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溅梦京城

状态: HD

主演: 关咏荷 张国强 惠英红 陆剑民 龙媚 

导演: 萧荣

语言:

首播: 1993(香港)

更新: 2022-11-21 06:58

类型: 动作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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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剧情简介


    "

    京中一直有传言,征西大将军高烈,性情很是残暴乖张,喜怒无常,不近女色

    但却迎娶一位白眼狼女子养在府中,专门撕咬不识相之人

    乱讲,我才没有!

    1

    真正的狼从不轻易露出自己的獠牙,可当獠牙乍现,定是血溅当场,无力回天。

    我就是那伺机露出獠牙的狼,明日即是我风光出嫁的日子。

    此时,我正端坐在坐榻上,平静赶制弟弟新的衣裳。

    徐氏母女正在一旁翻动我的嫁妆,挑挑捡捡中意的首饰、贵重的礼品纳入囊中,要占为己有,我并没吱声说什么,就任由她爱怎样便怎样。

    贴身丫鬟春荷握拳站在那里敢怒不敢言,几番欲言又止,却也并没吱声说什么。

    “大小姐……”

    春荷欲哭无泪,很无奈叫唤,希望我赶紧做点什么,不然,嫁妆都被抢没了。

    然而,我却显得很是无动于衷,既不看也不应,就像没听到一样,若无其事缝制手上的新衣。

    徐氏徐盈穗原是我爹慕元魁的妾室,十年前抬为夫人,连带着她的子女就成了半道嫡出,对我和胞弟慕云善是打压再打压,恨不得死了干净,眼不见心不烦。

    我娘是我爹的原配,将军府正室夫人。

    十一年前,趁着我爹在外打仗,不在府中,在我娘生产时,徐盈穗使了手段,把控府中,让稳婆、大夫迟迟不到,最后,我娘拼尽一切,好不容易才将弟弟生下来,却还是中毒,力竭血崩而亡。

    之后,为了保住弟弟,我和嬷嬷不知吃了多少苦、费了多少力,才让弟弟慕云善活到我爹回来,可是,我爹却偏信那女人的一派胡言、各种推诿,信我是在故意挑事,是在诬陷胡闹,想让将军府不得安宁。

    再之后,徐盈穗被抬为夫人,背地里就更加虐待我们姐弟俩,有好吃的、好喝的、好用的,几乎从来没有我们姐弟俩的份,除非有我爹在场,她和她的子女才表面装装样子,故作大方施舍给我们一点,要不然,想都别想,除非想在背地里遭受毒打挨饿。

    我和弟弟从来没穿上好布料做的衣裳,明日,我打算带着弟弟以及母亲的牌位一起出嫁,所以,要给他准备一身上好的衣裳,从此与慕家再无瓜葛。

    在婚事上,已经被徐盈穗的长女慕锦欣抢过一次。

    两年前,我刚及笄不久,皇帝本想赐婚裕王娶我为妃,但却被徐盈穗对外宣称,我相貌丑陋,性情古怪,还放荡不检点,身患隐疾,恐不能有孕,于是,婚事就变成了小我几个月的慕锦欣嫁给裕王为妃。

    不过,慕锦欣性情刁蛮嚣张,过得并不好,裕王并不喜欢她,刚过门没多久,裕王就纳了侧妃,她至今无子。

    而今的婚事,是嫁给最不受宠幸的三皇子高烈,没有受封任何王爵,却有军功在身,官拜征西大将军。

    徐盈穗的二女儿慕锦荣也是想抢婚的,但高烈曾见过我,就只有意要娶我,而且,据说他性情很是残暴乖张,喜怒无常,所以母女俩才胆怯作罢,但却很贪婪地盯上高烈送来的聘礼。

    因为慕家并没有给我准备什么嫁妆,而我手上也没什么银两,好为自己准备嫁妆,就打算聘礼不留在慕家,要全部充进嫁妆里去。可是现在,母女俩天天惦记着聘礼,眼下都快被抢走完了。

    “夫人,三小姐,你们莫要再拿了,大小姐的嫁妆本就没有多少,你们再如此拿去,这嫁妆还能剩多少?大小姐明日还如何出嫁?就不怕外人看见笑话侯府……”

    “啪!死贱婢!慕云惜都未有任何意见,岂轮到你来多嘴?”

    春荷劝止的话还没说完,慕锦荣反手就给她一记大耳光,十分恼火怒斥,使得春荷捂着脸,泪水直接委屈巴巴流下来。

    “春荷,去将善儿唤来,不用理会她们,就当是给她们陪葬品好了。”我一边剪断针钱,一边淡然说道。

    “慕云惜,你是什么意思?什么陪葬品?”慕锦荣直接恼怒斥问。

    徐盈穗一共生育五个子女,二男三女,慕锦荣是她第二女儿,年纪比我小,但却从不当我是姐姐,放在眼里,从来都是轻蔑直呼我姓名,毫无敬意可言。

    “好。”

    春荷直接应声出去,要去找来我亲弟慕云善。

    “慕家给我准备的嫁妆尽是一些劣质物品以充数,而你们还如此克扣聘礼,若是高将军知晓了,结果会如何?要是一气之下,治你们的罪要你们的命,不就成为陪葬品了?”

    我面无表情,看也不看她们,很冷淡说道。

    “慕云惜,你都还未嫁过门,还未成为将军夫人呢,就摆起将军夫人的架子了?我堂堂宣武侯夫人,把你养这么大,克扣你点聘礼又如何?难道不应该?还怕你不成?”

    徐盈穗手上拿着一串珍珠项链一支金钗,很理直气壮羞恼斥问。

    “就是,你六岁就没了娘,可是我娘辛苦操劳把你们姐弟养大,别不知好歹,不知感恩。”慕锦荣很不屑应和道。

    我娘嫁给我爹时,他还未是都尉,后来晋升为大将军,我娘死后不久,封拜伯爵,五年前,封拜侯爵,她若是没有被害死,宣武侯夫人的身份就是她的,哪轮到徐盈穗这种货色在这里嚣张,自揽功劳?

    还害得我和弟弟自幼就没有娘亲疼爱,受尽欺凌,只能委曲求全,忍气吞声,艰难求活。

    想到这些,我心里的憎恨不由地更多几分,恨不得直接就手刃了结她性命,以报仇雪恨。

    不过,很可惜,还未到时候,我还需得忍忍,不然,不足以令她身败名裂,痛苦加倍奉还。

    “你们也翻找半天了,该拿的不该拿的,都拿了,是否可以滚了?”我压着情绪,很平静地问。

    徐盈穗母女俩面面相觑,手上拿的、怀里抱的,确实不少了,就还算要脸地直接转身离开,并没有搬空完聘礼才甘心。

    2

    “姐姐。”

    我正在郁闷发呆,春荷牵着慕云善走进来,慕云善有些委屈叫唤。

    我抬头看过去,只见他嘴角腮帮又乌青一大块,定是又被人打了。

    “是谁又打你?为何打你?”

    “慕锦勋,他说我没娘。”

    慕云善眼里瞬间噙泪,很委屈说道。

    我心疼伸手将他揽入怀中,让他坐在我膝上,就像一个母亲搂抱安抚自己的孩子,很恼火道:“谁说你没娘?我们有娘,只是我们的娘已经变成星星,她在天上看着我们呢。”

    “嗯。”

    慕云善低下头,很委屈轻应,紧抿着嘴没再说话。

    他十二岁未满,慕锦勋是徐盈穗次子,比他大一岁多,总喜欢欺负他。

    每次想起,我都很想狠揍对方一顿,但为了日子能好过一些,我还是硬生生给忍了过来。

    没办法,我爹是武将,时常会不在府内,徐盈穗执掌中馈,真的不能不低头。

    就算我爹在府内,徐盈穗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把戏,也令我爹总是偏信于她,真的很难讨到什么公平、好处。

    “春荷,去给善儿备沐浴水。”

    “好。”

    待春荷转身离去后,我才对弟弟说道:“明日,姐姐出嫁,但会带上你,还有母亲的牌位,从今往后,再不许任何人欺负你……”我心疼抚摸着他的头,“姐姐一定会将你养大成人,将来成家立业,不和这慕家来往,等你有出息了,以母亲为祖,我们另建一家族,不靠这个慕家也能立足于世,好不好?”

    “好!”

    慕云善很硬气地点头答应,眼神比同龄孩子成熟许多、懂事许多,而且懂事得让人心疼心酸。

    他不像我,曾经得到母亲所有的疼爱,他所得到的,只有母亲的渴望与期许,渴望他能健健康康活下来的期许。

    这么多年一起走过来,与他相依为命,他一直都是我的底线与希望,就像黑暗里的光,若是没有他,我也许真的支撑不过来或者不想再坚持。

    所以,我一定要将他带走,绝不能让他留在这里任人欺凌,甚至宰割。

    次日,婚礼顺利举办,高烈亲自上门前来迎娶,许多王公大臣带着家眷前来道贺,全府上下显得非常热闹喜庆,但是,没人会知道,将很快会有丧事要举办。

    临出房门时,慕云善身穿我做的新袍子、双手捧着母亲的牌位站在一旁等候,脸上带着笑容,显得很高兴。

    我将一把锋利匕首偷偷藏进喜服宽袖里,喜婆要将红盖头盖到我头上时,我拒绝了,直接一把拿过红盖头,盖到母亲的牌位上。

    喜婆急忙说,这样不吉利,哪有出嫁带牌位,不盖红盖头的?

    但我不在意,更不在乎,直接带着弟弟往外走,什么都不管不顾。

    走到正宅前厅,要拜别高堂时,当着满堂宾客的面,我爹见状,立即沉声喝斥喜婆,“这是做甚?竟如此不守礼数,还不赶紧盖上?”

    “不必了。”

    我很平静拒绝,随即朝徐盈穗走去,笑盈盈问道,“徐姨娘一直对外说,我相貌丑陋,性情古怪,还放荡不检点,身患隐疾,恐不能有孕,今日我出阁,可还算漂亮?”我扫视一眼全厅,“大伙评评理,我可是丑陋不堪?”

    “不丑,乃是明艳动人,大将军有福了!”

    人群里,有公子哥大声高喊应和道。而裕王和慕锦欣也都在场,脸色都不禁难看至极。

    “徐姨娘觉得呢?”我笑容满面又问徐盈穗。

    徐盈穗早已是满脸尴尬,难堪无比,很不知所措赔笑应道:“漂亮,很漂亮……”

    慕锦荣满眼羡慕嫉妒恨站在一旁,但没说什么。

    “只可惜我娘亲看不到,这么多年来,多谢徐姨娘的照顾……”

    我笑容满面迈步上前,一把搂住徐盈穗的脖子,上演母女情深的同时,喜服宽袖里,手上十分锋利的匕首直接捅刺向她腹部,“扑哧!扑哧!扑哧!”我连捅三刀,随后才咬牙切齿怒道,“今日,我加倍奉还给你,你可还喜欢?可还高兴?”

    “啊!你……呃……呃……”徐盈穗顿时瞠目结舌,惊恐万分,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啊——”

    伴随着一阵混乱尖叫,众人纷纷惊恐退开、慌乱向后,我爹猛力一把推开我,搂住徐盈穗的同时,怒不可遏冲我嘶吼,“孽障!逆子!你疯魔了!竟敢弑母?”

    “夫君……”徐盈穗捂着肚子阻止血流,很快满口鲜血,“救我……”

    “哈哈哈……”

    众人震惊慌乱注视下,我手上握着带血的匕首,霎时疯狂肆笑起来,“弑母?就这个毒妇,她算哪门子的母亲?十一年前,我母亲子壮难产,她封锁府门,阻拦稳婆、大夫到来,最后投毒,令我母亲力竭血崩而亡,几次三番派人给善儿投毒,要不是我和梁嬷嬷小心提防,你以为你能见到善儿活至今日?”

    “一派胡言!简直一派胡言!我看你真是疯魔,得癔症了!”

    徐盈穗血涌如注,满口鲜血,满眼愤恨死盯着我,我爹歇斯底里极力否定着。

    而她的几个子女既惊恐又慌乱,不禁颤抖哆嗦着,根本不知该如何是好。

    “慕元魁!你宠妾灭妻,眼盲心瞎,一直偏信于徐盈穗,以及她底下的婆子,你可知,从小到大,我和善儿的身上,从来不缺少淤青和毒打?你不在家之时,我们姐弟俩都是挨饿受冻度日,你若不信,自己问问他们!他!她!他!还有她!以及府上的仆人!”

    我手持带血的匕首怒指徐盈穗的几个子女,令他们不禁震惊愕然退缩,“再看看善儿的脸,昨日刚添的淤青!被你的好儿子慕锦勋给打的!”

    “我没有……”慕锦勋十分恐慌否认,敢做却不敢认。

    “娘,娘……”徐盈穗的长子慕锦彦眼见自己的母亲昏厥过去,顿时怒不可遏,冲我咬牙切齿怒吼,“慕云惜!我跟你没完!”

    “云惜只是在报杀母之仇,慕公子打算如何没完啊?”

    我身后,高烈一身大红喜袍,直接开口斥问。

    我不禁十分惊诧回眸看向他,一时之间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是我们家家事,大将军休要多管闲事!”慕锦彦直接怒怼道。

    “快抱你母亲进去,快去请大夫!”

    我爹冲慕锦彦吩咐,随后慕锦彦顺从照做,抱起徐盈穗就往内宅急走,地上留下一大滩鲜红血迹。

    面对全厅人声嘈杂、议论纷纷,我直接冲高烈说道:“将军,事已至此,我就如此一人,你是否还娶?”

    高烈突然唇角上扬,直接爽快道:“娶!为何不娶?”

    “我要带弟弟和母亲一起过门,你若是不肯,就请返回,亲事就此作罢。”

    我伸手揽过慕云善,直接掀开红盖头亮出母亲的牌位,引得众人顿时一阵哗然,又是议论纷纷,吵吵嚷嚷。

    对于这种情况,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众人都不禁觉得很不可思议。

    “孽障!你果真是魔怔了!”我爹怒不可遏喝斥,随即下令道,“来人,快将大小姐给带下去!”

    高烈先是脸现惊诧,随后很快笑道:“好!都带上也无妨!”

    得到肯定回应,我立即很坚决承诺:“好!从今往后,我慕云惜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不管生老病死、贫穷富贵,绝不相离相弃!”

    “好,本将军亦是如此!”高烈笑着回应。

    面对家丁包围过来,我立即喝斥,“退下!”

    趁着家丁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我冲我爹挑明道:“慕元魁,娶妻娶贤旺三代,我乃是在帮你清理门户,除去祸害,你该感激我才是!”

    “混账!你才是祸害!你才是家门不幸!”慕元魁气得发抖指责。

    我没理会他的指责,继续说道:“为夫,你对不住我们的母亲,为父,你未尽到责任、爱护稚子,从今日起,我们恩怨两清,徐盈穗母女所克扣的那些聘礼,就当是偿还给慕家了,留给徐盈穗做陪葬吧!从今往后,我和善儿以母为祖,与这个慕家再无瓜葛,两不相欠!”

    “你……你……你……逆子!孽障!”慕元魁直接气得差点吐血,左手捂着心脏,右手颤抖指着我,完全说不出话来。

    “铛啷!善儿,我们走!”

    我丢下匕首,带着弟弟直接转身离开。

    “好!”

    慕云善双手捧着母亲牌位,已从惊恐慌张中反应过来,很爽快答应。

    “善儿,回来!”慕元魁顿时心急,想上来阻拦,却被高烈给拦住了,“宣武侯还请自重留步,无需相送!”

    “喜尽丧来!大伙吃好喝好啊!明日又是好日子,红红火火地过!”

    我一边往外走,一边张狂挥舞着红盖头,高声大喊道,全然不顾什么贤良淑德形象,引得众人顿时更加惊诧,甚感莫名其妙。

    再过不久,这宣武侯府所发生的丑闻,喜事变丧事,将传遍京城,满朝文武皆知,沸沸扬扬地被谈论、被笑话,而我将具有各种形象,毒妇,阴险,狡诈,小人,不孝女,弑母者,白眼狼等等。

    但我不在乎,我就只想和弟弟重新开始,不再寄人篱下,继续忍辱苟活,只要能好好活着就够了,其他的,我真不在乎。

    3

    接亲队伍顺利到达将军府,众宾客看见我弟弟捧着母亲的牌位随同我一起进门,顿时不禁议论纷纷,说三道四,充满讥笑。

    但高烈并不在意,直接拜完堂之后,才安置我弟弟带着牌位和梁嬷嬷一起住进一处院子里,离主院并不远。

    夜里,我端坐在喜榻上等候高烈回屋歇息,直到半夜也不见他回屋,就让侍女们全部下去休息。

    我摘下首饰,脱下喜服,刚躺下睡得迷迷,就感觉有人推门进来,于是惊醒,急忙坐起身要迎接。

    “我以为你不会来,所以就先歇息了。”

    见到高烈脸色泛红,像是喝醉了,我恭敬站在榻边急忙解释。

    我对他并不算了解,印象里,只记得曾有两面之缘,都不怎么说过话,但却一见如故。外头都说,他性情很是残暴乖张,喜怒无常,所以,我并不想惹他生气。

    “无妨,往后也无需一直等候。”

    他面带微笑,眼神有些迷离,一股酒气扑鼻而来,但也不算醉意上来。

    他直接张开双手站到我面前,做出一副要我为他宽衣解带的姿势。

    我没有拒绝,直接动手帮他脱下喜袍,“今日承蒙不弃,不胜感激,给你增添诸多麻烦,会于你名声不利,令你背负迎娶蛇蝎毒妇之名,还会和宣武侯不和,于你官场不利,实在对不住,你若是想反悔,我不会怪你……”

    “你不是什么毒妇!”高烈双手捧起我的脸与他对视,很肯定说道,“你甚好,无需自责,只是报杀母之仇而已,我啊,也想如此做,只可惜并无机会……”

    他突然伏首亲吻我双唇,令我顿时不禁震愕,脑中一片空白,随后情不自禁带我倒在喜榻上,肆无忌惮解我衣带、宽我里衣。

    我知道他的母妃殷淑妃曾是宠妃,但他却十一岁丧母,十二岁因刺杀皇妃,被扔去边塞军营做苦役,十八岁成为关都尉,二十岁成为中郎将,二十二岁成为将军,立下赫赫战功之后,官拜征西大将军,去年年底才受召回京,心里应该是有诸多怨恨的吧?

    眼下他才二十四岁,却有着远比同龄人更为深沉成熟的眼神,原本清秀无比的五官蒙上了坚毅冷峻的色彩,孔武有力的身段散发着敌者勿近的气场,就像是历尽沧桑的狼王,充斥着提防与警惕,不会轻易容许生人靠近,有机可趁。

    “啊!”

    我肩头突然被咬,令我不禁吃疼轻吟一声,随即耳边传来高烈的抱怨,“竟然分神,在想什么?嗯?”

    “没有……”

    我慌乱回神,突然留意到,他左肩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受伤的时候,伤口应该很深很长,令他有性命之忧。

    我视线下移,看到他胸腹上的刀伤又是好几道,长长短短,横七竖八,看着吓人,真不知道,得有怎样的余生、结局,才配得上他这一身九死一生的伤痕与经历。

    “害怕?还是厌恶?”

    留意到我的注意力在他的疤痕上,高烈突然很无奈笑问。

    我下意识摇摇头,很心疼地否定,“没有……”我伸手抚摸他肩膀上的疤痕,“此乃忠心护国、镇守边关的证明,是以命相搏、九死一生的结果,怎会令人害怕厌恶?只是不知该如何说……”

    高烈突然粲然一笑,欣慰伏首亲吻我双唇,“方才,我还很担心,你会不会受不住我这身伤痕,故而迟迟不敢进来,看来是我多虑了!”他耳鬓厮磨,十分亲昵吻上我颈肩,又问,“你后腰怎会有烫伤?嗯?”

    被他突然一问,我霎时意识到,我已经被他退尽衣物,此时正赤身相呈,霎时变得紧张慌乱自卑起来,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哈哈哈……好了,莫要慌张,我不问了,以后,我绝不容许别人再欺负你……”

    见我慌张闪躲,高烈顿时忍俊不禁,没再刨根问底,只是突然承诺之后,就只顾着忙于正事,没再多说什么。

    痴缠半宿,红烛燃尽,待我疲惫睡去,又疲惫醒来,已经是次日近午时分,高烈早已不在身边,不知几时已经起身离开。

    我忍着浑身疲惫酸痛起身穿衣漱洗吃午饭,府上的侍女翠竹对我说,高烈出门前交代,近段时日,要我和慕云善不要出门,也不要接见什么外人,以免引来什么麻烦。

    我并没什么意见,反正我也不想惹事生非。

    府上没什么长辈,不用晨昏定省,吃过午饭后,我就只去看慕云善,看他屋里有什么需要添置,有没有好好读书练字。

    一进院门就见他拿着木棍在挥舞,像是在练剑,我就不禁好奇问:“善儿,你想练剑啊?”

    “嗯,将来要能文能武才不受人欺负。”慕云善动作不停,很坚定说道。

    然而,我却不太想让他习武,生怕他将来也要上战场,过着九死一生、刀头舐血的生活。

    可转念想想,他应该是有选择的才对,弱者是没有选择可言的。

    “那回头给你找个师父吧,今日你读书练字了没有?”

    “好啊,我这就去练字。”

    慕云善嘴上说着,立即停下挥棍的动作,转身跑回屋要去练字。

    我随后跟着进屋,虽然是偏院,但屋子很宽敞,摆设用品都齐全,并没缺少什么,就连母亲的牌位前,都摆上了香炉和供品。

    在给母亲上香时,我突然想起,在这府里,高烈应该有为他母妃设置牌位的吧,几个月前和他第一次遇见,就是在寺庙里,好像也是去福禄殿祭祀。

    “在这府里,将军可有为其母妃设置牌位?设在何处?”我转身回头,询问府上的侍女翠竹。

    “有,就设在西院屋里,但将军不允许随便进入。”翠竹很平静说。

    “我若是去祭拜也不行?”

    “不知道,将军未曾有交代。”

    我模糊记得,我娘曾说过,她和高烈的母妃殷淑妃是老乡,而且祖上同源,所以一见如故,关系很亲切,我小的时候,殷淑妃每次见到我,都会笑着说:惜儿啊,等你长大了,给阿烈做娘子好不好?我幼时什么也不懂,什么都说好,问高烈,高烈也说好。

    殷淑妃亡故时,高烈十一岁,我四岁,之后就再没见过,直到几个月前,在寺庙里偶遇,然后他亲自上门提亲。

    我犹豫了一下,交代慕云善一些事情之后,就转去西院,去祭拜殷淑妃。

    西院正屋里,并没有设置成祠堂的摆设,而是寻常住人的摆设,其中香气萦绕、烛火不熄,并不光有殷淑妃的牌位,还有很多其他亲友的牌位,但光从牌位上的名讳内容看,并看不出和高烈到底是什么关系,兴许有的是战友吧。

    我恭敬上完香之后,就转身离开,并没有逗留太久,以免打扰这里面的宁静。

    4

    傍晚,我亲自下厨,但没等回高烈,就只有我和慕云善一起吃,而陪嫁过来的春荷、梁嬷嬷和府里的侍女们另外一起吃。

    连续三天,都不见高烈人影,也不知他去往何处、在忙些什么。

    但慕元魁却突然来了,被侍卫拦截在门外不许进门,即便拔刀相向、恐吓威胁也不许他踏进府门半步。

    说是要带慕云善回去。

    但我猜测,徐盈穗的丧事应该办完了,想带回慕云善的同时,顺便向我秋后算账,试图挽回宣武侯府的声誉。

    最后,他没有硬闯,只是撂下狠话,说三皇子已经被扣在宫里,看我能躲到几时,总会有我上门求他的时候,到时候可别怪他翻脸不认人。

    高烈被扣在宫里?

    是因为我吗?慕元魁去告御状了?

    我心里顿时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兴许,高烈根本保不住我,我只会连累他更不受皇帝待见,还和宣武侯府为敌。

    我急忙派人去打探消息,确认高烈是因为我被扣留在宫里反省之后,我打算次日天明就进宫求见皇帝,要当面说清楚事情的原委,要我自己扛下所有后果。

    次日上午,我在宫门外跪候半天,才得以准许进宫觐见,由太监领着进宫。

    快走到乾清宫时,突然碰见裕王,他似乎知道我要来,从而正在等候我。

    “妾身见过裕王殿下,裕王殿下万福。”

    我很淡定行礼问候,论辈分,在诸位皇子当中,他排在第七,排在高烈之后,娶的王妃又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是不该向他行礼,但是,他有亲王爵位在身,所以得行君臣之礼。

    另外,我又不想自称“臣妇”,以免降低了高烈的身份,所以,就只能是自称“妾身”了。

    “慕云惜……”裕王双手负后,似笑非笑,很意味深长叫唤,“你可真厉害!一举让宣武侯府名声扫地,成为京城笑柄,难以翻身,可真像不轻易露出獠牙的狼……当初指婚被诬蔑,你为何不站出来辩解?”

    “妾身身居后宅,和弟弟命悬他人手上,要如何辩解?”我很淡然反问,“不过,殿下娶得宣武侯府二小姐不也一样?同样可得宣武侯助益,对否?”

    不过,也幸好当初没嫁给他,他虽然身姿挺拔,长相清秀,凤眼细长,自带威仪,但心胸绝对没有高烈那么正直坦荡,而且府中侧妃、庶妃、侍妾可不少。

    裕王很无奈微笑着,随即走近我,凑近我耳边低声说道:“宣武侯府名声扫地,你倒是给予本王一个非休妻不可的理由,不过,很可惜……”

    “裕王的礼仪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连自己的皇嫂也要轻薄?”

    高烈很阴沉的声音突然从拐角处传来,霎时打断裕王的话,令他下意识站直身子,循声望去。

    只见高烈双眉紧蹙、双手环抱胸前沉稳走来,我下意识后退拉开与裕王的距离,很惊诧看着他,不是说被扣留反省吗?怎么还能活动自如?身后所跟的众侍卫是守护还是看守?

    不过,在宫里应该不是守护吧?

    “就说两句悄悄话,也不可?”裕王很淡定反问。

    “要说,回你王府找你王妃说去,休要惦记他人之妻。”高烈很不客气地说道。

    裕王很郁闷睥睨他一眼,没再敢斗嘴说什么,直接绕过我朝宫门方向走,没再逗留。

    “他与你说什么了?”高烈撇着嘴斥问。

    “没说什么,就只是寻常聊天而已。”

    “你心里有他?”高烈蹙眉眯眼,很阴沉斥问。

    我凑近他,急忙解释道:“宣武侯府名声毁了,他欲休妻,说感激我给予他休妻理由。”

    高烈的神色顿时缓和下来,这才放开双手牵上我的手,微笑道:“听说,你为我在宫门跪求了半天,膝盖疼不疼?”

    我一听,顿时就不禁来火气,直接甩开他的手,“不是说,你被扣留宫里反省?原来是诓骗于我?”

    “没有……”他又牵上我的手,急忙说道,“因为徐氏之死,宣武侯不依不饶,确实有点麻烦。”

    一旁的侍卫看到他这样,一下子都傻眼了。

    “将军,夫人,该觐见了,要不然,陛下该久等了。”

    领路的小太监很恭敬突然提醒。

    我和高烈没再说话,径直朝乾清宫正殿走去,经过通报准许之后,直接走进去。

    殿里,除了皇帝,我爹宣武侯也在,一看到我和高烈,脸色阴沉得不能再阴沉,就差着没破口大骂了。

    “末将高烈见过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臣妇慕云惜见过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免礼,平身。”我和高烈行跪礼之后,坐在正位上的皇帝很平静回应,“你即是慕云惜,将头抬起来。”

    我顺从抬头与皇帝对视,随后他打量我说道:“传言你性情古怪,甚是丑陋,今日一见,并不丑啊,何以有那般传言?”

    “这个该问宣武侯妾室徐氏才是。”我很平静回应。

    “死无对证,你休得胡言诬陷!”慕元魁直接厉声喝斥。

    “为何弑母?”皇帝不偏不倚,直接问。

    “臣妇未曾弑母,徐氏并非臣妇母亲,之所以杀她,只是在为母亲报仇,讨回公道,十一年前,臣妇母亲难产之后中毒身亡,之后草草下葬,这十几年过来,徐氏一直虐待我们姐弟俩,吃不饱穿不暖,身上从不缺少淤青毒打,为了让其女儿嫁予裕王,不惜对外毁我清誉,而宣武侯宠妾灭妻,眼盲心瞎,其实都知道……”

    说到这儿,慕元魁气得浑身颤抖,但在御前,又不好发作指责我什么,就只能强忍着。

    而皇帝的神情也很微妙,毕竟类似这等事情,在后宫并不少见,而且会更加残酷。

    我继续说道:“却一直偏袒于徐氏,令其越发猖狂,不予臣妇准备什么好嫁妆也就罢了,却连聘礼也要克扣去大半,所有这些,桩桩件件,皆可以去查证,臣妇隐忍多年,确实杀了徐氏,但她确实该死!现如今,为了宣武侯府的名声,欲要臣妇偿命亦可,但想要臣妇背负污名,颠倒事实,绝不能够,臣妇就是不服!”

    “宣武侯,徐氏光是欺君罔上一条即是死罪,现如今,事已至此,你是要名声?还是要女儿?”皇帝倚靠扶手捋着胡须很平静问。

    “这个……”

    慕元魁顿时犹豫不决,但我猜测,他一定是更想留住好名声,好为他另外几个子女谋得好的将来,只是不好说出口而已。

    “宣武侯,当年,我母亲乃是低嫁,她不嫌弃你出身、不顾家人阻拦非要嫁予你为妻,而你非但不好好待她,还一升官即纳妾,任由妾室欺辱她头上,我母亲不争不抢,而你们却还要取她性命,既然容不下我和善儿,当初何不直接将我们送人算了?是不是非要我和善儿亮出身上的疤痕才罢休?徐氏是该死!但你更该死!你才是那罪魁祸首,杀死我母亲的根源,现如今,是不是还想杀我?好挽回你名声?”

    我忍着心痛,咬牙切齿斥问,高烈突然贴靠向我,握上我的手,很郑重说道:“谁敢取你性命?我要他们通通陪葬!”

    “阿烈!”皇帝厉声喝斥,要他闭嘴,不要搅和进来,再将事情闹大。

    “陛下,此事暂且如此吧,末将先告辞!”慕元魁羞愧难当,低头哽咽道。

    “嗯,就全依宣武侯的意思办,去吧!”

    皇帝发话后,慕元魁直接行礼退身出去,感觉一下子苍老了很多,腰背再也直不起来。

    但这是他们自己种下的因果,当然得由他们自己承受自己尝,怪得了别人吗?

    5

    慕元魁离开后,皇帝沉默打量我和高烈许久,才突然很无奈问:“阿烈,你是不是也同样非常怨恨朕?”

    高烈直接行礼跪下,“末将不敢!”

    “哼!不敢?”皇帝直接冷哼一声,“殷淑妃之死,朕确实有责任,怪朕……退下吧!”

    “是。”

    我和高烈一起行礼之后,直接退身离开。

    “去给太后、皇后请安再回去。”

    快走到门口时,皇帝突然又说。

    “好!”

    高烈爽快答应。

    他和太后、皇后都没有血缘关系,但带我去请安,就意味着我被皇家认可,所以,他很爽快就答应了。

    很简单地走完流程之后,我们就打道出宫回府,太后、皇后似乎都很忌惮高烈,所以并不为难我,就很客气地寒喧闲聊而已。

    据说,高烈当年所刺杀的那位妃嫔,只是投毒之人,背后其实还有主谋,和太后、皇后都脱了不干系。

    而今,高烈既不死在边塞,还手握兵权,天不怕地不怕地回来了,她们焉能不忌惮?

    回府的路上,一起坐在马车里,高烈一直粘着我,摸着我的手说:“你的手可真柔软,还白嫩细腻,腰也很柔软,还很纤细,是不是女人的腰皆如此?”

    我直接推开他搂在我腰间很不安分的手,不禁白眼瞪视他,“色迷心窍,登徒子!你想摸多少女人的腰?”

    “哈哈哈……”高烈将下巴搭在我肩上,忍俊不禁肆笑着,“就只想摸你的腰,就现在……”

    我奋力推搡他,却没能推开,反而被他越抱越紧,贪婪细嗅我身上的味道,还笑道:“我记得你幼时的样子,眼眸很圆很大,小脸很肉很嫩,我母妃抱着我,总要我娶你做娘子,如今长大了,还真娶了。”

    “那你娶我是因喜欢我?还是因想完成你母妃的遗愿?”

    我很紧张询问,就生怕他不是因为喜欢我才娶我。

    然而,他却肆笑道:“当然是因喜欢你才娶你,你若是丑八怪,不堪入目,我可不会娶你,哈哈哈……”

    我霎时很无语白眼瞪视他,感觉他和传言一点都不一样,跟个痴货差不多。

    “其实,在寺庙里遇见,我一眼便认出你了。”

    “为何?”我很惊诧问。

    “你与你母亲很相似,而且,你耳后红痣颈后黑痣皆对上……”

    “怪不得,你那天突然无礼撩拨我头发,你还有何事瞒着我?”

    “没有了。”高烈肆笑片刻,又说,“小时候亲过你抱过你,算不算?”

    “流氓!”

    我不禁害羞娇嗔白眼瞪视他,竟没想到,自己和他之间早就有那么牵连、秘密,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竟被他牵挂、惦念那么多年,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心酸。

    高烈笑着突然亲上我脸颊,并没辩驳什么。

    几天后,皇帝颁布诏书追封殷淑妃为惠贤皇贵妃,但高烈却还是什么封赏也没有,别说亲王、郡王爵位了,连个国公候爵都没有。

    这令前朝后宫纷纷猜测,皇帝到底是真不喜欢三皇子高烈?还是有意要立他为太子?

    因为自前太子莫名病故之后,太子之位就一直空悬着,而皇后所生的嫡子,性情庸弱不堪大用,还沉迷于酒色,早就被皇帝放弃。

    而高烈能力出众,军功赫赫,除了不服管教、我行我素外,也没什么不足,最关键是,他母妃早已不在,只要寄在皇后名下,有嫡出之名,就完全名正言顺,还无需忌惮外戚掣肘于他。

    另外,裕王那边当真上书要休妻,理由是:妻母无德,行事卑劣,教养无方,以致慕氏刁蛮跋扈,目无尊长,无主母之德,再留只会败坏门庭,有辱家门,而且无所出,善妒难容于人。故而遂请和离,从此双方各自安好,再嫁婚娶互不相干。

    不过,皇家亲事并非儿戏,在双方颜面面前,他们私底下过得好或不好,根本无关紧要,甚至是死是活,都不重要,所以,为了皇家的颜面,也为了宣武侯府的颜面,当然是被皇帝直接驳回,裕王还被痛斥一顿。

    因此,慕锦欣这一辈子算是真的很难再翻身好过了。

    想当年,徐盈穗还嚣张怒指我的鼻子扬言,但凡属于她的东西,我娘就休想争得过她,而属于她女儿的东西,我也休想争得到手。

    现如今,我真没去争,但她女儿却要自食其果了,这算不算是报应,天道好轮回?要为争抢得来的东西付出代价?

    6

    秋去冬来,很快迎来年关,我被确诊出怀有身孕近三个月,我和高烈都很高兴。

    除夕这天,宫里设宴,我和高烈都需进宫参宴,不忍心独留下慕云善一个主人在府中吃年夜饭,于是就带上他一起进宫参宴。

    宴前,在偏殿里,皇后突然派人召唤我过去,很委婉地想将她的侄女塞给高烈为妾。

    “云惜啊,听说你怀有身孕了,恭喜啊。”皇后虚情假意笑着道贺。

    “多谢皇后娘娘关心。”我行礼回应。

    “你看啊,如今你这身子不方便,这男人又闲不住,高烈房中也没个妾室,你不如同意他纳房妾室,以免他在外胡来引起什么麻烦,你觉得呢?”

    “……”我双手紧握手炉藏在宽袖里,很郁闷地一言不发,眼睛扫视到站在皇后身边的年轻女子,长相秀气,看着倒是很端庄文静,但眼神看着却不是什么善茬。

    见我不说话,皇后微笑又说:“本宫知你定会不高兴,可这也是没办法之事,自古男人皆如此,多是三妻四妾,作为正室主母,就该大度依从,不让夫君作难,本宫这侄女呢,年方十六,一直爱慕高烈,心甘情愿予他为妾,她性子柔和,定不会与你争抢,你尽可放心,你意下如何?”

    哼!为了进门,当然是尽挑好听的来说。

    我心里不禁冷哼,嘴上直接拒绝道:“皇后娘娘,还请宽恕臣妾未能如您心胸大度,能容纳一切,臣妾夫君不纳妾,除非臣妾死了,他若敢纳妾,他纳一个,臣妾杀一个,大不了同归于尽。”

    我说得很坚决,又都知道我成亲当日就杀了人,皇后等人非常震惊,很不可思议看着我,她侄女顿时不禁有些发抖,什么也不敢再说。

    “臣妾还有事,恳请先行告退。”

    我直接行礼退身离开,不想再逗留。但还没走多远,就突然听到皇后身边的嬷嬷怒骂:“真是不知好歹!”

    我没有去理会,我当然知道她们在打什么主意,是在赌定高烈能成为太子,即便只是做个侧妃,将来高烈一旦登基为帝,侧妃就会变成皇妃,再寻机成为皇后又有何难?

    回到设宴的大殿,高烈抬手扶我坐下,并体贴帮我整理裙摆,急忙问:“皇后找你做甚?有没有为难你?”

    我盯着他的神情,直接说道:“她想许配她侄女予你为妾,你可想要?”

    “哼!”高烈不禁嗤之以鼻,无奈笑问,“你如何回应她?”

    “你直说,你到底想不想要?”

    “那你想不想我要?”

    高烈拿过桌案上的橘子闻了闻,确认没什么异常之后,就开始削皮,很意味深长微笑看着我试问。

    他似乎很想知道我的真实想法,而我却更想知道他的真实想法。

    但沉默等候良久,他却迟迟没有主动回答,没办法,我只好妥协应道:“我已果断拒绝,除非我死,并明确表示,你若敢纳妾,你纳一个,我杀一个,大不了同归于尽。”

    “哈哈哈……”高烈顿时很开心、很满意笑着,将剥好的橘瓣喂进我嘴里,“好!反正我也不想要,有你一个就够了。”

    “真的?并非言不由衷?”我咀嚼着橘瓣问。

    “我几时诓骗过你?当然是千真万确。”

    高烈又将橘瓣喂进我嘴里,听到他说得那么肯定,令我不禁很开心笑着。

    但我却突然感觉,似乎有很多目光在注视我们,令我不禁扫视向四周才发现,几乎全殿的人都注视向这边,似乎都觉得很不可思议、很难以置信,令我不禁急忙收起笑容坐好,不再随意任性。

    扫视到慕锦欣和裕王的神情时,他们的神情很复杂很难看,就好像我欠他们、碍着他们一样,可我除了杀死徐盈穗,什么也没做啊,他们过得貌合神离与我何干?

    高烈若无其事,自顾自又将橘瓣喂进我嘴里,笑着调侃道:“你紧张什么?我儿子想吃橘子,碍着他们何事?”

    我霎时不禁有些脸烫,很无奈白他一眼,娇嗔道:“你收敛一些,莫要太放肆……”随即转开话题,“善儿呢?何处去了?”

    “该是到殿外去了,外头有玩伴。”高烈吃着橘瓣扫视一遍殿内不见人就说道。

    宫里有几个和慕云善年纪相仿的皇子公主,因此,他们很快就玩到一块去了。

    “这宴席几时才开始?再不开始回去算了。”高烈嘴上抱怨嘀咕,回头看向我时却很温和问,“你饿不饿?”

    “应该快了……”我伸手帮他整理收紧袍领,“你去寻一下善儿,回来应该就开宴了。”

    “好。”

    高烈没有拒绝,很顺从爽快起身离座就朝殿外走去。看得众人不禁很是惊诧,兴许是觉得,他怎么会那么听话?这还是那个我行我素、性情乖张的大将军吗?明明有宫人可以代劳,为何却还要亲自去?

    其实,他只是不想让我去,知道我会担心慕云善,而外头地上有雪路滑,还很寒冷,所以,他宁愿自己亲自去找,也不想让我出去,以免摔倒。

    很快,他就带着慕云善回来,刚入座没多久,皇帝就到来了,随后宴会就开始,一切都很顺利,气氛还算其乐融融,没出什么不愉快。

    6

    入夜,宫宴结束,回到将军府,一进门就听说,有一年轻妇人带着一个五六岁的男孩上门寻找高烈,因为一到门口,妇人就晕倒,不省人事,看着是饿晕冻坏了,所以就只能先将人收留,就安置在下人住的屋里。

    高烈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让我和慕云善各自先回房休息,他要前去做处理。

    回到后宅主院,不知为何,我突然隐约不安想到,会不会是高烈在外的女人携子找上门了?

    就他这个年岁,在边塞生活多年,大除夕夜的,有女子带孩子找上门来,真的不是没有可能。

    为何之前我从没想到过这个?

    越想越不安,越想越坐不住,万一真是,我该如何面对?

    我忍不住派人去叫来高烈的贴身护卫宋赫年,然后询问:“宋护卫,能否如实回答几个问话?”

    “嗯,夫人您问。”宋赫年站在台阶下很恭敬道。

    “你跟随将军几年了?”

    宋赫年认真想了一下,回应道:“有快十年了,夫人为何突然问这个?”

    “将军在外可有什么女人?或者是否有孩子?”

    宋赫年霎时忍着笑意,很肯定说道:“没有!绝对没有!在下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没有!”

    “有也无妨,你如实说来。”我违心套话道。

    “当真没有!若有,在下肯定会知晓。”

    “那你为何想笑?”

    “因为将军向来不近女色,除了夫人您,在下就未曾见他对哪个姑娘上过心,曾一度以为,将军是不是对女子没兴致,不喜欢女人。”宋赫年克制着笑意说。

    看着不像是在说假话,我就直接说道:“好了,下去歇息吧,辛苦了。”

    “是,在下告退。”

    宋赫年转身离去后,我转身回屋,盥洗濯足之后,就先行就寝,并没有等候高烈回来再歇息。

    深夜,暖阁里,我还未沉睡,高烈就突然掀开被子睡进被窝来,伸手搂过来的同时,在我耳边磨蹭轻问:“睡着了?”

    犹豫良久,我闭目回应道:“你有话要说?”

    高烈笑着亲一下我脸颊,直接解释道:“我就只碰过你一个女子,在外未有什么女人孩子,今夜上门求助的妇人、孩子乃是一个部下的遗孀遗孤,家里逼着改嫁,她不肯,实在没办法,就只好携子偷逃出来,求助到此,我想暂且收留他们母子,可否?”

    “真与你无关?”我将信将疑问。

    “当真无关,我可对天发誓,若是欺瞒于你,我不得好死!”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就没再不依不饶,翻身搂上他腰间就说道:“睡觉。”

    “没疑虑了?”高烈摸着我的头笑问。

    我没有回应他,只是在他颈间蹭了蹭,很快就睡着了。

    次日,我见到了那对母子,女子看着很淳朴本分,孩子看着很活泼可爱,不似母亲,和高烈也半点不像,这让我就彻底放心了。

    让他们留住下来的同时,还给添置了几身冬衣。女子很感激地甘愿留下来为仆,我也没拒绝,只要他们住得安心就行。

    半年多后,我顺利生下儿子,皇帝给赐名:高垠,寓意将来品行良好,见识广阔,功成名就。

    高烈一抱到孩子,就担心尽无,笑得合不拢嘴,嘴上十分得意念道:“我一猜就是儿子,结果当真是儿子,将来再有个女儿,一切就圆满无憾了!”

    我一听,心里顿时就很郁闷、很不平衡,我拼命忍痛生下孩子,才母子平安,他就开心开始惦记着生女儿了?到底是不是人?还有没有人性?

    不过,事后想想,看在他平时对我事无巨细、精心爱护、照顾有加的份上,就当他是太过高兴,无心之言算了。

    孩子生下两个月后,高烈被册立为太子,满朝文武连带后宫妃嫔并没有多少人觉得意外,似乎早就预料到一样。

    但外头都传言,我性情强势霸道,像头狼,将性情残暴乖张的高烈治得服服贴贴,所以,根本没人敢提到送妾、送美人进府之事。

    孩子百日宴这天,慕家的人都来了,慕锦欣和裕王也都来了,但我没拒绝他们进门,就只当是寻常前来道贺的宾客而已,真没再当他们是家人,就连慕云善也不会去搭理他们。

    只是见到宣武侯又苍老了很多,心里还是不禁有些心酸,有些于心不忍,因此,当他走近问候时,我并没有很冷漠无情,不予回应,但其他人就不会了。

    一看到他们,我立即就想起徐盈穗那副恶毒嘴脸,不禁牙关暗咬,兴许,这一辈子都无法和他们和解,但也只能这样了,还能怎么样呢?

    只要我过得足够好、站得足够高,让他们永远踩不到我头上,应该也算是报复了吧!不是吗?

    余生,就只愿自己爱的和爱自己的都能平安喜乐、顺遂无忧就好,其他的,我真不管了,也管不过来。各有各的命,就各安天命吧!别再惹到我,再逼我心狠反击就行。(原标题:《

    将军夫人似狼》)

    本故事已由作者:六月瑶,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旗下关联账号“每天读点故事”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侵权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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