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山

状态: HD国语

主演: 郎月婷 王紫逸 成泰燊 余皑磊 

导演: 杨子

语言: 汉语普通

首播: 2015(中国大陆)

更新: 2024-04-01 19:08

类型: 剧情 

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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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正片
  • 剧情简介

    “哑巴在喊叫中竭力记忆着她的失语,没有一个人清楚她的伤感是抵达心脏的。”

    这句刺痛人心的话,源自山西女作家葛水平的小说《喊山》。这部小说曾获得鲁迅文学奖,被杨子导演改编成电影《喊·山》。

    这部于2016年上映的电影,为我们讲述了一个哑巴女人的故事。

    这个女人明明不是哑巴,却必须要装成哑巴才能苟活,从天真烂漫的女孩到初为人母的少妇,一装就是十多年。那些埋藏在沉默下的压抑与痛苦,只能在暗哑的呐喊中得到稍许的清减。

    相比原著,电影里的哑巴更加勇敢,她的反抗精神得到最大化地凸显。这也是杨子导演大胆地对原著进行二次创作的结果。

    他将镜头对准了八十年代太行山区的村庄,在这里,哑巴被拐卖和奴役的悲惨经历,随着丈夫的死去被逐渐曝光在阳光之下。黑暗里的罪恶被揭露,但心灵深处暗生的爱情也被裹挟。在爱与恨的纠葛中,她该如何救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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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比恐惧更可怕的是,一味屈从恐惧,习惯性地沉默隐忍

    电影第一幕便是哑巴坐在灶台前烧火做饭,还是白天,屋子里却一片昏暗。在明明灭灭的火光中,哑巴把讨来的干粮扔进锅里煮。

    男人腊宏悄悄地关上了门,野蛮地在哑巴身上发泄过剩的荷尔蒙。哑巴挣扎不从,却无法大声呼喊求救。她竭力记忆着她的失语。

    哑巴不是天生的聋哑人。她曾经健康快乐,无忧无虑地生活在书香之家。有天夜晚,她跟着奶奶去看大戏,赏焰火,在街上被人拐走,卖给了腊宏。

    彼时,哑巴还是天真烂漫的小女孩红霞,而腊宏却已为人父,一个暴虐无常的父亲,他曾亲手打死自己的妻子,让自己的女儿小小年纪就没有了妈妈。

    红霞无意间听到了这个秘密,被腊宏毒打威胁。从此,红霞便不再是聪明可爱的红霞,而是腊宏口中得了羊角疯的哑巴。

    哑巴在腊宏的淫威下从小女孩长成了隐忍的妇人。她不仅照顾腊宏的女儿,自己也生了一个儿子。

    腊宏好吃懒做,不务正业,以四处讨饭为生。他带着哑巴和一双儿女来到了岸山坪,在这个偏僻的山村里,哑巴黑暗的人生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一抹温暖的阳光照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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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亮她的是村里吊儿郎当的穷小子韩冲。韩冲看他们可怜,把自己养驴的屋子让给他们住,做了粉浆饼子,送给哑巴的孩子吃。看见哑巴被打,韩冲还仗义执言,只是被腊宏粗鲁地骂了回去。

    韩冲没事儿就到山里下套子,用雷管炸獾子。可这次獾子没炸着,意外炸死了腊宏。那天,腊宏去山里给馋嘴的女儿找野果子,不小心掉进了韩冲设下的套子里。

    腊宏死了,哑巴暗无天日的人生结束了。她不再蓬头垢面,而是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梳光了乌黑的长发,洗掉了一身的臭味儿。

    晚上,哑巴听见有人喊山。喊山是古时候传下来,一是为了吓跑山里的野兽,二是为了给夜行的人壮胆。

    哑巴听得内心痒痒的。可她已经忘记怎么喊叫了,只能提着了洗脸盆,拿上一根烧火棍,站在山上拼命地敲打。和着脸盆的声响,她尝试着发出声音“啊啊啊……”

    那嘶哑的喊叫撕裂了浓黑的夜空。直到脸盆被敲出了一个洞,沉淀多年的压抑和屈辱似乎才找到了出口,从那个洞里慢慢升腾出来,四散在清冷的月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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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喊过山的哑巴还是不跟人说话,十多年的缄默已经让她忘记了讲话的本能,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就像长期呆在黑暗里的人,对他们来说,最可怕的也许不是黑暗本身,而是对黑暗逐渐适应的习惯。当他们把黑暗当作稀松平常的事儿时,又怎会想到去寻找光明?

    有一天,当明媚的阳光意外洒在他们的身上的时候,他们或许不敢抬眼重新打量这个世界。因为习惯黑暗的眼睛和内心,会被明亮的光线刺痛,而他们还没有学会重新适应光明。

    正如巴尔扎克所说:“世界上有些幸福,你早已经不相信会实现了,真正实现的时候,就像霹雳一样会伤害你的身心。”

    红霞被霹雳击中,这个霹雳是黑暗的猝然终结,也是爱情的意外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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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苦痛里生长出来的爱情,是对彼此最好的治愈

    韩冲炸死了腊宏,这件事在村子里闹开了锅。按照以前的规矩,村子里出了事,都是私下解决,由德高望重的长辈和村干部来协调。

    村长得了癌症,在外修养,不能出面处理。村会计和一位长者就出面协调,他们建议韩冲赔偿哑巴两万块钱。但是哑巴摇头,坚决不要赔偿。

    鉴于腊宏死后,哑巴总是傻笑,大家都以为她受了刺激,神志不清。于是他们起草了一份协议,在哑巴恢复正常以前,先由韩冲照顾哑巴母子三人的生活。

    韩冲希望能尽快一次性用钱解决了这件事,不能无限期地拖着,对协议内容很抵触,但红霞却拿着协议兴冲冲地回家了。

    韩冲心里不高兴,一时又凑不出两万块钱,只能遵守协议,给哑巴送粮食和蔬菜。

    哑巴做好了饭,主动让女儿喊韩冲一起过去吃。渐渐地,两个人越走越近。

    有天,哑巴到韩冲的磨坊帮忙,拉磨的驴子一直转个不停,她想收拾好磨盘上的粮食渣,却只能躲着驴子一直转圈。韩冲看见了想说,你让她停下来。话到嘴边,才想起来哑巴不能说话。

    他“吁”一声喊停了驴子,两个人相视而笑。在韩冲那个不自然的微笑里藏着心疼!那一刻,他心里涌动着对哑巴的怜爱。

    而哑巴的笑容是那样明媚,在阳光下闪着橘黄色的光芒,温暖而俏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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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与影的对比,被这部电影里运用得恰到好处。腊宏死之前,画面一直在昏暗的屋子里跳动,营造出一种阴郁的气氛。腊宏死之后,哑巴在山间小道上感受阳光,在金黄的玉米地里欣赏那硕果累累的秋天。

    从逼仄压抑的屋子到阳光普照的山野,冷暖交替的色调和光线,将哑巴的内心渲染得淋漓尽致。

    即使在阳光下,可怕的记忆依然会猛然攫住哑巴。她心情稍微好一点,那些噩梦便回来纠缠她。她在玉米地里恍惚听见了腊宏在叫她,恐惧再次让她不知所措。恰好韩冲走过来,撞上了惊慌的她。

    等哑巴反应过来,紧紧地抱着韩冲无声地抽泣。她不是失措之下的投怀送抱,而是真的爱上了韩冲。

    当韩冲爹拿着一个女人的照片,给韩冲介绍对象时,哑巴疯一样跑回家找出那份协议,把女人的照片和协议都塞到韩冲爹手里。

    韩冲爹明白了,哑巴是看上韩冲了。尽管韩冲跟对面崖子上的有夫之妇琴花勾勾搭搭,全村人都知道他们那点丑事。但在哑巴眼里,韩冲有着山里人的朴实和善良,有着男人的温柔和担当。

    而韩冲对哑巴母子三人的照顾,不再仅仅是出于协议里的义务,而是一种心甘情愿的付出。

    一个是在屈辱挣扎的哑巴,一个是名声臭到家的穷小子。两个边缘人物,在命运的捆绑之下暗生情愫。

    于他们而言,人生实苦,而在这苦里生长出的爱情就分外甘甜,为着这份甜,可以飞蛾扑火,可以为了彼此不顾一切。

    就像电影《最爱》里的琴琴和得意,因为同样患上艾滋病,而有了共同生活和相处的机会,在极端的孤独和旁人的冷漠中,他们相互温暖和慰藉,不惧世俗的眼光,超越伦理的束缚,用生命去温暖生命。

    琴琴和得意互相唤对方爹娘,在他们的感情里,除了爱情,还有对彼此渴望温暖和亲情的成全和补偿。

    韩冲和哑巴的爱也是一样。哑巴让韩冲想起了自己可怜的母亲。经常被腊宏毒打的哑巴,正如经常被醉酒的父亲毒打的母亲。而从小就远离父母的哑巴,对亲情的渴望更是深切。他们的爱情不仅仅是男欢女爱,更是对亲情之痛的治愈和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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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喧嚣的山村,寂静的罪与罚,三个边缘人物的自我救赎

    腊宏被炸死的时候,全村人都跑来看热闹。对面崖子上的琴花用轻快的嗓音询问,人死了吗?看热闹的人随时大喊着播报着事情的进展。而韩冲父子在沉默里无奈地消化着苦恼。

    正如鲁迅所说:“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吵闹的村民因为共同的利益,选择保持沉默。如果报案,他们村会背上出杀人犯的污名,无论是对村干部还是村民都没有好处。于是再爱看热闹,他们也只能三缄其口,秘而不报。

    然而,当大家知道腊宏是在逃的杀人犯,警察快要到村子里调查时,所有的村民又沸腾了。他们为了村子的利益和名声,执意要赶走哑巴这个来讨饭的黑户。

    韩冲恳请大家不要赶哑巴走,他愿意去自首,一个人承担所有责任。可是村民们不同意,都骂他要连累全村人。

    大家群情激奋,众口一词,韩冲的老相好琴花带头起哄,质问韩冲:“你的胳膊肘到底往哪儿拐?”

    寡言少语的韩冲爹开口:“往哪儿拐,往良心上拐。”

    韩冲一直对他爹心生怨恨,小时候他爹酗酒无度,喝醉了就毒打韩冲娘,最后还犯上事在牢里蹲了多年,完全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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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那一刻韩冲感激父亲,当晚他第一次对着父亲叫了一声“爹”,恳请父亲代他照顾哑巴母子三人。

    但愚昧自私的村民不可能让韩冲去自首,宁愿继续隐瞒韩冲炸死腊宏的事。韩冲爹明白村民的想法,连夜去城里报了警。

    当韩冲和哑巴被村民围着撕扯打骂的时候,警笛声响彻山谷,韩冲看见了从警车上下来的父亲,立刻泪如雨下。也许,那一刻,他才感受到父爱,就像受了委屈的孩子,看见了来为他撑腰的爸爸。

    而韩冲爹终于为儿子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情。他们在父子相望的那一刻,无声地化解了横亘在彼此之间的冰山。

    韩冲如实地交代了自己炸死腊宏的事,而哑巴在欲说不能的情况下,拿起纸和笔写出自己是杀死腊宏的凶手,她承认是自己设计让腊宏被炸,最后又在腊宏苏醒时捂死了他。

    无论是出于对腊宏的恨还是对韩冲的袒护,哑巴的认罪似乎都是合乎情理的。这样的结果也暗合了村民的心意,于是他们都想不起来去搞清一个问题:众人在场的时候,腊宏已经断气了,他还有可能再次醒过来,给哑巴第二次下手的机会吗?

    电影的结局是开放性的,关于哑巴是否为韩冲顶罪,给观众留下了广阔的思考空间。如果是为韩冲顶罪,从法律上来看,很不明智,韩冲是意外杀人,罪责轻;哑巴是蓄意谋杀,罪责重。她为什么拎不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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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为爱情奋不顾身,便是为了被听见,被看见,她不想再做一个沉默的哑巴,她要呐喊,她要发出自己的声音,让罪恶无处遁形,让像她一样被拐卖的妇女儿童得到世人的关注。

    我想这也正是导演重拍这部电影的意义,正如当年宣传海报上写的那样:如果她未曾见过光明,又怎会在沉默中呐喊?

    哑巴觉醒了,韩冲父子觉醒了,这三个边缘人物都在爱里找到了自我救赎的路。然而,纵观那个偏僻的山村,对罪恶沉默不言的村民,什么时候会觉醒呢?

    季业曾说过一段发人深省的话:“不要习惯了黑暗就为黑暗辩护;也不要为自己的苟且而得意;不要嘲讽那些比自己更勇敢的人们。我们可以卑微如尘土,但不可扭曲如蛆虫。”

    面对罪恶,不沉默,不合污,不作恶,是我们能够发出的呐喊,即使卑微如石子,也能掷地而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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