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梧桐雨

“你走了，我咋办？你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你不带我，我就跳井。你跑了躲了，叫田福贤回来拿我出气，你好狠心呀。”田小娥哭着叫着，发疯似的把黑娃的胸脯扣得直流血。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儿，你再不放手就没我了。”黑娃跑出窑洞，身后传来的是五六个人砸响窑门的声音，还有田小娥被惊吓的哭声，绝望的叫声。

黑娃走之前，抱着哭得伤心欲绝的田小娥，也曾犹豫要不要带她一起走，但最终他还是残忍地抛弃了田小娥。田小娥看到黑娃义无反顾地离开，失望至极。

原来黑娃并没有那么爱田小娥，田小娥只不过是黑娃解决生理冲动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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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黑娃对田小娥懵懂而炽热的欲

黑娃出来打工，被郭举人看中，他兢兢业业地做好主人吩咐的活儿，哪敢想挖主人墙角的事，与郭举人的小老婆田小娥混在一起，纯属意料之外。

那时的黑娃，对男女情事懵懂无知，跟他住在一起的长工经常讲一些荤段子，黑娃听了也不过是自己幻想一下而已。对于主人的小老婆，他更是连想都不会想，主人对自己不薄，自己必须恪守道德。

有一天，黑娃单独吃饭时，看到田小娥不用托盘端饭而改用碗，还故意碰了碰自己的手，心里有了些异样。田小娥真美，黑娃看呆了。

随后，田小娥假装摔倒，让黑娃过去帮忙扶她到床上，又说腰疼让黑娃帮助揉捏。黑娃内心深处的欲望被逐渐点燃，他对田小娥的这些撩拨毫无抵抗力，在田小娥的诱惑下彻底沦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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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娃知道这件事情不光彩，但偷食禁果后体验到的男女之欢，让黑娃对田小娥欲罢不能。他在对田小娥身体的迷恋中迷失了自我。

正在黑娃存着侥幸心理和田小娥彼此满足的时候，事情暴露了。郭举人没有惩罚他，反而给了他工钱，辞退了他。黑娃对郭举人的大度感恩戴德，他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我一时糊涂做了对不起主人的事儿，我不是人。

黑娃没有跟田小娥打招呼就急忙离开了，他要去寻找下一个可以雇佣自己的人家。他只顾自己，从来没有想过事情败露后田小娥会怎样，似乎田小娥的死活跟他没有关系，他需要做的就是能找到活儿干。

此刻的黑娃，在欲望的驱使下，只想贪婪地占有田小娥的身体，他从来没想过要为田小娥着想，更没想过要对田小娥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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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黑娃对田小娥放心地占有

当黑娃听到田小娥的父亲说谁要是娶了田小娥，自己可以赠送嫁妆时，黑娃第一个站了出来。他替田秀才接了这个包袱，既能获得报酬，又可以光明正大地享受这个女人，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黑娃当然要做。

娶田小娥，并不是因为黑娃多么爱她，而是他太渴望和田小娥耳鬓厮磨了，他年轻的身体里有发泄不完的渴求。于是他带着田小娥回到了白鹿原，想在这里光明正大地生活。

让黑娃没有想到的是，宗族不容许他们这样。为了自己的私欲，黑娃没有屈服父亲和家族的压力，而是在村外买下了一个窑洞，跟田小娥离群索居起来。

白天，他外出赚钱，晚上，他与田小娥寻欢作乐，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也许有人会说，这就是爱情最好的样子，但是黑娃对田小娥是真爱吗？答案是否定的。

从后文来看，黑娃对田小娥的这段感情，充其量是为满足自己而铺就的一段平坦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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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娃当时可能会想：宗族容不下我没关系，反正不影响我享受男欢女爱。我带回来的女人如此漂亮，在整个白鹿原都找不到第二个，让那些男人嫉妒去吧。

换句话说，黑娃对田小娥的占有既是为了身体需求的满足，也是一个男人虚荣心的体现。他只为自己身边有一个漂亮的女人而沾沾自喜，却没想过要给田小娥一个怎样的未来。

03 黑娃对田小娥的薄情

在黑娃决定跟鹿兆鹏逃走的时候，任凭田小娥怎样央求，甚至以跳井相逼，他都没有改变主意。不仅如此，他还在看见五六个人来敲打窑洞的门后，为了保命，丢下哭叫的田小娥，迅速逃走了。

如果黑娃对田小娥有爱，他就不会只考虑自己，而是会想方设法保护田小娥。但是黑娃对田小娥的决绝，正好说明了他对田小娥的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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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娃心里，田小娥只是个自己睡过的、漂亮而不检点的女人。黑娃甚至觉得，在自己离开后，让田小娥来独自面对伤害也是理所应当的，所以他说：“你要是受伤害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黑娃做了土匪后，很快就把住在白鹿原破窑洞里的田小娥忘记了，他跟黑牡丹白牡丹睡在了一起。他的随便也正说明了他心里没有田小娥，潜意识里，田小娥就是一个供他发泄，不需要负责的女人。

后来黑娃成了旅长的心腹，回窑洞跟田小娥有了短暂的温存。黑娃明知他走之前留下的字迹会对田小娥的安危造成隐患，却依然我行我素。他以为只要扔给田小娥两个银元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并没有要保护田小娥的意思。

自始至终，黑娃都没有想过保护田小娥。反而是田小娥为了保护他，和鹿子霖纠缠，与白孝文鬼混，最终命丧黑娃的父亲鹿三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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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黑娃对田小娥有一点点的爱意，田小娥都不至于蒙受那些耻辱。正因为黑娃不爱她，才让一个爱她的女人身败名裂。

04 黑娃需要的是体面的爱

田小娥对黑娃一往情深，可黑娃的心里从来就没有爱过田小娥，他心里掩藏着的是被宗族、被乡民瞧不起的自卑。

黑娃一时糊涂犯下的错，使自己抬不起头，对黑娃来说这是一种精神折磨。黑娃迎娶县城高秀才的女儿高玉凤时，他的内心极为复杂。

他看到高老岳父斯文的举止时，忽然想起了田小娥父亲羞于见人的面孔；面对新婚柔弱的妻子，他又想起了自己与田小娥见不得人的勾当，陷入了自责懊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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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娃爱着高玉凤，所以想给她最真实的自己。他告诉高玉凤自己曾经是个混蛋，高玉凤听后只是轻轻地把他搂进怀里，对他说：“我只要现在和将来。”一句话就融化了黑娃的心，使黑娃感觉自己也是人上人了。

因为爱，才会想把最好的给对方。

黑娃爱着高玉凤，所以才愿意去改变自己。岳父让他戒烟，他便把自己绑上，五天五夜不抽烟，终于成功戒掉了烟。因为高玉凤家书香气很浓，黑娃为了寻求般配，去跟朱先生学读书，来提高自己的文化修养。

黑娃爱着高玉凤，才一心护她安好。黑娃卖掉了在县城买的房子，让妻子搬到省城去住。他不想让妻子在士兵的眼皮子下生活，也不想让妻子在娘家门口不好处事。如此用心良苦，如果不是深爱着一个人，是根本不会考虑得如此周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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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玉凤给了黑娃体面的爱情，而这体面正是黑娃从小就缺少的东西，所以他对高玉凤的爱是渗透到骨子里的，生怕哪里做得不好辜负了她。

因为高玉凤的存在，黑娃可以很风光地回家祭祖，可以跟白嘉轩这个自己一直仰视的人谈笑风生，可以很自豪地跟父亲鹿三和好。

纵观全书，黑娃对田小娥从来没有爱和责任，有的只是无尽的欲望。他心里的田小娥跟大家眼里的田小娥一样，只不过是一个不检点的女人。

所以，当白孝文跟他说咱俩的那点旧事就不用解释了的时候，黑娃只是笑了一下，似乎白孝文跟田小娥的那段关系跟他无关一样。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黑娃对田小娥没有疼惜，没有责任，真的是弃之如敝屣，没有丝毫的不舍。

黑娃对田小娥的感情，有着时代的烙印。在那个年代，黑娃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就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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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最后

时代不同，对待爱情的方式也大不相同，但是不管时代怎样变化，爱情的本质其实是相同的。因为爱，所以会变得柔软。

如果你爱的人能够敏锐地感受到你的喜怒哀乐，能照顾你的情绪，能时刻护你安好，这样的爱人值得托付终身。

相反，如果你爱的人，无视你的悲喜，看不到你的负累，对你的安危熟视无睹，这样的爱则需要认真考虑要不要维系下去。

不管哪个时代，爱都需要建立在相互尊重的基础上。

如果仅是一方仰视另一方，这样衍生出的并不是爱情，而是依赖。既然是依赖，就会有靠不住的一天，当那天来临时，仰视的一方必然会受伤。

有句话说得好：想送你回家的人东西南北都顺路，白天黑夜都不忙。所以爱和被爱都不是以说了什么来衡量，而要看做了什么。

男人也好，女人也罢，如果想拥有好的爱情，就要学会付出和担当，不要只知道索取和占有。只有双方一起努力，爱才会经得起时间和空间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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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稿：时、皮小芸

校队找图：时、花开时节

编辑：花开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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