主演:刘永,岳华,白彪,艾飞,张瑛,楚湘云,王戎,潘冰嫦,唐菁,井莉,顾冠忠,孙建,陈家奇,元华,石岳,杨雄,元彬,刘少君,王清河,林辉煌,关锋,杨志卿,井淼,沈劳,杨菁菁
简介:第六章 老实和尚   能一觉睡上二十多个时辰的,只有两种人--有福气的人,有病的人。陆小凤既没有病,也没有这么好的福气。欧阳情却已昏睡了一天一夜。看到她的脸色,陆小凤更没法子去睡了。   十三姨也显得很忧虑,轻轻道:"从昨天到现在,她只醒过来一次,只说了一句话。"陆小凤道:"什么话?"   十三姨勉强笑了笑,道:"她问我,你有没有吃她做的酥油泡螺?还要我问你,好不好吃?"陆小凤的心在收缩。看见那一盘酥油泡螺还摆在桌上,他忽然觉得自己实在是个不知好歹的混蛋。   "一定好吃的。他也勉强作出笑脸,"我一定要把它全吃光。"十三姨道:"这种东西冷了就不酥了,我再去替你炸-炸。"陆小凤道:"不必,这是她亲手炸的,我就这么样吃。十三姨叹口气,道:"你总算还有点良心。"陆小凤坐起来,一口就吃了两个,忽又问道:"李燕北呢?"十三姨道:"走了。"   陆小凤道:"到什么地方去了?"   "不知道。十三姨笑得更勉强:"他的家又不止这一个。"陆小凤只有自己用一个酥油泡螺塞住自己的嘴。他忽然发现在十三姨脸上高贵的脂粉下,也不知隐藏着多少泪痕?多少悲哀?一个女人,在一个月里,若有二十九个晚上都要独自度过,这种寂寞实在很难忍受。   可是她忍受了下来,因为她不能不忍受。这就是她的命运,大多数女人都有接受自己命运。在这方面,她们的确比男人强得多。他了解十三姨这种女人,却不了解欧阳情。   "有句话我本不该问的。陆小凤迟疑着道:"可是我又不能不问:""你可以问:"陆小凤道:"你是欧阳的好朋友,好朋友之间中就不会有什么秘密,何况……"十三姨替他说了下去,"何况我们是女人,女人之间更没有秘密。陆小凤又勉强笑了笑,道:"所以她的私事,你很可能知道的不少!"十三姨道:"你究竟想问什么事?"   陆小凤终于鼓足勇气,道:"我听公孙大娘说,她还是个处女,她究竟是不是?"十三姨想也不想,立刻道:"她是的。"   陆小凤道:"她做的是那种事,怎么会还是个处女?"十三姨冷笑道:"做那种事的,也有好女人,她不但是个好女人,而且还是很特殊的一个!"陆小凤只有又用酥油泡螺塞住自己的嘴。现在他当然已看出,十三姨以前一定也是做这种事的。所以她们才是朋友。   像她们这种女人,一向都很少会和"良家妇女"交朋友的。这并不是因为她们看不起别人,而是因为她们生怕被别人看不起。   一碟酥油泡螺,已经被陆小凤吃光了,只要留下一个,他好像就会觉得很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十三姨看着他吃完,忽然问道:"你为什么会对这件事如此关心?她是不是处女,难道跟别人也有什么关系?"陆小凤点了点头,迟疑着道:"四五个月以前,有一天我在路上遇见了老实和尚,他说他头一天晚上是跟欧阳……这句话他却没有说完。他忽然倒了下去,人事不知。十三姨居然就这么样冷冷的看着他倒下去,脸上居然还露出一丝恶毒的微笑。   陆小凤实在还不了解女人,更不了解十三姨这种女人。   他只不过自己觉得自己很了解而已。   一个男人若是觉得自己很了解女人,无论他是谁,都一定会倒霉的。就连陆小凤也一样。   奇怪的是,有些人好像天生就幸运,就算倒霉,也倒不了多久。陆小凤显然就是这种人。他居然没有死。他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非但四肢俱全,五官无恙,而且还躺在一张很舒服,很干净的床上。   屋子里也很干净,充满了菊花和桂子的香气,桌上已燃起了灯,窗外月光如水。一个人静静的站在窗前,面对着窗外的秋月,一身白衣如雪。   "西门吹雪!"踏破了铁鞋都找不到的西门吹雪,怎么会忽然在这里出现了?陆小凤跳了起来。他居然还能跳起来,只不过两条腿还有点软软的,力气还没有完全恢复。   "好小子,你是从哪里窜出来的。"陆小凤赤着脚站在地上大叫:这些天来,你究竟躲到哪里去了?"西门吹雪冷冷道:"一个人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不该这么样说话的。""救命恩人?"陆小凤又在叫,"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若不是我,你的人只怕也跟李燕北一样,被烧成了灰!"陆小凤失声道:"李燕北已死了?"   西门吹雪道:"他的运气不如你,你好像天生就是个运气特别好的人。"他终于回过头,凝视着陆小凤。他的脸色还是苍白而冷漠的,声音也还是那么冷,可是他的眼睛里,却已有了种温暖之意。一种只有在久别重逢的朋友眼睛里,才能找到的温暖。   陆小凤也在凝视着他,"最近你的运气看来也不坏。"西门吹雪道:"运气真正坏的,好像只有李燕北,陆小凤道:"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西门吹雪点点头,道:"但我却不知道你是从几时开始,会信任那种女人的!"陆小凤道:"哪种女人?"他又躺了下去,因为他忽然又觉到胃里很不舒服,"像欧阳情那种女人?"西门吹雪道:"不是欧阳情。"   陆小凤道:"不是她?是十三姨?"   西门吹雪道:"酥油泡螺虽然是欧阳情做的,但下毒的却是十三姨。"他看着陆小凤,目中仿佛露出笑意,"这消息是不是可以让你觉得舒服些?"陆小凤的确已觉得舒服了很多,但却又不禁觉得奇怪:   "你是从几时开始了解男女间这种感情的?"西门吹雪没有回答这句话,却又转过身,去看窗外的月色。月色温柔如水。   现在已是九月十四晚上了。   陆小凤沉思着,道:"我一定已睡了很久j"   西门吹雪道:"十三姨是个对迷药很内行的女人,她在那些酥油泡螺里下的药并不重!"陆小凤道:"她知道若是重了,我就会发觉。"西门吹雪道:"她也知道你一定会将那碟酥油泡螺全吃下去。"陆小凤苦笑。对男女之间的感情,十三姨了解的当然更多。   "可是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的?"陆小凤又问:"怎么会恰巧去救了我?"西门吹雪道:"你倒下去的时候,我就在窗外看着。"陆小凤道:"你就看着我倒下去!"   西门吹雪道:"我并不知道你会倒下去,也不知道那些酥油泡螺里有毒!陆小凤道:"你本就是去找我的?"西门吹雪道:"但我却不想让别人看见我,我本想等十三姨走了后,再进去的,谁知你一倒下去,她就拔出了刀。"陆小凤道:"李燕北也是死在那柄刀下的?"西门吹雪点点头陆小凤道:"你问过她?她说了实话?"西门吹雪冷冷道:"在我面前,很少有人敢不说实话。"无论谁都知道,西门吹雪若说要杀人时,绝不会是假话。他的手刚握住剑,十三姨就说了实话。   陆小凤叹息着,苦笑道:"我实在看不出她那样的女人,居然真的能下得了毒手。"西门吹雪道:"你为什么不问我,她是为什么要下毒手的?"陆小凤叹道:"我知道她是为什么,我还记得她说过的一句话。"西门吹雪道:"什么话?"陆小凤道:"李燕北的女人,并不止她一个,她是个不甘寂寞的女人,这种日子她过不下去,却又没法子逃避,所以只有杀了李燕北。"他苦笑着又道:"她怕我追究李燕北的下落,所以才会对我下毒手。"西门吹雪道:"你忘了一件事。"   陆小凤道:"什么事?"   西门吹雪道:"一张一百九十五万两的银票。"他冷笑着,又道:"若没有这张银票,她也不会下毒手,她也不敢!"可是-个像她那样的女人,身上若是有了一百九十五万两银子,天下就没有什么地方是她不能去的,也没有什么事是她不敢做的了。   "她杀了你后,本就准备带着那张银票走的,她甚至连包袱都已打好。"陆小凤苦笑道"一个人有了一百九十五万两银子后,当然也不必带很大的包袱。"西门吹雪道:"你为什么不问我,她的下落如何?"陆小凤道:"我还要问?"遇见了这种人,西门吹雪的剑下是从来也没有活口的。   "你想错了。西门吹雪淡淡道:"我并没有杀她。"陆小凤吃惊的拾起头,"你没有杀她?为什么?"西门吹雪没有回答,也不必回答陆小凤自己也已知道了答案,"你这个人好像变了……而且变得不少!他凝视着西门吹雪,目中带着笑意,"你是怎么会变的?要改变你这个人并不容易。""你也没有变,"西门吹雪冷冷道:"该问的话你不问,却偏偏要问不该问的!"陆小凤笑了,他不能不承认:"我的确有些事要问你。""你最好一件件的问。   "欧阳情呢?"   "就在这里,而且有人陪着。"   "是孙姑娘。"   "不是。"西门吹雪眼睛里又露出那种温暖愉快的表情:   "是西门夫人。"   陆小凤喜动颜色,"恭喜,恭喜,恭喜……"他接连说了七八遍恭喜,他实在替西门吹雪高兴,也替孙秀青高兴。朋友们的幸福,永远就像是自己幸福-样。   陆小凤实在是个可爱的人。西门吹雪也不禁笑了。   他很少笑,可是他笑的时候,就像是春风吹过大地。   "你想不到我会成家?"   "我实在想不到,"陆小凤还在笑,"就连做梦也想不到。"但是他已想到,这一定就是西门吹雪为什么会改变的原因。   西门吹雪微笑道:"你呢?你准备什么时候成家?"陆小凤的笑容立刻笼上了一阵阴影一是薛冰的影子,也是欧阳情的影子。   他立刻改变话题,"你怎么会到那里去找我的?""我知道你是李燕北的朋友,也知道他手下有几个亲信的人j""他们在你面前也不敢说谎?"   "绝不敢。"   "也不敢泄漏你的行踪?"   "是我去找他们的,"西门吹雪道:"没有人知道我在这里"这正是陆小凤最想问的一件事,"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西门吹雪道:"你为什么不出去看看?"   穿过精雅的花园,前面竟是间糕饼店,四开间的门面,门上雕着极精致的花纹,金宇招睡上写着三个斗大的宇,"合芳斋。"陆小凤看了两眼就回来,回来后还在笑。   "这是家字号很老的糕饼店,用的人却全是我以前的老家人。"西门吹雪面有得意之色,"你有没有想到我会做糕饼店的老板。""没有。"   西门吹雪微笑道:"所以你们就算找遍九城,也找不到我的。"陆小凤承认,"就算打破我的头,我也找不到,西门吹雪道:"你已知道我为何要这么样做?"陆小凤笑道:"我知道,所以我不但要喝你的喜酒,还要等吃你的红蛋。"西门吹雪的笑容中却也有了阴影,沉默了很久,才缓缓道:"我去找你,只因为我有件事要你替我做,"他为什么要改变话题?难道他不敢想得太远?难道他生怕自己等不到吃红蛋的那一天?陆小凤道:"不管你要我做什么事,都只管说,我欠你的情。""我要你明天陪我到紫禁城去。"西门吹雪的双手都已握紧,"我若不幸败了,我要你把我的尸体带回这里来。"陆小凤笑得已勉强,道:"纵然败了,也并不一定非死不可的。"西门吹雪道:"战败了,只有死!"他脸上的表情又变得冷酷而骄傲,他可以接受死亡,却不能接受失败!陆小凤迟疑。   他本不愿在西门吹雪面前说出叶孤城的秘密,叶孤城也是他的朋友。   可是他纵然不说,这事实也不会改变,西门吹雪迟早总会知道。   "你绝不会败,"他终于说了出来。   "为什么?"   "因为叶孤城的伤势很不轻。"   西门吹雪动容道:"但是我听说他昨天还在春华楼重创了唐天容。"陆小凤叹道:"唐天容不是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道:"他受伤是真的?"   陆小凤道:"真的,"西门吹雪脸色变了。听到自己唯一的对手已受重伤,若是换了别人,一定会觉得自己很幸运,-定会很开心。但西门吹雪也不是别人他脸色非但变了,而且变得很惨,"若不是因为我,八月十五我们就已应该交过手,我说不定就已死在他的剑下,可是现在……""现在他已非死不可?"西门吹雪点了点头。   陆小凤道:"你不能不杀他。"   西门吹雪黯然道:"我不杀他,他也非死不可。"陆小凤道:"可是……"   西门吹雪打断了他的话,道:"你也许还不了解我们这种人,我们可以死,却不能败。"陆小凤终于忍不住长长叹息。他并不是不了解他们,他早已知道他们本是同一种人。一种你也许会不喜欢,却不能不佩服的人。一种已接近"神"的人。   无论是剑法,是棋琴,还是别的艺术,真正能达到绝顶颠峰的,一定是他们这种人。因为艺术这种事,本就是要一个人献出他自己全部生命的。   "可是你现在已变了!"陆小凤道:"我本来总认为你不是人,是一种半疯半痴的神,可是你现在却已有了人性。""也许我的确变了,所以叶孤城若没有受伤,我很可能不是他对手。"西门吹雪表情更沉重,"可是现在他却已没有胜我的机会,这实在很不公平。"陆小凤道:"那么你想……"   西门吹雪道:"我想去找他。"   陆小凤道:"找到他又怎么样?"   西门吹雪冷笑道:"难道你认为我只会杀人?"陆小凤的眼睛亮了。他忽然想起西门吹雪好像也曾被唐门的毒药暗器所伤。可是西门吹雪到现在还活着。   "我带你去。"陆小凤又跳了起来,"这世上若还有一个人能治好叶孤城的伤,这个人一定就是你!"荒郊,冷月。月已圆。冷清清的月光照着阴森森的院里,掸房里已燃起了灯。   "白云城主会住在这种地方?"   "他也跟你-样,不愿别人找到他。"   "你是怎么找到的?"   "这里的和尚俗家姓胜,叫胜通。"   "是他带你来的?"   "我也做过好事,也救过人的。陆小凤微笑道:"你救了-个人后,水远也想不到他会在什么时候报答你,"这虽然并不是救人的最大乐趣,至少也是乐趣之一。   "叶兄,是我。"他开始敲门,"陆小凤。"没有回应。叶孤城纵然睡了,也绝不会睡得这么沉难道屋里已没有人?陆小凤皱起了眉,西门吹雪已破门而入。屋子里有人,死人。   一个被活活勒死了的人。   死的并不是叶孤城。"这人就是胜通。"   "是谁杀了他?为什么要杀他?"   "他的恩人想必不止我一个,"陆小凤苦笑道:"他带了别人来,叶孤城却已走了,那人以为是他走漏了风声,就杀了他泄愤。"这解释不但合理,而且已几乎可以算是唯一的解释。   陆小凤又叹了口气,道:"这已经是我看见的,第二个被勒死的人了。"西门吹雪道:"第一个是谁?"   陆小凤道:"公孙大娘。西门吹雪道:"他们是死在同一个人手里的?"陆小凤道:"很可能。"勒死胜通的,虽不是红绸带,可是用的手法却很相像。   西门吹雪道:"公孙大娘和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陆小凤苦笑道:"应该有的,但我却还没有想出来,我还没有找到那根线"西门吹雪道:"什么线?"   陆小凤道:"一根能将这些事串起来的线。"   西门吹雪道:"你知道有些什么事?"   陆小凤道:"叶孤城负伤,只因为人暗算了他,否则唐天容根本无法出手。"西门吹雪道:"是谁暗算了他?"   陆小凤道:"是个会吹竹弄蛇的人。"   西门吹雪道:"欧阳情中的毒,也是蛇毒。"   陆小凤道:"这人不但伤了叶孤城和欧阳情,害死了孙老爷,勒死胜通和公孙大娘也是他!"西门吹雪道:"你能确定?"   陆小凤点点头,道:"因为我已确定勒死公孙大娘的,就是这个吹竹弄蛇人,他本想转移我的目标,嫁祸给公孙大娘。"西门吹雪道:"你说的这五个人之间,好像完全没有关系陆小凤道:"所以我才想不通,这个人为什么要对他们下毒手。"西门吹雪道:"你有没有找到可疑的人?"   陆小凤道:"可疑的只有一个人。"   西门吹雪道:"谁?"   陆小凤道:"老实和尚。"   老实和尚居然会暗算别人?这种事有谁会相信?陆小凤道:"我也知道没有人会相信我的话,可是他的确最可疑!"西门吹雪道:"你几时开始怀疑的?"   陆小凤道:"从一句话开始的,"西门吹雪道:"一句什么话?"陆小凤道:"欧阳情是处女。"   西门吹雪道:"欧阳情是不是处女,跟老实和尚也有关系?陆小凤道:"有,"西门吹雪不懂,这其间的关系,本就没有人会懂的。   陆小凤道:"我为了丹风公主那件事,去找孙老爷,那天孙老爷恰巧在欧阳情的妓院里,我在路上又恰巧遇见了老实和尚。"西门吹雪还是听不出头绪。   陆小凤道:"我就问他,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西门吹雪道:"他说什么?"   陆小凤道:"他说他是从欧阳情的床上来的!"   西门吹雪道:"但欧阳情却是处女。"   陆小凤道:"由此可见,老实和尚说的也并不完全是老实话。"西门吹雪道:"这并不能说明他杀了人。"   陆小凤道:"每个人说谎都有理由,他说谎是为了什么?"西门吹雪道:"你认为那天晚上,他一定做了件见不得人的事,你问起他时,他只有随口编了个谎话来推托。"西门吹雪道:"他为什么不说别人,偏偏要说欧阳情?"陆小凤道:"因为欧阳情本是他一路的人!"西门吹雪又不懂了。   陆小凤道:"我破了青衣楼之后,才发现江湖中还有个叫红鞋子的秘密组织,而且,青衣楼好像还要受她们的控制。"西门吹雪道:"这件事我已听说过,"陆小凤本就是个传奇人物。他大破青衣楼,困死霍休,捉拿绣花大盗,和公孙大娘定计逼出了金九龄的口供,早已全都成了江湖中家传户诵的传奇故事。   那也就是陆小凤,"凤凰东南飞"两篇传奇中说的故事。   陆小凤道:"我知道红鞋子的秘密之后,才发现她们也是被人控制的。"西门吹雪道:"控制她们的,也是个秘密组织?"陆小凤点点头,道:"青衣楼全是男人,红鞋子全是女人,这个秘密组织中,却很可能全都是出家人,很可能就叫做白袜子!西门吹雪道:"你认为这组织的首脑就是老实和尚?"陆小凤又点点头,道:"我一向很少看见他,可是我在破青衣楼时,他却忽然出现了,我去找红鞋子时,他又出现了,世上绝没有这么巧的事。"西门吹雪道:"但是他并没有阻止你去破青衣楼,也没有阻止你去找红鞋子!"陆小凤道:"因为他知道那时我已有了把握,他就算想阻止,也阻止不了的。"西门吹雪也承认,无论谁要阻止陆小凤的行动,都很不容易。   陆小凤冷笑着,又道:"出家人穿的都是白袜子,他说他穿的是肉袜子,我说肉袜子也是白的,他说他的肉不白。"西门吹雪道:"他的肉本就不白,陆小凤冷笑道:"白袜子上若是沾了泥,还是不是白袜子?""是。"西门欧雪也只有承认:"所以你认为他杀公孙大娘和欧阳情,就是为了要灭口。"陆小凤道:"因为我不但已认得了她们,而且已成了她们的朋友,他生怕她们会泄露了他的秘密。"西门吹雪道:"那天晚上,孙老爷也在欧阳情的妓院。"陆小凤道:"而且孙老爷知道的事太多。"一个人知道的秘密若是太多,长寿的希望就太少了。   西门吹雪沉思着,道:"不管怎么样,这也只不过是你的推测而已,你并没有证据。"陆小凤道:"我的推测一向很少错的!"   西门吹雪道:"所以你已找出了一条线,将孙老爷、欧阳情和公孙大娘这三个人的死串起来了。"陆小凤道:"不错。"   西门吹雪道:"那么叶孤城呢?老实和尚为什么要暗算叶孤城?"陆小凤道:"因为他想乘机会,将他的势力扩展到京城。"西门吹雪又不懂了。   陆小凤道:"他知道李燕北和杜桐轩都在你们身上下了很重的赌注,因为这两人也想乘此机会,把对方的地盘夺来。"西门吹雪道:"李燕北赌的是我胜?"   陆小凤道:"所以他就设计先把李燕北的赌注买下了。"西门吹雪道:"现在他认为叶孤城已必败无疑,杜桐轩也已有输无赢."陆小凤道:"所以他一下子就已将京城面两大势力全都消灭了,而且不费吹灰之力。"西门吹雪叹了口气,道:"这么复杂巧妙的计划,世上只怕也只有你们两个人想得出来。"陆小凤道:"这计划并不是我想出来的,是他!"西门吹雪冷冷道:"但这些推测却全都是你想出来的,你岂非比他更高。"陆小凤道:"你认为我的推测并不完全对?"   西门吹雪道:"我并没有这么说。"   陆小凤苦笑道:"但你却一定是在这么样想,我看得出。"他忽然也叹了口气,道:"而且我自己也是在这么样想的。"西门吹雪道:"你自己也觉得这些推测并不完全合理?"陆小凤苦笑道:"所以我才会说,我还没有找出那条线来,"西门吹雪道:"现在你岂非已经找到一条线。"陆小凤道:"这条线还不够好。"他们当然不是站在那弹房中说话的。   没有人愿意在-间破旧阴森,还有个死人的屋子里停留这么久。郊外的冷风,却能使人的头脑清楚,思想敏锐。他们在九月的星空下,沿着一条小径慢慢的往前走,秋风吹动着路旁的黄草,大地凄凉而寂静。他们已走了很远。   "这条线不不能把所有的事完全串起来,"陆小凤又道:   "还有个人也死得很奇怪。"   "谁?"   "张英风。"西门吹雪知道这个人,"三英四秀"本是同门,严人英的师兄,也就是孙秀青的师兄。孙秀青现在已经是西门夫人,张英风的事,西门吹雪就不能不关心。   "他也死了?"   "昨天死的,"陆小凤又重复了一遍,"死得很奇怪。""是谁杀了他?"   "本来应该是你。"   "应该是我?"西门吹雪皱了皱眉,"我应该杀他?"陆小凤点点头,道:"因为他们这次到京城来,为的本是找你复仇,西门吹雪冷冷道:"所以我有理由杀他。"陆小凤道:"他致命的伤口是在咽喉上,只有一点血迹。"西门吹雪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只有一种极锋利,极可怕,极快的剑,才能造成这种伤势,而且一剑致命。除了西门吹雪外,谁有这么快的剑?陆小凤叹了口气,道:"只可惜我现在已知道杀他的人并不是你。""现在你已知道是谁?"   "有两个人的嫌疑最大,"陆小凤道:"一个太监,一个麻子"能死在这么样两个人手里,倒也很难得。西门吹雪并不是没有幽默感的。   "只可惜张英风也不是死在他们手里的。"陆小凤又在苦笑,"第一,我还想不出他们有什么理由要杀张英风,第二,他们根本不是张英风的对手。""所以你认为应该是凶手的人,却不是凶手,"所以我头疼。""凶手究竟是谁?"   "我现在也想找出来,"陆小凤道:"我总认为张英风的死,跟这件事也有关系。""为什么?"   "因为太监也可以算是出家人,他们穿的也是白袜子。"西门吹雪沉吟着,忽然问道:"为张英风收尸的是严人英?"陆小凤道:"不错。"   西门吹雪道:"严人英在哪里?"   陆小凤道:"你想找他?"   西门吹雪道:"我想看看张英风咽喉上那致命的伤口,我也许能看出那是谁的剑。"陆小凤道:"我已经看过了,看得很仔细。"   西门欧雪冷冷道:"我知道你的武功很不错,眼力也很不错,可是对于剑,你知道的并不比一个老太婆多很多。"陆小凤只有苦笑。他不能争辩,没有人能在西门吹雪面前争辩有关剑的问题。   "你一定要去,我就带你去,"他苦笑着道:"只不过你最好小心些。   "为什么?"   "严人英已找了人来对付你,其中有两个密宗喇嘛,还有两个据说是边极圣母之水峰上一个神秘剑派中的高手。""他们用的也是剑?"无论多神秘的剑派,用的当然也是剑。   西门吹雪冷冷道:"只要是用剑的人,遇见我就应该小心。"陆小凤笑了,"所以应该小心的是他们,不是你。"西门吹雪道:"当然。"   陆小凤道:"还有那两个喇嘛呢?"   西门吹雪道:"喇嘛归你。"   和尚道士的问题,已经够陆小凤头疼的了,现在喇嘛居然也归了他。   陆小凤喃喃道:"有的人求名,有的求利,我找的是什么呢?"西门吹雪道:"麻烦。"   陆小凤叹道:"一点也不错,我找来找去,找的全都是麻烦。"西门吹雪道:"现在你准备到哪里去找?"   陆小凤道:"全福客栈。"   全福客栈在鼓楼东大街,据说是京城里字号最老,气派最大的一家客栈。他们到的时候,夜已深了,严人英他们却不在。   "严公子要去葬他的师兄。"店里的伙计道:"跟那两位喇嘛大师一起走的,刚走还没多久!"到什么地方去了?""天蚕坛。"   天蚕坛在安定门外。天子重万民,万民以农桑为本,放天子祭先农于南郊,皇后祭先蚕于北郊。   "他们为什么要将张英风葬在天蚕坛?"   "因为这个天蚕坛已被废置,已成了喇嘛们的火葬处。""火葬?"   "边外的牧民,死后尸,体都由喇嘛火葬,入关后习俗仍未改,"陆小凤道:"甚至连火葬时用的草,都是特地由关外用骆驼运来的。""这种草很特别?"   "的确很特别,不但特别柔软,而且干了后还是绿的。""这种草又有什么用?"   "用来垫在箱子里。"   "什么箱子?"   "装死人的箱子,"陆小凤道:"死人火葬前,先要装在箱子里。""为什么?"   "因为喇嘛要钱,没有钱的就得等着。"陆小凤道:"我曾经去看过-次,大殿里几乎摆满了这种两尺宽,三尺高的箱子,西门吹雪道:"箱子只有两尺宽,三尺高?"陆小凤点点头,脸上的表情看来就像是要呕吐,"所以死人既不能站着,也不能躺着,只有蹲在箱子里。"西门吹雪也不禁皱起眉。   陆小凤道:"大殿里不但有很多这种箱子,还挂满了黄布袋。""布袋里装的是什么?"   "死人的骨灰。"陆小凤道:"他们每年将骨灰运回去一还没有运走之前,就挂在大殿里。""我们绝不能让他们将张英风装进布袋。   "所以要去就得赶快去。"
刘永,岳华,白彪,艾飞,张瑛,楚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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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武陈真

主演:陈小春,董洁,尹子维,楚轶男,唐一菲,刘子豪,徐少强,梁家仁,刘永,孙岩
简介:" 国产影视圈里,要问哪类故事让观众们最是心心念念,那悬疑奇幻探案剧肯定得算一个!最近,一部超受瞩目的国产大剧开播啦,那就是《天启异闻录》。这部剧的主演吴樾,在这部剧里的演技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太惊艳了!事实上,大家可能更熟悉他在动作戏上的表现。 01 文武双全的功夫演员 吴樾,1976年出生于河北张家口的一个普通家庭里,也许是因为《少林寺》和《霍元甲》这些经典的影视作品,使他他从小就爱上了武术,从5岁开始,他就开始练习武术,17岁就成为了武英级运动健将,18岁开始连续三年拿下了全国武术锦标赛的冠军! " 在1997年,21岁的吴樾又以优秀的表演专业成绩考入他理想中的大学——中央戏剧学院。在大学期间,他可没闲着,一边努力完成学业,一边还要靠教留学生武术和在歌舞厅做主持人来赚学费。他不仅勤工俭学,学业也非常优秀,连续两年拿奖学金,还代表中戏参加了大学生运动会,拿下了四个冠军! 能文能武又多才多艺,加上天赋异禀,这样的吴樾简直就是巨星胚子! " 中戏毕业后的吴樾,一踏出校门就火速出道!2001年,这位新人小哥就在刘逢声和蔡晶盛导演的电视剧《精武英雄陈真》中担任男主角,演活了陈真这个角色。不仅如此,他还主演了国内首部武侠话剧《英雄》,让咱们中国功夫走上了话剧舞台。 后来,吴樾还在武侠剧《连城诀》里演了男主角狄云,展现了他的身手和演技。之后更是片约不断,连续在《浪子燕青》、《醉侠张三》、《地下交通站》、《西游记》、《大武当》、《火线孤城》等剧中出演男主角,简直是劳模啊! 不过话说回来,在电影圈里,吴樾的地位可就没那么高了。 " 02 电影圈里的江湖地位 吴樾,这位中戏毕业的优秀演员,从2001年的《蜀山传》开始,就一直活跃在观众的视线里。从《大兵小将》到《澳门风云2》,再到《寒战2》、《建军大业》和《叶问4:完结篇》,他合作过的大咖可不少,像成龙、甄子丹、刘德华、古天乐、周润发等等,都是一线巨星呢!但在这个大圈子里,他好像总是不温不火的,像个边缘小角色。 动作演员这个圈子里,除了拼动作身手,还得拼“观众缘”。这“观众缘”,其实说白了就是长相。像成龙大哥,那脸自带喜感,再加上他那标志性的大鼻子,观众想不记住都难!吴樾虽然长得也不差,从相貌和身材上来看,都挺符合大众审美的,但就是缺乏那么点儿让人印象深刻的辨识度,亲和力也不够高。 " 有人可能要说,甄子丹和吴樾长得都不咋亲和,辨识度也不高,那为啥甄子丹能火,吴樾却还在边缘徘徊呢?这就要说到“人设”的重要性啦! 成龙大哥一开始给自己立了个“动作喜剧演员”的人设,票房大卖!但后来周润发、周星驰来了,这人设就不够用了。于是成龙迅速调整策略,给自己又立了个“搏命”的人设。这回全球都认可他了! " 看吴樾,他演过话剧、演过专业剧、甚至还当过导演,真是啥都来。这明显是个全才啊!但在动作演员这个领域,他还没找到一个特别适合自己、很有观众缘的人设呢。 吴樾啊,想要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首先得找到自己的特色,也就是那个能吸引观众的“票房密码”。看他每次都拼尽全力去演戏、去展示自己的动作才华,真心对待每一个角色,这份敬畏之心让人佩服!相信他只要继续努力,未来一定能够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成为娱乐圈里的一颗耀眼之星!
陈小春,董洁,尹子维,楚轶男,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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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袍旗袍

主演:侯勇,蒋林静,张翰,申军谊,刘佩琦,于震,马晓伟,马飞,刘永强,顺子,雷雷,过齐鸣,王娅楠,张柏俊,许多,杨嘉诚,王昊,白锦程,廖崇儒,赵作山,李繁,陈良平
简介: 身为地道的江南美女,许多1999年荣获南京小姐冠军称号,通过舞台尽显亚洲女孩的智慧和美丽,2008年北京奥运会开幕式担任《文字》表演节目统筹导演,为全世界带来了一场深具中国特色的视听盛宴“活字印刷术”。在导演行业里初绽头角,也为她以后的多角度发展打下了基础,虽然在导演之路上尚有天赋,但是她却善于总结自身不足,认为没有演绎经验,似乎在人物内心捕捉上欠缺一点生动。 " 2010年,许多主演舒崇福指导的抗战剧《旗袍旗袍》饰演宋美龄,这个民国四大美女之一,充满了知性和美艳的狠角色,被她生动的展现在观众面前,举手投足的风韵,谈笑风生的从容,让观众觉得蒋夫人就应这般的温文尔雅,才会将一代枭雄驾驭的服帖惧内。然而这仅仅是一个开始,2011年参演《唐山大地震》饰演青年画家“向前”。2012首次尝试都市时尚路线,参演《金太郎的幸福生活》搭档王雷,扮演了知心妹妹的角色,不愠不火的参与到金太郎的家斗之中,却没有一丝小三的狐媚气,让观众觉得男人就应该有这么一两个红颜知己,才能调剂惨淡的人生。2016年8月完成首部自导自编的处女作电影《呦呦鹿鸣》,并凭此在第三届加拿大金枫叶国际电影节上成功摘得了最佳演员大奖。 " 极高的钢琴演奏水准更是让观众对许多的才艺惊喜不已,不管是当演员扮演角色还是做导演拍剧,许多对于每个角色都能够用心的去体会,情绪和表情都挥发的酣畅淋漓,甚至不经意间的眼神都能将人物的内心完美影射出来。她对角色的诠释都能非常好的拿捏时代特征,让观众体会到时代大潮中,处于不同时期及在各方面的竞争压力下,女性面对困扰依然能坚韧不拔,勇敢坚强的面对生活和未来。现在的她在用灵魂体验角色,相信未来的她能用镜头为我们呈现更精彩的灵魂之作。 "
侯勇,蒋林静,张翰,申军谊,刘佩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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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狼行动

主演:王奎荣,杜源,何家劲,于小慧,金池,王光辉,李江燕,刘永明,孙晓燕,高博,王猛,杜长龙,梁昆森,常云莹,应宝林,胡沙,李莉波,陈刚武,路东昌,罗林
简介:2003年,电视剧《捕狼行动》片场。 导演徐大卫跟一名演员说:“老师,要不我们换成巧克力?这玩意不能真吃啊!” 这名演员眼镜一瞪:“剧本这样写的,我们就这样来,假吃不是欺骗观众吗?” 然后,他就真的吃了起来,而且边吃边咀嚼,一共吃了两次。 " 这名演员就是王奎荣,国家一级演员。其曾塑造过《打狗棍》中的“那麻子”、《捕狼行动》中的“老k"、《射雕英雄传》中的“柯镇恶”等等经典角色。可就是这么一名演技炸裂的老戏骨,他40岁才上中戏,46岁才第一次开始演电视剧,成名以后却二婚娶了37岁的娇妻。 " 幸福来得虽然有点晚,但并没有迟到。 40岁不忘梦想,46岁一炮而红 王奎荣1946年出生于山东蓬莱,小时候他就非常具有表演天赋,梦想着自己有朝一日能够成为一名专业的演员。可是他的父母觉得他的形象根本就不是当演员的料,强烈反对他走艺术这条路。无奈之下,王奎荣一开始只能觅得一份跟演戏不搭边的工作。同时,他也像大部分普通人一样结婚生子。 梦想对于有些人来说,早就在岁月的蹉跎中被柴米油盐冲散。可对于王奎荣来说,越随着年龄的增长,反而去实现它的愿望就越迫切。 " 40岁那年,王奎荣做出了一个让身边人大跌眼镜的决定:他要去考中戏,他要去当演员! 当他从单位辞职的时候,领导和同事一度以为他“病”了;他的父母和妻儿更是以为他“傻”了。 但是王奎荣心意已决,所以他就义无反顾。 这个40岁的中年男人出现在中戏考场上时,那些年轻的考生们爆笑连连——这个面相凶狠的老家伙不知道中戏有形体考核吗?光颜值这一关,他就过不了。然而最终王奎荣创造了奇迹——他竟然被中戏录取了! " 进入中戏之后,王奎荣成为了班里最大的同学。因为年龄大,同学们给他起了“王大爷”、“王老大”等诸多称号。学生时代,很多同学都开始演主角了,他很多时候连演出机会都没有。有时候同学找他:“王大爷,帮个忙,演我爸吧!”就这样,王奎荣一直在话剧舞台上演一些爸爸、爷爷、大反派等边缘角色。 " 更尴尬的事情来了,毕业之后的王奎荣竟然被分配到了儿童话剧团。这样搁在一般的演员身上,老早就跑了。但是,王奎荣为了演戏,愣是坚持了下来。平时没有演出机会,他就拼命地学习表演知识。哪怕有一个角色,一点戏份,他就全力以赴。当时儿童话剧团有一场《门闩,门鼻,扫帚》的演出,王奎荣毛遂自荐去演“大灰狼”。结果这部话剧演了1000多场,王奎荣跟着小演员们翻了30000多次跟头。 这么肯吃苦又不计较的演员,弄得话剧团领导都觉得佩服。于是,就帮他四处寻找演出机会。一开始王奎荣被推荐了电视剧《车间主任》剧组,演完之后导演跟他说:您还是待在话剧舞台上吧。 " 王奎荣知道人家是说自己长得丑、又老,但是他并不以为意。 王曰:有鸟止于庭,三月不飞不鸣,何也? 答曰: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1992年,王朔和王海鸰联手创作了一部轻喜剧《爱你没商量》,当时的主演们群星璀璨:谢园、宋丹丹、英达等等都是当红的大咖。为何王奎荣也能出演呢?因为当时那个“范建平”的角色太坏,很多演员们都怕自毁形象不愿意出演。等于说,王奎荣“捡”了一个机会。 " 可就是这么一个戏份不多的小角色,让王奎荣一炮而红。凭借此角,王奎荣在拿下“春燕杯”最佳男配角的同时,逐渐开始在荧幕上活跃起来了。 此时的王奎荣,已经46岁了。 大器晚成,“坏”成收视率保障 2003年王奎荣在电视剧《捕狼行动》中吃“小强”的戏份,引起了观众们的极大不适应,他饰演“老k”那种坏彷佛已经深入骨髓;2013年他在电视剧《打狗棍》中饰演“那麻子”,这个邪气的角色跟戴天理的正气对立起来,同样让人恨得牙痒痒;2014年王奎荣又在电视剧《勇敢的心》中饰演低调、阴险、霸气的大反派“沈三爷”,其气场甚至一度盖过了男主角。 " 入行以来,王奎荣出演了上百部影视作品,十有八九的都是大反派。更难能可贵的是,他饰演的每一个“坏蛋”都性格迥异:或是阴狠歹毒,或是霸气侧漏,或是内敛深沉......很多跟他合作过的导演都对其充满了敬佩:“很难想象我们这些正面主角,如果没有王奎荣这个“大坏蛋”衬托,会不会让我们这部剧变成白开水。” " 王奎荣的“坏”让他成为自己演艺之路的“大杀器”,也被很多网友誉为“坏”成收视率的保障。 二婚娶小37岁娇妻,生活中是好丈夫和好爸爸 拍新版《射雕英雄传》的时候,时年71岁王奎荣拒绝用替身,七十多岁的老人在剧组中上下吊威亚。导演蒋家骏感叹:“如果说陈道明、张铁林是饰演皇帝的不二人选,那么王奎荣就是柯镇恶!”或许,蒋家骏看王奎荣的戏少,王奎荣又何止只塑造过一个经典的柯镇恶? " 王奎荣的专业和敬业获得了业内的一致好评,也是很多年轻演员们的榜样。这其中,就有她的现任妻子饶芯雨。 饶芯雨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表演系,毕业之后在电视台当主持人。可她也是一个戏痴,当过一段时间的主持人之后,毅然决然地辞职投身于影视行业。在《天下第二》、《半路兄弟》、《侠影记》等影视作品中都能看到她的身影。 " 两人相识于某个剧组,当时的饶芯雨见到自己的偶像王奎荣,向他讨教演戏方法。时间久了之后,饶芯雨得知王奎荣因为走演戏这条路导致妻离子散,其倍感唏嘘。后来,这对亦师亦友相差37岁的两人结婚了,婚后两人育有一儿一女。 可这对年龄相差悬殊的婚姻并不被很多人看好,两人也非常低调。直到2018年,王奎荣拍摄《娘道》和《最美的青春》的时候,由于身体不好,饶芯雨去片场照顾。这时,大家才知道两人是一对夫妻。 " 两人的婚姻曝光之后,饶芯雨慢慢地淡出了影视圈。她为了支持丈夫的事业,安心在家带孩子,做他背后的女人。而王奎荣除了拍戏之外,大多时间都在陪妻儿,尽享天伦之乐。 结语 从普通的上班族,到40岁的中戏学生,再到如今能够吓哭“小孩”的反派老戏骨,在演艺这条道路上,王奎荣走过了三十几年。如今,王奎荣已经73岁了。他的大器晚成告诉我们:有梦你就去追,什么时候都不晚! 从来没有人能够随随便便成功,所谓的“一路开挂”、“演技炸裂”,无非是量变引起质变的厚积薄发而已。 " 如果你的热血还没有凝固,梦想仍存心间,不妨告诉自己: 人生最坏的结果,无非是大器晚成!
王奎荣,杜源,何家劲,于小慧,金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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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木兰国语1998

主演:陈妙瑛,王喜,傅明宪,罗家英,韦家雄,王青,张玉珊,李家声,朱咪咪,叶振声,刘永健,黎彼得,张英才,李鸿杰,马清仪,郑家生,白茵,李家鼎,何启南,温双燕,黎秀英
简介:在全世界都在对抗疫情的时候,迪士尼公司备受期待的真人电影《花木兰》宣布3月27日在北美上映,主演刘亦菲近日出席了首映礼。 " 对于这部热炒了好几年的电影,目前从舆情看似乎持看好态度的并不占多数,毕竟到时候能不能准时上映都不好说,在生命面前,欢乐就是浮云。 笔者在网络上看了该电影的预告片,实事求是讲,有些地方还是可圈可点的,比如迪士尼尊重历史大量启用华人演员而不是让好莱坞演员越俎代庖,刘亦菲、甄子丹、巩俐和李连杰的戏份最多。战争场面看着也比较不错,剧情相对也很燃。 " 但是,笔者有一种感觉,如果将这部真人版《花木兰》和1998年的动画片花木兰放在一起让笔者选的话,可能笔者还是宁愿重温动画片的可能性更大。 因为那部动画片简直太好看了,堪称迪士尼最成功的中国元素作品,该重温一下了。 现在回想起来,九十年代末的影视市场,花木兰简直就是一个超大的ip,除了电影,连电视剧都是一部接着一部拍,不过最亮点的还是迪士尼那部动画片。 " 一、制作花费大 这部动画片的总制作成本是7000万美元,现在看来简直是太少了是不是。别忘了,那是九十年代,当年听说拍一部动画片能花这么多钱简直是不可理喻。 一分钱一分货,《花木兰》这部动画片的画面即使放在二十多年后的今天看也算挺精致的,不论是色彩还是细节都值得赞叹。举个例子,据说上图这个片段中的每一个骑兵的动作都不一样,换言之,人家不是简单复制粘贴的,所以看起来很立体很有气势。 " 二、中国元素运用考究 《花木兰》是迪士尼第一部中国元素的动画片,因此迪士尼非常重视也非常用心,细节方面相对来说也比较考究。 比如片名就是,虽然我们翻译过来是《花木兰》,但英文片名原名是《mulan》,这无疑是经过严谨考证的结果。因为所谓《木兰辞》里的“木兰”到底姓什么,历史上是有各种不同说法的。 " 在各种史料笔下,有说姓魏的,也有说姓任的,还有说复姓木兰的,所谓“花木兰”是明朝徐渭给她定的名字,有一种说法这是徐渭为了向抗倭的广西狼兵首领瓦夫人致敬,所以在他写的文章里给“木兰”加了一个“花”姓。 不管哪种吧,迪士尼用《mulan》起码比直接用《huamulan》更准确更讲究。 " 迪士尼动画片《花木兰》用了很多中国水墨山水的背景,无疑是非常成功的,给人以真实又虚幻的感觉。 " 还有那个小龙,要知道龙虽然是中华民族的图腾,但在西方世界“龙”似乎并不友好,迪士尼设计了一个人畜无害又逗比还会喷火关键时刻还能起到特殊作用的小龙则是一个聪明的做法。 " 其他如中国的祠堂和列祖列宗,迪士尼的改编照顾到了中国元素同时也让中西方都能接受甚至欢迎。 " 不得不说,迪士尼连媒婆脸上有颗痣都知道,不知道是不是该夸奖还是该无奈。 " 三、迪士尼的花木兰是一个特殊的公主 迪士尼有一个著名的公主系列人物,像白雪公主等经典迪士尼卡通形象都是成员,这并不是每一个迪士尼动画片的女主都能入选的,据说人物必须有一定皇室背景才行。而花木兰则成为第八个入选的公主,而且是比较另类的特殊的一个。 " 相对于其他公主美丽漂亮的外形,花木兰不光不算多么漂亮,甚至还有一种白百何式的丑美,换句话说就是比较耐看,而且男装同样适合。 " 关键问题在于,其他公主多数都是娇滴滴的等待着王子的救赎,而花木兰则相反,她是一位拯救者,不光拯救了父亲、家庭,还拯救了朋友、袍泽直到皇帝和国家。这体现了一种女性独立和自强的精神,符合时代的审美,也引领了迪士尼公主之后的人设发展路线。 " 四、难得的家国情怀 和很多好莱坞电影崇尚人性、自由等时髦电影语言不太一样,迪士尼动画片《花木兰》虽然也有个人励志的内容,但其作品中间的家国情怀不仅没有比原著减少,反而还有增加。这在好莱坞的电影中虽然不算稀有物种,但也确实并不算多见。 换个说法就是,《花木兰》在一定意义上也算是好莱坞的主旋律影片,这种浓浓的家国情怀的电影适合西方人看,其实也更适合东方人欣赏。 " 五、搞笑、轻松、和谐 笔者第一次看《花木兰》动画片的感觉就很轻松,全片虽然围绕着一场战争,但中间不论是木兰去参加选秀还是在军事训练场上总是笑果不断,这在现在看来并不算稀奇,但在当年还算是很少见的。 " 尤其是影片中那两位好莱坞式的搞笑人物,小龙、丞相承担了插科打诨的工作,当然还有那个蟋蟀。 " 此外,《花木兰》在战争和打架的场面处理上非常考究,战场场面显得很宏大而紧张,最后的营救行动也非常激烈,但整个影片并没有血腥的画面,这无疑让观影的年龄限制大大降低,可以说是老少咸宜。 " 六、最后三点 还有两件事不得不说,第一,1998年迪士尼动画片《花木兰》的原创歌曲非常好听,即使汉化以后的版本也非常不错。 " 第二,《花木兰》的国语配音也非常不错,木兰的配音是许晴,小龙的配音是陈佩斯,李翔的配音是成龙,其他知名配音大腕如李建义、张潮、李立宏、张涵予、郑建初等人也都各有角色。尤其是陈佩斯的小龙,绝对是一个完美的再创作,尤其是小龙生气时的配音,绝了。 " 第三、迪士尼在之后还有一部dvd版的《花木兰2》,额,用网友的话讲,如果你看过《花木兰》,强烈建议你不要看《花木兰2》。如果你没看过《花木兰》,更是强烈建议你不要看《花木兰2》,自己体会这种绝望的心情吧。 end
陈妙瑛,王喜,傅明宪,罗家英,韦家..
已完结

九命刑警

主演:刘永生,李玉峰,张喜前,薛勇,王馨悦,孙桂田,关新伟,翟万臣,纪宁,李悦溪,赵瑾一,李鸣宇,李笑优,赵谭,周萍,林涛,孟醒,王冠,高永强,杨博,李雨桐,侯雨桐,夏末
简介:《九命刑警》:他年届50, 生性耿直,虽文化不高却足智多谋,他用最为简单的办法,侦破了许多的复杂的案子;他刚正不阿,多大的领导面前,为了原则,他都“六亲不认”,以“得罪光全世界的人为己任”。他重情重义,为了战友,他默默奉献,为了家庭,他忍辱负重;他对警察的职业一往情深,但是,在警察的岗位上却几经浮沉;他几度命悬一线,大难不死,被人们称为“张不死”、“九命猫”;他就是张焱,大丰市清河县刑警大队副队长;张焱、范志钦、杨广德、冯旭是四个战友,退伍之后各自在不同岗位上。范志钦是县公安局的副局长,冯旭是当地“旭日矿业”的老板。杨广德是基层派出所的所长。张焱的老伴李玉梅是“旭日矿业”的仓管员。 在张焱生日当天,本可以留在家里庆祝,他却参与绑架案的侦破,在他的指挥下,抓获了犯罪嫌疑人。回警局途中,他和徒弟一起不慎把缴获的土枪丢了!
刘永生,李玉峰,张喜前,薛勇,王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