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情男子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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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简介
" 作者:永远的迪迦/anitama 封面来源:《生物彗星woo》
第九章 金城哲夫的脚本破烂到不能称其为脚本
接上回，预定担任新作的本篇监督的人选，是从东宝来的梶田兴治，这就是后来《奥特q》最初的监督。一九六四年三月底，梶田被东宝制作部长马场和夫叫去谈话，说圆谷桑（英二）那边准备制作电视上播的影片了，你调职过去帮一把。从一九六二年夏富士电视台与圆谷研究所搭上线，到一九六三年春成立圆谷特技制片厂并开始企划，一九六四年春终于企划成型开始考虑制作了。
梶田当时的身份其实根本还不是个监督，只是个助监督，他还从来没有过自己监督的作品。谁的助监督呢，本多猪四郎的领班助监督，《（初代）哥吉拉》以来到这时十年间，整个影视界都知道梶田兴治是本多猪四郎的御用助监督了。当时梶田刚参加过《莫斯拉对哥吉拉》，是一九六四年黄金周档期上映的怪兽题材东宝特摄电影，这片刚拍完梶田就被马场叫来了。四月底上映，本篇班本多组三月份杀青，特殊技术班圆谷组就得到四月中旬才杀青了（《奥特系列通鉴╳本家特摄列传》第三章）。
当时梶田都四十一岁了，比四十岁才晋升为正规监督的本多还晚。一个不但还没监督经验，而且迟迟没能正式出道的人，怎么就找来这么个人来担任圆谷特技制片厂最初新作的本篇监督，感觉挺惨。马场让梶田过去的理由，因为是老爹钦定的，老爹说，导向监督务必要梶田君来当。其实当那么多年助监督迟迟没升为正规监督，不是因为不行，是因为太行了。很多监督都愿意要梶田给他当领班助监督，结果梶田天天忙着给别人当助监督，自己没空出道。
本多监督是用梶田用得最顺手的，跟上头制作部说，只要日程安排允许的条件下，就尽量把梶田划拨给我。梶田不是真的没有监督经验，是名义上没有。《金刚对哥吉拉》的本篇班拍摄作业中，本多监督曾在演出过程中一个不小心踩滑，从几十米高的斜坡滚落下来，然后被送进医院。这期间拍摄也不能停啊，日本影视界的黄金时代，那种高密度日程要求摆在那里。所以本多监督回来之前，现场实质上完全都由梶田来镇住并继续拍摄了。
《奥特q》的副主演西条康彦，当年也是东宝专属的演员，回忆起梶田的名声那就是：实在是太过有名的助监督了。西条康彦是谁啊，《大决战！超奥特八兄弟》里，乡秀树的太太坂田秋，哦不对已经是乡秋，重伤躺床前救的那个老人。《奥特q》的主演三人，都在《大决战！超奥特八兄弟》里出镜了，但是西条的存在感最低。
" 突然就跟梶田说你去圆谷特技制片厂，新片要交给你来拍，然而要拍什么预定是什么内容的片，梶田当场是一脸懵逼的。马场告诉他，圆谷特技制片厂那里二十来岁出头的愣头青很多，新作是以他们为中心来制作的，你个老司机得帮衬一把。具体的你去跟圆谷桑谈，还有是金城君（哲夫）在写脚本，这你也得助攻。
于是四月份，梶田来到圆谷特技制片厂。首先看过的是金城君写的脚本，看过后惨不忍睹，读后感是这都还不成脚本。写脚本哪有写小说那么简单，更没有我现在这样单纯叙述故事那么简单。场所是什么情景，人物是什么表情，什么动作，什么对话，脚本是影像的设计图。对于演出家来说带感的脚本，就是阅览着文字时，能够自然在眼前浮现出连贯画面。金城君的这脚本，梶田连连摇头，像学生写的脚本一般，完全不行。
小金这时才二十五岁，自从大学时立志当脚本家并杀进老爹家大门以来，跟着东宝电影的大佬关泽新一学习写脚本的基本法，也不过三年半。要说有什么正规些的经验，只有一次跟着圆谷一写过电视剧脚本，一哥担任演出的。而且那也是一哥逼着以及帮着反复改稿的，让小金改稿改到哭，字面意义上的哭。再加上当时电视行业本来就相对不正式，比起电影业界的成熟程度，那的确是还没法比。所以在梶田这种，在全日本的影视产业最前线历练久了的大佬眼里，小金写的脚本那真就是缺胳膊少腿的残疾感。看懂想表达什么剧情倒还是可以，不能自然浮现完整的画面，还不够格成为影像的设计图，无法用来实行演出作业，写作脚本读作记叙文。
日本科幻作家俱乐部的人写的那些样本剧情，梶田也都看了。但是就算这样有剧情，也还无法成为“影视”，梶田问你们之中就没人能写脚本吗。结果得到的回答是，还真没有，都是一帮作家光写小说的，对脚本的方面懂的还不如小金呢。然后圆谷特技制片厂里又只有金城一个算能写的，那肿么办，梶田，你说他不行，你行你上啊？梶田还真不怕用这句怼，就是亲自来大幅改稿。虽然梶田自己是演出家，而不是专业的脚本家，比起个小金总还算懂行的。但毕竟不是专业的所以梶田知道，自己也还不够，说要从东宝把大前辈村田桑找来。就是执笔了《（初代）哥吉拉》《哥吉拉的逆袭》《兽人雪男》《空之大怪兽拉顿》脚本的村田武雄，这些都是怪兽电影的始祖中的始祖。
回过头看前回列举的《巫》的那些脚本，一季度十三集的份中，有前八集作成脚本成品。其中第六集和第七集没有现存实体脚本，只是知道当时有作成脚本，就像史书记载了文献但考古遗迹还没挖掘出来的那种性质。所以现存的实体脚本，知道脚本执笔者的，是六集份的脚本。记不记得，第一集就是金城和梶田和村田，三人联名执笔。第二集又是金城和村田联名执笔，第三集金城搬来救兵山浦弘靖。第四集又是梶田和村田两人帮着山浦改稿，形成三人联名执笔。
注意我的用词，现存有六集的脚本，而不是六本脚本。这两种说法什么区别，因为同一集的脚本有不同版本，参照过去的《特摄魂.png?讲道理的特殊技术》第十二回。完整准确的表述应该是，现存有六集、十八本脚本，所以平均每集就有三本。不过实际不止，因为不是每集的每一稿都有遗物发掘出来。第一集的脚本最恐怖，能够确认的最后版本到第八稿。可以看到他们是怎样改了又改，又改再改，再改还改。那时又没现在这样敲键盘码字，就是手书，改了然后再重新誊写。光改第一集的脚本，梶田的记忆是花了一个月。
后来《奥特q》的脚本也是，第一号脚本又是金城与梶田联名执笔。不过不要觉得，没有联名执笔的就是梶田没动手的，联名执笔的说明改动幅度已经很大了，改动不太多的就算了。跟梶田给本多监督代行演出时道理一样，《金刚对哥吉拉》名义上本篇监督依然只是本多，而梶田只是助监督。那时远没有现在重视名分，现在是一个电影的演职人员名单被迫放到片尾，恨不得滚动七八上十分钟。后来到《（初代）奥特曼》也是，一哥经常给小金改稿，不过没必要特意留名就是了。
改完脚本，梶田表示终于有个脚本的样子了。可梶田来到圆谷特技制片厂时，脚本不堪入目的问题不过是九牛之一毛，他发现自己来了什么也无法开工。
巫的角色设计让小松崎茂来，小松崎过去曾设计过多个科幻题材的东宝特摄电影《地球防卫军》《宇宙大战争》《海底军舰》的登场机械，是日本影视界实质意义上的元祖“机械设计”。不过这个职务概念独立确立，得到二十多年后在七十年代后期的动画行业了。生物的设计方面，日本科幻作家俱乐部的福岛正实和星新一担任原案的那个，恐怖片题材的东宝特摄电影《玛坦戈》，也是小松崎担任的角色设计。接着到这年除了设计巫，还设计暑期档上映的东宝怪兽电影《宇宙大怪兽德哥拉》，这是史上初的宇宙怪兽。
但是有了脚本，有了小松崎的设计图，村田还是自己都云里雾里的，说《巫》无法在脑中生成形象画面。因为按照金城执笔的企划书上描述的设定，巫是能巨大化还能变很小的对吧。还有什么果冻状啊不定形生物啊，那巨大化时是不是云状啊，到底是哪样。梶田问老爹，说明确点给个痛快的，老爹说其实……我也还没细想到那个地步。难怪的，所以小松崎也只能给得出一张想象图，因为企划方自己都还没法描述清楚。所以就算作成了设计图和脚本，摄影和演出等作业又从何谈起。
下一个问题，制作职员有本篇班和特殊技术班对吧。圆谷特技制片厂这儿原来是圆谷研究所，是特殊技术的大本营，特殊技术班起码还不至于让梶田来操心。本篇班呢，就梶田这么个监督，然后没人手了，他成光杆司令了。圆谷特技制片厂这奇葩，跟正常的地方反过来了，一般是缺懂得特殊技术的人才，他这里是组不出本篇班的剧组。高野宏一和佐川和夫什么的，这帮子愣头青当然跃跃欲试，说我来干我来干。梶田知道他们只是特殊技术的专业人员，一脸淡定地让他们冷却一下，这事终究得找老爹谈。跟老爹一说他其实心里也有数，这里的这堆年轻人都还是熊孩子，还不懂什么叫拍摄影视“剧”。
老爹把希望寄托在清水满志夫身上，就是那个从京都找来的，当制作部长的。至少制片事务他在行啊，能把控和规划一下整体局面，再来布阵本篇班的职员。制片事务的概念参照过去的《特摄魂.png?讲道理的特殊技术》第四、五回。结果梶田找清水谈一下，发现这人也不行，对特摄一窍不通。不仅仅是说不懂特殊技术啊，制片人员本来就不必要懂技术层面。但是他对“特摄影视”，也就是大规模使用特殊技术的这类片，要分本篇班和特殊技术班的这类片，的制片事务，也不懂。难怪嘛，因为没干过。其实当时全天下懂这种事务的，也只有去哪找哇，也只有东宝，以田中友幸为首的那样的人。所以当初为什么说，刚成立的圆谷特技制片厂中能成为即刻战力的只有技术部长川上景司一个人，然而川上对制片事务和本篇班职员也起不到帮助。
制片事务没人能胜任，本篇班制作职员没人能胜任，光梶田一个监督能干什么。对呀，梶田说我还能找什么事干呢，那准备工作我先去物色一下取景地总可以吧（参照《特摄魂.png?讲道理的特殊技术》第十三回）。也不行，因为没钱。探寻取景地这个事，既然是制作工程中的一步，所以算是剧组行为。这是要用到制作费预算的，出去找取景地实质像出门旅游啊，什么路费、伙食费、住宿费、灰色交涉费用（住口！），那每分每毫就算再少也是钱堆出来的。
电视节目的制作费预算从哪里来，行规是电视台拨款给制片厂。电视台凭什么拨款，因为电视台跟制片厂方面签有制作新节目的合同。那富士电视台跟圆谷特技制片厂，签好了合同吗，没签。梶田这回彻底懵逼了，搞了半天你们只有企划和企划还有企划，连确实决定要开始制作的合同都还没敲定。当时马场叫梶田过来时，语气和说法上给他留下的印象可是，今天或明天就要开机的程度了，所以马上过去就任监督。梶田说好吧好吧，那我就自费，自己出钱自己一个人跑出去，物色一下取景地总行吧。
唯一还算有点进展的事项，是演员的人选。男女主角的演员都决定了，先说女主角。摄影师秋田让二的摄影模特桃乐茜，演员决定是浮须良美。这是个日美混血儿，一九四七年生的，母亲是日本人，父亲是美国人。据说她爹在朝鲜战场，遭遇了中国人的枪管里飞出的不长眼的子弹，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 男女主角的演员都决定了，但是当时透露给媒体公开发表了消息的，只有浮须良美一个。为什么找这么一个人来演呢，以及为什么先允许新闻公布她的出演消息呢，为了出口。老爹担任特技监督的东宝电影，那咱都知道出口海外早就已经是有名的了惊动政府的了，所以圆谷特技制片厂进军电视剧，那也一开始就有出口海外的意识。后来的第一期奥特系列也都是一样，所以既然要出口海外，那其他方面也要多少辅助一下。找这么一个混血儿来出演，对海外的宣传多多少少也会有帮助。
然后男主角，秋田让二的演员人选。一九六四年五月的时候，老爹和本多猪四郎监督去了美帝一趟。一九六五年正月上映的战争片《只有勇者》，是个日美合作的电影，日方是东宝的子公司东京映画，美方是华纳兄弟。制作职员和演员都有日美双方的人，这片既然是战争片，那当然要大规模运用到特殊技术，于是也当然交给老爹。老爹去美国是为了参加这个电影，本多监督则不用参加，但他依然有事跟着老爹去了，因为这片的日方演员阵容里有佐原健二（《奥特系列通鉴╳本家特摄列传》第三章）。
本多监督专程跑去夏威夷，就为跟佐原说两句话：圆谷特技制片厂最初的电视节目要制作了，是高度使用特殊技术的作品，要制作出最棒的作品。值得纪念的第一作，小梶也希望你出马，小健，你来演。然后目光转向老爹，轮到老爹说话，就一句：小健，就拜托你了。
就这样了，圆谷特技制片厂的第一作由佐原健二主演，这件事一分钟内决定好了。后来《巫》是流产了，浮须良美也不用演了，而佐原就这样直接担任《奥特q》的主演。
" 佐原出道后五十多年间，无论奥特曼，无论哥吉拉，范围广到包括其他单独作品的整个东宝特摄，都是上镜数不称第一也掉不出前三的演员。佐原是本多组出身的御用影星，出道作是本多监督，初次主演也是本多监督。别看本多到七十年代才亲自监督《归来的奥特曼》，六十年代还是日本影视界黄金时代，他还没退休，忙成狗。但是本多监督经常念叨着，圆谷桑的制片厂的第一回作品，绝对不容许失败。于是就把本多组的王牌全给出去了，本多组的御用摄影技师小泉一，本多组的御用领班助监督梶田兴治，本多组的御用影星佐原健二，全都来到《奥特q》的制作现场。
【次回预告】
为什么《巫》流产了，合同谈崩了，圆谷特技制片厂也遭遇第一次重大经营危机，还第一次被收购了。
【今周的本家特摄列传】
特摄魂.png?讲道理的特殊技术（十四）
接着说特殊技术班的准备工作，所谓要架设布景和制造道具，具体来说分三大类。第一类是人偶服，第二类是布景装置用的模型（大道具），第三类是可移动的小道具。先说第一类造人偶服，就是俗话说的造怪兽和宇宙人等等生物的皮套，虽然跟皮没关系。
造怪兽的主体阶段逃不过三个大步骤，第一是设计，第二是造形，第三是机电，从设计开始说。设计这一步还是偏向于文艺方面的，所以技术方面可说的事不多。设计师的艺术理念之类的，长年来也算是被粉丝挖掘赏析够多了，这里还是按照一贯作风拣偏门的要点说。
首先是职务角度上，以前已经说过存在哪些职务，现在来对应。来回顾一下大的框架概念，首先第一层，最大的范围是整个制作职员阵容。往下第二层，制作阵分本篇班和特殊技术班对不对，剧组以监督姓氏称呼为某某组。比如本篇班本多组和特技班圆谷组，比如本篇班实相寺组和特技班高野组。接着往下第三层，特殊技术班中，有特殊美术班。
现在在说特殊技术班的准备工作，都是其中的特殊美术班来干。再往下第四层，特殊美术班中又有各个班，比如美术班。注意啊这里可能有点绕的，看你适合从什么思维角度去理解，要是前面说的还没能理解那可以换个角度去理解，比如广义的美术班和狭义的美术班。
" 设计属于美术班的工作，造形和机电就不是了，属于特殊美术范围内却跟美术班平行。美术班有哪些人呢，老大是美术监督，下面有美术助手。美术监督可能自己担任美术设计师，也可能美术监督之下再有美术设计师。设计是美术设计师的工作，美术助手肯定是还不够格亲自设计的。
本篇班和特殊技术班既然分开平行作业，所以本篇班的美术，和特殊技术班的特殊美术，也是分开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比如奥特曼是红银相间的，所以科学特搜队的飞机和舰艇也是红银相间的色调，因为设计阶段都属于特殊美术的范围。而科学特搜队的制服啦、头盔啦、随身携带的枪支啦、作战室的陈设等等，这些在摄影中是本篇班的范围，所以设计阶段也是本篇班的美术。后来有所改进了，奥特警备队的制服和飞鹰号，都统一交给成田亨来设计。
初期的奥特系列，现场制作职员多是电影行业出身。于是他们理所当然的一般性思维，也都是从电影行业搬过来的。每制作一集奥特曼，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部独立的小电影。而在电视这一行的理论上来说，每一集每一集合起来，又是一个整体的电视剧，各集之间又有共通的部分。于是这就会出现奇怪的过渡现象，同一集里即使同是特殊技术班的部分，可能设计者也不同。比如可能某集科学特搜队有新型机械登场，那就是这集的特殊美术设计师来设计。而这集也要登场奥特曼对吧，奥特曼的设计却是之前已经完成好的。
但本来按照电影的习惯，美术设计师通常就一个的。所以体制习惯搬到制作电视节目时，按照这个习惯各集之间也独立了。那在每集的美术设计之上，一个对于电视剧整体的、每集共通部分的美术设计，起个统括作用的、管总的美术监督，在哪里呢。早期还没有，以节目整体为对象的“角色设计”或“机械设计”这些职务概念，当时还没成型。因为这在独立电影中本来就是美术设计师的工作的一部分，还没有分离出来。
影视界的美术设计师，原本的工作范围很广的。不是说什么片要登场哪些虚拟角色，于是就设计出来长相，以后就能甩手不管了，制作组能每集直接拿去用了，没有那么简单的事。每部电影、每一集电视剧都需要有美术设计师。随时任意的场景中，出现在镜头内的场地、陈设，都要美术设计师把关。哪怕就是使用现成取景地的，实景拍摄的电视剧，比如去一个饭店取景吧，细部到桌椅碗杯怎么摆，也要美术设计师先规划一遍。根据演出家为了实现演出意图的需求，美术设计师都要作出对于陈设和装置的设计图来，在这以后才可能有分镜之类的作业。
下一个问题，设计怪兽和宇宙人之类的虚拟角色、架空生物时，体现谁的意志。美术设计师自身的意图当然是有的，比如设计雷德王时在初代哥吉拉的基础之上，修正成头部极小的外形来体现巨大感，这个改进理念后来被平成哥吉拉继承。可你当然不能每回自己想设计成什么样，就设计出什么样对吧，除了设计师自己的想法外，至少还要综合参考四方面的意见。首先两个是脚本家是和演出家的意见，对大方向能明确下来。比如是直立的还是爬行的怪兽，长不长角的、吐不吐火的，这类对情节和演出能产生直接关联的要素。
第三是穿进人偶服扮演怪兽的替身演员，俗称的皮套演员的自身意见，第四是杀阵师的意见。这是站在考虑实用性的角度，再多么有创意的发想，造出来不能用也白搞了。虽然硬要搞出来也行，别看那个时代没有普及使用的电脑图像，用操演也能什么都给你达成。只是太费神又费时，电影可能还能有这种余裕，电视剧实在没宽裕的条件经常这么玩。
比如《奥特q》的《看见鸟了》那集，就是《欧布奥特曼》第一集玩了梗的那个。为了那鸟的演出，搞得特殊技术班又头疼还超时预算，最后闹到老爹亲自出马。摆平了，然后老爹只好指示说，那以后不要搞鸟元素了。小声：结果后来饭岛敏宏写《打倒哥美斯！》的脚本时，又故意搞出个利特拉。
至于杀阵师呢，这里多介绍一个历史变迁的要点，其实第一期奥特系列的时候是没有杀阵师的。因为特殊技术和武打，本来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领域，不过可以互相辅助。杀阵本来也是时代剧的用语，那属于巨头影视企业中，东映擅长的领域。以前介绍过了，日本影视业黄金时代各大巨头企业的代表领域，松竹擅长文艺和情感，东宝擅长特摄和喜剧，东映擅长时代剧和动作片。现代剧不叫杀阵的，顶多叫拟斗和技斗。
然后特摄片的概念范围同样越来越变窄，大规模运用特殊技术的影片中，怪兽题材的火起来一把。这时也还跟动作片没关系，不过往后变成怪兽打怪兽比较容易搞大新闻，这点被发现了，对这类模式题材的企划要求也越来越多。不过到这时依然还是跟动作片没什么关系，怪兽打架嘛本质上也就是巨大动物斗殴，没有多少章法。怪兽打架的戏份老爹不管杀阵，跟御用怪兽演员中岛春雄说，所有动作想怎么来你可以按自己的想法表演，我只管使用特殊技术的演出。所以后来搞出了奥特曼后，大体也是这么执行。可是奥特曼是人形了是智慧生物了，不能叫打架了得叫武打了。
再加上到了七十年代初的第二次怪兽风潮，比起六十年代中后期的第一次怪兽风潮，区别的本质在哪里以前说过。第二次怪兽风潮的本质是小朋友重视模仿和代入超级英雄，是《假面骑士》为代表卷起的变身风潮，所以就算是对特殊技术需求度很低的外景地和等身大，那观众已经不在意了。而特殊技术本来是只用来旁观立场视觉享受的，是个没有代入感的东西，因此奥特曼要搭超级英雄这种属性的顺风车，不会超常的武艺也是不行的。反过来了，从动作戏辅助特摄片变成特殊技术辅助动作片了，比如跳蹦床吊钢丝。所以第二期奥特系列起才有杀阵师，然后到减轻特殊技术的压力以武打为主的《雷欧奥特曼》，才第一次把杀阵师正式放上职员表。
【后记】
好了好了我知道上回交代路线变更时的说法吓到人了，把我绑来再来老实交代一回。所谓作风上的路线变更，逻辑的意思不是说“收视率低→要改方法争取收视率了”，而是“收视率还是低→放弃争取收视率了”。以前是试过多种花样，想怎么把远离观众的晦涩的内容，至少讲得有意思些。试过多种花样后确实不行，还是勉强了毕竟内容本身不是容易吸人气的体质，那就还是算了。
这里的主题还真不是科普作品之类，就是讲历史故事，只是不想讲成史书那么个刻板照本宣科样。不是来单单介绍作品，是想有全局观地统合性地讲故事，这种方向你如果阅读隔壁连载的《q娃全明星风云录》更能迅速理解。这样一来最大的难处还是在于，标的作品本身属于娱乐作品。对这类作品，正常观众的潜意识容易一直带着一种“一较高下”的思路，去看相关人物和事件和行为。不是说有没有愿意用这种思维去看，而是潜意识就带着的，比如谁肯定素质高/谁批谁或夸谁/谁吊打谁/吹谁黑谁。但是这里因为内容偏呢，所以在读者能有意识地放下这样自然而然潜意识的思维，带着具有类似研究性学术分析性的思维时，才更有利于理解，因此这是个有难度的需要一定程度克服人的本性的。综合这些因素，作出决定而有作风上的路线变更，放弃争取收视率了。
至于内容上的路线变更，这个也有必要。你想我们这是一周更新一篇，按一周一回的速率讲故事会怎么样，在初期的企划中，可能讲《奥特q》的部分就给搞成年番了。这还了得，你看从《圆谷百一十年史》开始讲故事以来都超过两年半了，现在进度居然才磨磨蹭蹭到《奥特q》。而且又没有奥特曼所以看的人少，以后终于正式讲到奥特曼又拖到哪啊，那开玩笑的材料可能就不拿《海贼王》，而可以拿《全金属狂潮》了。
以后我们还要逐集讲述制作现场的秘话故事的，逐集讲述，你想想这意味着什么。编辑大人当年放过个话我超感动的，说奥特曼这玩意儿就算讲一集用掉一篇都不嫌多，然而人家盼星星盼月亮我到现在还吐不出奥特曼。我先老实讲个悄悄话，以后到奥特曼系列，可能甚至出现一篇也未必讲得完一集的。所以《奥特q》还是先尽量不这样了，还是迅速消化复数集吧，只是现在可能就不像上回说的那样缩水得那么夸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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