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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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完结

侠骨丹心

主演:钟汉良,萧蔷,陈龙,何美钿,牛萌萌,景岗山,高雄,申军谊,徐少强,谭歆柔,何佳怡,王德顺,计春华,李东翰,王建新,韩振华
简介: " 第三十八回 众叛亲离终自毙 人亡城失叹途穷 文胜中声颤气促,显然是伤得不轻,文道庄也不知能否保得住儿子的性命,心中一痛,说道:“好,我替你了这心愿!”声出招发,那把百炼精钢的软剑划出了一道圆弧,将秦元浩与封妙嫦都围在弧形圈内。 另一边陈光照也碰上了仇人,——六合帮四大香主之中硕果仅存的圆海和尚,两年前圆海在冀鲁道上劫杀客商,恰值陈光照路过,二人交手,圆海给陈光照刺了一剑,陈光照也给他飞出的毒匕首所伤,险些送了性命。 陈光照遇上仇人,焉能放他过去?一声叱咤,青钢剑化作一道银虹,卷将过去。圆海戒刀一立“当”的一声,刀剑相交,陈光照的剑尖顺着一荡之势斜飞,圆海陡然间只觉肩头一痛,已是着了一剑。论理两人的本领相差并不太远,圆海纵然较弱,也不该在见面第一招便给陈光照刺伤的,只因他在董十三娘惨遭诛戮之后,早已是意乱心慌,陈光照则是蓄意报仇,一照面就使出了绝妙的杀手! 剑从中路刺来,忽地肩头中剑,这一下大出圆海意料之外!圆海心胆俱寒,夺路而逃,陈光照施展连环杀手,追上去唰唰涮疾刺三剑,第三剑圆海已是躲不过去,背心的大椎穴中剑,一条性命登时了结。 站在一旁替陈光照掠阵的石霞姑,此时已看清楚了各方混战的形势,说道:“宇文雄他们围攻史白都,有惊无险,“秦元浩和封妙嫦刀敌文道庄,只怕会有性命之忧!”陈光照道:“好,那么咱们快去!” 文道庄只道三招两式就可以取了秦元浩的性命,哪却秦元浩的本领虽然远不如他,却也不是他在十招之内所能打发,此时陈光照、石霞姑已是双双赶到,那一边,金逐流亦已跃上了假山,发出了一声长啸。 文道庄知道陈光照是江南大侠陈天宇之子,本领之强更在秦元浩之上,还有一个石霞姑擅于使毒,也是不可小觑。文道庄虽然不怕他们,但若他们四人联手,文道庄想要取胜,可也并不容易。何况金逐流已经脱险,倘若给金逐流追上,后果不堪想象。 文道庄暗暗叹了口气,心道:“中儿,不是为父不想替你报仇,实是敌人太强,只能先保你的性命了。”当下振臂一挥,一招“斗转星横”,把秦元浩。封妙嫦一同逼退,冲了出去。 陈光照急于救友,人未到已是把手一扬,发出了世上无双的暗器“冰魄神弹”。 “冰魄神弹”与任何暗器不同,是仗着万载玄冰的那股奇寒之气伤人的。但文道庄早已练成了三象神功,冰魄神弹虽然厉害,也还是难奈他何。文道庄一掌拍出,冰弹粉碎,化作了一团寒雾。 文道庄冷笑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浓雾中身形窜出,作势扑向石霞姑,陈光照连忙上来策应,哪知文道庄乃是声东击西之计,诱他们二人聚在一路,他早已抱着儿子,从另一条路冲出去了。 文道庄出了将军府,心里稍宽,金逐流并没有追出来,他以为是可以脱险了,正想喂他儿子吃药,忽然发觉文胜中的身体已经僵硬。原来陈光照所发的冰魄神弹,文道庄虽然不惧,他的儿子可是禁受不起。文姓中假如未曾受伤的话,或许文道庄施展玄功,还可以挽救他的性命;受伤之后,再给奇寒之气侵入,血液登时冷凝,即使扁鹊重生,华伦再世,那也是回天乏术的了。 文道庄发觉儿子已死,心中伤痛自是难以形容,但此际他孤掌难鸣,焉敢回去报仇,只有抱了儿子的尸体先逃命了。 且说史白都在一班小豪杰围攻之下,挥舞独脚钢人,指东打西,指南打北,倒也未露败象,但虽然如此,心内亦已暗暗吃惊。不久,就见到文道庄从假山旁边掠过,金逐流却跳上来。 史白都更是着急,“文道庄这厮真不是个东西,只顾自己逃命。”心念未已,只觉微风飒然,一口明晃晃的利剑倏然间就指到了他的胸膛,史白都不禁又是一惊:“这女娃儿的剑法竟如此了得!”原来是宇文雄的妻子,江海天的女儿江晓芙到了。江晓芙自小得父亲传授,家学渊源,招数的精妙,还在宇文雄等人之上,不亚于金逐流。 史白都连忙吞胸吸腹,身躯陡然挪后半尺,饶是他化解得宜,左肩亦已给江晓芙的剑尖划破。 史白都大吼一声,腾身而起,倒提独脚铜人,拼着个两败俱伤,就要向江晓芙痛下杀手!金逐流喝道:“你死到临头,还敢猖狂!”史白都人在半空,已自感到玄铁宝剑刺来的一股劲风。他的铜人若是击下来,固然可以伤了江晓英的性命,但自己也必将死在金逐流的剑下。史白都硬生生的在半空中一个倒翻,铜人向金逐流抛去,金逐流挥剑打落铜人。史白都在半空中一个筋斗,已是翻过了另一座假山,脱出了包围圈外。 此时史红英也已上了假山,见哥哥败得如此狼狈,不禁叹道:“你若早知悔改,也不至于会有今日。” 金逐流低声道:“红英你歇一歇。”握着她的手,助她调匀气息,惭复精神,原来他们二人心意相通,金逐流一看她的面色,就知她的心里在想什么,是以藉着为她调匀气息,使她静下来不致胡思乱想。同时也可以避免自己亲手去杀史白都。 史白都翻过两座假山,刚刚松一口气,不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背后的宇文雄等人虽然尚未追到,陈光照和石霞姑这一对未婚夫妇却已是迎面而来。 石霞姑曾经受过他的欺凌,此时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声喝道:“奸贼,往哪里走?”一条金光灿烂的蛇形兵器登时就卷过来! 这是石霞姑特别铸成的奇门兵器,名为金蛇索,用七个金环扣成蛇身,可以抖开来当作暗器使用。蛇头又藏有药粉,能今人中毒于不知不觉之间。这条金蛇索,石霞姑本来就是准备用来对付史白都的,在扬州之时,未有机会使用,此时方始用上。 史白都此时已经丢了独脚铜人,他深知石霞姑擅于使毒,生怕着了她的道儿,当下宠手袖中,喝道:“霞姑,你也敢来拦我!”挥袖一卷,冷笑道:“撒手!”登时把石霞姑的金蛇索卷了过来。 不料石霞姑的兵器虽然脱手,但那七个金环已是抖开。史白都恶斗连场,气力不加,衣袖只卷着了“蛇头”,那七个金坏,他已是无力用袖风拂开了。 史白都也当真了得,虽然无力打落金环,但在这危机瞬息之间,居然还能够提起一口真气,身形平地拔起一丈多。只听得呼呼风响,一圈一圈的金光包围着史白都,几乎是夹着他的身子交叉穿插而过,史白都大吼一声,半空中一个筋斗倒翻下来,额角开了个洞,血流如注,但居然还没倒下。原来石霞姑特别铸造的这七个金环,边缘都是磨得锋利的,史白都避过六个金环,最后一个却割伤了他的额角。幸亏他那个筋斗翻得快,否则若给金环砸着天灵盖,更是不堪设想。 史白都随身带有金创药,百忙中连忙取药敷,说时迟,那时快,陈光照见石霞姑的兵器脱手,恐防石霞姑遭他反啮,一个“燕子三掠水”便掠过来,长剑向史白都疾刺。 史白都喝道:“好呀,你这小子也敢来欺我!史某纵然不济,杀你这小子谅还可以!”剑光人影之中,只听得“当”的一声,陈光照的长剑竟然给史白都的中指弹个正着,这一弹乃是史白都毕生功力之所聚,虽然临死挣扎,力道也大得惊人,陈光照虎口迸裂,长剑掌握不牢,当即坠地。 史白都一招得手,心想:“我得不到霞姑,也不能便宜了你这小子。”正拟扑上前去,痛下杀手。忽觉浑身发痒,一口真气提不起来,脚步刚起,便即落地。本来他是准备一跃丈许的,结果这一步却只跨出了三尺之地,那一记劈空掌,当然也就伤不着陈光照了。 原来石霞姑用的那条“金蛇索”,“蛇头”中空,藏有药粉,这种药粉虽然不是致人死命的毒药,但只要沾上一点,却能令人奇痒难当,史白都刚才择袖卷了“蛇头”不知不觉之间,已是给药粉沾上。 疼痛还易忍受,麻痒最是难堪。史白都几乎忍不住就要抓痒。陈光照长剑落地,防他反扑,扬手打出三颗冰弹。 史白都机伶伶打了一个冷战,不但是肌肤起栗,而且是冷意直透心头。要知若在平时,区区三颗冰魄神弹,恐怕只能令地精神爽快而已,岂能伤得了他?如今他竞会感到奇冷难堪,那当然是元气大伤,快到他尽灯油枯的征兆了。 史白都咬破舌尖,一阵疼痛之感令他稍稍感到舒服一些。因为这是转移注意力的方法,有了疼痛的感觉,麻痒的感觉就可以略为减轻,身上也没那么冷了。 史白都不敢恋战,陈光照也因不知他的虚实,有所顾忌,不敢强攻,史白都调匀气息,连忙冲了出去,但这么一来,他却是自暴弱点了。陈光照冷笑道:“史大帮主,你不是要取我性命的吗?怎的却变成了丧家之犬了?”石霞姑道:“管他是丧家犬也好,落水狗也要打!”陈光照道:“对,大伙儿打落水狗啊!” 史白都恨得牙痒痒的,但在此时,再已不由他逞凶作恶了,他只好忍住了气,赶快逃命。” 上官泰守着大门,笑道:“我并不想打落水狗,但你要闯过我这一关,也得接我一掌!”史白都咬一咬牙,把残存的气力凝聚掌心,“蓬”的与上官泰对了一掌,上官泰退了三步,史白都却已是口喷鲜血。” 上官泰是武林前辈的身份,故此不大愿意打落水狗,觉得史白都在连番苦战之后,居然还有如此掌力,倒也不禁有点佩服,于是对过了一掌,便不为己甚,放他过去。 哪知史白都却是以小人之心爱君子之腹,他当然不会相信上官泰的话,只道上官泰这一退一闪,乃是蓄劲待发,定是厉害的杀着留在后头。他是个武学名家,深明“制敌机先”的诀窍,一掌劈出,紧接着就施展“隔物传功”的本领,此时恰巧有一个将军府的小军官,当下以藉他掩护,跟在他的背后逃走,史白都反手一抓,把这小军官抓了起来,立即把人当作暗器,向上官泰打去。那小军官吓得尖声惊叫。 上官泰心中一软,想道:“这小军官罪不要死,何必多伤性命?”此时他已闪躲不及,只好把这小军官接下来,岂知他一念之慈,几乎重伤在史白都的“隔物传功”之下。 要知史白都虽然是强弩之未,但他这一手“隔物传功”仍然是极高明的武林绝技,上官泰倘若以力碰力,把这小军官震开,自身当然不会受伤,如今他为了保全这小军官的性命,接他下来,这一下史白都所发的力道加上那小军官百多斤重的身体,登时就似巨石般的压到他的身上,这股冲击之力非同小可,饶是上官泰功力深湛,亦是禁受不起。 这刹那间,上官泰只觉如受锤击,眼前金星乱冒,双手一松,那小军官跌了下来,一命呜呼。上官泰虽然一念慈悲,仍然救不了他,自己却反而受了一点内伤。幸亏他是立即松手后退,消解了对方一掷的几分力道,虽然受伤,伤得还不算重。 上宫纨、竺清华、下官雄等人见上官泰受伤,连忙赶来。上官纨道:“爹,你怎么啦?”上官泰干笑道:“不碍事。但我想不到他竟似疯犬一般,放他过去,他还要反扑。”竺清华道:“上官伯伯,陈大哥说得好,是落水狗也要打,谁叫你不打落水拘啊?”上官泰振起精神,说道:“对,咱们这就打落水狗去!谅它这条落水狗也逃不了!” 史白都硬拼一掌,受的伤比上官泰更重。他逃出了大门,只觉半边身子已经麻木,原来他所着的药粉与及所受的冰弹寒气。在他身体的抵抗力大减之际,齐都发作。 史白都强运玄功,一面抵御奇冷奇痒,一面提了口气,高声叫道:“六合帮的兄弟跟我突围!”他这次来的是替妹妹主婚,帮中的大小头目都带了来,他的四大香主虽然一逃三死,大小头目也还有一百多人。这一百多人个个都会武功,纵然不是很强,也可当得千多劲卒。史白都倘若得到这一百多人跟他突围,那就可能有一线生机了。 六合帮这一百多人,此时正聚在将军府外的广场。史白都就是因为看见他们聚在一起,这才呼喊他们的。虽然他也有点奇怪,为什么这些人不是各自逃亡,却聚在一起呢? 史白都一向号令甚严,以为在自己的积威之下,帮众不会不听他的说话。哪知他的话犹未了,只听得这一百多人开声叫道:“史白都,你倒行逆施,谁还认你做帮主。我们拥护史姑娘做帮主!” 原来这一件事乃是李敦的功劳,这百多个人在大混乱之际本来要逃走的,是李敦将他们劝住,说道:“义军进城,要逃是逃不了的。你们充其量只是从犯,只须改邪归正,定得宽容。” 六合帮的头目之中,不少人是李敦的朋友,本来就在等待时机玫邪归正的,此时见大势已去,再加上李敦一劝,当然是个个依从了。 史白都红了眼睛,喝道:“好呀,你们胆敢叛我,我要把你们一个个杀了!”咬破舌头,喷出一口鲜血,披头散发,好像一只受伤的野兽似地扑上前去。原来他在众叛亲离之下,已是气得疯了。 六合帮的一众头目平素受他欺压惯了,此际见他疯狂扑来,虽然明知他是垂死挣扎,也是不禁有点畏惧。史白都把眼一看,看见他那匹坐骑正在由他的马夫牵着,瑟瑟缩缩的躲在广场的一个角落。史白都喝道:“谁敢上来,我打死一个够本,打死两个就有得赚!”一声大吼,突然斜身窜出,奔向坐骑。这匹坐骑名为“照夜狮子”,是千中选一的良驹,若给他夺回坐骑,逃生就可能有望。 那马夫拔出短刀,吓得面色铁青,但仍然拦住马头。史白都喝道:“你是什么东西,你也敢反我么?飞步抢上,呼的一拳就向那马夫击去。 史白都以为在他的积威之下,这个马夫决计不敢反抗。不料这马天竟然喝道:“你不把我当人,我为什么不敢反你?好,你凶你狠,我的性命不值钱,我就与你拼了!”史白都一拳向他打出,他也一刀向史白都劈去! 原来这个马夫起初本来是想逃走的,他拔出短刀,只是为了自卫而已,但见史白都如此凶狠的对他,要取他的性命。这刹那间,他想起了史白都平日对他的种种凌辱,不由得怒气陡生,仇恨好像烈火一般从心中烧起,登时把懦夫变成了勇士,这刹那间他已是忘记了恐惧。 史白都见马夫胆敢和他动手,倒是不禁一怔。说时迟,那时快,只觉一阵刺痛,打出去的拳头已是着了一刀,听得他指骨碎裂,血肉模糊。但史白都是何等功夫,着了一刀,立即一个进步欺身,反手夺刀,把那一短刀抢了过来,“砰”的一脚踢出,将那马夫踢了一个筋斗。 史白都哈哈大笑,跳上马背。不料笑声未绝,人也未曾落下马鞍,突然双腿一软,竟然也是一个倒筋斗跌了下来。原来他早已是油尽灯桔,只仗着一股气疯狂反扑的。给那马夫斫了一刀之后,锐气顿挫,遂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支持不住了。 那马夫爬了起来,哈哈笑道:“史大帮主,你也有今日么?你杀我啊,你杀我啊!你杀不了我,我可就要杀你了!” 史白都亦已爬了起来,他瞪着双眼看那马夫缓缓向他走来,不觉叹了口气。他这一脚踢不死马夫,已知自己是无能为力了。 六合帮的一众头目见一个马夫也敢与史白都硬拼,心中都是暗暗叫了一声“惭愧”,当下发一声喊,都围拢了来。 金逐流叫道:“史白都,到了如今,还不知道侮过么。” 史白都与那马夫面面相对,对方那燃着仇恨的眼光,令他不禁心头颤战,想道:“我横行半世,平日对这些人是要打就打,要骂就骂,也难怪他们恨我。金逐流肯饶恕我,这些人肯饶恕我吗?即使这些人肯饶恕我,我也是威风扫地,今后再也挺不起腰板了。” 在史白都这一生中不知曾碰过多少强敌,却从无今日这样的令他感到害怕。一个“小小”的马夫,一个平日他根本就不会放在眼内的马夫,把他震慑住了,不是因为这个马夫的本领高强,而是因为从这个马夫的身上,他感到了众叛亲离的恐怖,感到了与众为敌的恐怖!“可惜”他现在才懂得这一存,这已经是太迟了。 尽管他是顽固之极的一个人,尽管他在临死之前还想充一充英雄好汉,但在十目所观,十手所指之下,他已禁不住内心的震惊,在众人的面前低下了头了。他避开了那马夫的目光,叹了口气道:“不必你来杀我,我把这条性命交给你们就是!”“卜”的一声,史白都就用从马夫手中夺来的那把短刀,插进了自己的胸口,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史红英早已知道哥哥会有如此下场,但也不忍见她哥哥的惨状。当下扭转了头,扶着金逐流。金逐流说道:“帅孟雄还没擒获,咱们找他去。还有……”史红英道:“不错,帅孟雄是首恶,决不能让他漏网,还有厉大哥的下落,咱们也应该寻个水落石出。”金逐流是怕史红英因哥哥之死而引起伤感,于是提出这两桩事情转移她的注意。 那马夫把史白都那匹“照夜狮子”牵到史红英跟前,说道:“史姑娘,你一向待我们好,你做帮主,我们都是心悦诚服。我逼死史白都,姑娘若是认为不当、我甘受……”史红英低声道:“这不能怪你,这是我哥哥罪有应得。你安心为本帮效力吧。”那马夫道:“是,这匹马请你骑去。” “照夜狮子”是匹日行千里的骏马、用它追敌自是最好不过。史红英心情尚未平静,当下不愿多说,向那马夫点了点头表示谢意,便即跨上坐骑。 此时西昌城内巷战也差不多要结束了,官军伤亡的和投降的约占一半,还有一半弃城而逃,要知西昌的守军有十万之众,比攻城的义军多一倍有多,义军奇袭成功,不愿逼他们作困兽之斗,是以网开一面,不愿投降的官军就让他们逃生。 史红英向一个义军头目打听,听说清军大队是从北门逃跑,便即放马追去。转眼之间,已是把金逐流甩在背后。金逐流怕她单骑深入,大为着急,只好在乱军中抢了一匹坐骑,随后追来。 西昌城外,正在展开一场追击战。清军士无斗志,四散奔逃,义军目的在于驱逐敌人,是以追到了城郊十余里之外,便即鸣金收兵。只剩下一部份担任警戒的小部队在前方巡逻。 史红英一路追去,既没有发现帅孟雄,也没有见着厉南星。史红英追出了十余里,碰见一个在前方巡逻的头目,这头目认不得帅孟雄,只是告诉她道:“有几个清军的军官逃入山区,咱们有个小队已经进去搜索了。敌人之中有没有西昌将军帅盂雄在内,这我就不知道。”这头目劝史红英回去,史红英哪里肯听,于是又再策马追进山区。 到了密林深处,听得林中有高呼酣斗之声,史红英快马赶去,到达之时,战斗已经结束。只见一队义军捉获了三个俘虏,义军受伤的却有七八人之多,这三个俘虏已经问明身份,都是帅孟雄手下的高级军官。 史红英大失所望,问道:“帅孟雄呢?”那三个俘虏闭口不言。史红英怒道:“好呀,你们是不是想给帅孟雄陪丧?”挥动长鞭,就想逼供。 那义军头目劝道:“史姑娘,他们已经放下武器,做了俘虏,咱们可不能将他当作在战场上的敌人看待了,他们自愿给口供固然最好,若是不愿,也只好由得他们,咱们只求打垮敌人,就是跑掉一个西昌将军,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原来这是义军统领叶慕华颁布的命令,命令交代不可虐待俘虏,这义军头目因为史红英并不在义军之中任职,故此说得很是委婉,但这一条优待俘虏的政策也还是交代明白了。 那三个俘虏起初以为落在敌人之手,必死无疑,此时见义军捉了他们不打不骂,连史红英要向他们逼供也受到阻止,不觉喜出望外,这才争着发言,一个说道:“帅孟雄逃向何方,我们委实不知。”另一个说道:“但我知道他业已受了重伤,一定跑不远的。”一个说道:帅孟雄的下落我虽然不知,但刚逃脱的那个人,却是将军府的总管安俊庭。” 虽然仍是不知帅孟雄的去向,但总算是获得条线索。史红英道:“哦,原来安俊庭刚刚跑掉。”义军头目道:“怪不得那人手段如此狠辣,原来是安俊庭。。但他已经跑得远了。恐怕追不上啦。”史红英道:“不怕,我去追他,一定追得上的!” 义军头目劝道:“史姑娘何必孤身犯险?”史红英道:“我知道打一场仗不在乎跑掉敌方的一两个将军,但我与帅孟雄仇深似海,若不将他擒获,我实是难以甘心。” 义军头目见她不听劝阻,只好将安俊庭逃跑的方向告诉她,并说道:“史姑娘,我知道你本领高强,但还是请你多加小心的好。那厮武功很是厉害,我们七八个人,都是他打伤的。” 史红英谢过了这个头目,立即上马就追。义军这一小队不过十多个人,受伤的人数已达一半,必须送受伤的人回去救治,他们的坐骑也追不上史红英的“照夜狮子”,只好先行回去,打算在与大队会合之后,再派人来接应她。 史红英快马疾驰,跑了一会,果然见着安俊庭骑一匹劣马,落荒而逃。史红英喝道:“安俊庭,你跑不掉的!” 安俊庭的本领其实不在史红英之下,但因不知史红英的后面有没有人,他已是惊弓之鸟,当然不敢恋战,看见史红英逼得近了,扬手就是三柄飞刀。 这匹“照夜狮子”惯经战阵,神骏异常,一见危险,四蹄离地,驮着史红英,就像腾云驾雾一般,跳过了一边。史红英仗着马匹,避开了两柄飞刀,第三柄本来也打不着她的,她却挥出长鞭,特地将那柄飞刀卷了过来。 史红英的坐骑跳过一边,两人之间的距离又拉远了一些。史红英喝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原物奉还!”鞭梢一抖,将那柄飞刀反射回去。只听得“卜”的一声,飞刀刺着了安俊庭那匹马的臀部。但因史红英气力不足,飞刀只能在马臀划开一道伤口,插不进去。史红英暗暗叫了一声“可惜”!拨转马头继续再追。 飞刀虽未伤着安俊庭,安俊庭亦已吃惊不小。心想:“我的马没受伤也跑不过她,如今是决计躲不开了。”有心与史红英一拼,又怕她的强援在后,始终提不起勇气。 不过片刻,史红英的快马又已追到了安俊庭后面,距离只不过数丈之遥了。安俊庭目光一瞥,忽地有所发现,连忙叫道:“史姑娘,你追我干嘛?我充其量不过助纣为虐而已,帅孟雄才是你的仇人!” 史红英道:“好,你把帅孟雄的下落说出来,我就放你过去。”安俊庭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那边躲着几个人,帅孟雄就在里面。” 史红英道:“好,谅你也跑不掉。倘若你说的是假话,回头我再找你出气。” 史红英向安俊庭所指的方向跑去,只见有几个清兵躲在乱草丛中。 史红英大失所望,心道:“安俊庭这厮果然是谎言骗我。”正想回去找安俊庭的晦气,革丛里几个清兵已是一哄而上,原来这几个清兵认不得史红英,见她是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险境未脱,色胆又生,竟然上来想要捉人、抢马。 史红英不愿滥开杀戒,长鞭一挥,在马背上打了一个盘旋,只听得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那几个清兵的刀枪剑戟,都给她卷脱了手,飞出老远。这才大吃一惊,连忙抱头鼠窜。 史红英正想回去,目光一瞥,忽见草丛里还伏有一个清兵,似乎是受了重伤的模样,俯卧地上,动也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史红英起了恻隐之心,说道:“义军不杀俘虏,你受了伤,我送你去给义军医治吧。”那人仍然是动也不动,史红英心想:“只怕是当真死了。”忽地发觉这人的背影似乎很熟,史红英伸出长鞭,就想把他拉起来看一看他的庐山真貌。 不料那人忽地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来,反手一拿,抓着了鞭梢,大喝一声:“下马!”这一拉的力道又急又猛,史红英毫无防备,骤吃一惊,竟然给他拉下马来。 原来这个人正是帅孟雄。他换了普通兵士的衣裳,涂黑的脸孔,逃出西昌。起初他本是和安俊庭在一起的,但事急之际,安俊庭却只顾自己逃命,将他抛下了。 帅孟雄伙在乱草丛中,看见史红英追未,情知自己倘若逃跑的话,一定会给她识破,只好装死,暗运玄功,积贮内力,准备骗得过固然最好,骗不过就和她一拼。 帅孟雄中了毒针,功力已不到原来的两成,但史红英也是经过连番剧战,疲劳尚未恢复的。帅孟雄的功力本来比史红英高得多,如今剩下了两成,恰好与史红英功力悉敌。但因他是出其不意的奇袭,故此大大占了上风。 帅孟雄利于急攻,一把史红英拉下马来,立即便是劈胸一掌,史红英身形一侧,右手夺鞭,左手点他穴道。帅孟雄沉臂一压,掌锋斜抹,以近身搏斗的小擒拿手法反抓她的酥胸。 史红英焉能给他抓着?柳腰一摆,骈指如戟,已是点向他掌心的“劳宫穴”,近身搏斗,力强者胜,力弱者败。史红英一指点着了帅孟雄的手心,帅孟雄手腕一颤,掌锋削过,亦已拂着了她的虎口。史红英长鞭坠地,身不由己地退了三步。帅孟雄给点中了“劳宫穴”,转眼间一条右臂已是如同瘫痪一般,使不上力,大惊之下,生怕史红英还有厉害的后着,连忙跳过一边。 帅孟雄心思转得极快,起初他本是想把史红英擒为人质的,一发觉难以将她制伏,立即转了念头,抢史红英那匹“照夜狮子”。 不料这匹“照夜狮子”乃是只认主人的良驹,除了史白都、史红英兄妹可以骑它之外,别的人骑它,它非发脾气不可。从前金逐流抢这匹坐骑之时,它也曾踢了金逐流一脚,金逐流凭着一身武功才制伏得了它。它的脾气之烈,可想而知。 帅孟雄若是没受重伤,要制伏“照夜狮子”不难,如今却是只能自讨苦吃了,帅孟雄手按马鞍,侧身跳上马背,“照夜狮于”忽地四蹄离地,后脚一踢,臀背一掀,一跳跳起丈多高,帅孟雄身形刚刚跃起,额角给踢个正着,登时又再跌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金刃劈风之声倏然而至,史红英已是拔出短剑,扑上前来。帅孟雄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拾起一根树枝,跳起来笑道:“史红英,你舍不得我是不是?俗语说得好,嫁鸡随鸡,嫁犬随犬。好,那你就随我到黄泉路上做对夫妻吧!” 此时他又已受了史红英的两处剑伤,杀机陡起,怒发如狂,当真是下了决心,要与史红英同归于尽了。 帅孟雄虽然已是强弩之未,但以他的武学造诣,拼起命来,也实是不可小觑,一根树枝,在他手中使出,居然兼有刀剑与判官笔的招数,招招都是指向史红英的要害穴道。 史红英刚才给他打了一掌,虽然未受内伤,气力又己损耗不少,在他猛攻之下,不过片刻,更是险象环生,只有招架的份儿。 幸而在彼此都是强弩之末的情形之下,一来是帅孟雄受的毒伤比她重得多;二来帅孟雄刚刚给她点中掌心的“劳宫穴”,右臂如同瘫痪,虽然经过他运气活血,急切之间,这条右臂也还未能灵活使用。这么一来,就等于缚了一只手来对付史红英。三来帅孟雄乃是败军之将,纵然决意与史红英拼命,心中也难免有些虚怯,怕有义军随后追来。 史红英看出帅孟雄的毒伤就快发作,当下沉着应付,她的轻功是比对方高明的,在数十招之内,只有腾挪闪展的小巧功夫招架,大约在过了五十招之后,帅孟雄猛攻不逞,已是再衰三竭,史红英觅得一个破绽,唰的一剑,削断他的树枝。帅孟雄也真够凶悍,抛下树枝,又展开了空手入白刃的招数。 忽听得蹄声得得,有一骑马在树林中出现,史红英心中大喜,叫道:“逐流,快来!”不料抽眼一看,却原来是安俊庭去而复来! 原来安俊庭那匹坐骑受伤之后,越走越慢。史红英与帅孟雄苦斗,经过了差不多一柱香的时刻,安俊庭还未走出这个林子。 安俊庭起初害怕有追兵跟后,本来是只想逃命的,但经过了一柱香的时刻,他听得出还只是史红英与帅孟雄单打独斗,而且似乎还是帅孟雄占了上风。因此他又大着眼子回来了。 但他回来的目的,却并不是一定要帮忙帅孟雄,他只是想看风使舵,假如帅孟雄已是稳操胜券,他就顺手把史红英杀掉,假如看那形势,一时三刻尚未能制伏史红英的话,他就打算抢了史红英那匹“照夜狮子”,独自逃生。 史红英看见来的不是金逐流;反而是帅盂雄的得力帮手,不禁心中暗暗叫苦。但也幸亏她有那么一叫,叫得安俊庭不能不有几分顾忌。安俊庭暗自思量:“金逐流这小子果然是和她一同追来的,要不然她不会以为是金逐流来了。大约是因为照夜狮子跑得太快,金逐流一时跟不上。但这小子轻功卓绝,行动如同鬼魅,却也难保他不会随时来到。” 此时正是史红英已经削断了帅孟雄的树枝,大占优势的时候。安俊庭自忖要杀掉史红英不难,但只怕也得在数十招开外!是以就不免有点踌躇了。 帅孟雄见安俊庭踌躇不前,不禁大为着急,连忙叫道:“安俊庭,你快上来把这丫头杀掉,我一定保举你升官,至少也做个参将。”心里即在暗暗咒骂:“你看我势穷力蹙,居然想要出卖我。我若能逃出性命,慢慢再和你算帐。” 要知道帅孟雄乔装打扮,逃向何方的,只有一个安俊庭知道,是以帅孟雄虽然没有看见安俊庭给史红英指路,但已知道必是安俊庭出卖自己无疑。 帅孟雄不封官许愿也还罢了,一封官许愿,倒是令得安俊庭心里暗暗发毛。心想:“我给史红英指路,即使他不知道,但我今日也曾抛了他不理,他岂能不记恨于心?此刻他有求于我,当然是什么都可答应。事情过后,却又谁能保得他不翻脸!文道庄、史白都二人与他是何等交情,他也曾想要将他们乱箭射死,何况于我?”安俊庭因为太熟悉这位长官的脾气了,他想起刚才在将军府之时,帅孟雄吩咐他招集弓箭手,将文道庄、史白都和金逐流史红英四人一齐乱箭射死之事,不由得更是寒心。史红英七窍玲珑,见安俊庭徐徐不敢向前,已是猜到他们二人之间定有心病,登时计上心头,便即说道:“安总管,多谢你啦,你果然没有骗我,让我找到了这个奸贼!” 安俊庭吃了一惊,忙道:“史姑娘,你别胡说八道!”史红英道:“帅孟雄已经是一只快要死的老虎了,你还怕他作甚?好,你若是撕不下面子,那你就站在一边,也未尝不可。你给我指路的功劳,我当然还是不会隐瞒的。不过你若帮忙我打这只死老虎,功劳岂不更大了?” 帅孟雄沉声说道:“我不会听信这鬼丫头的挑拨的,安俊庭你不必有所猜忌,快快上来把这丫头杀掉!”话虽如此,但安俊庭已是听得出来,他分明是已经对自己有所猜疑,否则不会用这样的口气央求自己。 就在此时,忽听得金逐流的声音似箭一般的穿过树林,说道:“红英,别慌,我来了!” 帅孟雄也叫道:“俊庭,别慌,这小子起码还在数里之外,你我合力,快快把这丫头杀了,咱们可以用她这匹照夜狮子逃走!” 帅孟雄虽然受伤极重,但他仍然是个武学大行家,这个判断并没错误。原来金逐流迄今尚未发现史红英的所在,他是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在数里之外的地方,将声音送过来的。 但安俊庭最怕的就是金逐流,他却是不能不慌。而且他本来也只是准备看风使舵的,风向不对,帅孟雄要想他卖命焉还能够?帅孟雄提起了“照夜狮子”,恰恰也是提醒了他,安俊庭心意立决,想道:“不错,有这样的好马,我何必和他合乘?一个人逃跑不更好吗?省得还要照顾他这个病夫!”当下立即向“照夜狮子”跑去,一个飞身,跳上马背。 “照夜狮子”发起脾气,一掀一跃,但安俊庭未曾受伤,武功之强,却足以制伏这匹骏马。他揪着马鬃,反手一拍马臀,“照夜狮子”不由得不负痛狂奔,跑出树林。 安俊庭这才远远的扬声叫道:“帅将军,你武功盖世,一个小丫头哪有对付不了之理?即使再加上金逐流这个小子,也算不了什么!卑职不敢与将军争功,请恕卑职少陪了!”把帅孟雄气得发昏。 只听得金逐流的声音一忽儿东,一忽儿西,接连叫了几次:“红英,别慌,我来了!”声已到,人却依然未见。原来他正在多方探测史红英的所在,方向尚未走对,不过距离却又已是近了一些。 史红英吸了口气,叫道:“逐流,我在这儿,快来!快来!”声音甫出,随即便听得金逐流叫道:“来了。”其实他还只是听见了史红英的回声而已,急切之间,哪里就能来到?就在金逐流这一声“来”!传来之际,帅孟雄也是蓦地冷笑道:“来不及了!” 史红英为了让金逐流听得见她的声音,她是用尽了气力叫喊的。这一下登时给了帅孟雄以可乘之机,只听得他一声大吼,身形骤起,左掌骈指如戟,点向史红英面上双睛,右掌横掌如刀,迳削史红英的手腕,这一招“撑椽手”力雄势捷,史红英只觉虎口一麻,短剑虽然削了出去,但已是伤不了帅盂雄。“当”的一声,史红英的短剑掌握不牢,落在地上。 史红英短剑脱手,回身便跑。帅孟雄喝道:“往哪里走?嘿,嘿,还是跟我到黄泉路上做了好夫妻吧!”脚尖一挑,把那柄短剑挑了起来,按到手中,立即就向史红英掷去。 史红英霍地一个凤点头,剑锋几乎是擦着她的鬓边飞过。史红英不敢再耗气力叫唤,唯有向金逐流发声的方向飞跑。她的轻功本来比帅孟雄高明,但可惜已是强弩之末,帅孟雄如鼓起了最后一口气,发誓要与她同归于尽。史红英不敢回头,只听得背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忽见密林深处人影一晃,金逐流的身形已经出现,史红英大喜叫道:“逐流,快来。”不料金逐流的身形虽然出现,但两人之间的距离,也还有十数丈之遥,史红英猛力一冲,扑上前天,一不留神,脚尖绊看石头,一个踉跄,冲出了几步,收不住势,跌在地上。 帅孟雄哈哈大笑,叫道:“看你还逃得出我的掌心!”一个箭步冲前,五指如钩,指尖已是触及史红英的头发。 史红英打了个滚,帅孟雄一抓抓空,帅孟雄搬起一块大石,用力掷出,狞笑说道:“非得让你这臭丫头死在我的前头不可!” 史红英尚未曾爬起,这块大石落下,她是必死无疑。史红英听得风声,心里一凉,想道:“好在逐流已经来了,他会给我报仇的。” 史红英闭了双目,等待那块大石落下,不料忽听得“轰隆”一声,那块石头并没落下,却好似炸开了似的,碎石好像雨点一般从她头顶飞过,虽然也有几颗碎石子落在她的身上,却只是令她稍稍感到疼痛而已。 史红英一个鲤鱼打挺跳起身来,身形未稳,忽地给人抱着。史红英大吃一惊,只听得一声惨呼,听得出这是帅盂雄的叫声,随后才听得金逐流柔声说道:“红英,没事了。都怪我不好,来迟片刻。累你受了惊了!” 史红英这才知道是在金逐流的怀里,睁眼看时,只见就在他们前面丈许之地,帅孟雄俯卧地上,背心上插着一口长剑,剑柄兀自颤动不休。 原来就在帅孟雄掷出大石之时,金逐流在七八丈之外也把玄铁宝剑掷出,宝剑撞碎了石头,余力未衰,好像箭一般地射过去,从帅孟雄的后心插入,前心穿出,将他牢牢地订在地上。 正是: 雨过天晴逢爱侣,诛奸救美庆团圆。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 第三十九回 幽谷落花埋侠骨 青天碧海证丹心 史红英惊魂未定软绵绵地伏在金逐流怀中,只觉舒畅无比。金逐流在她耳边悄声说道:“红英,多谢你的诗帕,我才知道我自己是个大傻瓜。咱们不必来生,今生已可结为连理。”史红英道:“我还担心芍药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着你呢,原来你们那天就见着了。” 那条手帕是史红英叫她的丫头芍药拿去找金逐流的,手帕上写的那首诗是:“愿作荆轲誓入秦,何渐流水遇知音。此生已矣他生在,犹有寒梅一片心。”如今史红英听得他提起诗中的言语,已知他收到了这条诗帕,不禁又是欢喜,又是害羞。 金逐流笑道:“掏水中之月,只接清辉;雨大上之花,但闻香气。红英,若不是你说出来,我当真还不知道你爱我竟是爱得如此之深!但现在可不是镜花水月了,你让我闻一闻,唔,好香,好香!”史红英红晕满面。嗔道:“让你知道我的心事,你倒取笑起我来了。嗯,别胡闹啦,有人来了。” 金逐流放开了史红英,抬头一看,只见叶慕华带领一队义军,正在向他们所在之处驰来。金逐流在帅孟雄的尸身上拔起玄铁宝剑,抹去血痕,纳入剑鞘,迎上前去,笑道:“慕华,你来得正好,我送给你们义军一件礼物。” 叶慕华跳下马来,躬身行礼,说道:“原来帅孟雄这贼子已给师叔杀了,恭喜师叔立了大功,这位是史姑娘吧?”金逐流说道:“正是。”当下给史红英介绍叶慕华,说道:“他虽然是我的师侄,打仗的本领可比我大得多,这一场大战就是他指挥的。”叶慕华道:“师叔太夸奖了,这一场仗固然是靠义军的兄弟们个个奋勇争先,但史姑娘在将军府中首先发难,这望应外合的功劳也是不小,我还未曾得向史姑娘道谢呢。” 李光夏、林道轩二人此时亦已来到,李光夏说道:“小师叔,你到现在还分什么‘你们’‘我们’?我们早已把你和史姑娘当作咱们义军的自己人了。”林道轩也笑道:“大师哥、你还不知道吗,这位史姑娘是咱们的长辈,你应该叫她一声师婶才是。”原来杯、李二人早已从李敦等人口中得知他们是一对爱侣。史红英羞得满面通红,心中可是充满甜意。 叶慕华叫人把帅孟雄的首级割下,拿回去示众,跟着说道:“师叔,竺老前辈也已进了城了,很想见你,咱们这就一同回去吧。”金逐流道:“好。你的师父来了没有?”叶慕华道:“师父留在小金川还有一点事情要办,恐怕要迟几天才来。” 叶慕华挑了两匹坐骑给金逐流和史红英乘坐,故意稍稍落后,让他们走在前头。金、史二人并辔而行,回来时候的心情和去时当然是大不一样。 此时两人并辔奔驰,端的是:“身如彩风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多少误会,都已冰消;无限相思,终偿宿愿。称心乐意,可想而知,此时他们只剩下一桩心事,那就是关于厉南星的下落了。 史红英道:“你得到了厉大哥的消息没有?”金逐流道:“没有。赶着来找你,也许是看得不仔细,一路上没见着厉大哥。”史红英道:“将军府中并没发现他的尸体,但愿他是已经逃出去了。”金逐流道:“老天爷一定会保佑好人的,咱们回去请大伙儿一同帮忙找他。” 史红英道:“那位公孙姑娘是红缨会舵主公孙宏的女儿吧。我看她可是很关心厉大哥啊!”金逐流笑道:“何只关心,我曾经问过李敦;他说看情形他们恐怕早已是一对爱侣了。不瞒你说,我一直觉得有点对不住厉大哥,以为他心里只有一个你,如今才知道不是这样,他的心上人原来是公孙姑娘,这我就放下心了。”史红英嗔道:“你的毛病就是老是对我放心不下,如果你相信我,即使有别人欢喜我,那又与我何干?”金逐流笑道:“是,你责备得对,我现在明白了:你的心上只有一个我,我的心上也只有一个你!”史红英道:“别叫叫嚷嚷了,当心人家听见了笑话。” 一行人回到西昌,秦元浩、封妙嫦、宇文雄、江晓芙等人出来迎接。金逐流不见李敦夫妻,正待询问,秦元浩已先告诉他道:“李敦夫妻和陈光照、石霞姑等人已经分头出发,去找厉南星了。还有六合帮的帮众数百人,凡是认识厉南星的也都随着他们去寻找了。金兄,你大可放心,有这么多人寻找,只要厉大哥还活在人间,一定会找得着他的”金逐流道:“那位公孙姑娘呢?”石霞姑笑道:“公孙姐姐在战事尚未结束的时候,早已出城去了。她是第一个去找厉南星的! 秦元浩道:“庆功宴已经摆好,正等待你们回来。”金逐流知道有这么多人去找厉南星之后,稍稍放下心事,于是说道:“好,那我先去拜见竺老前辈吧。” 竺尚父已得通报,亲自出来迎接、生逐流向他行晚辈之礼,竺尚父哈哈笑道:“我和你的江师兄是儿女亲家,咱们可是平辈呀,你别客气。”金逐流道:“不敢当!”当下仍然屈了半膝,作了一个长揖,竺尚父双手一抬,将他扶起,笑道:“自古英雄出少年,这话当真不错。金少侠,用不着再过十年,你的成就只怕就要超过你的师兄了!”原来竺尚父这一扶乃是有意试金逐流的功力的。 庆功宴就设在将军府中,当下各人依次入座。金逐流、史红英、叶慕华等人陪竺尚父同坐首席。 竺尚父自从前年失了西昌之后,围处大凉山中,历时两载,今日方得重临旧地,心中快意,自是可想而知,喝了几杯,豪兴勃发,说道:“当年我就是在这座客厅之中,遭了帅孟雄的暗算的。如今咱们在这里喝庆功酒,帅孟雄则已身首异处,虽然不是我亲手所杀,这个仇也总算报得痛快了!来,来,来!金少侠我先敬你三杯,多谢你为我取了帅孟雄的首级。” 金逐流道:“这都是大伙儿的功劳,咱们在座的都喝三杯吧。”众人连尽三杯,竺尚父又道:“当年我疏于防范,失了西昌,惭愧得很,今日幸得大伙儿帮忙我夺了回来,竺某是决不能容它再失了,清军若敢来犯,我誓必死守此城!”说罢,抄起一只酒杯,朝着石阶用力摔下。 忽地一条人影离座而起,刚好在酒杯落地之前的一刹那接了下来,这人是叶慕华。 竺尚父诧道:“叶兄,你何以不许竺某发此誓愿?” 叶慕华微笑道:“竺老前辈誓守此城,壮志可嘉。不过,依晚辈看来,还是放弃西昌的好。” 这话若是从另一个人口中说出,竺尚父一定会勃然大怒,但叶慕华却是实际指挥这场战事的人,竺尚父素知他精通兵法,计虑周详,听他这么说,心里虽然不同意,却不能不向他请问:“叶兄,你这么一说,我可是有点糊涂了。既然要放弃西昌,何必今日费这样大的气力将它夺回。竺某愿聆高见!” 叶慕华道:“晚辈谈不上有何高明的见解,只是依据兵法而言。目下咱们虽然夺回西昌,但清军的兵力还是比咱们大得多。他们倘若重新集合兵力,来攻西昌,咱们死守此城,那就变成挨打的局面了。” 竺尚父怫然不悦,说道:“你虽然说得不错,但若怕了敌人的强大,咱们还算什么英雄好汉?甭说,以弱敌强,有决心和强敌拼的话,也未必就拼他们不过。” 叶慕华道:“这不是怕了敌人,不过打仗也等于做生意,要看合不合算。敌人兵力比咱们大得多,咱们即使一个拼掉他几个,也还是不合算的。 “因此依晚辈之见,要打胜仗,最好是选择有利于我的地点,有利于我的时间,有把握才打,没有把握就不打,驱除匈虏,恢复中华,这是一件大事,应当从全局着想,不在乎一城一池的得失。在敌强我弱的形势之下,重要的在于消灭敌人的力量,逐步变咱们的劣势为优势,这才是上上之策。” 竺尚父恍然如有所悟,点了点头,说道:“好,请你再说下去。” 叶慕华道:“咱们这次奇袭成功,乃是因为各方面的条件都很有利。一来帅孟雄自恃兵多粮足,以为咱们不敢攻坚,于是一心备办喜事,防御松懈;二来咱们早就伏有内应,史姑娘又刺伤了帅孟雄,官军群龙无首,咱们的进攻才比原来的估计更为容易。三来有李大哥招降了六合帮的弟兄,等于是断了帅盂雄的一条臂膊,将军府不必怎么费力就攻下了,这一场咱们的弟兄损伤无多,如瓦解了敌人的一半以上的兵力,这等于用小本钱做了大生意,这样的仗当然是不怕打。 “但奇袭之事,可一而不可再。咱们若是死守西昌,那就变成是敌人主动,咱们被动了。这样的仗对咱们很不合算。 “所以,我的意思是不必在乎一城一他的得失,不如到外面去,在山区,在乡村,选择有利于咱们的地点来和官军见个高下。外面有广阔的天地,老百姓绝大多数是帮咱们的,咱们在老百姓中间,如鱼得水!而且咱们还可以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如此打仗,岂不是对咱们大大有利。” 一席话说得竺尚父五体投地,竺尚父哈哈笑道:“当真是听君一席,胜读十年书。这么说来,咱们还是回大凉山的好?” 叶慕华道:“晚辈之见,正是如此,但也不必急在一时,官军新败,急切之间尚难重聚兵力,咱们可以在西昌驻扎个十天八天,安顿百姓。百姓有愿意跟随咱们到大凉山的,咱们也可以让他们有个准备。”竺尚父道:“不错,我正为放弃西昌之后,老百姓如何安顿而担忧。这样倒是个两全之策了。” 计议已定,大家开怀痛饮。只有金逐流与史红英记挂着厉南星,却是难免有点那郁不欢。竺尚父笑道:“已有数百人出去找寻厉少侠了,只要厉少侠还活在人间,七天之内,数百人找一个,总会找得着的!来,来,来,咱们还是痛痛快快地喝酒吧。” 不料接连过了几天,出去找寻厉南星的人一批一批地回来了,厉南星的下落仍是未知。 到了第六天,李敦夫妻和陈光照、石霞姑最后也回来了。他们也没有找到厉南星。 出去找寻厉南星的人都回来了,只有一个人不见面,这人是公孙燕。她是在战事尚未结束之际就单独出城的,谁也不知道她的去向。 找不着厉南星,公孙燕又失踪,金逐流的焦急自是可想而知,于是他和史红英决意去找寻他们,一定要在找着他们后,才回大凉山的义军基地。 暂且按下金逐流与史红英这一路不表,先说公孙燕的遭遇:她到哪里去了?她有没有见着厉南星呢? 金逐流与史红英俪影双双之际,正是公孙燕踽踽独行之时。且说公孙燕那日独自出城,一路寻觅,不知不觉离开了义军的队伍。 公孙燕暗自思量,厉南星是在将军府激战之际,突然不知去向的。那么,如果他没有死的话,那就一定是给敌人俘虏去了。因为金逐流等人都在将军府中,厉南星如果是逃脱的话,他不会不回来的。 公孙燕还可以断定,厉南星若是被俘,俘他的人,一定不会是普通清兵,清兵逃命不暇,谁肯带一个受伤的俘虏走路?因此把厉南星俘虏的人,若不是帅孟雄手下的军官,就一定是帅孟雄邀请来的江湖好手。这些人知道厉南星的身份,捉了厉南星就可以将功赎罪。 公孙燕跟着清军溃逃的方向追去,却不理会沿途的溃军。溃军三五成群,集合不成大队,有些不知死活的上来招惹公孙燕,都给公孙燕杀了。 公孙燕一路抢溃军的坐骑,频频换马,跑了两天,溃军都已给她甩在背后,但她也没有发现厉南星的踪迹。将军府那些高手也没有见着一个。 第四天公孙燕正在路上行走,忽地碰上一个熟人,这人是红缨会的首席香主宫秉藩。红缨会中除了她的父亲公孙宏之外,地位最高武功最强的就是他了。 公孙燕喜出望外,说道:“宫叔叔,怎么你也来了?” 宫秉藩笑道:“正是为了你呀,你爹放心不下,叫我来找你的。听说西昌已给义军攻下,不知是真是假,我正想到西昌去呢?” 公孙燕道:“当然是真的,你的好朋友金逐流也在那儿。” 宫秉藩道:“然则你何以不在西昌,却独自一个人跑到这里来?” 公孙燕道:“我在找一位受伤的朋友,我怀疑他已给敌人俘虏了。宫叔叔,你一路上可曾发现有人押解着一个受伤的少年么。” 宫秉藩摇了摇头,说道:“没有见着,但不知你说的这个人是谁?”公孙燕道:“是厉南星。”宫秉藩道:“哦,原来是他。厉南星的武功很不错呀,是谁把他掳去的?”公孙燕道:“我只知道他是给史白都打伤,谁俘虏他我可就不知道了,宫叔叔,你认识他?” 宫秉藩道:“他去年和金逐流大闹萨府之时,我曾经见过他。如果我在路上碰上此人,不会不记得的。” 公孙燕大失所望,姑且再问一问,说道:“那么你在路上可曾碰见过形迹可疑的人?” 宫秉藩想了一想,笑道:“什么样的人才是形迹可疑,我倒没有留意。但听你这么一说,我却是想起来了。我曾碰上一对很少在江湖上露面的师徒,或者可以说得是有点形迹可疑。” 公孙燕连忙问道:“这两帅徒是谁?” 宫秉藩道:“是阳浩和龚平野。听说他们是孟神通一脉所传,阳浩的父亲阳赤符就是孟神通的师弟。孟神通、阳赤符相继死后,当今之世,中原武林人物懂得修罗阴煞攻的就只有他们师徒。”” 公孙燕道:“你别忙说他们的来历,请你先告诉我,你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碰上他们的?何以觉得他们形迹可疑?” 宫秉藩道:“前面有个小镇名唤黑石岗,我就是在昨天晚上在黑石岗的一间小客栈碰上他们的。我与阳浩并无交情,但也曾有过一面之缘。我踏进客残之时,正巧他在外间和掌柜说话。按说他是应该向我打招呼的,却不知何故,他装作看不见我,就匆匆地躲进房里去了。我隐约听龚平野在房间里问他师父,外面是来了什么人,阳浩嘘了一声,说话的声音很低,我没存心偷听他们的说话,心想这厮既是自高自大,不理会我,我又何必睬他,因此也就不去留意他们是在说些什么了。” 公孙燕大喜道:“一定是他们了。可惜,可惜,你没有窥探他们的房间,厉南星多半是给他们点了穴道,蔽在里面。” 宫秉藩诧道:“阳浩好像是很少与官府往来的,怎么他这次也曾出现在西昌的将军府中么。” 公孙燕道:“他们俩师徒正是帅孟雄待如上宾的人物,在将军府激战之对,阳浩曾匆匆一现,似乎是与金逐流对过一掌,后来就不见了,龚平野则是与我交过手,稍后才不见的。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此事已是无可置疑,一定是阳浩捉了厉南星,趁着混乱,悄悄地就先溜了。” 宫秉藩瞿然一省,说道:“不错,不错,你说得是有道理。怪不得阳浩这厮不敢见我,敢情就是怕我盘查。” 公孙燕道:“咱们现在去追,或许还来得及。你可知道他们走哪一方吗?” 宫秉藩道:“我急于到西昌找你,今天一早,我是第一个客人离开那间客栈的,那时阳浩帅徒还未起来。黑石岗前面有两条路,一条路通向兰州,一条路通向湟中,可不知他们走的是哪一条。” 公孙燕道:“好,那么咱们就分头去追!好在只有两条岔路,没有第三条!” 宫秉藩道:“且慢!” 公孙燕道:“宫叔叔有何吩咐?” 宫秉藩道:“阳浩武功深浅如何,我不知道。但想来他既然是练成了修罗阴煞功,咱们也不能小觑他了。咱们可以分头去追,但你若发现了他,可不要急着和他动手。我给你一支蛇焰箭,你一发现他们踪迹,立即发箭以作信号。黑石岗东去这一带空旷无人,蛇焰箭一发,十里之内,是可以看得见的。我若发现他们,也是一样。” 公孙燕道:“好!”接过了蛇焰箭,便与宫秉藩分手,一个往东,一个往西,抄捷径绕过黑石岗,分头去寻找厉南星的下落。 公孙燕这匹坐骑是前天抢自一个清军的军官的,虽然是一匹很不错的战马,但跑了两天,也是有点累了。公孙燕一路快马疾奔,跑了一个多时辰,坐骑渐渐慢了下来,前面的山路,却是越来越见崎岖。 公孙燕大为着急,心想:“可惜官军都在后面,没法再抢一匹坐骑,换换脚力,只怕是追不上了。” 心念未已,忽听得一缕萧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随风飘来,隐隐可闻。公孙燕一阵狂喜,不觉忘了宫秉藩的吩咐,失声叫道:“厉大哥,厉大哥!”也不知前面吹萧那人是否厉南星,厉南星又是否听见了她,但她这两声“厉大哥”一叫之后萧声却突然止了。 公孙燕蓦然一省,心想:“不好,我这么一叫,阳浩知是我已追来,只怕对厉大哥有所不利!”但不错也已错了,她只好立即发出了蛇焰箭,猛挥皮鞭,催逼坐骑急赶上去。 过了一个山坳,果然看见有三个人在山岗上,这三个人也是正如她的所料,是阳浩、龚平野两师徒和厉南星。 阳浩本是点了厉南星的穴道的,但因此地离西昌已远,山路又崎岖难行,阳浩师徒不愿背着厉南星走路,是以阳浩才解了他的穴道,逼他自己步行。他料想厉南星已受了伤,解了他的穴道他也是无能为力,同时阳浩还想对厉南星有所利用,原来他这次俘虏厉南星,倒不是想献给朝廷,而是想利用他作为傀儡,重组“天魔教”的。同走长途,自不能老是点了他的穴道。反正他跑不了,乐得向他示惠。 厉南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满怀郁闷,吹萧自遣愁怀,不料却把一个公孙燕引来了,厉南星见了她,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叫道:“燕妹,你快回去!” 阳浩喝道:“不许你说话!”龚平野“嗖”地便拔出一柄匕首,指着厉南星的嘴巴,冷冷说道:“师父叫你闭上鸟嘴,你听见没有?你敢张口,我这柄匕首就插进去!”其实厉南星已无抵抗之力,龚平野大可不必如此做作,迳自点他哑穴,如此做作,只是做给公孙燕看的而已。他知道师父心意是想迫使公孙燕就范。 公孙燕果然又惊又怒,叫道:“你敢动他一根毫毛,我叫爹爹把你们全都杀了!” 阳浩哈哈大笑,说道:“你爹爹又怎么样,你用你爹爹的名头就吓得住我么?再说,你爹爹的手也伸不得这么长吧,即使当真如你所愿,你爹爹将来可以杀了我们,但此刻我却可以先把你的情郎杀掉,你爹爹又能奈我何哉?小妞儿,我看你还是别说大话,咱们好好的商量商量吧!” 公孙燕给他一吓,不觉有几分害怕,嘴里虽然强硬,气已馁了。说道:“和你们有什么好商量的?” 阳浩说道:“老实对你说吧,我们对厉公子其实并无恶意,非但没有恶意,我们还想捧他作天魔教的教主呢!无奈他不受抬举,我们只好暂且委屈他了。公孙姑娘,你帮我们劝劝他好不好,劝得他做教主,你做教主娘娘,岂不美哉。” 厉南星叫道:“燕妹,别受他的甜言蜜语欺哄,听我的话,赶快回去!” 龚平野一把揪着厉南星,噼噼啪啪,正手反手,掴了他两记耳光,喝道:“不受抬举的东西,你是敬酒不吃偏偏要吃罚酒是不是?闭上你的鸟嘴,否则,哼,哼!我说的话可是算数的!”匕首在他面前晃了两晃。厉南星嘴角沁出鲜血,却还是挂着轻蔑的冷笑。 阳浩说道:“平野,别忙打他!”公孙燕气得浑身发抖,叫道:“你,你,你们竟敢这样欺侮他!” 阳浩笑道:“我这徒儿粗鲁得很,你别生气。公孙姑娘,这样好不好,我让你跟着我们一同走,你不肯劝他我也不勉强,你却可以在一路上照顾他了。”一面说话、一面向公孙燕走去,好像是在迎接她。 公孙燕稍一迟疑,忽地说道:“好!”唰的抽了一鞭,果然策马跑上山岗。原来公孙燕尚未深知阳浩的厉害,她是想乘其不备,出其不意地突然捉住阳浩,迫他交换厉南星。岂知阳浩也正是在同样的打算,要把公孙燕捉柱,好威胁她的父亲。 厉南星蓦地纵身一跃,从悬崖上跳下去,人在半空,兀自叫道:“燕妹,听我的话,赶快回去!” 在厉南星的想法,以为自己一死之后,公孙燕纵然伤心之极,也是只好回去的了,厉南星一来因为业已受了重伤,二来不甘受辱,三来他又深知公孙燕绝计斗不过阳浩,不愿意连累公孙燕也落敌人之手,因此决意一死了之。 龚平野奉命监视他,却做梦也想不到他会自己轻生,待到听得他的叫声,要想伸手拉他,已是来不及了。 这刹那间,公孙燕与阳浩都惊得呆了! 公孙燕呆了一呆之后,只觉眼前地转天旋,脑中一片空白,好像连自己也消失了。她迷迷糊糊地叫了一声:“南哥!”也不知是伤心还是悲愤,本能的就冲上前去! 阳浩一呆之后,却是动了杀机,他必须杀掉公孙燕灭口,以免日后公孙燕会把他迫死厉南星的消息泄漏出去,惹来公孙宏和金逐流等强敌来向他寻仇。 两人都是各自向对方奔去,阳浩力贯掌心,蓦地便发出了第八重的修罗阴煞功! 公孙燕的坐骑给这股劈空掌力一震,登时把公孙燕抛了起来。也幸而有此一抛,公孙燕的坐骑虽给阳浩的掌力击毙,但公孙燕却得以避开正面,只觉寒风从她脚底卷过,阳浩的修罗阴煞功却尚未曾伤着了她。 一股奇寒之气刺骨侵肤,使得公孙燕稍稍清醒了些,半空中一个翻身,立即便是一招“鹰击长空”,头下脚上的倒持剑柄向阳浩刺去。 修罗阴煞功颇为消耗真力,阳浩来不及凝聚真力续发第八重的修罗阴煞功,只见寒光一闪,公孙燕的剑尖已刺到了他的顶心。 阳浩这一惊非同小可,百忙中一招“举火撩天”,挥袖一拂,袖中笼指弹出。只听得“铮”的一声轻响,阳浩的衣袖给削去了一幅,中指指尖也给剑锋划破,但公孙燕这一剑他却也毕竟避开了。 阳浩手段何等狠辣,一个转身,便即痛下杀手,五指如钩,一拂一拿,公孙燕剑走轻灵,避开了他抓向琵琶骨的一拿,但虎口给他指尖拂着,亦是火辣辣的作痛。 阳浩狞笑道:“你想要报仇是报不了的,不如待我成全你们,让你和厉南星做一对同命鸳鸯吧!” 公孙燕蓦地想道:“不错,我是应该看看南哥去了。”大叫道:“滚开!”唰唰涮连环三剑,每一招都是两败俱伤的剑法,阳浩也有点吃惊,连忙侧身一闪。 公孙燕伊如水蛇游走,“嗖”的就窜过去,龚平野大吃一惊,只道她是要跑来取自己的性命,急切间无暇运气行功,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抵挡。说时迟,那时快,但见剑光一闪,公孙燕已是唰的一剑指到了他的面门。龚平野右掌斜勾,左掌从肘底穿出托她手腕,这一招本来是“空手入白刃”的高明手法,岂知公孙燕的剑来得太快,龚平野的招数未曾使足,肩头已是着了一剑。公孙燕左掌一挥,又是一声喝道:“滚开!”龚平野的面门登时起了五条红印,给公孙燕结结实实地打了一记耳光,“扑通”倒地。 龚平野心头一惊,暗叫道:“我命休矣!”不料公孙燕竟不理他,将他击倒之后,身形一纵,已是从他身上跨过,径自奔到了悬崖的边沿。 公孙燕俯身一看,只见下面云封雾锁,隐隐闻得扑鼻的花香,却哪里看得见厉南星的影子?虽然是看不见,但公孙燕的眼前却幻出了一幅画图,好似下面就是世外桃源,厉南星在繁花如海之中笑得比花更美,张开了双臂在迎接她。 公孙燕叫道:“南哥,你等等我。”就在此时,只听得宫秉藩的声音大叫道:“燕侄!不可!”可是已经迟了,公孙燕已经从悬崖上跳下去了。 宫秉藩一见蛇焰箭升起,立即飞骑赶来,不料仍是迟了一步,眼睁睁地看着公孙燕投岩自尽,无法挽救她的性命,不由得心头大怒,“铮”的便似一枝离弦之箭,从马背上射出,半空中剑已出鞘,闪电般地直奔阳浩刺去。 阳浩叫道:“宫香主,这可是你亲眼看见的,公孙姑娘自己跳崖,可不关我的事!” 宫秉藩性烈如火,喝道:“放屁,不是你逼死了她,她怎会自己寻死?”一句话未曾说完,已是闪电般的疾刺了六六三十六剑! 宫秉藩是红缨会中第一把剑术高手,比公孙燕强得多了。阳浩在他急攻之下,哪有空暇从容运功,只能见招拆招,见式拆式,勉强招架,但求暂且保着一条性命了。 阳浩的绝技“修罗阴煞功”使不出来,只觉凉意飓飓,白光耀眼,头皮起栗。好像对方的剑尖就在他的面门划来划去,随时都可取他性命。阳浩吓得魂不附体,连忙叫道:“平野,快用修罗阴煞功!” 龚平野也吓得慌了,但他知道师父若然死在宫秉藩剑下,自己决难逃命,当下勉强增慑心神,运气贮力。躲在一边,乘机偷袭。 宫秉藩利于速战速决,剑招越展越快,猛地喝声“着!”反手一剑刺出,阳浩霍地一个“凤点头”,只觉头皮一片血凉,头上的乱发已给剑锋削去了一大片! 宫秉藩这一剑未能杀掉阳浩,暗自叫声:“可惜!”正待再施杀手,蓦地只觉一股寒风袭到,原来是龚平野躲在一棵树后,已是使出了修罗阴煞功、偷偷向他发掌。 龚平野的修罗阴煞功不过练到第五重,未足以制宫秉藩的死命。但宫秉藩被这奇寒之气一袭,也不由得微微发抖,剑招略缓,让阳浩松了口气,转危为安。 宫秉藩运气三转,驱敬了体内寒毒,攻势刚刚又要展开,偷在树后的龚平野却也凝聚了真气,再次使出了修罗阴煞功向他偷袭。 阳浩本身的修罗阴煞功已练到了第八重,徒弟用第五重修罗阴煞功所发的阴寒之气,对他毫无影响,受到影响的只有宫秉藩。 宫秉藩连续受了两次干扰,心头火起,猛地喝道:“好小子,我先毙了你!”说到一个“毙”字,已是身移步换,扑到了龚平野的藏身之处。龚平野吓得魂飞魄散,要想躲时,哪里还来得及?只听得一声惨呼,剑光匹练似的卷来,已是把他拦腰斩为两截。 宫秉藩虽然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斩了龚平野,但在这一进一退之间,却给了阳浩运用修罗阴煞功的机会。 阳浩的修罗阴煞功当然远非徒弟可比,宫秉藩刚一转身,只觉寒风扑面,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掌力已是向他涌来。 宫秉藩大喝道:“我与你拼了!”掌风剑影之中,阳浩大叫一声,倒跃出数丈汗外,身上受了三处剑伤! 宫秉藩正要运剑再刺,手腕忽地一阵麻木,长剑几乎掌握不牢。原来他受了第八重修罗明煞功之伤,血液几乎为之冷凝,关节也都僵硬了。 阳浩倚着一块大石,喘吁吁地叫道:“你过来!”他不知道宫秉藩伤得如何,不敢冒险进攻,但料想宫秉藩伤得不轻,胜负的关键在于谁能支持更久,故而他决定了以逸待劳的战略。 幸而阳浩不敢冒险进攻,宫秉藩发觉不妙,心里想道:“看来此仇今日是不能报了,我得留着一条性命,回去禀告舵主。”当下作势前扑,却突然一个转身,和身滚下山坡,他那匹坐骑是久经训练的战马,见主人滚下来,立即就跑上去迎接他。宫秉藩强力支持,运一口气,手掌按地,挣扎起来,跳上马背。 阳浩这才知道宫秉藩确实是比他伤得更重,暗自悔恨刚才不敢下手除他,给他跑了。但随即心想:“他受了我的修罗阴煞功之伤,无药可治,谅他也跑得不远,终必毒发而亡。”阳浩受了三处剑伤,伤得也很不轻,幸而不是内伤,敷上了金创药,还能够行走。他怕有义军找来,只求走得越远越好,自是不敢再走回头路去追踪宫秉藩。 宫秉藩上马奔驰,果然不出阳浩所料,跑了一程,只觉浑身发冷,越来越是难受,终于支待不住,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便即晕了过大。 且说金逐流与史红英联袂去找厉南星,这时正在路上行走,忽地有个农夫迎面前来,向他们打量一翻,便间金逐流道:“你们可是从西昌来的么。”金逐流道:“不错。”那农夫道:“义军不知是否尚在西昌。”金逐流道:“你找义军有什么事?”那农夫道:“不是我要找义军,是我们村子里的张大伯托我带个口信给义军里的一个人。” 金逐流道:“我们正是义军,不知那位张大伯要我的是谁,你说给我听听,或许我会知道:“ 那衣夫喜出望外,说道:“我猜你们是义军中人,果然猜得不错。张大伯托我带的口信,是带给一个名叫金逐流的好汉,不知你可认得?” 金逐流大为诧异,说道:“你说的这个金逐流正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你要带什么口信给他,告诉我吧,我给你转达,也省得你跑一趟。”心想:“那个什么张大伯何以会知道我呢?” 那农夫道:“这就最好不过了。张大伯前日救了一个人,这人受了重伤,不能移动。他说他在义军中有个好朋友名叫金逐流、请张大伯带话给金逐流,叫金逐流马上来看他。张大伯家里只有一个幼孙,他自己跑不开,因此又转托我。” 金逐流又惊又喜,只道这个人是厉南星,连忙说道:“既然是义军的朋友在张大伯家里养伤,我们应该先去看看此人,设法替他治伤。” 那农夫道:“不错,是该如此。请两位随我来。”当下在前领路,把金、史二人带到了一家农家。 金逐流进去一看,只见炕上躺着一个人,却原来是宫秉藩。金逐流大吃一惊,叫道:“宫兄,你怎么啦?”那姓张的老农夫黯然说道:“你这位朋友恐怕是不成了,今天一早就昏迷过去,现在手脚都僵硬了。” 金逐流试探他的脉息,只觉触体生寒,其冷如冰,但脉息尚未断绝。史红英悄声问道:“还有得救么。”金逐流道:“他是受了修罗阴煞功之伤,寒毒已侵入脏腑,只怕他这一身武功是难以完全复原了。”史红英喜道:“这么说性命是可保无虞了,那你就赶快施救吧。” 金逐流默运玄功,以本身真力替宫秉藩推血过官。过了半个时辰,只见金逐流头顶冒出热腾腾的白气,汗如而下;宫秉藩本来像是一张白纸的脸上,渐渐有了几分血色,终于缓缓张开了眼睛,那老农夫又惊又喜,叫道:“活过来啦!活过来啦!” 宫秉藩认出了金逐流,脸上绽出一朵笑容,嘴唇微微开合,金逐流把耳朵凑到他的嘴边,只听得他说道:“你来啦,我有一事恳求……”金逐流道:“宫兄,你歇歇,好了再说。”宫秉藩脸上的笑容消失,黯然说道:“好不了啦,除非你有起死回生的灵药。这,这只是徒耗你的功力而已。你听我说……”金逐流笑道:“我正是有起死回生的灵药,你不要担忧,天大的事情都暂且搁在后头,保养你的身体要紧。” 史红英把金逐流拉过一边,轻声问道:“你哪里来的灵药?”要知修罗阴煞功的寒毒侵入了脏腑,即使金逐流的内功多好,也决不能驱除净尽,只能替病人苟延残喘而已。故此史红英半信半疑,只道金逐流的说话是说来安慰病人的。 金逐流笑道:“一点不假。这灵药还是你家的东西,你怎么忘了。”史红英怔了一怔,道:“我家的东西。”金逐流笑道:“你忘记你哥哥送给萨福鼎的寿礼了么?”史红英这才恍然大悟,说道:“哦,原来你说的是那支千年何首乌!” 原来史白都在去年给萨福鼎祝寿之时,寿礼曾经三次更换,由于夜明珠和玄铁先后被李敦与金逐流盗去,他千方百计,最后又找到了一支业已成形的千年何首乌当作寿札,不料这支何首乌在群雄大劫寿堂之时,又落入了金逐流之手。 金逐流道:“这支何首乌我本来是准备留给你用的,一直带在身边。这次幸亏你没受伤,用不着它,正好给宫大哥救命。” 金逐流取出那支何营乌,切成片状,请那老农夫帮忙,煎成药茶,给宫乘藩喝下。一支何首乌可供三次服用。金逐流道:“若无意外的变化,三日之后,他应当可以起床了。” 情况比金逐流预料的还要好些,宫秉藩服了一剂之后,第二天一早已是气爽神清,说话也不用怎样费力了。于是他迫不及待的便将他要央求金逐流的事情说出来。正是: 鸳鸯患难甘同命,知己相逢说此情。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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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无泪1984

主演:高雄,林正英,李海淑,钱月笙,刘秋生,塞茜尔·勒巴伊,马迎春,彭润祥,曾楚霖
简介:枪林弹雨之前,空中划过几只白鸽,这是江湖电影中的十分经典的一幕,是属于吴宇森独特的“电影浪漫”。 " 作为知名导演,吴宇森带给大家太多的惊喜,《英雄本色》《铁汉柔情》《赤壁》等电影令人印象深刻,相信在大家的心里,都曾有过“英雄梦”吧。 如今的吴宇森已是七旬老人,2012年,他被查出患有淋巴癌。八年之后,妻子牛春龙查出脑瘤,为了治病,吴宇森将北京的一处房产变卖,不少人得知消息后感慨万千。 " 01 据悉,吴宇森出生在一个贫苦家庭,兄弟姐妹四人,父亲还患有肺结核。 到了1954年,吴宇森的父亲离开人世,此时的他刚刚8岁,母亲伤心不已决定不再结婚,就算拼了命,也要把这几个孩子拉扯大。 吴宇森不仅成绩优秀,还对电影格外感兴趣,十几岁的时候,他就暗自发誓:一定要通过自己的努力,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 中学毕业之后,吴宇森在一对美国夫妇的资助下考上台湾省某艺术学校,这期间,他表现优异,还拍了不少小品,摸索着经验。 到了大学时期,吴宇森被电影公司的高层看上,于是在那里工作了三年,随后签约了邵氏公司,开启了自己的导演之路。 " 1975年,在张彻的帮助下,吴宇森第一部作品问世,《铁汉柔情》。 该作品一经上映,圈里人深感意外,次年,他编剧的《帝女花》票房超过300万,由此,吴宇森正式出圈,被业内人所接受。 02 事业有点小起色后,吴宇森和女友牛春龙在美国注册结婚。 " 1977年,夫妻俩生下女儿吴尚方,此时的吴宇森只知道工作,把家里的事情都交给妻子,三年之后,他们的二娃吴飞霞呱呱落地,到了1982年,儿子吴义方降生。 " 此时的吴宇森事业并不顺利,随着家庭人口越来越多,他有点吃不消了,于是走出台湾,向枪战片发起冲击,没想到自这次之后,吴宇森的事业火红到一发不可收拾。 1984年,一部名为《英雄无泪》的电影准时上映,该片播出之后反响热烈,徐克见状,直接把他请到自己的工作室来,于是两人合力打造了电影《英雄本色》。 " 此片一经播出,反响强烈,甚至获得“金像奖最佳导演奖”,这次之后,吴宇森的生活发生很大的变化,他立刻把妻儿接到身边,并给家人每人一个大红包。 吴宇森说:最苦难的时候,是一家人在支持我,我永远都记得。 " 此后,吴宇森一路长虹,《纵横四海》《风语者》《赤壁》等影片为他赢得好口碑和巨大的利益,人到中年事业有成,此时的吴宇森将更多的精力都放在家庭上。 " 女儿不结婚,儿子不恋爱,吴宇森和妻子操碎了心,直到2012年,在拍摄《太平轮》期间,吴宇森突然发烧,本以为是小事,所以并没在意一直强忍着继续坚持。 直到影片快拍摄完成后,吴宇森的脸色蜡黄,妻子赶忙陪着去医院,结果一查,被确诊为淋巴癌中期。 " 03 妻子欲哭无泪,一家人都陷入了恐慌当中,吴宇森见状安慰家人:我没事的,这次一定能顶过去。 随后,家人为他联系到美国一家医院,由于不是美国公民,所以他的治疗费用相当高。 " 不得已的情况下,吴宇森把在北京的房子卖掉了。随后他在美国手术顺利,休养几个月后回到香港。 到了2014年,不服输的吴宇森筹划起自己的新作品《太平轮:乱世浮生》,妻子不放心,劝他不要做了,但吴宇森很坚定,这是他的梦想,必须要坚持。 " 为了照顾丈夫,牛春龙日夜守在吴宇森身边,照顾他的生活叮嘱他按时吃药,禁止他工作很晚。 到了2019年,吴宇森去医院复查,身体各项指标都正常,妻子激动到大哭,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丈夫好了,自己却病了。 " 牛春龙经常头痛恶心,在吴宇森的坚持下,他们来到医院,结果就查出是脑瘤。 担心自己下不了手术台,牛春龙交代好后事,吴宇森也哭了,因为他心里也没底。 " 好在最后,妻子挺过来了,接下来的日子里,换做吴宇森照顾妻子,两人相依相伴,感动了不少人。 结语 有人问吴宇森:要找一个好男人的标准是什么? " 他回答:除了外貌之外,你能否感受到他那颗心,那份真诚。 从吴宇森和牛春龙身上我们不难发现:真心和真诚是最能打动人的,也是两人下定决心要相守一辈子的重要条件。 希望每一个勇敢追爱的年轻人,温暖彼此的心灵,做一个有温度的良人。
高雄,林正英,李海淑,钱月笙,刘秋..
已完结

金玉满堂2013

主演:胡杏儿,穆婷婷,黄少祺,蒋毅,陆昱霖,于千景,邬倩倩,寇振海,苑琼丹,高雄,王静,何赛飞,刘洁,刘昌伟,倪齐民,王岗
简介:  “刘记酒铺”历经风雨,迎来百年店庆。刘家孙女刘采凡主持拍摄店庆宣传片,意外与走失多年的刘家亲女儿张涵雁相遇。为保住自己在刘家的地位,采凡想尽办法阻止涵雁认祖归宗。当年,涵雁走失被田英收留,恰巧田英是采凡的生母。原来,田英生下采凡后,怕整日酗酒的丈夫张武带走采凡抵债,便把她送人。涵雁半工半读与田英相依为命,生活艰难却积极乐观。涵雁的身份揭晓回到刘家后,备受宠爱,与张易南的感情更加稳定。而采凡却因自己的过错被赶出刘家,她一时妒火攻心,选择与涵雁同归于尽,却自食恶果,身受重残。涵雁摒弃前嫌,悉心照料采凡,所有人为涵雁的举止感动,刘劲成和汤慧敏夫妇更是欣赏女儿的情怀,重新接纳采凡。家和万事兴,“刘家酒铺”迎来更加兴隆的百年。
胡杏儿,穆婷婷,黄少祺,蒋毅,陆昱..
已完结

芸汐传

主演:鞠婧祎,张哲瀚,米热,林思意,王佑硕,卢星宇,许佳琪,黄露露,邵雪聪,高雄,胡兵
简介:有《芸汐传》在,我好像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如意芳霏》? " 这两天,总算踩着点,把《如意芳霏》的更新看完了。今天,来说说感受。 《如意芳霏》有着《芸汐传》第二部的味道,同样由鞠婧祎跟张哲瀚主演,男二女二分别由许佳琪跟王佑硕主演。 本来以为看多了鞠婧祎一成不变的妆容,《如意芳霏》这部剧肯定看不下去。 但追完十来集,我发现好像并不是这么回事。本是很不合我口味的画风,但我偏偏就看到了最新一集。 " 认真地想了想,我觉得,《如意芳霏》本身不重要,我只是想弥补一下《芸汐传》的遗憾。 01 《如意芳霏》把重生换成了做梦知晓上辈子的剧情,傅容上辈子本是肃王小妾,颇受宠爱,但阴差阳错之下,下场凄惨。 这辈子,傅容脑袋嗑了一下,获得了做梦提前知晓剧情的技能。但她跟肃王,还是阴差阳错的撞到了一起去。 " 肃王从一开始的怀疑,到一步步爱上傅容。虽然前面等着他们的,是错综复杂的阴谋。 但这一世,他们俩的结局,应该是好的。古灵精怪的傅容,会让家人避开重重的阴谋,安全地活了下来,完美避开所有的阴谋。 否则,也不会是叫《如意芳霏》这个名字。若不是大团圆的结局,也就不能如意了。 当年追《芸汐传》,看了个寂寞。好好的一对,到最后却没有好结果。 现在相似的阵容换到《如意芳霏》这个剧组,再追剧,真的就仿若隔世。 " 《如意芳霏》完全能当芸汐跟龙非夜转世之后再相遇,我不嗑真人cp,但嗑剧里的cp。 无论是何种原因,反正当年的芸汐跟龙非夜的cp,我嗑得很带劲,自然也能接受《如意芳霏》。 《芸汐传》里面的遗憾,在《如意芳霏》里面得到弥补,也算是个不错的结局。 02 至于副cp,王佑硕的演技是真的厉害。 《芸汐传》里面是皮猴子,一惊一乍。到《如意芳霏》里面,却是游戏人间,桀骜不驯,暗藏实力的假纨绔子弟。 " 第一部时,尚且不是那么注意他。 真正注意他的时候,是在《大宋少年志》。那个有幸报国,不负少年的王宽。 无论是调皮少年,还是儒雅书生,或者是纨绔子弟,王佑硕都给演出了不同感来。 他跟许佳琪搭配的副线 cp,也是甜度满满。 军营一见钟情,为了心上人奋力一搏,争取上进。 许佳琪饰演的傅宣,按照剧情走向,我猜她上一辈子应该是嫁给了齐策。 因为女主傅容捣乱,误入军营,从而让小侯爷吴白跟傅宣相识。 " 那么,这辈子就肯定没有惨剧了。 傅宣聪明稳重,吴白起纨绔,正好需要一个人来管束。 主线cp甜甜蜜蜜,副线 cp也不差。 03 《芸汐传》实在算得上是一场大悲剧,如今的《如意芳霏》,希望导演手下留情,编个合情合理的大团圆结局。 就冲大团圆结局,鞠婧祎妆容的问题,我还是能忍的。 反正不管她以前如何,在剧里的确漂漂亮亮的就行了,并不影响追剧。 " 什么妆容现代感啊,在现在的剧,一山更比一山低的情形下,我都能接受。 但若是《如意芳霏》结局又如《芸汐传》那么出乎意料,那我真的会被气吐血!
鞠婧祎,张哲瀚,米热,林思意,王佑..
30集全

92仙鹤神针国语

主演:邓浩光,林祖辉,翁虹,高雄,杨玉梅,刘玉婷,尹天照
简介: 92年的那版《仙鹤神针》 不知道大家以前有没有看过呢? " 92版的《仙鹤神针》,才是良心好剧,古装美女如云,实在养眼 该剧主要描写围绕《归元秘笈》的追寻和归属 所展开的一场关系到武林命运的正邪之争 " 现在重温了一下,里面的装美女 还真是多啊,一起来盘点一下 92版的《仙鹤神针》,才是良心好剧,古装美女如云,实在养眼 " " 1、李青鸾——杨玉梅 饰 马君武与李青鸾是师兄妹 青梅竹马,两人的感情从始至终没有变过 很完美的师兄妹恋情 " 2、苏飞凤——翁虹 饰 苏飞凤是天龙镖局苏澎海的女儿 她就像那孔雀草,爽朗、活泼 个性从不拖泥带水,和她在一起 会让你的心里充满阳光 " 翁虹原本是《仙鹤神针》中的女主 饰演李青鸾一角,但由于与亚视约满尚未续约 李青鸾一角则被杨玉梅所替代 但如此看,这位女二也真是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啊 " 3、蓝小蝶——黄丽梅 饰 小蝶是蓝海平女儿 与白云飞情同姐妹 蓝小蝶淡雅、纯真、偏激 冷若冰霜而又清丽脱俗 最后因中毒而头发变白 与苏飞凤一起驾鹤而去归隐山林 " 4、蓝夫人——米雪 饰 蓝海平的妻子,蓝小蝶的母亲 米雪的古装扮相大气温婉,还是很美的 " 5、玉箫仙子——刘玉婷 饰 玉箫仙子性感迷人 初见女扮男妆鬼白云飞即被倾倒 后得知其真实性别后与她结为姐妹 玉箫仙子与银笛书生堪称双喜冤家 两人常常一起嘻笑怒骂 最后也终于走在了一起 长相不算出众 但每一次的出场却又十分惊艳 外表刁蛮任性,内心善良可爱 " 27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当年的你,最欣赏哪一位的颜值? 如今回看,真是一个比一个美啊!
邓浩光,林祖辉,翁虹,高雄,杨玉梅..
HD

轰天炮4

主演:梅尔·吉布森,丹尼·格洛弗,乔·佩西,蕾妮·罗素,克里斯·洛克,李连杰,Steve,Kahan,Kim,Chan,达琳·洛夫,特蕾西·沃尔夫,高雄,杰克·科勒尔,卡尔文·阮,Damon,Hines,
简介:马丁(梅尔·吉布森MelGibson饰)和罗杰(丹尼·格洛弗DannyGlover饰)是相识多年的老友兼同事,两人都是警察。一次在与共同的好友盖茨(乔·佩西JoePesci饰)相约出海的途中,三人偶遇了一艘非法偷渡的船只。身为警察的马丁自知绝不能对此坐视不管,于是展开了与黑道分子的激烈斗争。在这批偷渡客中,有一位名为阿洪(高雄饰)的男子,善良的罗杰收留了他和他无处可去的家人,没想到正是这一举动激怒了危险的黑帮教头王(李连杰饰),为了从罗杰的手里将洪抢走,王不惜干下了许多伤天害理的勾当。在阿洪的身上究竟隐藏了怎样的秘密?王千方百计的想要得到阿洪又究竟是为了什么?
梅尔·吉布森,丹尼·格洛弗,乔·佩..
HD国语版

霹雳蓝天使之不老传说

主演:杨丽菁 / 高雄 / 释行宇
简介: " 年轻时期的黄宗英。 “戏骨”黄宗英 本刊记者/宋春丹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2020年12月11日中午,在上海华东医院的病房里,黄宗英鼻子上插着氧气管,侧躺在病床上,与陪护了她25年的保姆对诵唐诗《静夜思》。 12月14日凌晨3时28分,黄宗英逝世,享年95岁。 在悼词中,她和赵丹的儿子赵左说:母亲是幸运的,一生经历了几代人才有可能经历的人与事,过程中有失败,有成就,始终面向光明。 黄宗英早年拍的左翼电影,结尾多是“走呀走呀,走向远方”。现在,她真的走了。 “远方”不远 黄宗英的人生是在9岁那年发生第一次断裂的。那年父亲突然因伤寒病逝,家道陡落,从月入360元大洋,到无分文收入。 她9岁前的人生,富足而温暖,书香满溢。父亲黄曾铭是青岛电话局总工程师,曾留学日本,酷爱京剧。 这是一个温馨自在的大家庭,黄宗英觉得他们家没有所谓的“家教”。父亲对子女个性、志趣的自由发展从不干预,还老没大没小地撺掇他们上树、爬墙,给孩子们当马骑,常年在戏园子里订包间带全家看戏。父母并不对孩子们进行“好好读书”的说教,却将《万有文库》《中学生文库》《小朋友文库》等整个文库连着带玻璃门的书橱一起买回来。兄妹们办起了“我们的图书馆”,还刻了章。黄宗英最喜欢整理书架,一本本似懂非懂地看过去,记住了许多唐诗宋词,直到晚年还能流利背出《琵琶行》《长恨歌》等长篇诗词。 为了养家,黄宗英15岁踏入上海滩的演艺圈。年纪尚小的她身材瘦削,穿旗袍不显曲线,戏院老板要她找两块海绵垫在衣服里,还要对人赔笑,甚至主动蹭人。她说,寄人篱下没办法,只能这样生存下来。 1943年,黄宗英在轻喜剧《甜姐儿》中主演一位大小姐,红遍上海滩。每场演完都会有很多粉丝守在后台给她送花,请她吃饭。她每天都收到求爱信、照片、请帖、鲜花,晚上一下戏门口有许多大亨、少爷的汽车在等她。 突如其来的大红大紫让黄宗英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不安,她不想再接《甜姐儿》之类的剧本,想回去读书又不现实。她说,不知为什么,她想结婚了。 丈夫郭元同是一名剧团指挥,婚后18天就病逝了,那时她才18岁。21岁那年,为了有一个好人可以依靠,她“一时兴起”嫁给了自己的老板、南北剧社社长程述尧。 1947年夏,她在拍摄《幸福狂想曲》时结识了著名演员赵丹。这是一部讽刺喜剧,故事说的是当时的年轻人没有出路,赵丹饰演的无业者摆地摊卖“消瘦丸”,遭流氓打警察赶,结识了黄宗英饰演的“被侮辱与被损害”者,两人成为了情侣,一起设法逃出魔掌,踏过郊野的垃圾山,去寻找“人与人平等的地方”去了。 之后,黄宗英离开了程述尧,与赵丹结婚。她说,自己一生中最迂回曲折的情节,是“难为赵丹妻”。她也经常对朋友说,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一件事,就是嫁给了赵丹。 这年秋,昆仑影业公司老板任宗德邀请黄宗英签了基本演员合同。昆仑影业出过《一江春水向东流》《万家灯火》等片子,放映时,影院里哭声此起彼伏。黄宗英能感觉到,这是一家进步的而非纯商业化的电影公司,但她并不知道这是中共地下党通过阳翰笙来领导的,是地下党在白区的据点。她尤其想不到,自己就此算参加了革命,“老来还捞了个全劳保”,成为局级离休干部。她只是朦胧感到,身边有一种神秘氛围。 在迎解放的炮声中,黄宗英参演了表现国民党政权末日景象的片子《乌鸦与麻雀》,饰演国民党官员的情妇,被认为是她的演技高峰。 这部电影的主要编剧陈白尘是国民党黑名单上的人。当时任宗德家开了两桌牌局,黄宗英和其他女客吆三喝四打麻将做掩护,陈白尘、赵丹等编剧组成员打梭哈,攒出来的剧本大纲就写在记分纸背面。 新中国成立后,在控诉旧社会没有创作自由的座谈会上黄宗英才了解到,剧本的送审本是伪造的,真的剧本则藏在摄影棚的房梁上。那时她才知道,“很远的远方”并不远,就在她的身边。 “气质不过关” 1950年,赵丹主演、黄宗英参演的《武训传》公映,反响极其热烈。 《武训传》开拍于1948年,拍这部片子的背景,黄宗英总算“清醒又明白”。当时“三大战役”已经开打,国民党为虚张声势,总在电影前加映所谓“戡乱”片。于是阳翰笙把赵丹等找去布置任务,说导演孙瑜已经带着《武训传》的剧本去了国民党的“中央电影制片厂”,提出要拍重点片,邀赵丹主演,让赵丹狮子大开口,要最高的片酬,占住他们的资金,还要占住他们的设备、场地等。 影片好评如潮,赵丹和黄宗英以为能像《乌鸦与麻雀》一样获得大奖,没想到晴天一声霹雳,等来的却是一场全国性的大批判。黄宗英回忆,那时她每年的年终鉴定第一条总是“听党的话”,哪怕《武训传》受到这样的批判,跟党也不隔心。 1959年初,她又受到了一次更大的震撼。当时她正在参加电影《聂耳》的拍摄,饰演舞女冯凤(赵丹饰男主角聂耳)。一天电影局领导突然宣布,把她从上海电影制片厂演员剧团调至电影文学创作所,专业写剧本。 新中国成立后,黄宗英因为“长得不像工农兵”,演电影的机会少了。为了能脱胎换骨,她又下工厂又下农村,但始终“气质不过关”。她要求回到舞台(因为舞台表演动作大,可塑性更强),也不被批准。与此同时,因为在演艺圈中算得上是“笔杆子”,她被选送参加了北京第一届电影编剧讲习班,并被吸收为上海作家协会会员。 突然被改行,毫无思想准备的她大吃一惊,头猛地一下疼了起来。从此,头疼伴随了她一辈子。 作家陆正伟80年代结识了黄宗英,他回忆,黄宗英患有严重的头疼症,要服用奥氮平。这是一种精神类处方药,黄宗英的户口在上海,晚年定居北京的她在北京没医保,开不了这种药,经常向在上海作协工作的陆正伟求援。陆正伟接信后就马上到华东医院开药速寄北京。一来二去,他手上有了二十多封黄宗英写给他的信,信中还告诉了他此病的来龙去脉。 60年代,夏衍提出,黄宗英不写电影剧本的话一年交两篇报告文学也可以。她从此“堂而皇之地写起报告文学来,而且变得只会写报告文学了”。 为了寻找素材,她经常离家去偏远地方体验生活,一走就是几个月。半夜醒过来灵感乍现就赶紧写在小纸条上,用大头针别在沙发或床边,家人经常被大头针扎到。很快,她创作出了《邢燕子》《小丫扛大旗》和《特别的姑娘》等以“社会主义建设典型”为主题的报告文学。 那段时间,她忙于下生活,采访,写作。赵丹和前妻叶露茜的女儿、舞蹈家赵青曾在《我和爹爹赵丹》一书中回忆,父亲和宗英妈妈终年天南地北,聚少离多,逐渐产生了隔阂。1962年秋,父亲向她吐露,自己爱上了南国名优红线女。她建议父亲去找周恩来,父亲真的去了,但周恩来没有同意他离婚。 赵丹在接踵而至的运动中屡受冲击,“文革”中更是被关押了五年,黄宗英始终陪在他身边。 70年代初,黄宗英被下放位于上海郊区奉贤塘外的上海文化“五七干校”。 男女宿舍隔着薄薄的芦苇墙。黄宗英住上铺,从芦苇墙上方能看到隔壁睡下铺的巴金,夜间偶尔能听到他睡梦中的惊叫呻吟。当时他的爱妻萧珊患了癌症,他却不能去探视。 黄宗英回忆,自己不太想活下去的时候,常常望着沉默的巴金。他已晒得黝黑,但双目依然睿智慈祥。白天,他戴着旧遮阳帽,赤脚穿着洗得发白的鞋,走在塘外田野,让她想起北欧小说钢笔画插图里的大叔。她曾多次饰演巴金笔下的角色,其中《家》中的梅表姐是她最满意的角色塑造。她说,这么苦情的角色,她赋予了其微笑。 在干校,她学会了一种本领:无表情。路上遇到熟人,她马上瞳孔散开,目光呆滞,径直而过。遇事,既不能哭,更不能笑,因为一个笑容就有可能构成罪状。她说,这种表情,一个演员也是很难练的,练好后也是留有后遗症的。 “在生命的底片上第三次曝光” 1978年,《人民文学》杂志编辑周明去黄宗英和赵丹在北京华侨大厦的住所看望他们,赵丹问他:“宗英最近哭出来一篇文章,是控诉‘四人帮’的,不知你们《人民文学》好不好发表?” “哭出来”的文章,就是黄宗英的首篇名作《星》。1978年,电影界为一批人士平反,但没有电影演员上官云珠,黄宗英写了此文悼念她。上官云珠的丈夫正是黄宗英的前夫程述尧,两家人始终保持着热络的往来。 《星》在《人民文学》发表后,反响强烈。1979年,黄宗英加入中国作家协会。此时,她已经成为徐迟、刘宾雁、柯岩、理由、陈祖芬、程树榛、鲁光、杨匡满等报告文学作家群中的主力成员。 1981年,中日合拍片《一盘没有下完的棋》开机拍摄。黄宗英在片中饰演婉怡,这是她时隔二十多年后首次重登银幕。 中方导演段吉顺回忆,虽然黄宗英戏份不多,但是开拍前她主动到无锡体验生活。有一场在家杀鱼为赴日留学孩子送行的戏,拍摄时已是晚上十点,但黄宗英坚决要求用活鱼不用道具。她说,在无锡太湖边上,哪能让孩子吃不到一条活鱼?最后,摄制组在老乡家鱼缸里捞到了一条。 影片原定中方主演兼艺术顾问为赵丹,但影片开拍前,赵丹病重入院,经检查是胰腺癌晚期已经扩散,不久去世。黄宗英说,自己这辈子的一大遗憾,就是没能和赵丹在《一盘没有下完的棋》中再续银幕缘。 在日本举行的首映式上,黄宗英沉默良久,指着剧场进口处说:“你们看谁来了,是赵丹先生来了,他人走了,心还在,他就坐在你们中间,和大家观看这部影片。我们两国人民的友谊源远流长,但也经历过十分不愉快的时候,他来这里是要提醒我们,正视历史,回忆过去,是为了把握现在,争取美好的未来。” 1982年9月初,黄宗英第一次随中国作协参观访问团到西藏,她担任团长,周明是秘书长。采风结束,临行前两天,黄宗英在招待所意外碰见了扎根西藏、正要进林区的高原生态学家徐凤翔,便不顾大家再三劝阻坚决退票,要与徐凤翔同行。她还托周明带了几封信给家人,全是安排后事的“遗书”。 此后她住进徐凤翔的小棚屋里,用3个月时间写成一篇3万多字的报告文学《小木屋》,风靡一时。 不久,她的人生轨迹再次改变。1984年7月,她下海经商,成立“蛇口都乐文化娱乐有限公司”,任董事长兼总经理。 在接受采访时,她说:“我要在生命的底片上第三次曝光。”她回答了从商会不会影响创作的问题:“我认为要写好改革的文章必须有改革的思想,你不懂cif(到岸价)、fob(离岸价)、fas(船边交),你怎么写对外经贸战线改革者的文章?” 然而,创业一年间,她不断受骗,筹集的大量资金被人挪用,公司运营一直亏损。1986年初,被视为文化创业界“吃螃蟹”者的她黯然离开了深圳。 “大海”与“高山” 1980年赵丹英年病逝后,有朋友劝黄宗英再找个伴侣,她却说:“我曾经嫁给了大海,难道还会再嫁给小溪吗?” 没想到,“大海”之后还有“高山”。1993年深秋,黄宗英与著名翻译家、文艺界人称“二哥”的冯亦代结婚。 两人的书斋挂着冯亦代与已故前妻郑安娜、黄宗英与赵丹的合影。黄宗英说:“正因为我们对各自的过去都很清楚,所以我们彼此都深深地理解和信任对方。”他们将二人的散文合集命名为《命运的分号》,著书撰文时也从不回避各自的情感历程。她说:“记住应该记住的,忘记应该忘记的,切莫忘记应该记住的,记住应该忘记的,那就没治了。” 1998年,南通市政府正式公布,将赵丹在南通市西南营36号的故居列为市文物保护单位。友人告知黄宗英这一喜讯后,她欣喜异常,还回寄了一幅怀念赵丹的书法作品,上写:自君别后,山川伴我我伴山川。自君别后,砚冷墨枯纸黄笔魂相偎依。自君别后,只想忘记偏难忘记。自君别后,怎料得最悲寂寞。 黄宗英用了“和美宁静”来描述晚年这段婚姻生活。冯亦代叫她“小妹”,说她是“七十岁的年纪,十七岁的脾气”,还称她是自己的活字典,有想不起来的简体字,不用查字典,一问她就解决了。她则称呼冯亦代“二哥”,说自己爱他的为人憨厚,学识渊博,写文章要引用典故,只要问他一声,他马上就能准确地从书中找出来。 2005年元宵节,冯亦代去世。他走后,黄宗英出版了他们的情书集《纯爱》。 自此,她孤身一人。她说:“孤独对于我来说,是一种享受,我以前过得太热闹了。” 晚年,她读了函授大学,弥补年轻时没上大学的遗憾。年过八十后,她每日仍读书、写日记。 2008年春节,周明去看她,在东楼17楼的病房窗前促膝而谈了一个上午。她为周明题写了一句自己很喜欢的话:一息尚存,不落征帆。 2018年11月30日,黄宗英参演的最后一部电影《请你记住我》上映。92岁的她饰演自己,她在大银幕上说,自己这辈子做得最好的事就是嫁给赵丹。“他一生坎坷,运动一个接一个,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好,就在他身后紧紧地抱住他,为他分忧。” 赵丹的女粉丝众多,黄宗英会请她们到家中做客。她说,她们都爱她的丈夫,这是她最自豪的事。 中国电影集团艺委会主任江平导演是1975年春节第一次见到黄宗英的,那时他刚14岁。他在亲戚家过春节,赵丹和黄宗英一家就住马路对面的湖南路8号。江平是赵丹的小同乡,去他家玩儿,见黄宗英穿着深蓝色布衣罩棉袄,正系着围裙忙家务,未施粉黛,就像一位普通的家庭妇女。 " 1986年,黄宗英和江平在赵丹的家乡江苏南通。图/受访者提供 2020年春节,刚从中影股份总经理位置上退下来的江平去上海华东医院看望黄宗英。她对着镜头朗诵诗歌,还特地录下“武汉加油,全国加油,奶奶也加油”的视频。江平过年回南通为赵丹扫墓,把视频发给她,她特别高兴。 生命的最后十几年,黄宗英都是在上海华东医院度过的。她每天背诗词,坚持写日记,写长短不一的随笔,并把这些短文命名为“百衲衣”。她最爱念的诗是自己写的《别说自己老了》: 别说自己老了!别老说自己老了!根本别去想自己老还是不老。青春的节奏还在我心中跳跃,未来的蓝图依然盘旋在我的头脑,儿童般的好奇也并没有把我抛掉,追求新知识那股劲头我也不输学生年少。凭什么说自己老了?唉!暮年该来的烦恼找上了我,我就跟比我还糟糕的人去比较,于是坦然一笑,哈哈,还好还好!
杨丽菁 / 高雄 / 释行宇
全45集

大侠霍元甲

主演:赵文卓,毛林林,释小龙,王之一,贾宏伟,吴超,郑斌辉,寇家瑞,张春仲,高雄,哈斯高娃,卢琳,鲁佳妮,周斌,许政国,隋名旸,杨志刚,黑子,梁小龙,王绘春,邱建良,周
简介: 《大侠霍元甲》是由徐小明监制、执导的香港古装武打片,由黄元申、米雪、梁小龙主演。 该剧生动地描绘了清末著名武术家霍元甲富有传奇的色彩的一生:他摒弃门户之见,博采众家之长,创建了“精武体育会”以民族大义为重,致力于中华武术界的团结;在民族危亡、列强入侵的时代,他纵横大江南北,以自己高超的武艺屡次战胜外国武师、力士,为民争气、为国雪耻,大大激发了中华儿女的民族自信心和爱国主义热情。 "电视剧《大侠霍元甲》dvd封面 剧情简介: 传世武侠经典,见证一个激情时代,让你找回逝去的武侠记忆,万里长城永不倒! 由影视红星黄元申、梁小龙、米雪联袂饰演的《大侠霍元甲》,令观众回顾八十年代那部曾激起无数中华儿女荡气回肠的经典剧集 天津静海县霍、赵两武林世家,因争执谁是秘宗拳的正宗而要举行比武。霍家四子霍元甲(黄元申饰)因从小体弱多病,父亲让他弃武从文,但元甲每日旁观父兄练武,日久竟自研出“迷踪拳”,并在比武之日使出“迷踪拳”打败了仇家独臂老人程天啸,把程活活气死。程的徒弟陈真(梁小龙饰)为报仇,与刘振声一起拜师霍元甲。不料,师徒三人在火烧民族败类龙海生的鸦片烟馆后却被迫逃离家乡。 来到天津,霍元甲战胜日本浪人宫本哲夫又招致追杀,师徒三个与心仪元甲的倩男(米雪饰)远走京城,日本间谍王熙文派人跟踪而来…… 在京城,霍元甲力克俄国大力士波索夫,成为洗雪东亚病夫之耻的民族大英雄,并成立了精武门。而不甘服输的俄国人勾结龙海生恃机下手,险象环生!诡诈恶毒的日本人更是出尽毒计,最终害死霍元甲……陈真终于觉醒,为师报仇,力保精武门…… 民国初年,军阀混乱,列强侵占,山河破碎,民不聊生。仁人志士霍元甲在国家内忧外患之际满目疮痍,决心练武强身救国,开办“精武馆”并创衍出一套精妙的拳术“迷踪拳”,让外国武者闻风丧胆,洗刷列强给中国人枉加的“东亚病夫”的耻辱,显示出了中华民族的凛然正气。后由于当权者的腐败懦弱,一代宗师竟被列强走狗,民族败类下毒身亡,谱成一部可歌可泣的民族正气诗篇。 霍元甲是一个相对完整的民族英雄形象,在剧中以饱满的形象出现,有国恨有家仇,有侠义精神,顾民族大义。 "电视剧《大侠霍元甲》剧照 "电视剧《大侠霍元甲》剧照 "电视剧《大侠霍元甲》剧照 "电视剧《大侠霍元甲》剧照 "电视剧《大侠霍元甲》剧照 "电视剧《大侠霍元甲》剧照 "电视剧《大侠霍元甲》剧照 "电视剧《大侠霍元甲》剧照 "电视剧《大侠霍元甲》剧照 "电视剧《大侠霍元甲》剧照 "电视剧《大侠霍元甲》剧照 幕后花絮: 1983年该剧成为中国大陆引进的第一部香港电视剧集,在广东电视台首播,之后在中央电视台以及各地电视台播放。每周播出之时收视率极高,盛况空前。它的播出造成了大陆的武侠文化热潮和学习粤语的热潮。 电视剧于1983年引进内地之时,万人空巷,黄元申、梁小龙和米雪等人也迅速成为内地几代人的偶像。本片也是内地第一部引进的港台电视剧,掀起一股誓不可挡的武打片风暴。本剧之后迅速跟进拍摄了《陈真》和《霍东阁》两部续集,内地出版人也借机推出了不可记数由电视剧衍生出的小说和新编故事,较有影响的是《霍元甲陈真传》,而冯育楠写的《津门大侠霍元甲》同时也被录为评书在电台播讲,就连小人书也风行一时,全国少年众多儿童也在练习自己的迷踪拳,真可谓是有井水处即谈论霍师傅。 "霍元甲扮演者 黄元坤 "米雪和董骠片场合影
赵文卓,毛林林,释小龙,王之一,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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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破阴阳宅

主演:高雄,侯桐江,刘剑羽,邬靖靖,白龙,向皓,王雯泽,王璐,脑门额尔德尼,岳冬峰,毛凡,于慧涛
简介:1、韩国电影:怪谈晚餐(上线平台:韩国iptv、韩国vod) 剧情介绍:金太勋、赵在允、尹贤敏、张光、孙志娜、李珠英主演,讲述为了实现愿望跟拍网络舞蹈接力挑战;汉江桥下断脖分身透露的高考秘诀;赌场大翻盘后千万不能去的某某汽车旅馆307号房的秘密;某某高级小区居民专用健身房的禁忌;某某研究室正在进行的残忍实验;154万粉丝吃播播主直播中发生的突发事件,被欲望蒙蔽双眼的他们,即将掉入比死更可怕的深渊! "怪谈晚餐 2、泰国剧集:周三俱乐部(上线平台:泰国gmm-25频道) "周三俱乐部 3、欧美纪录:白南准:月亮是最古老的电视(上线平台:docplay)豆瓣评分:7.8/imdb 评分:6.7 "白南准:月亮是最古老的电视 4、泰国剧集:湄公河(上线平台:泰国ch7频道) "湄公河 5、国产剧集:乐游原(平台未知) 剧情介绍:许凯、景甜主演,讲述朝堂动荡皇权旁落,镇守边关的皇孙李嶷被迫承担起平叛重任,与隐藏真实身份的将军独女崔琳各领一军卷入纷争。二人在多方势力中明争暗斗兵行险招,在数次交锋中棋逢对手相杀相爱,上演了一场江山为聘,双强共赴乐游的浪漫爱情故事。 "乐游原 6、网络电影:斗破阴阳宅(平台未知) 剧情介绍:民国年间,盛传阴宅下葬风水之说,所谓“发财靠阳宅,升官靠阴宅”一说风靡。阴阳先生一职更是有堪龙穴、阴阳宅断的本领,深受追捧。有“地仙”之称的郭阴阳来到灵山镇寻找恩人郑翁,发现灵山镇深藏着的神秘的鼠嫁、风水绝户之地的死亡之说。阳人住阴宅,回门之日冲煞头七之夜。偷风水而起家的两兄弟,守孝三年,真假孝心背后却隐藏着关于鲤鱼穴的禁忌怪谈。阴人回阳宅,每夜寻找红衣的长发女子。一切线索将三段故事牵扯之中,因果不空,循环不止,背后的谜底究竟如何? "斗破阴阳宅 7、欧美电影:最后一个枪手(上线平台:itunes) "最后一个枪手 声明:每日上线新片汇总如有搬运、转载请注明搬运出处及转载来源(微信公众号:随心影视控、新浪微博:随心-电影控、今日头条:随心电影控的预告小屋),小编每日新片整理不易,校对上线日期及文字介绍,今日头条、公众号排版就要花费大量时间,请搬运者、转载者尊重小编劳动成果。 更多精彩影视资讯请关注weibo:随心-电影控;weixin:随心影视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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