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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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30集

首付

主演:张铎,黄小蕾,王阳
简介:澎湃财讯 安徽省淮南市房地产市场调控工作领导小组发布《关于促进全市房地产市场平稳健康发展的意见》,自2022年5月25日起实行新政。 各商业银行要加大对商品房信贷支持力度,尤其要优先满足居民购买普通商品住房贷款需求,增加个人住房贷款额度,缩短审批周期,切实落实首套房贷款首付比例最低20%、非首套房贷款首付比例最低30%的政策。 同时,提高公积金贷款额度,双职工缴存家庭最高为五十万元,单职工缴存家庭最高为四十万元。购买新建商品住房可提取住房公积金支付购房首付款。(澎湃新闻记者 计思敏) 责任编辑:计思敏
张铎,黄小蕾,王阳
完结

王阳明

主演:陆剑民,周海媚,蒋冰,朱一龙
简介:王守仁 王守仁(1472年10月31日-1529年1月9日),汉族,幼名云,字伯安,号阳明,封新建伯,谥文成,人称王阳明。明代最著名的思想家、文学家、哲学家和军事家。王阳明不仅是宋明心学的集大成者,一生事功也是赫赫有名,故称之为“真三不朽”其学术思想在中国、日本、朝鲜半岛以及东南亚国家乃至全球都有重要而深远的影响,因此,王守仁(心学集大成者)和孔子(儒学创始人)、孟子(儒学集大成者)、朱熹(理学集大成者)并称为孔、孟、朱、王。 " 次韵陆佥宪元日春晴 明代:王守仁 城里夕阳城外雪,相将十里异阴晴。 也知造物曾何意,底事人心苦未平。 柏府楼台衔倒影,茅茨松竹泻寒声。 布衾莫谩愁僵卧,积素还多达曙明。 元夕二首 明代:王守仁 故园今夕是元宵,独向蛮村坐寂寥。 赖有遗经堪作伴,喜无车马过相邀。 春还草阁梅先动,月满虚庭雪未消。 堂上花灯诸第集,重闱应念一身遥。 去年今日卧燕台,铜鼓中宵隐地雷。 月傍苑楼灯影暗,风传阁道马蹄回。 炎荒万里频回首,羌笛三更谩自哀。 尚忆先朝多乐事,孝皇曾为两宫开。 春晴 明代:王守仁 林下春晴风渐和,高崖残雪已无多。 游丝冉冉花枝静,青壁迢迢白鸟过。 忽向山中怀旧侣,几从洞口梦烟萝。 客衣尘土终须换,好与湖边长芰荷。 象祠记 明代:王守仁 灵、博之山,有象祠焉。其下诸苗夷之居者,咸神而祠之。宣慰安君,因诸苗夷之请,新其祠屋,而请记于予。予曰:“毁之乎,其新之也?”曰:“新之。”“新之也,何居乎?”曰:“斯祠之肇也,盖莫知其原。然吾诸蛮夷之居是者,自吾父、吾祖溯曾高而上,皆尊奉而禋祀焉,举而不敢废也。”予曰:“胡然乎?有鼻之祀,唐之人盖尝毁之。象之道,以为子则不孝,以为弟则傲。斥于唐,而犹存于今;坏于有鼻,而犹盛于兹土也,胡然乎?” 我知之矣:君子之爱若人也,推及于其屋之乌,而况于圣人之弟乎哉?然则祀者为舜,非为象也。意象之死,其在干羽既格之后乎?不然,古之骜桀者岂少哉?而象之祠独延于世,吾于是盖有以见舜德之至,入人之深,而流泽之远且久也。 象之不仁,盖其始焉耳,又乌知其终之不见化于舜也?《书》不云乎:“克谐以孝,烝烝乂,不格奸。” 瞽瞍亦允若,则已化而为慈父。象犹不弟,不可以为谐。进治于善,则不至于恶;不抵于奸,则必入于善。信乎,象盖已化于舜矣!《孟子》曰:“天子使吏治其国,象不得以有为也。”斯盖舜爱象之深而虑之详,所以扶持辅导之者之周也。不然,周公之圣,而管、蔡不免焉。斯可以见象之既化于舜,故能任贤使能而安于其位,泽加于其民,既死而人怀之也。诸侯之卿,命于天子,盖《周官》之制,其殆仿于舜之封象欤? 吾于是盖有以信人性之善,天下无不可化之人也。然则唐人之毁之也,据象之始也;今之诸夷之奉之也,承象之终也。斯义也,吾将以表于世,使知人之不善,虽若象焉,犹可以改;而君子之修德,及其至也,虽若象之不仁,而犹可以化之也。” " 瘗旅文 明代:王守仁 维正德四年秋月三日,有吏目云自京来者,不知其名氏,携一子一仆,将之任,过龙场,投宿土苗家。予从篱落间望见之,阴雨昏黑,欲就问讯北来事,不果。明早,遣人觇之,已行矣。 薄午,有人自蜈蚣坡来,云:“一老人死坡下,傍两人哭之哀。”予曰:“此必吏目死矣。伤哉!”薄暮,复有人来,云:“坡下死者二人,傍一人坐哭。”询其状,则其子又死矣。明日,复有人来,云:“见坡下积尸三焉。”则其仆又死矣。呜呼伤哉! 念其暴骨无主,将二童子持畚、锸往瘗之,二童子有难色然。予曰:“嘻!吾与尔犹彼也!”二童闵然涕下,请往。就其傍山麓为三坎,埋之。又以只鸡、饭三盂,嗟吁涕洟而告之,曰: 呜呼伤哉!繄何人?繄何人?吾龙场驿丞余姚王守仁也。吾与尔皆中土之产,吾不知尔郡邑,尔乌为乎来为兹山之鬼乎?古者重去其乡,游宦不逾千里。吾以窜逐而来此,宜也。尔亦何辜乎?闻尔官吏目耳,俸不能五斗,尔率妻子躬耕可有也。乌为乎以五斗而易尔七尺之躯?又不足,而益以尔子与仆乎?呜呼伤哉! 尔诚恋兹五斗而来,则宜欣然就道,胡为乎吾昨望见尔容蹙然,盖不任其忧者?夫冲冒雾露,扳援崖壁,行万峰之顶,饥渴劳顿,筋骨疲惫,而又瘴疬侵其外,忧郁攻其中,其能以无死乎?吾固知尔之必死,然不谓若是其速,又不谓尔子尔仆亦遽然奄忽也!皆尔自取,谓之何哉!吾念尔三骨之无依而来瘗尔,乃使吾有无穷之怆也。 呜呼伤哉!纵不尔瘗,幽崖之狐成群,阴壑之虺如车轮,亦必能葬尔于腹,不致久暴露尔。尔既已无知,然吾何能违心乎?自吾去父母乡国而来此,三年矣,历瘴毒而苟能自全,以吾未尝一日之戚戚也。今悲伤若此,是吾为尔者重,而自为者轻也。吾不宜复为尔悲矣。 吾为尔歌,尔听之。歌曰:连峰际天兮,飞鸟不通。游子怀乡兮,莫知西东。莫知西东兮,维天则同。异域殊方兮,环海之中。达观随寓兮,奚必予宫。魂兮魂兮,无悲以恫。 又歌以慰之曰:与尔皆乡土之离兮,蛮之人言语不相知兮。性命不可期,吾苟死于兹兮,率尔子仆,来从予兮。吾与尔遨以嬉兮,骖紫彪而乘文螭兮,登望故乡而嘘唏兮。吾苟获生归兮,尔子尔仆,尚尔随兮,无以无侣为悲兮!道旁之冢累累兮,多中土之流离兮,相与呼啸而徘徊兮。餐风饮露,无尔饥兮。朝友麋鹿,暮猿与栖兮。尔安尔居兮,无为厉于兹墟兮! 尊经阁记 明代:王守仁 经,常道也。其在于天,谓之命;其赋于人,谓之性。其主于身,谓之心。心也,性也,命也,一也。通人物,达四海,塞天地,亘古今,无有乎弗具,无有乎弗同,无有乎或变者也,是常道也。其应乎感也,则为恻隐,为羞恶,为辞让,为是非;其见于事也,则为父子之亲,为君臣之义,为夫妇之别,为长幼之序,为朋友之信。是恻隐也,羞恶也,辞让也,是非也;是亲也,义也,序也,别也,信也,一也。皆所谓心也,性也,命也。通人物,达四海,塞天地,亘古今,无有乎弗具,无有乎弗同,无有乎或变者也,是常道也。 以言其阴阳消息之行焉,则谓之《易》;以言其纪纲政事之施焉,则谓之《书》;以言其歌咏性情之发焉,则谓之《诗》;以言其条理节文之着焉,则谓之《礼》;以言其欣喜和平之生焉,则谓之《乐》;以言其诚伪邪正之辨焉,则谓之《春秋》。是阴阳消息之行也,以至于诚伪邪正之辨也,一也,皆所谓心也,性也,命也。通人物,达四海,塞天地,亘古今,无有乎弗具,无有乎弗同,无有乎或变者也。夫是之谓六经。六经者非他,吾心之常道也。 是故《易》也者,志吾心之阴阳消息者也;《书》也者,志吾心之纪纲政事者也;《诗》也者,志吾心之歌咏性情者也;《礼》也者,志吾心之条理节文者也;《乐》也者,志吾心之欣喜和平者也;《春秋》也者,志吾心之诚伪邪正者也。君子之于六经也,求之吾心之阴阳消息而时行焉,所以尊《易》也;求之吾心之纪纲政事而时施焉,所以尊《书》也;求之吾心之歌咏性情而时发焉,所以尊《诗》也;求之吾心之条理节文而时着焉,所以尊《礼》也;求之吾心之欣喜和平而时生焉,所以尊「乐」也;求之吾心之诚伪邪正而时辨焉,所以尊《春秋》也。 盖昔者圣人之扶人极,忧后世,而述六经也,由之富家者支父祖,虑其产业库藏之积,其子孙者,或至于遗忘散失,卒困穷而无以自全也,而记籍其家之所有以贻之,使之世守其产业库藏之积而享用焉,以免于困穷之患。故六经者,吾心之记籍也,而六经之实,则具于吾心。犹之产业库藏之实积,种种色色,具存于其家,其记籍者,特名状数目而已。而世之学者,不知求六经之实于吾心,而徒考索于影响之间,牵制于文义之末,硁硁然以为是六经矣。是犹富家之子孙,不务守视享用其产业库藏之实积,日遗忘散失,至为窭人丐夫,而犹嚣嚣然指其记籍曰:「斯吾产业库藏之积也!」何以异于是? 呜呼!六经之学,其不明于世,非一朝一夕之故矣。尚功利,崇邪说,是谓乱经;习训诂,传记诵,没溺于浅闻小见,以涂天下之耳目,是谓侮经;侈淫辞,竞诡辩,饰奸心盗行,逐世垄断,而犹自以为通经,是谓贼经。若是者,是并其所谓记籍者,而割裂弃毁之矣,宁复之所以为尊经也乎? 越城旧有稽山书院,在卧龙西冈,荒废久矣。郡守渭南南君大吉,既敷政于民,则慨然悼末学之支离,将进之以圣贤之道,于是使山阴另吴君瀛拓书院而一新之,又为尊经阁于其后,曰:「经正则庶民兴;庶民兴,斯无邪慝矣。」阁成,请予一言,以谂多士,予既不获辞,则为记之若是。呜呼!世之学者,得吾说而求诸其心焉,其亦庶乎知所以为尊经也矣。 " 泛海 明代:王守仁 险夷原不滞胸中,何异浮云过太空? 夜静海涛三万里,月明飞锡下天风。 登大伾山诗 明代:王守仁 晓披烟雾入青峦,山寺疏钟万木寒。 千古河流成沃野,几年沙势自风湍。 水穿石甲龙鳞动,日绕峰头佛顶宽。 宫阙五云天北极,高秋更上九霄看。 稽山书院尊经阁记 明代:王守仁 经,常道也,其在于天谓之命,其赋于人谓之性,其主于身谓之心。心也,性也,命也,一也。通人物,达四海,塞天地,亘古今,无有乎弗具,无有乎弗同,无有乎或变者也,是常道也。其应乎感也,则为恻隐,为羞恶,为辞让,为是非;其见于事也,则为父子之亲,为君臣之义,为夫妇之别,为长幼之序,为朋友之信。是恻隐也,羞恶也,辞让也,是非也,是亲也,义也,序也,别也,信也,一也;皆所谓心也,性也,命也。通人物,达四海,塞天地,亘古今,无有乎弗具,无有乎弗同,无有乎或变者也,是常道也。是常道也,以言其阴阳消息之行焉,则谓之《易》;以言其纪纲政事之施焉,则谓之《书》;以言其歌咏性情之发焉,则谓之《诗》;以言其条理节文之著焉,则谓之《礼》;以言其欣喜和平之生焉,则谓之《乐》;以言其诚伪邪正之辩焉,则谓之《春秋》。是阴阳消息之行也以至于诚伪邪正之辩也,一也;皆所谓心也,性也,命也。通人物,达四海,塞天地,亘古今,无有乎弗具,无有乎弗同,无有乎或变者也,夫是之谓六经。六经者非他,吾心之常道也。故《易》也者,志吾心之阴阳消息者也;《书》也者,志吾心之纪纲政事者也;《诗》也者,志吾心之歌咏性情者也;《礼》也者,志吾心之条理节文者也;《乐》也者,志吾心之欣喜和平者也;《春秋》也者,志吾心之诚伪邪正者也。君子之于六经也,求之吾心之阴阳消息而时行焉,所以尊《易》也;求之吾心之纪纲政事而时施焉,所以尊《书》也;求之吾心之歌咏性情而时发焉,所以尊《诗》也;求之吾心之条理节文而时著焉。所以尊《礼》也;求之吾心之欣喜和平而时生焉,所以尊《乐》也;求之吾心之诚伪邪正而时辩焉,所以尊《春秋》也。 盖昔者圣人之扶人极、忧后世而述六经也,犹之富家者之父祖,虑其产业库藏之积,其子孙者或至于遗忘散失,卒困穷而无以自全也,而记籍其家之所有以贻之,使之世守其产业库藏之积而享用焉,以免于困穷之患。故六经者,吾心之记籍也;而六经之实,则具于吾心,犹之产业库藏之实积,种种色色,具存于其家;其记籍者,特名状数目而已。而世之学者,不知求六经之实于吾心,而徒考索于影响之间,牵制于文义之末,硁硁然以为是六经矣;是犹富家之子孙,不务守视享用其产业库藏之实积,日遗忘散失,至于窭人丐夫,而犹嚣嚣然指其记籍。曰:“斯吾产业库藏之积也!”何以异于是? 呜呼!六经之学,其不明于世,非一朝一夕之故矣。尚功利,崇邪说,是谓乱经;习训诂,传记诵,没溺于浅闻小见,以涂天下之耳目,是谓侮经;侈淫辞,竞诡辩,饰奸心盗行,逐世垄断,而犹自以为通经,是谓贼经。若是者,是并其所谓记籍者而割裂弃毁之矣,宁复知所以为尊经也乎? 越城旧有稽山书院,在卧龙西岗,荒废久矣。郡守渭南南君大吉,既敷政于民,则慨然悼末学之支离,将进之以圣贤之道,于是使山阴令吴君瀛拓书院而一新之;又为尊经之阁于其后,曰:经正则庶民兴,庶民兴斯无邪慝矣。阁成,请予一言,以谂多士。予既不获辞,则为记之若是。呜呼!世之学者,得吾说而求诸其心焉,其亦庶乎知所以为尊经也矣。 " 诸门人送至龙里道中二首 明代:王守仁 蹊路高低入乱山,诸贤相送愧间关。 溪云压帽兼愁重,风雪吹衣着鬓斑。 花烛夜堂还共语,桂枝秋殿听跻攀。 相思不作勤书礼,别后吾言在订顽。 雪满山城入暮关,归心别意两茫然。 及门真愧从陈日,微服还思过宋年。 樽酒无因同岁晚,缄书有雁寄春前。 莫辞秉烛通霄坐,明日相思隔陇烟。 谪居粮绝请学于农将田南山咏言寄怀 明代:王守仁 谪居履在陈,从者有温见。 山荒聊可田,钱镈还易办。 夷俗多火耕,仿习亦颇便。 及兹春未深,数亩犹足佃。 岂徒实口腹,且以理荒宴。 遗穗及乌雀,贫寡发余羡。 出耒在明晨,山寒易霜霰。 龙潭夜坐 明代:王守仁 何处花香入夜清?石林茅屋隔溪声。 幽人月出每孤往,栖鸟山空时一鸣。 草露不辞芒屦湿,松风偏与葛衣轻。 临流欲写猗兰意,江北江南无限情。 山石 明代:王守仁 山石犹有理,山木犹有枝。 人生非木石,别久宁无思。 愁来步前庭,仰视行云驰。 行云随长风,飘飘去何之。 行云有时定,游子无还期。 高梁始归燕,鹈晙已先悲。 有生岂不苦,逝者长如斯。 已矣复何事,商山行采芝。 罗旧驿(居夷作) 明代:王守仁 客行日日万峰头,山水南来亦胜游。 布谷鸟啼村雨暗,刺桐花暝石溪幽。 蛮烟喜过青杨瘴,乡思愁经芳杜洲。 身在夜郎家万里,五云天北是神州。 沅水驿 明代:王守仁 辰阳南望接沅州,碧树林中古驿楼。 远客日怜风土异,空山惟见瘴云浮。 耶溪有信从谁问,楚水无情只自流。 却幸此身如野鹤,人间随地可淹留。 化城寺(归越作) 明代:王守仁 化城高处万山深,楼阁凭空上界侵。 天外清秋度明月,人间微雨结轻阴。 钵龙浮处云生座,岩虎归时风满林。 最爱山僧能好事,夜堂灯火伴孤吟。 忆龙泉山(京师作) 明代:王守仁 我爱龙泉寺,寺僧颇疏野。 尽日坐井栏,有时卧松下。 一夕别山云,三年走车马。 愧杀岩下泉,朝夕自清泻。 忆诸弟 明代:王守仁 久别龙山云,时梦龙山雨。 觉来枕簟凉,诸弟在何许。 终年走风尘,何似山中住。 百岁如转蓬,拂衣从此去。 丰城阻风 明代:王守仁 北风休叹北船穷,此地曾经拜北风。 句践敢忘尝胆地,齐威长忆射钩功。 桥边黄石机先授,海上陶朱意颇同。 况是倚门衰白甚,岁寒茅屋万山中。 咏良知四首示诸生 其四 明代:王守仁 无声无臭独知时,此是乾坤万有基。抛却自家无尽藏,沿门持钵效贫儿。 " 中秋 明代:王守仁 去年中秋阴复晴,今年中秋阴复阴。百年好景不多遇,况乃白发相侵寻。 吾心自有光明月,千古团圆永无缺。山河大地拥清辉,赏心何必中秋节。 啾啾吟 明代:王守仁 知者不惑仁不忧,君胡戚戚眉双愁?信步行来皆坦道,凭天判下非人谋。 用之则行舍即休,此身浩荡浮虚舟。丈夫落落掀天地,岂顾束缚如穷囚。 千金之珠弹鸟雀,掘土何烦用镯镂?君不见东家老翁防虎患,虎夜入室衔其头? 西家儿童不识虎,报竿驱虎如驱牛。痴人惩噎遂废食,愚者畏溺先自投。 人生达命自洒落,忧谗避毁徒啾啾。 重游开元寺戏题壁 明代:王守仁 中丞不解了公事,到处看山复寻寺。 尚为妻奴守俸钱,至今未得休官去。 三月开元两度来,寺僧倦客门未开。 山灵似嫌俗士驾,溪风拦路吹人回。 君不见富贵中人如中酒,折腰解酲须五斗。 未妨适意山水间,浮名于我亦何有。 谒伏波庙 明代:王守仁 楼船金鼓宿乌蛮,鱼丽群舟夜上滩。 月绕旌旗千嶂静,风传铃柝九溪寒。 荒夷未必先声服,神武由来不杀难。 想见虞廷新气象,两阶干羽五云端。 游岳麓书事 明代:王守仁 醴陵西来涉湘水,信宿江城沮风雨。不独病齿畏风湿,泥潦侵途绝行旅。 人言岳麓最形胜,隔水溟蒙隐云雾。赵侯需晴邀我游,故人徐陈各传语。 周生好事屡来速,森森雨脚何由住。晓来阴翳稍披拂,便携周生涉江去。 戒令休遣府中知,徒尔劳人更妨务。橘洲僧寺浮江流,鸣钟出延立沙际。 停桡一至答其情,三洲连绵亦佳处。行云散漫浮日色,是时峰峦益开霁。 乱流荡桨济倏忽,系楫江边老檀树。岸行里许入麓口,周生道予勤指顾。 柳溪梅堤存彷佛,道林林壑独如故。赤沙想像虚田中,西屿倾颓今冢墓。 道乡荒趾留突兀,赫曦远望石如鼓。殿堂释菜礼从宜,下拜朱张息游地。 凿石开山面势改,双峰辟阙见江渚。闻是吴君所规画,此举良是反遭忌。 九仞谁亏一篑功,叹息遗基独延伫。浮屠观阁摩青霄,盘据名区遍寰宇。 其徒素为儒所摈,以此方之反多愧。爱礼思存告朔羊,况此实作匪文具。 人云赵侯意颇深,隐忍调停旋修举。昨来风雨破栋脊,方遣圬人补残敝。 予闻此语心稍慰,野人蔬蕨亦罗置。欣然一酌才举杯,津夫走报郡侯至。 此行隐迹何由闻?遣骑候访自吾寓。潜来鄙意正为此,仓卒行庖益劳费。 整冠出讶见两盖,乃知王君亦同禦。肴羞层叠丝竹繁,避席兴辞恳莫拒。 多仪劣薄非所承,乐阕觞周日将暮。黄堂吏散君请先,病夫沾醉须少憩。 入舟暝色渐微茫,却喜顺流还易渡。严城灯火人已稀,小巷曲折忘归路。 仙宫酣倦成熟寐,晓闻檐声复如注。昨游偶遂实天假,信知行乐皆有数。 涉躐差偿夙好心,尚有名山敢多慕。齿角盈亏分则然,行李虽淹吾不恶。 " 夜宿宣风馆 明代:王守仁 山石崎岖古辙痕,沙溪马渡水犹浑。 夕阳归鸟投深麓,烟火行人望远村。 天际浮云生白发,林间孤月坐黄昏。 越南冀北俱千里,正恐春愁入夜魂。 秋夜 明代:王守仁 树暝栖翼喧,萤飞夜堂静。 遥穹出晴月,低檐入峰影。 窅然坐幽独,怵尔抱深警。 年徂道无闻,心违迹未屏。 萧瑟中林秋,云凝松桂冷。 山泉岂无适,离人怀故境。 安得驾云鸿,高飞越南景。 陆广晓发 明代:王守仁 初日曈曈似晓霞,雨痕新霁渡头沙。 溪深几曲云藏峡,树老千年雪作花。 白鸟去边回驿路,青崖缺处见人家。 遍行奇胜才经此,江上无劳羡九华。 书庭蕉 明代:王守仁 檐前蕉叶绿成林,长夏全无暑气侵。 但得雨声连夜静,何妨月色半床阴。 新诗旧叶题将满,老芰疏桐恨转深。 莫笑郑人谈讼鹿,至今醒梦两难寻。 登凭虚阁和石少宰韵(南京作) 明代:王守仁 山阁新春负一登,酒边孤兴晚堪乘。 松间鸣瑟惊栖鹤,竹里茶烟起定僧。 望远每来成久坐,伤时有涕恨无能。 峰头见说连阊阖,几欲排云尚未曾。 题王实夫画 明代:王守仁 随处山泉着草庐,底须松竹偃柴扉。 天涯游子何曾出,画里孤帆未是归。 小酉诸峰开夕照,虎溪春寺入烟霏。 他年还向辰阳望,却忆题诗在翠微。 书草萍驿(二首) 明代:王守仁 千里风尘一剑当,万山秋色送归航。 堂垂双白虚频疏,门已三过有底忙。 羽檄西来秋黯黯,关河北望夜苍苍。 自嗟力尽螳螂臂,此日回天在庙堂。 始得东洞遂改为阳明小洞天(三首) 明代:王守仁 古洞瑀荒僻,虚设疑相待。 披莱历风磴,移居喜幽垲。 营炊就岩窦,放榻依石垒。 穹窒旋薰塞,阿坎仍扫洒。 卷帙漫堆列,樽壶动光彩。 夷居信何陋,恬淡意方在。 岂不桑梓怀,素位聊无悔。 " 始得东洞遂改为阳明小洞天(三首) 明代:王守仁 童仆自相语,洞居颇不恶。 人力免结构,天巧谢雕凿。 清泉傍厨下,翠雾还成幕。 我辈日嬉偃,主人自愉乐。 虽无棨戟荣,且远尘嚣。 但恐霜雪凝,云深衣絮薄。 谪居粮绝请学于农将田南山永言寄怀 明代:王守仁 谪居屡在陈,从者有愠见。 山荒聊可田,钱矰还易办。 夷俗多火耕,放习亦颇便。 及兹春未深,数亩犹足佃。 岂徒实口腹,且以理荒宴。 遗穗及鸟雀,贫寡发余羡。 持耒在明晨,山寒易霜霰。 龙冈新构(二首) 明代:王守仁 营茅乘田隙,洽旬称苟完。 初心待风雨,落成还美观。 锄荒既开径,拓樊亦理园。 低檐避松偃,疏土行竹根。 勿剪墙下棘,束列因可藩。 莫撷林间萝,蒙茏覆云轩。 素昧农圃学,因兹得深论。 毋为轻鄙事,吾道固斯存。 西园 明代:王守仁 方园不盈亩,蔬卉颇成列。 分溪免瓮灌,补篱防豕蹢。 芜草稍焚薙,清雨夜来歇。 濯濯新叶敷,荧荧夜花发。 放锄息重阴,旧书漫披阅。 倦枕竹下石,醒望松间月。 起来步闲谣,晚酌檐间设。 酣时藉草眠,忘与邻翁别。 水滨洞 明代:王守仁 送远憩岨谷,濯缨俯清流。 沿溪陟危石,曲洞藏深幽。 花静馥常瑀,溜暗光亦浮。 平生泉石好,所遇成淹留。 好鸟忽双下,鯈鱼亦群游。 坐久尘虑息,澹然与道谋。 泰山高次王内翰司献韵 明代:王守仁 欧生诚楚人,但识庐山高,庐山之高犹可计寻丈。 若夫泰山,仰视恍惚,吾不知其尚在青天之下乎,其已直出青天上? 我欲仿拟试作《泰山高》,但恐培塿之见未能测识高大,笔底难具状。 扶舆磅礴元气钟,突兀半遮天地东。南衡北恒西泰华,俯视伛偻谁争雄? 人寰茫昧乍隐见,雷雨初解开鸿蒙。绣壁丹梯,烟霏霭?。 海日初涌,照耀苍翠。平麓远抱沧海湾,日观正与扶桑对。 听涛声之下泻,知百川之东会。天门石扇,豁然中开。 幽崖邃谷,襞积隐埋。中有逐世之流,龟潜雌伏,餐霞吸秀于其间,往往怪谲多仙才。 上有百丈之飞湍,悬空络石穿云而直下,其源疑自青天来。 岩头肤寸出烟雾,须臾滂沱遍九垓。古来登封,七十二主。 后来相效,纷纷如雨。玉检金函无不为,只今埋没知何许? 但见白云犹复起封中,断碑无字天外日月磨刚风。 飞尘过眼倏超忽,飘荡岂复有遗踪。天空翠华远,落日辞千峰。 鲁郊获麟,岐阳会凤。明堂既毁,闷宫兴颂。宣尼曳杖,逍遥一去不复来,幽泉呜咽而含悲,群峦拱揖如相送。 俯仰宇宙,千载相望。堕山乔岳,尚被其光。峻极配天,无敢颉颃。 嗟予瞻眺门墙外,何能彷佛窥室堂?也来攀附摄遗迹,三千之下,不知亦许再拜占末行。 吁嗟乎,泰山之高,其高不可极,半壁回首,此身不觉已在东斗傍。 天心湖阻泊既济书事 明代:王守仁 挂席下长沙,瞬息百馀里。舟人共扬眉,予独忧其驶。 日暮入沅江,抵石舟果圮。补敝诘朝发,冲风遂龃龉。 暝泊后江湖,萧条旁罾垒。月黑波涛惊,蛟鼍互睥睨。 翼午风益厉,狼狈收断汜。天心数里间,三日但遥指。 甚雨迅雷电,作势殊未已。溟溟云雾中,四望渺涯泪。 篙桨不得施,丁夫尽嗟噫。淋漓念同胞,吾宁忍暴使? 饘粥且倾橐,苦甘吾与尔。众意在必济,粮绝亦均死。 凭陵向高浪,吾亦讵容止。虎怒安可撄?志同稍足倚。 桃令并岸行,试涉湖滨沚。收舵幸无事,风雨亦浸弛。 逡巡缘沚湄,迤逦就风势。新涨翼回湍,倏忽逝如矢。 夜入武阳江,渔村稳堪舣。籴市谋晚炊,且为众人喜。 江醪信漓浊,聊复荡胸滓。济险在需时,徼幸岂常理? 尔辈勿轻生,偶然非可恃。 " 别诸生 明代:王守仁 绵绵圣学已千年,两字良知是口传。欲识浑沦无斧凿,须从规矩出方圆。 不离日用常行内,直造先天未画前。握手临歧更可语?慇勤莫愧别离筵。 南浦道中 明代:王守仁 南浦重来梦里行,当年锋镝尚心惊。旌旗不动山河影,鼓角犹传草木声。 已喜闾阎多复业,独怜饥馑未宽徵。迂疏何有甘棠惠,惭愧香灯父老迎。 过新溪驿 明代:王守仁 犹记当年筑此城,广瑶湖寇正纵横。人今乐业皆安堵,我亦经过一驻兵。 香火沿门惭老稚,壶浆远道及从行。峰山拿手疲劳甚,且放归农莫送迎。 破断藤峡 明代:王守仁 绕看干羽格苗夷,忽见风雷起战旗。六月徂征非得已,一方流毒已多时。 迁宾玉石分须早,聊庆云霓怨莫迟。嗟尔有司惩既往,好将恩信抚遗黎。 南宁二首 其一 明代:王守仁 一驻南宁五月馀,始因送远过僧庐。浮屠绝壁经残燹,井灶沿村见废墟。 抚恤尚惭凋弊后,游观正及省耕初。近闻襁负归猺獞,莫陋夷方不可居。 南宁二首 其二 明代:王守仁 劳矣田人莫远迎,疮痍未定犬犹惊。燹馀破屋须先缉,雨后荒畲莫废耕。 归喜逃亡来负襁,贫怜繻绔缀旗旌。圣朝恩泽宽如海,甑鲋盆鱼纵尔生。 云谷寺法会应制 明代:王守仁 寒岩草木正严冬,一日春回雨露浓。安石故居遗雪竹,道林新塔倚云松。 木鱼声断催朝饭,铜鼎香销起暮钟。千载奎文留秘藏,天光午夜照金容。 次韵怀冷泉禅师 明代:王守仁 八年京国雁书沈,每见游僧问好音。已喜法支流日本,剩传诗价到鸡林。 马嘶赤拨晨朝散,花落氍毹午定深。今雨不来春又暮,鹫峰烟树绿成阴。 " 七盘 明代:王守仁 鸟道萦纡下七盘,古藤苍木峡声寒。境多奇绝非吾土,时可淹留是谪官。 犹记边峰传羽檄,近闻苗俗化衣冠。投簪实有居夷志,垂白难承菽水欢。 龙冈漫兴五首 其一 明代:王守仁 投荒万里入炎州,却喜官卑得自由。心在夷居何有陋?身虽吏隐未忘忧。 春山卉服时相问,雪寨蓝舆每独游。拟把犁锄从许子,谩将弦诵止言游。 龙冈漫兴五首 其二 明代:王守仁 旅况萧条寄草堂,虚檐落日自生凉。芳春已共烟花尽,孟夏俄惊草木长。 绝壁千寻凌杳霭,深岩六月宿冰霜。人间不有宣尼叟,谁信申韩未是刚? 龙冈漫兴五首 其三 明代:王守仁 路僻官卑病益閒,空林惟听鸟间关。地无医药凭书卷,身处蛮夷亦故山。 用世谩怀伊尹耻,思家独切老莱斑。梦魂兼喜无馀事,只在耶溪舜水湾。 龙冈漫兴五首 其四 明代:王守仁 卧龙一去忘消息,千古龙冈漫有名。草屋何人方管乐,桑间无耳听咸英。 江沙漠漠遗云鸟,草木萧萧动甲兵。好共鹿门庞处士,相期采药入青冥。 龙冈漫兴五首 其五 明代:王守仁 归与吾道在沧浪,颜氏何曾击柝忙?枉尺已非贤者事,斩轮徒有古人方。 白云晚忆归岩洞,苍藓春应遍石床。寄语峰头双白鹤,野夫终不久龙场。 老桧 明代:王守仁 老桧斜生古驿傍,客来系马解衣裳。托根非所还怜汝,直干不挠终异常。 风雪凛然存节概,刮摩聊尔见文章。何当移植山林下,偃蹇从渠拂汉苍。 却巫 明代:王守仁 卧病空山无药石,相传土俗事神巫。吾行久矣将焉祷?众议纷然反见迂。 积习片言容未解,舆情三月或应孚。也知伯有能为厉,自笑孙侨非丈夫。 过天生桥 明代:王守仁 水光如练落长松,云际天桥隐白虹。辽鹤不来华表烂,仙人一去石桥空。 徒闻鹊驾横秋夕,谩说秦鞭到海东。移放长江还济险,可怜虚却万山中。 " 杂诗三首 其三 明代:王守仁 羊肠亦坦道,太虚何阴晴?灯窗玩古《易》,欣然获我情。 起舞还再拜,圣训垂明明。拜舞讵逾节,顿忘乐所形。 敛衽复端坐,玄思窥沉溟。寒根固生意,息灰抱阳精。 冲漠际无极,列宿罗青冥。夜深向晦息,始闻风雨声。 赠阳伯 明代:王守仁 阳伯即伯阳,伯阳竟安在?大道即人心,万古未尝改。 长生在求仁,金丹非外待。缪矣三十年,于今吾始悔。 寄舅 明代:王守仁 老舅近何如,心性老不改。世故恼情怀,光阴不相待。 借问同辈中,乡邻几人在?从今且为乐,旧事无劳悔。 观稼 明代:王守仁 下田既宜稌,高田亦宜稷。种蔬须土疏,种蓣须土湿。 寒多不实秀,暑多有螟螣。去草不厌频,耘禾不厌密。 物理既可玩,化机还默识。即是参赞功,毋为轻稼穑。 登泰山五首 其五 明代:王守仁 我才不救时,匡扶志空大。置我有无间,缓急非所赖。 孤坐万峰颠,嗒然遗下块。已矣复何求,至精谅斯在。 淡泊非虚杳,洒脱无蒂芥。世人闻予言,不笑即吁怪。 吾亦不强语,惟复笑相待。鲁叟不可作,此意聊自快。 梦与抑之昆季语湛崔皆在焉觉而有感因记以诗三首 其三 明代:王守仁 衡庐曾有约,相携尚无时。去事多翻覆,来踪岂前知? 斜月满虚牖,树影何参差。林风正萧瑟,惊鹊无宁枝。 邈彼二三子,惄焉劳我思。 " 送邵文实方伯致仕 明代:王守仁 君不见埘下鸡,引类呼群啄且啼?稻粱已足脂渐肥,毛羽脱落充庖厨。 又不见笼中鹤,敛翼垂头困牢落?笼开一旦入层云,万里翱翔从廖廓。 人生山水须认真,胡为利禄缠其身?高车驷马尽桎梏,云台麟阁皆埃尘。 鸱夷抱恨浮江水,何似乘舟逃海滨?舜水龙山予旧宅,让公且作烟霞伯。 拂衣便拟逐公回,为予先扫峰头石。 滁阳别诸友 明代:王守仁 滁之水,入江流,江潮日复来滁州。相思若潮水,来往何时休。 空相思,亦何益。欲慰相思情,不如崇令德。掘地见泉水,随处无弗得。 何必驱驰为,千里远相即。君不见尧羹与舜墙,又不见孔与蹠,对面不相识。 逆旅主人多慇勤,出门转盼成路人。 采薪二首 其一 明代:王守仁 朝采山上荆,暮采谷中慄。深谷多凄风,霜露沾衣湿。 采薪勿辞辛,昨来断薪拾。晚归阴壑底,抱瓮还自汲。 薪水良独劳,不愧吾食力。 观稼 明代:王守仁 下田既宜稌,高田亦宜稷。种蔬须土疏,种蓣须土湿。 寒多不实秀,暑多有螟螣。去草不厌频,耘禾不厌密。 物理既可玩,化机还默识。即是参赞功,毋为轻稼穑。 始得东洞遂改为阳明小洞天三首 其一 明代:王守仁 古洞閟荒僻,虚设疑相待。披莱历风磴,移居快幽垲。 营炊就岩窦,放榻依石垒。穹窒旋薰塞,夷坎仍扫洒。 卷帙漫堆列,樽壶动光彩。夷居信何陋,恬淡意方在。 岂不桑梓怀?素位聊无悔。 郑伯兴谢病还鹿门雪夜过别赋赠三首 其一 明代:王守仁 之子将去远,雪夜来相寻。秉烛耿无寐,怜此岁寒心。 岁寒岂徒尔,何以赠远行?圣路塞已久,千载无复寻。 岂无群儒迹?蹊径榛茆深。浚流须寻源,积土成高岑。 揽衣望远道,请君从此征。 忆昔答乔白岩因寄储柴墟三首 其一 明代:王守仁 忆昔与君约,玩《易》探玄微。君行赴西岳,经年始来归。 方将事穷索,忽复当远辞。相去万里馀,后会安可期? 问我长生诀,惑也吾谁欺。盈亏消息间,至哉天地机。 圣狂天渊隔,失得分毫釐。 答汪抑之三首 其三 明代:王守仁 闻子赋茆屋,来归在何年?索居间楚越,连峰郁参天。 缅怀岩中隐,磴道穷扳缘。江云动苍壁,山月流澄川。 朝采石上芝,暮漱松间泉。鹅湖有前约,鹿洞多遗篇。 寄子春鸿书,待我秋江船。 别易仲 明代:王守仁 迢递滁山春,子行亦何远。累然良苦心,惝恍不遑饭。 至道不外得,一悟失群暗。秋风洞庭波,游子归已晚。 结兰意方勤,寸草心先断。末学久仳离,颓波竟谁挽? 归哉念流光,一逝不复返。 门人王嘉秀实夫萧琦子玉告归书此见别意兼寄声辰阳诸贤 明代:王守仁 王生兼养生,萧生颇慕禅。迢迢数千里,拜我滁山前。 吾道既匪佛,吾学亦匪仙。坦然由简易,日用匪深玄。 始闻半疑信,既乃心豁然。譬彼土中镜,暗暗光内全。 外但去昏翳,精明烛媸妍。世学如剪綵,妆缀事蔓延。 宛宛具枝叶,生理终无缘。所以君子学,布种培根原。 萌芽渐舒发,畅茂皆由天。秋风动归思,共鼓湘江船。 湘中富英彦,往往多及门。临歧缀斯语,因之寄拳拳。 送蔡希颜三首 其二 明代:王守仁 群鸟喧北林,黄鹄独南逝。北林岂无枝,罗弋苦难避。 之子丹霞姿,辞我云门去。山空响流泉,路僻迷深树。 长谷何盘纡,紫芝春可茹。求志暂栖岩,避喧宁遁世。 系予辱风尘,送子愧云雾。匡时已无术,希圣徒有慕。 倘入阳明峰,为寻旧栖处。 游牛首山 明代:王守仁 春寻指天阙,烟霞眇何许。双峰久相违,千岩来旧主。 浮云刺中天,飞阁凌风雨。探秀涧阿入,萝阴息筐筥。 灭迹避尘缨,清朝入深沮。风磴仰扪历,淙壑屡窥俯。 梯云跻石阁,下榻得吾所。释子上方候,鸣钟出延伫。 颓景耀回盼,层飙翼轻举。暧暧林芳暮,泠泠石泉语。 清宵耿无寐,峰月升烟宇。会晤得良朋,可以寄心腑。 答汪抑之三首 其三 明代:王守仁 闻子赋茆屋,来归在何年?索居间楚越,连峰郁参天。 缅怀岩中隐,磴道穷扳缘。江云动苍壁,山月流澄川。 朝采石上芝,暮漱松间泉。鹅湖有前约,鹿洞多遗篇。 寄子春鸿书,待我秋江船。 猗猗 明代:王守仁 猗猗涧边竹,青青岩畔松。直干历冰雪,密叶留清风。 自期永相托,云壑无违踪。如何两分植,憔悴叹西东。 人事多翻覆,有如道上蓬。惟应岁寒意,随处还当同。 长沙答周生 明代:王守仁 旅倦憩江观,病齿废谈诵。之子特相求,礼殚意弥重。 自言绝学馀,有志莫与共。手持一编书,披历见肝衷。 近希小范踪,远为贾生恸。兵符及射艺,方技靡不综。 我方惩创后,见之色亦动。子诚仁者心,所言亦屡中。 愿子且求志,蕴蓄事涵泳。孔圣固惶惶,与点乐归咏。 回也王佐才,闭户避邻閧。知子信美才,大构中梁栋。 未当匠石求,滋植务培壅。愧子勤绻意,何以相规讽? 养心在寡欲,操存舍即纵。岳麓何森森,遗址自南宋。 江山足游息,贤迹尚堪踵。何当谢病来,士气多沈勇。 龙冈新构 其二 明代:王守仁 营茅乘田隙,洽旬始苟完。初心待风雨,落成还美观。 锄荒既开径,拓樊亦理园。低檐避松偃,疏土行竹根。 勿剪墙下棘,束列因可藩。莫撷林间萝,蒙笼覆云轩。 素缺农圃学,因兹得深论。毋为轻鄙事,吾道固斯存。 艾草次胡少参韵 明代:王守仁 艾草莫艾兰,兰有芬芳姿。况生幽谷底,不碍君稻畦。 艾之亦何益?徒令香气衰。荆棘生满道,出刺伤人肌。 持刀忌触手,睨视不敢挥。艾草须艾棘,勿为棘所欺。 南溟 明代:王守仁 南溟有瑞鸟,东海有灵禽。飞游集上苑,结侣珍树林。 顾言饰羽仪,共舞箫韶音。风云忽中变,一失难相寻。 瑞鸟既遭縻,灵禽投荒岑。天衢雨雪积,江汉虞罗侵。 哀哀鸣索侣,病翼飞未任。群鸟亦千百,谁当会其心? 南岳有竹实,丹溜青松阴。何时共栖息?永托云泉深。 谒伏波庙二首 其一 明代:王守仁 四十年前梦里诗,此行天定岂人为。徂征敢倚风云阵,所过须同时雨师。 尚喜远人知向望,却惭无术救疮痍。从来胜算归廊庙,耻说兵戈定四夷。 阳明子之南也其友湛元明歌九章以赠崔子钟和之以五诗于是阳明子作八咏以答之 其三 明代:王守仁 洙泗流浸微,伊洛仅如线。后来三四公,瑕瑜未相掩。 嗟予不量力,跛蹩期致远。屡兴还屡仆,惴息几不免。 道逢同心人,秉节倡予敢。力争毫釐间,万里或可勉。 风波忽相失,言之泪徒泫。 艾草次胡少参韵 明代:王守仁 艾草莫艾兰,兰有芬芳姿。况生幽谷底,不碍君稻畦。 艾之亦何益?徒令香气衰。荆棘生满道,出刺伤人肌。 持刀忌触手,睨视不敢挥。艾草须艾棘,勿为棘所欺。 阳明子之南也其友湛元明歌九章以赠崔子钟和之以五诗于是阳明子作八咏以答之 其五 明代:王守仁 器道不可离,二之即非性。孔圣欲无言,下学从泛应。 君子勤小物,蕴蓄乃成行。我诵穷索篇,于子既闻命。 如何圜中士,空谷以为静? 长沙答周生 明代:王守仁 旅倦憩江观,病齿废谈诵。之子特相求,礼殚意弥重。 自言绝学馀,有志莫与共。手持一编书,披历见肝衷。 近希小范踪,远为贾生恸。兵符及射艺,方技靡不综。 我方惩创后,见之色亦动。子诚仁者心,所言亦屡中。 愿子且求志,蕴蓄事涵泳。孔圣固惶惶,与点乐归咏。 回也王佐才,闭户避邻閧。知子信美才,大构中梁栋。 未当匠石求,滋植务培壅。愧子勤绻意,何以相规讽? 养心在寡欲,操存舍即纵。岳麓何森森,遗址自南宋。 江山足游息,贤迹尚堪踵。何当谢病来,士气多沈勇。 见月 明代:王守仁 屋罅见明月,还见地上霜。客子夜中起,旁皇涕沾裳。 匪为严霜苦,悲此明月光。月光如流水,徘徊照高堂。 胡为此幽室,奄忽逾飞扬?逝者不可及,来者犹可望。 盈虚有天运,叹息何能忘。 忆昔答乔白岩因寄储柴墟三首 其二 明代:王守仁 毫釐何所辩?惟在公与私。公私何所辩?天动与人为。 遗体岂不贵,践形乃无亏。愿君崇德性,问学刊支离。 无为气所役,毋为物所疑。恬淡自无欲,精专绝交驰。 博弈亦何事,好之甘若饴?吟咏有性情,丧志非所宜。 非君爱忠告,斯语容见嗤。试问柴墟子,吾言亦何如? 次韵答赵太守王推官 明代:王守仁 诘朝事虔谒,玄居宿斋沐。积霖喜新霁,风日散清燠。 兰桡渡芳渚,半涉见水陆。溪山俨新宇,雷雨荒大麓。 皇皇弦诵区,斯文昔炳郁。兴废尚屯疑,使我怀悱懊。 近闻牧守贤,经营亟乘屋。方舟为予来,飞盖遥肃肃。 花絮媚晚筵,韶景正柔淑。浴沂谅同清,及兹授春服。 令德倡高词,混珠愧鱼目。努力崇修名,迂疏自岩谷。 梦与抑之昆季语湛崔皆在焉觉而有感因记以诗三首 其二 明代:王守仁 起坐忆所梦,默溯犹历历。初谈自有形,继论人无极。 无极生往来,往来万化出。万化无停机,往来何时息。 来者胡为信,往者胡为屈?微哉屈信间,子午当其窟。 非子尽精微,此理谁与测?何当衡庐间,相携玩义《易》。 梦与抑之昆季语湛崔皆在焉觉而有感因记以诗三首 其三 明代:王守仁 衡庐曾有约,相携尚无时。去事多翻覆,来踪岂前知? 斜月满虚牖,树影何参差。林风正萧瑟,惊鹊无宁枝。 邈彼二三子,惄焉劳我思。 冬夜偶书 明代:王守仁 百事支离力不禁,一官栖息病相侵。星辰魏阙江湖迥,松柏茅茨岁月深。 欲倚黄精消白发,由来空谷有馀音。曲肱已醒浮云梦,荷蒉休疑击磬心。 游庐山开先寺 明代:王守仁 僻性寻常惯受猜,看山又是百忙来。北风留客非无意,南寺逢僧即未回。 白日高峰开雨雪,青天飞瀑泻云雷。缘溪踏得支茆地,修竹长松覆石台。 雪夜 明代:王守仁 天涯久客岁侵寻,茆屋新开枫树林。渐惯省言因病齿,屡经多难解安心。 犹怜未系苍生望,且得閒为白石吟。乘兴最堪风雪夜,小舟何日返山阴? 夜泊江思湖忆元明 明代:王守仁 扁舟泊近渔家晚,茅屋深环柳港清。雷雨骤开江雾散,星河不动暮川平。 梦回客枕人千里,月上春堤夜四更。欲寄愁心无过雁,披衣坐听野鸡鸣。 钟鼓洞 明代:王守仁 见说水南多异迹,岩头时有鼓钟声。空遗石壁千年在,未信金砂九转成。 远地星辰瞻北极,春山明月坐深更。年来夷险还忘却,始信羊肠路亦平。 夜宿汪氏园 明代:王守仁 小阁藏身一斗方,夜深虚白自生光。梁间来下徐生榻,座上惭无荀令香。 驿树雨声翻屋瓦,龙池月色浸书床。他年贵竹传遗事,应说阳明旧草堂。 诸用文归用子美韵为别 明代:王守仁 一别烟云岁月深,天涯相见二毛侵。孤帆江上亲朋意,樽酒灯前故国心。 冷雪晴林还作雨,鸟声幽谷自成吟。饮馀莫上峰头望,烟树迷茫思不禁。 蟂矶次草泉心刘石门韵 明代:王守仁 江上孤臣一片心,几经漂没水痕深。 极怜撑住即从古,正恐崩颓或自今。 藓蚀秋螺残老翠,蟂鸣春雨落空音。 好携双鹤矶头坐,明月中宵一朗吟。 登凭虚阁和石少宰韵(南京作) 明代:王守仁 山阁新春负一登,酒边孤兴晚堪乘。 松间鸣瑟惊栖鹤,竹里茶烟起定僧。 望远每来成久坐,伤时有涕恨无能。 峰头见说连阊阖,几欲排云尚未曾。 书庭蕉 明代:王守仁 檐前蕉叶绿成林,长夏全无暑气侵。 但得雨声连夜静,何妨月色半床阴。 新诗旧叶题将满,老芰疏桐恨转深。 莫笑郑人谈讼鹿,至今醒梦两难寻。 谪居粮绝请学于农将田南山永言寄怀 明代:王守仁 谪居屡在陈,从者有愠见。 山荒聊可田,钱矰还易办。 夷俗多火耕,放习亦颇便。 及兹春未深,数亩犹足佃。 岂徒实口腹,且以理荒宴。 遗穗及鸟雀,贫寡发余羡。 持耒在明晨,山寒易霜霰。 辰州虎溪龙兴寺闻杨名父将到留韵壁间 明代:王守仁 杖藜一过虎溪头,何处僧房是惠休?云起峰头沈阁影,林疏地底见江流。 烟花日暖犹含雨,鸥鹭春閒欲满洲。好景同来不同赏,诗篇还为故人留。 老桧 明代:王守仁 老桧斜生古驿傍,客来系马解衣裳。托根非所还怜汝,直干不挠终异常。 风雪凛然存节概,刮摩聊尔见文章。何当移植山林下,偃蹇从渠拂汉苍。 题王实夫画 明代:王守仁 随处山泉着草庐,底须松竹偃柴扉。 天涯游子何曾出,画里孤帆未是归。 小酉诸峰开夕照,虎溪春寺入烟霏。 他年还向辰阳望,却忆题诗在翠微。 霁夜 明代:王守仁 雨霁僧堂钟磬清,春溪月色特分明。沙边宿鹭寒无影,洞口流云夜有声。 静后始知群动妄,閒来还觉道心惊。问津久已惭沮溺,归向东皋学耦耕。
陆剑民,周海媚,蒋冰,朱一龙
全28集

天命姻缘

主演:张瑜,陈雅伦,吴兴国,王洋,于荣光,郭金,黄达亮,林美贞,吴文伦,王阳
简介:作者:算了不安全- 知乎 https://www.zhihu.com/question/50353900/answer/1313138853 " 一 孟婆问月老:「你是不是好几天没牵红线了?」 月老说:「怎么可能,我很敬业的。」 「你肯定好几天没牵了。」 月老有点心虚:「你凭什么这么说?」 孟婆指了指云端之下:「你没有看到地上的狗越来越多了吗?」 月老低头一看大吃一惊:「怎么会这么多!?我就三天没——呃,不是……」 「你这属于消极怠工。」孟婆点点棋盘,笑了笑。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好不容易摸空喝个酒,尽提一些扫兴事儿。」月老趁孟婆再次低头看时,偷偷换了个棋子。 「你怎么想的?不想干了?」孟婆头也不抬地将他换了的棋子放回原处,「还悔棋。两桩罪了。」 月老有些恼火,一挥手将棋盘收了:「不下了,只喝酒。」 孟婆给他满上一杯:「不说实话,我灌你忘川水,没煮过的。」 月老咂了咂嘴,想起小时候和孟婆吵架时被她掐着脖子灌了一肚子忘川水,烧的他三魂七魄都去了一半,总算老实了:「我不是不想,而是不行。」 孟婆做惊讶状:「什么,你不行了?」 月老:「你——」说话间赶走了一只偷听的小云雀 ,接着狠狠一跺脚:「要命了,这是司命星君手底下的小妖精,这下整个天庭都要传遍了!」 「传遍你不行么?」 「你闭嘴吧!」 「你为什么不行?」 「我不是让你闭嘴么?」 「说正经的。」孟婆凑近一些,揪住月老的耳朵问,「你为什么不行了?哪里出了问题?」 月老的耳朵有些红,嘴里嚷道:「换一个词,不能。不能。我不能再牵红线了!」 孟婆松开他,重新靠回了云朵里:「是缘蚕不肯吐丝?还是姻姻又坏了捻不了线?」 月老尴尬的抓头:「不是他们俩的问题,是我,我——」 「你不行了。」孟婆替他接上后半句。 月老自动屏蔽了孟婆孜孜不倦的嘲讽,肃容道:「别闹。」 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木盒。 打开来,里面有一截红线。 孟婆问:「这是何意?」 月老伸手去拿红线,只见那线竟如幻影般,分毫不动。 孟婆奇 道:「红线本是虚空之物,只有你能拿得起,可为何连你也……」 月老小脸一垮:「我完了。」 孟婆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想开点,你只是不行了。」 「你要是再提这两个字,我就将你的红线同转轮王牵在一起。反正他已经求了我几百年了!」月老虚弱的 威胁。 「是。可你现在不是不行了么?」孟婆漫不经心地回。 「……」 「月老牵不出红线,这是大事,为何不上报天庭?」总算孟婆也没有再揪着这二字不放,「你想乱了人间?」 「这种事说出去多丢人?会被四海八荒嘲笑!我因为这事已经在凡间待了三天。」月老恼火地收了盒子,「若是天上一天,地下一年,我早跳了诛仙台 了。」 「仅仅如此?」 「呃,还有就是影响我绩效……」 「所以你找到解决方法了吗?」 「有倒是有,我依稀记得当年师父说我有一大劫,若是到了,就……」 「就什么?」 「就去找司命星君。」 「哟,你有这么大一个把柄在司命手上,前些年为何还要在他下凡历劫时将他的红线和程咬金牵在一起?」 「谁让他家小云雀把你送我的曼珠沙华 叼走了?」 「一株花又不值什么,忘川边上多了去了。」 月老不服道:「那是你送我的,你不生气吗?!」 孟婆好笑道:「有趣,现下你拿不起红线性命攸关,却在为一千年前的一朵花同司命怄气?」 月老嘟囔:「攸关也没用,司命巴不得我出丑,我才不去求他!」 「没让你去求他。」孟婆瞥他一眼,「你求求我就罢了。」 「怎么?你打算灌司命忘川水逼供?」月老来了精神。 「那是犯法的。」孟婆慢条斯理地倒酒,「不过是他一直有事相求。」 月老抓抓头,有些不自在:「呀,那你岂不是白白费了个人情……」 「不白费,你不是性命攸关么?」孟婆眼中含了丝笑,古潭般的眸子荡起了波澜,映射出司命的身影, 「诺,说曹操曹操到,他去我府上了。我走了。」 月老扁了扁嘴,还是觉得委屈,望着渐渐淡去的孟婆不甘心地嘱咐了一句:「记得刁难他一番,然后再勉为其难的提出要求,好让他觉得还是他亏欠了我们。」 孟婆的影子抬手将他手中的酒杯收了,淡淡留下一句:「谁和你是我们?」便彻底消散了。 月老只觉手里一空:「不是吧,连酒也不让喝?」 「孟姐姐的意思是,让你好好养身体。」司命家的小云雀化了人形,笑嘻嘻地坐在不远处的玉树上,「毕竟,你不——」 「闭嘴吧你!」 二 月老不敢在天界等孟婆的消息,只好下了凡间,找了个房顶打瞌睡。 一直睡到晚上,才等来孟婆的灵识传话:「好了,过来。」 月老屁颠屁颠地去找孟婆。 孟婆说:「司命让我告诉你,你德不配位。」 月老撸起袖子就要去找司命干架:「我就知道他要羞辱我!早知这样问他做甚!」 孟婆按住他:「他没有骂你——好吧,有可能是在一语双关的骂你,但是他确实给出了建议。」 「他那狗嘴里能说出什么鸟话?」 「他说现在时代变了,不兴从前神仙必须断绝七情六欲那一套了,你作为月老却不曾经历情爱,心中无情,所以红线不愿意认可你。」 「????」月老一时顿住了,「这是个什么破理由?这就是我的大劫?我怎么觉得是师父司命合起伙来坑我来着??」 「姻缘乃是天命。你受命于天掌管那些红线,若久久不牵,最后那些游荡的天地之力势必会反噬到你身 上。这样看确实算个大劫。」 「我这辈子最大的劫就是拜那臭老头为师!」月老气急败坏。 「你师父只是有些懒罢了,对你是真心的。他闭关前特意去见了司命一面,留下了影像。」孟婆拿出一面 镜子,上面显现出一个鹤发童颜的仙人,「他算出你命中有大劫,还算出了司命也有一个同样的大劫在你 之前。」 镜中仙人贼兮兮地道:「徒儿,为师算出你命中有一大劫!这劫要是过不去,很可能要魂飞魄散! 为师想了半天想不出解决之法,结果你猜怎么着?为师又算出司命星君有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劫!还在你 前面!这不巧了吗? 为师思忖,反正司命都要历劫,我为何还要费心去想法子破呢?这不是我们师门的作风呀! 徒儿,这样啊,等司命渡了这个劫以后,你去问他怎么过的就行了,都不要动脑子的!我们一派就是要站在前人的肩膀上,撸前人的羊毛!」 月老:「……」 孟婆收了镜子:「你看,你师父还是很关心你的。」 「关心个毛啊!?」月老炸毛。 孟婆低头想了半晌:「喏……他不是还替你想了半天怎么破劫么?」 「他的半天真的就是半天啊!六个时辰的半天!」月老几乎栽倒,「而且他的计划里有一个致命的漏洞啊你没发现嘛?!」 「什么?」 月老捂着心口:「要是司命没过这个劫呢?我怎么办?我问谁去?我岂不是也要死一死了?」 「平日里见你吊儿郎当的,原来事关自己的性命时,脑子也会灵光一些。」孟婆慈祥地看了他一眼,「别 怕,司命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月老:「你这个眼神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觉得我平时就是个智障?」 孟婆摊手:「这是你自己说的。」 月老指着她的鼻子,好不容易顺了口气:「所以,司命的劫和我一样,也是—德—不—配—位?」 孟婆点点头:「他作为司命谱写众生命格,不经七情六欲终究不深刻。他当时的状况是墨迹不落运薄,同 你拿不起红线确实很像。」 「那他是怎么解决的啊?我觉得我的七情六欲都经历的很深刻啊?我每次和你说话都被你气得半死,凭什 么说我不懂七情六欲?」月老耷拉着脑袋很费解,「我现在怕死的心情不是七情六欲吗?我偷吃蟠桃时得 意的心情不是七情六欲吗?我背地里骂天——」 月老顿了顿,鬼鬼祟祟地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接着压低嗓门道:「……我平时背地里骂天帝的心情也是七情六欲,这个劫简直是莫名其妙!」 孟婆也轻轻说:「我这儿没人偷听。你用不着这么谨慎。说白了,我们神仙因为曾经的天规,经历主要是缺在了情字上。历了情字,这劫也就迎刃而解了。」 「你还记不记得,那年司命下凡历劫,回来时去了半条命?」 三 「记得啊,当时我可开心了!」月老天真地笑了。 孟婆:「……」 月老忽然惊悚:「他的历劫对象不会是程咬金吧!?乖乖,怪不得去了半条命呢!」 孟婆:「这不是你造的孽吗你还好意思问?」 「不可能啊,我当时恶作剧给他们牵了线,可那线中间已经烂了,不出几天就会断掉,除了恶心司命一把 没有别的用处了!」月老开始思考,「难不成就在那几天,程咬金把司命霸王——」 孟婆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你还是闭嘴吧。」 「你那线确实是断了,断线之后,你没有再牵,便无姻缘。可司命要过天劫必历情字。」 「历了情字,却无红线牵姻缘……那就是有缘无分了。」 月老默了默:「不过是人间一世罢了,能有什么?」 孟婆点头:「司命也是这样想的。」 但,归来仍是一身伤。 魂魄都去了一半,还是天帝念在他有功的情况下,用神器聚魂盏给他重新修养了回来。 月老想起司命当时的惨状,抖了抖,难得有些内疚:「这样看来,是我对不起他。」 孟婆道:「说起来,司命没有来和你拼命,纯粹是因为当时他心如死灰。」 「那倒也不必吧!」月老默默往孟婆身边靠了靠,「就是没有给他牵姻缘嘛!人间很多单身狗的!」 「你用必断的红线为他牵了姻缘,那红线断了以后,本该消散的。可你知道,世间万物无奇不有,当时那 段残线,被吞噬了。」 孟婆挥手召出一只小兽,挠挠它的下巴,命它吐出一团烟雾来:「你看。」 … 烟雾中,还是凡人的司命在拼命地跑。 手腕处系着红线清晰可见。 而红线的另一头,一个虬髯大汉在拼命地追。 口中嚷着:「司公子,公子,等等我!司南!别跑了,你等等我呀!」 「我等你个锤子!」司命头也不回,「程咬金你脑子有坑啊追着我跑!我脑子有坑了才会停下来等等你啊!」 程咬金边追边劝:「司公子,我知道你害怕这段感情得不到世俗的认可,可是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你不 要在乎别人的眼光,你要知男而上呀!」 听着程咬金的爱情宣言,司命打了个哆嗦,跑得更快了。 … 月老:「这个我看过,我当时特意下凡看的,还用聚影镜录下来了,反复欣赏了好多次。」 「谁让你看笑话了?」孟婆指着司命的手腕说,你看,到这会儿,这红线已经断得差不多了。」 孟婆话音刚落,红线便断成了两节。 程咬金的那节,断开之后随风消逝了。 而司命的那段…… 月老瞪大了眼睛:「这,这是什么?!」 只见那段红线摇摇晃晃地飘落下来,即将落地时,忽然剧烈地挣扎了一下,消失在了空中。 「那段红线没有消散,而是被吞噬了。」孟婆轻点烟雾,将红线处放大,「你看,那一瞬间,虚空中裂开了一个口子,将红线扯了过去。」 月老目瞪口呆:「这怎么可能啊?」 孟婆同小兽逗着乐:「红线蕴藏天地之力,除了你以外,本不会落入他人之手。但,若对方也同是天地之 力孕育出来的呢?」 「……你是说……那什么不能提的禁忌……」 孟婆点头:「上古四神兽。」 月老感觉自己受到了惊吓:「所以——当时吞噬红线的是?」 小兽打了个嗝,吐出烈火般的雾气。 那雾气渐渐凝聚成了一只八首神鸟。 「朱雀!」 孟婆的声音在朱雀神兽 的威压下显得有些虚幻:「鸿蒙老祖羽化后,四神兽不愿意归顺天庭,一直在人间 游走。而天帝不满他们已久,曾偷偷派人前去捉拿。」 「四神兽 本不愿与之纠缠,奈何天帝顽固,终究惹恼了他们。朱雀脾气暴躁,单枪匹马来战,结果落入了天罗地网。」 「她拼了一身修为,遁入虚空,一直汲取天地之力修养。所以当察觉到红线时,她误将其当作天地之力 吞 噬了。」 月老愣了半天,才想起来去捂孟婆的嘴:「这么机密的事你这样面无表情地说给我听真的好吗?」 孟婆慢悠悠地说:「你在背地里说天帝坏话的时候怎么不害怕?」 「这能一样吗?!」月老挠脸,「可问题是,问题是,朱雀吞噬了司命的红线,她——他们——他们两个——」 「天地之命,不可违。」孟婆点头,证实了月老的猜想,「你看,你造的孽是不是挺深重的?」 月老嗷的一嗓子倒地不起。 四 「司命和朱雀的事暂且不提,你只消知道,自那之后,他发现自己又能撰写命薄就行了。」 月老抱头:「我完了我完了我完了。」 「也别太害怕,」孟婆毫无诚意的安慰,「司命是运气不好被你坑了,才阴差阳错和朱雀渡了情劫。」 「破这劫的重点是经历情爱,不拘结局好坏。你若是老老实实找个小仙娥培养感情,兴许不会同他那样惊 险……又没让你和玄武渡劫,你慌什么?」 月老一拍脑门:「是了,我都被他吓傻了。所以我现在是不是应该找个姑娘追一追?」 孟婆颔首:「理论上是这样。」 「可这青天白日的我上哪儿找姑娘?」月老想了半晌,继续躺在地上自暴自弃,「横不能忽然冒出一个女 人,我就爱上了吧?」 「这就是你的事了。」孟婆抱着小兽起身,「只消有一丝心动,便算是尝过情滋味。天上国色天香的仙娥 有几何?总会爱上一个的。」 月老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委屈地嘟囔道:「有你说的这么容易么?我怎么没见过什么国色天香的仙娥?不都长一个样子?她们还没有你好看呢!」 孟婆脚步微微一顿,低头道:「你快走罢,拖拖拉拉的,到时历情不成遭了反噬,我这人情就算白给了。」 五 月老开始相亲了。 知道这件事以后司命专门托小云雀过来嘲笑了他良久。 作为一个专门给人安排姻缘的神仙,自己找姻缘居然要靠相亲,着实没有面子。 月老觉得很憋屈,但是为了小命又不得不相。 总算他生了一副好皮囊,只看那张天人之姿的小脸,就足以天上的仙娥们前赴后继了。 月老在三重天的湖心亭 相亲。 一相就是十个。 那十个小仙娥叽里呱啦的,有的在偷偷看他,有的在和同伴说话,有的靠着柱子看风景。 就是没人理他。 月老心想敌不动我不动,于是也没有理她们。 双方耗了一天以后,小仙娥们终于撑不住了,纷纷散去。 接着天庭里就传出了月老一点都不懂礼貌凉着客人自己发呆的传闻。 在司命这个八卦头子的渲染下,传闻很快就变成了月老妄图将十仙娥 困在湖心亭,十仙娥奋力反抗,一天 后终于逃出。 月老想终究是自己对不起司命,近来对他十分容忍,也没和他闹,只得委委屈屈去找孟婆。 「我从没听过谁一次相亲有十个对象。」孟婆在熬汤。 「我也没听说过啊。」月老垂着头,「我要是听说过,就不会这样做了。」 孟婆瞥他一眼:「手拿来。」 月老乖乖伸手。 孟婆握着他的手,仔细地观察着他掌心的纹路,还时不时用手指描摹。 月老只觉得自己的掌心被她看得越来越烫:「你别戳了,痒。」 孟婆松了手:「想和你相亲的仙娥很多,你列个名单,一个一个见面吧。」 月老眼巴巴地看着孟婆。 「……」 月老继续眼巴巴地看着孟婆。 孟婆扭头不看他,轻轻叹了口气:「罢了。让她们来找我报名吧。」 「哎呀那怎么好意思?」月老心里十分熨帖。 「那你自己想法子吧。」 「别呀,我随口说的。」月老扯住孟婆的袖子,「话说你刚才戳了我这么久,是在做什么?」 「我看看你的婚姻线 。」 月老:「我假装相信了好吧。」 孟婆不再接他这个话头:「你可以滚了。明天辰时起,继续在湖心亭相亲。」 六 孟婆办事比月老牢靠许多。 她在报名的小仙娥 中筛选了一番,得到名额的仙娥不管是容貌家室都是上等的,甚至连性格都是各有千 秋。 用孟婆的话说,古今中外所有小说女主的性格都集齐了,不怕找不到喜欢的。 月老像上班一样相了十天的亲。 到了第十一天,没去。 月老觉得太难了。 第一个小仙娥说:「诚然你的相貌是我们天上一等一的,但我爹爹说了,看男人还要看他的实力。你有车 吗你有房吗你的公积金有我高吗?」 月老说我家就在隔壁你要不要去看看。 小仙娥矜持地和他隔着十步的距离去看房子。 月老在一棵树下顿住。 小仙娥很伶俐,夸奖道:「你家的后花园挺漂亮的。」 月老说这就是我住的地方。 小仙娥愣了愣,又夸奖道:「风餐露宿,好生风雅!」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二个小仙娥说:「我不是那种只看房子的人,你只要向我展示一下你的潜力就行了。」 月老说:「什么潜力?」 小仙娥:「各方面的潜力。」 月老:「说起来我最近工作可能快丢了。」 小仙娥脸上的热情去了一半,但是看着月老那张闭月羞花的脸,又觉得自己可以了:「其实你可以换一个 工作,我们天庭最近不是在搞创造营 么,你去做练习生嘛,肯定 c 位出道。」 月老说:「不行,司命最喜欢写我的新闻了,到时候名次没有,我的黑料被他写出来一堆。」 小仙娥说:「黑红黑红,也是红。」 月老:「不行,出了黑料孟婆会笑话我的。」 小仙娥耐着性子:"笑话怎么了?又不是真的。" 月老:"不行,有了黑料我和她吵架气势上就输了一截。" 小仙娥终于没了耐心:「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行,你到底行不行?」 说完想起司命出版的八卦报上关于月老的传闻,也头也不回地走了。 隔天传出内部人员消息:司命的八卦特别准,某些人确实很不行。 …… 到了第九十九个小仙娥。 这个小仙娥来头不小,是卜星仙君的掌上明珠。 她倒是对月老没有任何要求,因为她就是冲着这个人来的。 小仙娥名叫卜翎 ,在月老的注视下红着脸颤颤巍巍地表了个白,说是自从小时候月老拿红线翻神逗她开心 时,就对月老倾心不已。 月老:「我没有逗你开心,我那天正巧和孟婆约好了比赛翻绳,赢了以后很高兴,就给路过的每个人都翻 了一遍。」 卜翎:「……那,六百年前,你曾为救我掉进了天池中……」 月老:「你那天是不是带了一只信天翁在身边?」 卜翎:「是啊,信天翁忽然发了狂,扇起风将我往湖里刮了过去,要不是你——」 月老:「我当时在湖边和孟婆烤鸡,你那信天翁不愧是神鸟,风大的把我的烤鸡都吹翻了,眼见要掉进湖里,我赶紧去捞——你知道,孟婆这人吧,好吃,她不高兴了,倒霉的还是我。」 卜翎不敢置信:「所以你?你是为了救烤鸡!?」 月老也不敢置信:「那可是烤鸡啊!你这是什么表情?」 卜翎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单相思全白思了:「你不是特意去救我的么?那你救了我以后为什么要跑?我还以为你害羞了……」 月老挠了挠头:「我当时顺手推了你一把把你推回了岸上……唔,手里拿着烤鸡多少有点油所以……那啥,你那天的裙子贵么?」 卜翎:「……」 月老:「……你是不是要走了?」 卜翎:「走去哪里?」 月老实话实说:「一般说到这会儿,仙娥们如果还没走的话,就该动手打我了。」 卜翎笑了,眼中有漫天星河:「虽然很多事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但我还是喜欢你。」 七 卜翎终结了月老的相亲。 倒不是说月老对她如何,而是孟婆闭门谢客,没有再给他相亲名单。 搞砸了前面 98 个小仙娥,月老怕孟婆把自己推进忘川,不敢再作了。 而卜翎一直缠着他不放,天天叨叨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合适? 月老觉得卜翎说的有道理,但又确实不知道怎么和女孩子相处,于是偷偷摸摸买了一本司命写的恋爱指 南,拜读一晚。 看完了,月老对卜翎说实话:「我对你好像没有司命指南里的那种感觉,我看着你的时候心跳还是从前的 速度,这样是不是不对?你还要继续么?」 卜翎说,没关系,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月老:嗯。 十天以后,卜翎说,我培养你个锤子。 月老:嗯? 月老想不通哪里出问题了,他明明都是按照司命的恋爱指南去做的。 陪卜翎去爬山,陪她逛街,陪她吃饭,给她送礼物…… 月老问:「我哪里做得不对吗?是不是因为我没有给你写情书?那是明天的内容,你再等一下就好了。」 卜翎恨铁不成钢:「我问你,你是不是一天不提孟姐姐就难受?」 月老:「我哪有老提她?」 卜翎开始掰指头:「去爬山的时候,你说孟姐姐以前在那个位置一脚把你踹了下去;去逛街的时候你说孟 姐姐没事就爱瞎买些神神叨叨的东西,然后你买的比我还勤快;去吃饭的时候你说没涨工资前你一个月的 工资还不够孟姐姐吃一顿的;给我送礼物的时候你说这个礼物连孟姐姐都喜欢我一定也会喜欢……」 卜翎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声音都颤了。 「我本来以为,就算你是块石头,我也能给你焐热了,可现在看来,你哪怕是朵花,我也没办法了。」 「因为你 从来不是为我绽放的。」 「你生命里的每一寸都有孟姐姐 的烙印,从前我不知道,傻乎乎地闯了进来,现在知道了……我无法视若无睹。」 「你……你不晓得自己的心,会让女孩子很辛苦。你应该告诉她。」 卜翎以为自己暗示的已经足够明显,但月老仍是不解。 「我只是想到了就说出来了,因为她和我一起长大的吗……」 卜翎倒吸一口冷气。 她本来觉得月老只是反应比较迟钝,现在看来这哪里是迟钝,分明是缺心眼! 卜翎又想哭又想笑,哭笑不得。 这时卜星仙君踩着祥云过来了。 卜翎怕父亲为难月老,想替他挡一挡。 谁知仙君拉着她就走,一刻也没停。 「爹爹,你来做什么?」 「我算出你今日有情殇,特意来接你。」卜星仙君严肃道,「以后不要再和月下仙人有来往。」 「爹爹,他不是故意的,是我自己非要缠着他……」 「不是说他的人品如何,我指的是这个人他本身就有问题。」卜星仙君越飞越快,「我听你娘说起你们之间的相处,觉得不对劲,摆阵替他算了一卦。翎儿,他命中本该有命定姻缘。可那天命姻缘却在三百年前断了。三百年前,天庭曾经……大乱!」 八 月老觉得自己快死了。 卜翎被卜星仙君带走后,他回到了凡间。 天地之力的反噬日渐加重,他的手已经开始抖了,若再在天界待着,只怕要糟。 他送了灵识去孟婆府邸,却没有得到回应,只好亲自去了忘川一趟。 孟婆府外,月老被孟婆家的小鬼拦住了去路。 「仙人,姐姐说,她已经收到你的消息了,请回吧。」 月老想越过他进门:「嗯,我去见她。」 小鬼一把抱住他的腿:「你不能去!」 「为什么?」 「因为……因为……姐姐在洗澡!」 「……」 「还请仙人请不要为难我。」小鬼死死抓着月老不放,「要么您就闯进去,让姐姐一掌拍死我们俩!」 月老没法子,他也不敢进去,在只好对着紧闭的大门喊:「管管你的人!」 「咳咳。」门开了。 孟婆青丝未束,一身素白,倚着门问:「你来做什么?」 月老艰难地挪着步子:「你不理我,我只好跑来找你了。」 「你来找我有什么用?」孟婆看都不看他,「九十九场相亲都被你搞砸了,你应该反思一下自己。」 「哎呀我没时间反思了,等我反思完了我就离死不远啦!」月老一着急,不小心一拳捶在了小鬼的脑袋 上,「再说了,最后那一个又不是我搞砸的,是她爹忽然跑出来把她带走了。」 孟婆眼睛眯了眯,小鬼瞬间放手,规规矩矩地站到了一旁。 「既然如此,卜翎仙子那次就不算是失败。」孟婆玩着自己的发梢,「你鲜少有这样的耐心对待一个姑 娘,还买了司命的指南学着和她相处,说不定你早就心动了,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 「是这样吗?」月老迷惑地看着孟婆,心道可是我对你比对她耐心多了啊…… 「自然,可能你的劫已经在渐渐消散了,只是天地之力的反噬还未完全散去,手才会抖的,只消修养几天 即可。」 「……我觉得这个劫好像有点简单。」月老嘟囔道,「让司命去了半条命的劫,我相了九十九个姑娘就渡了?」 孟婆低头想了想,道:「手拿来。」 月老伸手。 她再次描摹了他掌心的纹路。 「你干吗老是戳我的手?」 「你不是不放心吗?司命说历劫之人手里有劫咒,我找找消了没。」 「找到了吗?」 「没有。」 「……」 「所以你现在去找司命罢,来我这儿没用。」孟婆转身要关门,「司命当年渡了劫以后,对劫难的气息很 敏感,能感应到劫咒的存在。你去找他看看手相,他要是说没事,那你就没事了。」 末了,又补了一句:「不许吵架。我同他说好了,他这次不为难你。所以要是你们闹起来了,那肯定就是 你的错。」 月老听到要去找司命就已经很不爽了,见孟婆还威胁自己不许吵架,顿觉委屈:「你怎么不陪我去?」 「我很忙。」说完这一句,大门彻底闭合了。 九 司命果然同孟婆说的一般,没有一句嘲讽。 只是月老让他看手相,他磨叽了半天,就是不肯动手。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喝了几个时辰的茶,月老忍不住了:「你到底给不给我看?」 司命又喝了一口茶:「看啊。」 「那你为什么坐着不动?」 「……唔,我,我再酝酿一下。」 「酝酿什么?」 司命深吸一口气:「我给你看手相,是不是要先拉你的手?」 月老:「???那我扇你是不是要先碰到你的脸?」 「我从来不拉男人的手,拉之前做点心里建设都不行?」司命凶巴巴地。 月老一时无言以对,呆了半晌:「你不想拉也行啊,我直接摊在你面前你不能看吗?」 司命似乎十分为难:「我看人手相一定要拉着手才行。」 月老也深吸一口气:「那你让小云雀来拉着我的手!」 司命差点跳起来:「那我家阿雀的手不就被你碰到了——」 「……」 「……」 一时间两个人都有点懵。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 月老觉得很迷:「你,你和小云雀……?」 司命:「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月老忌惮朱雀是天庭禁忌,不好直接问司命为何移情别恋,只好继续喝茶:「那你要酝酿到什么时候才能 给我看?」 「等等,再等等。」司命渐渐开始出汗。 两个人从日上三竿,等到银河渐落。 月老翻出了司命珍藏的陈酿,给他灌了几杯壮胆。 「司命,我没想到你的心态这么差。」月老自己也没少喝,脚步都虚浮起来,「拉个手都磨磨唧唧的,你再磨叽,老子都要死了。你是不是故意拖着我呢?」 司命一听这话满头大汗,大着舌头骂道:「你少血口喷人,我马上给你看!」 说话间,小云雀进了殿。 司命松了口气,连忙迎了上去:「怎么样?」 小云雀点点头,没有说话。 月老见了小云雀,像是找到了亲人:「小云雀快来帮忙拉着我的手,你再不回来,我就被司命坑死了!」 小云雀回头,一反往常的呆萌,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眼中燃起红色的火焰。 司命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可,你想毁了她的心血么?」 「哼!」甩开司命的手,小云雀风一样消失了。 月老拿着酒壶啧啧称奇:「司命,你家小云雀的身法怎么进步得那么快?呼的一下,我都没有看清楚!」 司命叹了口气:「我心里建设做好了,伸手。」 司命单手结印,点在月老掌心,只见一个符文渐渐从月老手中浮现,散发着血红的光芒。 司命解释道:「这就是劫咒了。你吹一口气,若是它散了,说明劫已经过去了。」 月老吹了一大口气。 果然那血红色的符文像尘埃一样散去了。 「恭喜,看来你确实对卜翎心动了。」 「那我自己怎么没感觉?」月老问。 「那什么,」司命咳了两声,「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你以后多和卜翎接触,自然就有感觉了。」 「是吗,那我现在去找她……」月老懵懵懂懂朝门外走去。 见月老被说服,司命心下一松,旋即一掌敲晕了他,朝背后问:「接下来送他去哪儿?」 小云雀鬼魅般出现:「小孟说去她那儿,天上不安全。」 「你去送么?」 「自然,我送她才放心。」小云雀冷笑道,「这可是她的宝贝。」 十 月老在孟婆府邸中醒来。 小鬼蹲在他旁边,拿着一支香不知所措:「爷,您怎么这么快就醒了?」接着疑惑地低下头,「姐姐不是说这个点了能睡三天三夜么?」 月老闻了闻:「这香是醒神的。」 小鬼:「……」搞错了。 小鬼往外跑去:「您等等,我去换一支。」 月老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拉回来:「你姐姐为什么要让我睡三天三夜?」 小鬼:「呃……」 月老:「你不会又要告诉我她在洗澡吧?」 小鬼:「或许……」 月老施了个定身咒,起身走出房间:「你待在这儿,这样她要打也只能打死我一个人。」 月老蹑手蹑脚在孟婆府上游走,逛了一圈没找到她,于是捂着眼睛进了她的寑殿。 「有人吗?」月老从指头缝里瞄着四周。 寑殿里静悄悄的。 只有重重帷幔后漏出点点光芒。 月老拨开阻碍,果然见孟婆盘坐在一朵莲花中间,面前摆着一面巨大的镜子。 她面色雪白,对月老的靠近毫不知情。 月老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见她没反应,生怕她进入了什么妙境,也不敢叫她,只好坐在她旁边,撑着下 巴斜眼瞟她。 孟婆是个美人,月老是一直知道的。 在他们相识的漫长岁月中,有数不清的神仙和魔头追求过她。 更有甚者如转轮王,多次被拒后甚至打起了月老的主意,几次三番求月老在他和孟婆的手上绑上红线,纵使月老告诉他这红线对神仙无用,他也不放弃地夺过一次,结果被红线灼伤,这才老实了。 转轮王住在地府,离孟婆很近,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像扎根在忘川一般,变着法子讨孟婆开心。 孟婆从不给他回应。 有一次转轮王拿着好不容易寻了的珍宝献殷勤,被孟婆以事务繁忙拒之门外。本来他也习惯了,结果蹲在门口半天,抬眼却看到了打着哈欠出来的月老,顿觉伤情。 转轮王问月老:「你为什么能进去?」 月老还在打哈欠:「这话奇了,我为什么不能进去?」 「她就不许我进去。」 「她也不许我进去啊,你看我这不是照样进去了么?」 转轮王深受启发,第二天问都没问就叼着一支彼岸花,翻墙进去给孟婆弹了首凤求凰。 然后被泼了一脸忘川水,人都差点傻了。 转轮王意识到这不是操作的问题而是人的问题,于是又去找月老:「为什么她对你这么特别?」 月老挠挠头:「也就还好,可能我比较讨人喜欢吧?我师父也挺喜欢我的。」 转轮王不信:「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月老想起平时对着自己花痴的仙娥,得出结论:「那就是我长得比你好看。」 转轮王几乎要吐血:「我长得不好看?」 月老说:「诚然你长的是很好看,可是我比你还好看。她先见识到了特别好看的我,再看到一般好看的 你,自然就觉得你不如我这个特别好看的来的好看。」 「……」 转轮王悲愤离去,从此不再对孟婆死缠烂打。 为此孟婆奖励了月老一把在忘川水中锻造的神兵,忘情。 若有时手抖牵错了线,用忘情割断可解。 十一 转轮王离去时甩下的一句话,月老一直记到现在。 他说:「我不是输给你,我是输给她。」 或许是打架输了罢。月老这样理解。 孟婆打架一向是把好手,在鸿蒙老祖还在时,她曾在他手下征战。 后来才到的忘川,领了熬孟婆汤这个差事。 就如同月老,一开始也并不是专牵红线的月老。 「不过么,你还是打不过我。」许是记忆久远,月老已不记得细节,只朦朦胧胧记得自己曾经是能和孟婆一战的,每次斗嘴时,他都一定坚称自己比孟婆厉害,孟婆每每露出异样的神情,但从不反驳。 想起转轮王,月老忽然想起前些日子他又在附近见过他。 听小鬼们说起,转轮王见孟婆百年来孑然一身,又开始动了心思。 「切,我不是还在她身边么?」月老忽然有些恼火,不解地盯住身边人儿的脸,「就有这么好看?」 她紧闭着眼,虽看不到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瞳,倒比平日里更加柔弱。 白细的小脸,微挑的黛眉,黑羽般的睫毛,点在眼尾的泪痣,小巧流畅的鼻子,不点而朱的唇……唔……好 吧,是挺好看的。 他忍不住伸手刮了刮她的鼻梁。 平时他不敢,今天仗着她入定,方可占占便宜。 触到她的玉般沁暖的皮肤,月老忽然觉得有些醉。 「看不出来司命的酒还有后劲……」 这时,孟婆面前的镜子嗡嗡作响。 镜中浮出点点光芒,绕着月老的指尖跳动。 月老有点心虚:「你这个镜子不会是有灵识的吧?可别向她告状。」 镜子闪了闪。 光点则轻盈地在月老面前漂浮着。 镜子中似乎有无数的影子在跃动。 月老忽然记起,这面镜子,是三千幻仪镜。 十二 月老定定地看着三千幻仪镜,忽然,镜子中传来孟婆颤抖的声音:「此话当真?」 还有师父沉重的回答:「……事关我徒弟性命,我怎会胡说。」 …… 这是孟婆和师父的对话。 他们在聊他。 看起来很严重的样子。 可他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月老的脑子自三百年前就时常转不过弯来,这会儿倒是灵活,他直觉这俩人有事瞒着自己,指尖神使鬼差 地点在了镜子上。 三千幻仪镜荡开层层涟漪,一段段撕裂的记忆从镜中涌入他的脑海。 …… 「你是谁?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我跟着师父来串门的,我爱看谁看谁!」 「你不许看我。」 「我偏看!」 「不许。」 「偏看!」 几个来回后。 小女孩将小男孩的头捶进了忘川:「你喝点水清醒一下。」 是夜,鹤发童颜的仙人替男孩上药:「你说你惹她干吗?她可是鸿蒙老祖放在忘川养大的孩子。」 男孩疼的龇牙咧嘴:「我看看怎么了嘛!」 「想不到我英明一世,竟收了个色鬼做徒弟。」仙人敲了敲他的额头,「你打不过她?不应该啊。」 「我一看到她的脸,就忘了怎么打架了……」 「嘿,臭小子……」 …… 「你怎么还不走?」少女问。 「你这么想我走干嘛?」少年瞪着眼。 「我要睡觉了。」少女无奈道。 「我看着你睡——好好好,我走我走!」少年跳脚,避开她甩过来的攻击,「我明天再来找你,我们一起 看西厢记。」 …… 「你,你还好么?」 「你来做什么?」 「我……」 「你怕我难过么?」少女嗓音清冷,但眼圈已开始发红,「古神羽化本是常事,我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鸿蒙老祖说得不错,你果然嘴硬。」少年上前一步,不顾少女的挣扎,紧紧将她圈进怀里,「阿牵,我在。」 「月引,你就是个混蛋。」少女的脸埋在他胸前,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 「我一直在。」 「……小心我灌你忘川水……」 …… 「师父,今天转轮王来求我把他的红线和阿牵绑在一起。」青年撑着下巴看仙人插花。 「哦?这小子胆子不小啊。」仙人笑着瞥他一眼,「敢在你手上抢人?」 青年面上浮出韫色,不自然地撇过头:「师父,少来取笑我。」 「昔日的战神竟然还会害羞?」仙人笑着揶揄,问道:「那你怎么说的?」 「我告诉他,神仙是牵不了红线的。」青年挑挑眉,「但是他不放弃,死缠烂打一定要我绑了再说。」 「怪不得地府前些日子来找我要碧清膏,他是不是动手抢了?」仙人端详着自己插的花束,「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疯狂,一个个为了心上人什么事都敢做。被红线灼伤的滋味可不好受。」 「说转轮王就行了,你带上我做什么?」 「哟,你为阿牵做的蠢事还少么?」仙人神秘兮兮道,「我不掀你老底。不过有件事要告诉你,神仙身上,其实也有红线。而且这红线是天命姻缘,定下了便无可回转的。」 青年来了兴致:「此话当真?那你知道,阿牵她……」 仙人高深莫测地闭上眼睛:「前几天我灵台一阵清明,忽然算出阿牵她身上,近来出现了一条红线——」 青年扑了过去,把仙人刚插的花束抓得变了形:「连着谁?连着谁?」 仙人半睁着眼,忍住笑:「我早教你去同她说明心意,你怂了上千年,如今苦尽甘来,可不用再缩着了。」 ! 青年的眼中瞬间迸发出无限光彩,长啸一声,直直地栽进云层中,任自己一直往下掉落,直坠入碧海青天河中。 心中的喜悦像是要炸开一般,他伸出手腕,只觉得这手怎么看怎么顺眼。 他注视了千百年的姑娘,他心心念念的姑娘,手腕上有一根看不见红线,与他相连。 「阿牵……阿牵!」 十三 「月下仙人,天帝有请。」 「所为何事?若是下棋什么的,麻烦仙官替我和天帝告个罪,我有要事在身。」青年顿住疾驰的脚步。 他刚晓得阿牵对自己的感情,在碧海青天河里冷静了半天,现在恨不得立马飞到她身边去,忽然被人拦 住,不免有些着急。 「下官不知,还请仙人随我来。」 …… 「陛下,这是何意?」青年冷冷抬头,「我做了什么事,竟让您布下弑神大阵来对付我?」 「朕倒想问问你,你是谁?」天帝不怒自威,只是说的话云里雾里,「你的气息……你真的是月下仙人 么?」 「自然是。」他手中浮现出丝丝红线,诡异地缠绕在周身,抵抗着阵法的威压。 「你不说,那就打到你说为止!」 话音未落,阵法顶端就有一道闪电劈了下来。 青年灵活地避开了:「天帝!就算你是天帝,就没有资格滥用刑罚!」 天帝冷笑道:「你若死了,又有谁会知道呢?鸿蒙,两次死在同一个阵中,你该认命了!」 …… 「他在这里!」他听见了阿牵惊慌失措的声音,「他晕过去了!」 他很着急,他想告诉阿牵自己听得见他说话,但身子怎么都不听使唤。 「我们合力破阵!」这是师父在说话。 接着是一顿电闪雷鸣。 大阵化为点点星光,回到了阵眼中。 「他尽力了,已经解了一大半的阵法,否则我们不会破得这么快。」师父一边替他检查伤口一边说。 「雀儿替我们引开了天帝,但拖不了太久,」阿牵施法为他疗伤,问,「师父可知为何天帝忽然对月引发 难?鸿蒙之力在他体内已经上千年,怎么会在即将殆尽时被天帝察觉?」 什么鸿蒙之力?你们在说什么? 师父沉吟道:「往日鸿蒙之力都藏在月引体内,在他牵线的过程中渗入红线,再由红线散落在人间各处吸 取天地灵气,每线中只掺一点,自然无妨。」 「那……」 「可是,」师父的声音有些不忍,「阿牵,你可知神仙身上也有红线?」 「师父这是何意?」 「当一对有情人的情感让天地都知晓,上苍就会为他们降下天命姻缘。他们的手腕上会产生一根红线。」 「……所以,所以他——」 「阿牵,你该知道的。这小子……喜欢你,从小就喜欢。」 师父,你这是干嘛?我还没表白呢…… 「我……」 「他越喜欢你,你们腕上红线中的天地之力就越强盛。鸿蒙之力通过这根红线从他体内散发出来了,这气 息过于明显,甚至惊动了天帝。」仙人眉头紧锁,「虽然天帝不能确定月引真正的身份,但这鸿蒙之力足 够他动杀心了!」 「此话当真?」阿牵的声音颤抖了。 师父沉沉地叹了口气:「……事关我徒弟性命,我怎会胡说。」 阿牵道:「要是天帝回来了,仍能感受到月引身上的鸿蒙之力,他绝不会放过月引。」 「是啊,是啊。」师父恨声道,「本来再过几天,鸿蒙之力就耗尽了,就算有红线也没事,这真是——」 「雀儿拖不了这么久的。」阿牵冷冷道,「月引也禁不住天帝的试探了,他会死的。」 「我知道。可是——」师父的吐字都变得艰难,「阿牵,只是你们!」 「师父,我只问你,加上我的忘川水,你能不能将他这段记忆抹去。」 为什么要抹去我的记忆? 师父越发焦躁:「我能,只是他的脑子从此会变得混乱——而且你——」 「那就可以了。」阿牵轻轻地摸了摸他的脸颊,从他袖中取出绝情剑,「知道他心属何处就可以了。」 「再多的,就是奢求了。」 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他的脸上。 「师父,替我护法。」 …… 绝情剑,经忘川之水炼造而成,可斩断红线。 三百年前,天庭大乱。 天帝开启弑神大阵想要困杀月下仙人,中途被忽然出现的朱雀打乱节奏。 天帝追捕朱雀而去。 为避免月老身上的鸿蒙之力外露, 孟婆孟牵,用绝情剑取心头血,亲手斩断了二人手上系着的,天命姻缘。 十四 月老从记忆中醒来。 孟婆曾说,三千幻仪镜中能存放人的记忆。 他一直想试试,但孟婆从来不让他靠近。 谁曾想……这镜子里,竟有他自己的记忆。 一件件往事串联在一起,他已将一切知晓了大概。 原来那年鸿蒙老祖并不是自然羽化,而是遭了天帝陷害。 原来天帝一直寻找的鸿蒙之力竟藏在他的身上。 …… 月老敲了敲头,觉得很暴躁。 「你醒了。」 他猛地抬头,见孟婆已从入定状态中恢复。 她的面色仍是雪白的。 「嗯,我来找你……」他低声道。 她的眼睛缓缓地眨了一下:「司命说什么了吗?」 「他说天劫已解。」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动不动,想挖出她眼中的情绪。 可是她的神色古井无波:「哦,那恭喜你了,过段时日你可以去向卜翎提亲……」 「好啊。」他答应的很快。 倒是孟婆愣了一会儿,接着点点头,递来一碗水:「新调的糖水,你尝尝,要是喜欢,就带点回去。」 月老低头闻了闻,忍无可忍,一把攥住她纤细的手腕:「你又想灌我忘川水么?阿牵?」 孟婆手中仍稳稳地端着碗:「你想起来了。」 「就这?」月老怒极反笑,「你们合伙瞒了我几百年,就这反应?」 孟婆对他的怒容视而不见:「你想让我说什么?」 她面无表情的样子刺激了月老,他手上用力,将她扯的离自己更近些:「鸿蒙之力为什么会在我身上?」 「鸿蒙老祖被陷害时,你离他很近。」孟婆淡淡道,「而鸿蒙之力需要一个强大的载体,月下战神的身体,正好合适。」 「你们怎么知道是我?」 「是朱雀发现的。鸿蒙老祖本该将鸿蒙之力传递给四神兽,但他没有。」 「四神兽在天地间寻觅了很久,直到有一天你来我府上,朱雀感应到了你身上的力量。他们四神兽与鸿蒙 老祖有着天然的联系,对鸿蒙之力十分敏感。」 「灯下黑?真妙啊。」月老扯了扯嘴角,「让四神兽在天地间游走,干扰天帝的视线,而真正的携带者, 却在他眼皮子底下天天晃悠。」 孟婆点头:「没错。」 月老挥手唤出一根红线:「鸿蒙老祖生于天地,吸收天地灵气孕育而成,若想让他回来,自然需要大量的天地灵气。」 孟婆不说话,静静地望着他。 「月老其职,要将红线散向人间各个角落。鸿蒙之力在我捻线时从指尖流出,附在红线上,再落下人间去吸收天地灵气……嗯,当真安全的很。」 「是啊。」孟婆仍是点头。 月老咬着后槽牙,「两千年前你不许我卸任月老之职,就是因为这个?因为当时鸿蒙之力并未完全散落人间。」 孟婆抬眼看他,一时沉默。 「你还记得当时我是怎么领的职么?」他问。 孟婆闭上眼睛。 她又没喝过忘川水,怎么会不记得。 …… 那是一个漫天繁星的夜晚。 孟牵躺在一叶停泊在忘川旁的小舟上。 「阿牵,你要留在这里么?」月引和她头靠着头,无聊地玩着她的头发。 「嗯。」 「忘川是你长大的地方,你不舍得也正常。只是我在天庭,来找你有些远。」 「……」 「听师父说,你要做黄泉引路人。」 「嗯。」 「阿牵,你看。」月引从袖中取出一支发簪,抬手举到她眼前,簪子上绽放着一朵曼珠沙华,「好看吗?」 「好看。」她嘴角轻轻掀起。 「送给你。」月引说。 孟牵伸手去取。 月引不松手,和她一前一后握着簪身:「你怎么不问问我是怎么得来的?」 她便问:「你是怎么得来的?」 「前阵子月老前辈闹退休,上边不许,说是人间没了月老牵线,会有些混乱,让他再顶一会儿,等天庭找 到了合适的人选再放他归隐。」 孟牵懒洋洋地开口道:「哦?」 她这样便是感兴趣了,月引更加来劲:「那天我路过十三天,见到一群人在那里簇着,就过去看热闹。原 来是天庭提了一群年轻仙人在选拔月老。」 「首位的仙官手上捧着这支簪子,说是谁能拿起红线,就能得到它。这簪子是个难得的法器,能幻化出彼 岸梦境,杀人于无形,那些仙人一个个眼馋极了。」 「我想这簪子很衬你,就打算去碰碰运气。」 孟牵忽然问:「你拿起来了?」 「对啊。」月引语气中带着点小小的得意,「厉不厉害?」 「这倒是难得。」她有些诧异,「但凡这样的差事,都要经过天道的认可,你拿得起红线,说明天道认为你堪当大任。」 月引得了夸奖,满意地松开手:「你前阵子不是说我过于懒散么?师父也挤对我整天不做事,事情这不就来了?」 「……」 「而且仙官说了,上一个月老当职五千年,确实久了点,我只要在职一千年就——」 「一千年不够。」孟牵忽然道。 「嗯?」月引不明所以,「什么不够?」 孟牵默了默,道:「一千年过去,你又该懒散了,不如做得久一点……」 「这个不重要,以后再说。」月引指尖分出一缕青丝,扭捏了一会儿,问,「阿牵,你猜我为什么要做月老?」 「为何。」孟牵的声音有些模糊。 月引道: 「黄泉引路人,月下牵线者。」 「一个牵人今世姻缘,一个断人生前执念。」 「在话本子里,这样的两个人……」 「当真是——」 月引偷看了孟牵一眼,见她已经阖了眼,于是伸手,悄悄将刚才分出来的两人的头发打了个结。 然后心满意足地躺下,听着忘川之水潺潺流淌,等风来吹散他面上的彤霞。 后面的话,他没好意思说。 这样的两个人。 月引和孟牵。 当真是——天生一对。 十五 「阿牵,用心头血来断红线,疼吗?」 月引指着孟牵的心口问。 「再怎么疼,」孟牵目光低垂:「时间长了,也就忘了。」 「就像那条红线从未存在过一样,是吗?」 「鸿蒙之力散完了,鸿蒙老祖安全了,我失去了利用价值,所以你要把我推开了么?」 月引眼中满是痛意。 他求了多年的缘分,她弃之如履。 孟牵抬眼,淡淡开口:「你的天劫被卜翎所解,往后自然是同她一处,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就这样着急地把我推给别人吗?」 月引死死抓住她的手,「阿牵,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一个养着鸿蒙之力的容器?」 「这是你自己说的。」 「你对我到底——」 孟牵想抽出自己的手腕,往后退了一步:「你既然已经知道了,何必多此一问——」 忽然之间。 唇上冰凉的触感让她迷惑地睁大了眼睛。 独属于月引的清冽气息将她包围,伴着他急促的喘息。 孟牵古井无波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她想推开他,却被他框住腰肢,狠狠拉近。 明明两个人的唇都是冰凉的。 可碰在一起时,却变得越来越滚烫。 「月……」 她的声音埋没在两人的唇齿相交间,化作一声低吟。 月引扣住她的后脑,不许她乱动,吻得有些凶狠,但更多的是笨拙。 她已经尝到了嘴里的血腥味。 可这混蛋男人还是不肯松手。 嗯……或者是住口。 她只能静静地被他拥在怀里,不抵抗,不迎合。 他热烈,她承受。 直到殿内燃着的蜡烛在风中跳跃着熄灭。 月引方才如大梦初醒般顿住。 漆黑的殿内只剩下两人的混乱的呼吸。 孟牵后退一步,轻轻喘着气问:「满意了吗?」 她的唇娇艳欲滴,而月引的脸红了又白。 他早就想这样做了。 但绝不是在这样的情景场面下。 见她仍是一副漠然的样子,他的心中阵阵抽痛:「你无所谓是吗?」 哪怕他对她无礼。 大殿中涌起风声,吹乱白纱,将两人相隔。 孟牵转身,衣诀纷飞:「你不必再来了,鸿蒙初醒,天地将乱,从此,便是陌路人。」 她说的那样冷漠,连一个眼神也不屑给他。 「好一个陌路人。」 月引惨笑一声:「我与转轮王,也没什么不同吧?」 「几千年来,原是我一厢情愿了。阿牵。」 他闭上眼睛,一步一步后退,最后身影在殿前渐渐淡去,仿佛从未来过一般。 「那就祝你,祝你们,年年岁岁,长相见。」 十六 孟牵一直闭着眼睛。 她不能也不敢睁眼。 因为眼中蓄着太多泪,她不能让月引看见。 「值得吗?」 有人在黑暗中问。 孟牵似乎毫不意外他的到来,扶着椅背坐下,道:「与你何干?」 那人从大殿角落中渐渐浮现出身影,是个身穿玄色华服的青年。 青年面上带着笑:「小孟,你早知道我在这里,为什么不告诉他?」 孟牵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青年感叹道:「当年老祖将你带回来时,你的眼神就是这样。」 哪怕后来和我们一起生活了上百年,你仍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德性,我来逗你,你都不带正眼瞧我的。」 好像除了老祖和朱雀,就没有人能入你的法眼。我以为月引不会是例外。」 他眼神凉凉的,还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可你竟然和他有过一条红线……小孟,你不该去断它的,若天帝杀了他,红线自然就会消散,那时你便能无恙。」 孟牵咳了一声,道:「我做事,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 青年的眼睛微微眯起:「你很难受?」 「……」 「天赐姻缘被斩断,算是乱天命,必遭天谴。」青年一步一步向她靠近,「按说这么多年过去,也该发作了,可为什么你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月引却仍然活蹦乱跳?」 孟牵的眼皮已经越来越沉,她闭上眼睛,淡淡道:「你已经猜到了,何必问我。」 青年瞳孔微缩,几步就到了她身旁,扣住她的手腕,半晌带着怒气道:「你果真用秘法将反噬全部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纵使早就猜到了,可亲自确认后,他仍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听说,前些日子,月老一直在相看仙娥。想是那时反噬就开始了吧?你骗他这是要历情劫?」 真是可笑,哪里来的什么天劫,不过是天谴反噬罢了!小孟,你煞费苦心编了这样一个谎来骗他,自己独自承受一切,怕他往后寂寞,连道侣都替他打算好了,可真是伟大!他值得吗?!」 孟牵仍是那句话,「与你何干?」 青年收紧了手:「孟牵,明明是我们先认识的!为什么你眼里,从来就没有我?」 孟牵被他手中真气震的气海翻涌,一口鲜血从口中咳出。 青年骇然,有些慌乱地运气给她调息:「反噬也不该这么快就将你折磨成这样,你到底做了什么?」 孟牵缓缓抬头看着三千幻仪镜上喷洒的血迹:「违抗天命,遭反噬是必然,两个人或许能活,但也是生不 如死。若要一个人扛,就是必死无疑了。」 青年愣了愣:「你……」 「前些日子,司命来求我,让我把雀儿的记忆还给他。」 「怪不得她看起来和从前——」青年随即反应过来,看向三千幻仪镜,「你把她的记忆存在了里面?可这 镜子里面凶险异常,寻常神仙进去也是个死,你——」 「雀儿的记忆被我施了封印,只有我拿得出来。横竖是死,死前多受点伤,不是大事。」孟牵嘴角不断有血溢出。 青年满身戾气:「我去杀了司命星君。」 「他不晓得三千幻仪镜的威力,何必迁怒。」孟牵笑了笑,「倒是你,你见到雀儿了?」 「她拿回记忆后,还是和从前一样。」 「在鸿蒙天帝两军对峙时见到的?」 青年沉默了一会儿,「不错。」 孟牵轻轻叹了口气:「果然是你啊,玄武。」 背叛老祖的那个人。 玄武有些惊讶:「你早就知道?」 「猜测。」孟牵没有说实话。 四神兽都是鸿蒙老祖养大的,但只有玄武心思最深。他一向是玩世不恭的样子,吊儿郎当,让人看不出想 法。只在少年时,他曾在醉酒后向孟牵抱怨过鸿蒙老祖的无为。 「老祖总是心软,那些翼族废物根本不该救。」 「老祖说,等他羽化,就会把鸿蒙之力传给我们四个中的一个,到时候我会争取。」 「小孟,若我得到了鸿蒙之力,我必将改天换地。让那些蝼蚁都颤抖在我脚下。」 …… 第二天酒醒,玄武仍是那个不学无术的玄武,只有孟牵知道,他心中一直压抑着一只疯狂的野兽。 她担心玄武对老祖不利,将原话一字不漏地转告,鸿蒙老祖却只是笑笑,告诉她,顺其自然。 …… 没有在玄武露出真面目的最初将他扼杀,是孟牵唯一后悔过的事情。 「当初你是第一个到现场的……或者说,你一直在那儿看着老祖被诛杀。」她闭上眼睛,「老祖不将鸿蒙之力传给四神兽,反而无声无息地交给月引,就是怕你感受到他们三个身上的气息,再下黑手吧。」 「猜得很准。怪不得我这些年没有再见过月引,原来你早有防备。」玄武温柔地抚上她的脸颊。「我可以 理解为,你很了解我吗?」 孟牵侧脸避开一些:「天帝让你来杀我?」 「不错。」玄武道,「鸿蒙老祖率大军归来,朱雀在侧。当年朱雀是魂飞魄散了的,能保存记忆不散的神 器只有三千幻仪镜,他再傻也该知道是你了。」 「那你该动手了。」 「他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指使我?」玄武冷笑,「我领这个差事,是为了来保护你。」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大限将至。」 玄武摇头,从袖中取出一盏灯。 孟牵皱眉:「聚魂盏。天帝很看重你。」 「小孟,你不用怕。」玄武伸手将她拢进怀里,低头吻了吻她冰凉的额头,「有了聚魂盏,再杀一千个仙人祭天,你会没事的。」 十七 孟牵的身子微微一僵,随即开始思考对策。 她撑不了多久了,怕是等不到朱雀来救,那就只能…… 「小孟,牵儿……」玄武脉脉地看着她,轻易看穿了她的想法,「不要想着自毁元神,那样的话,一千再翻 十倍,方能救你。很麻烦呢。」 「你永远不会懂为什么老祖没有选择你。」孟牵也没了法子,只好能拖就拖。 「无所谓了。玄武笑着把玩她的耳垂,「牵儿,这些年过来,我想通了,什么天下苍生,什么鸿蒙之力,都不如你重要。等我重塑了你的魂魄,抹去你的记忆,你就完全属于我了。我们去没有人能找到的地方……从此以后只有彼此……」 孟牵:「……」 她鲜少有想不通的时候,但此时此刻她确实想不通了。 她是造了什么孽,才让玄武对她的执念如此之深,甚至超过了对鸿蒙之力的渴望?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孟牵虚心求教。 「什么为什么?」 「你对我。」 「哦。」玄武的脖子竟然有些红,他换了个姿势抱着她,开始回忆,「我小时候不喜欢说话,朱雀喜欢缠 着老祖,青龙白虎整日黏在一起,只有我一个人干什么都是一个人。」 「后来老祖把你捡了回来。你也不爱说话,比我还安静。」 「最初一百年,你总是在忘川里待着,老祖说你在炼体疗伤,不许我们打扰你。我无聊的时候,就站在奈 何桥上偷偷地看你,你一定也很无聊吧?」 玄武有些怀念:「那时候我觉得,两个人都无聊,好像就没那么无聊了。」 孟牵:「……」她能说她一点都不无聊么? 她忍了忍,没忍住:「月引那时为我找了一个听音螺,连着许多凡间的说书馆,所以我其实每天都在听书。」 玄武:「……」 默了半晌,他又说:「我和你说话,你总是不理我。但我知道,你只是面冷心热。」 这又是什么时候给你的幻觉? 孟牵毫无印象,只好应了声:「哦?」 玄武道:「小时候我不爱练功,有一次被老祖罚了面壁思过。朱雀他们都笑我活该,只有你……你给我翻了一个花绳,来逗我开心。」 他说罢,热切地看着她:「你的心意,我一直都知道!你不好意思告诉我,我自己领会也是一样的!」 「……」孟牵回忆了一会儿,没想起来给玄武翻过绳,忽然记起曾经同月引的比赛,恍然大悟: 「有一次我同月引比赛翻绳,前一天他赢了,我很不服。练了一晚上以后,第二天我赢了。他赢了在天庭给每个路过的人都翻了一遍,为了教大家知道我比他还厉害,我就给天庭和地府路过的每个人都翻了一遍。」 玄武:「……」 孟牵仔细确认了一番,自信道:「应该是那次顺手翻给你看了吧,我不会记错的,你当时是不是站在梵焰天旁边罚站?」 玄武:「……」 深吸一口气,玄武道:「还有一次,你亲手酿了桃花酒,放在我的院子里,那酒很烈,我醉了一天,我说我喜欢桃花酿,只有你记得……」 孟牵:「月引喜欢喝酒你知道吧?哦你不知道。有段时间他吵着要喝桃花酿,我就酿了几壶给他,有一壶没封好,他不爱喝,让我带回去,我也懒得收拾,就递给了旁边的小鬼。」 玄武:「……然后?」 孟牵:「然后那个小鬼问我她能不能借酒献佛拿去送人,我说可以。」说罢她又想了想,「她说送给她的心上人来着,呃,或许她是暗恋你吧?我记得她说她会在酒壶上放一朵玉桃花,你有看到吗?」 玄武黑着脸从胸口扯出一块吊着的玉佩,正是一朵桃花的样子。 这玉佩他已经贴身保管了几千年。 孟牵赞道:「那什么,你还蛮用心的。等我告诉那个小鬼,她一定会很感动——」 「够了!」 玄武握住她的肩膀,厉声道:「不管你说什么,都不能改变我的主意!不要再想着月引了!等我抹除了你的记忆,一切都会变好的!!!」 孟牵被他抓的生疼,强笑道:「你把我的头发弄乱了。」 玄武冷静了一些,柔声道:「我替你理理。」 说罢他伸手,取下了她发髻上斜戴着的一支簪子。 上面绽放着一朵彼岸花。 孟牵默念口诀,眼中燃起血色图腾,一个巨大的领域从彼岸花中散开。 她无法改变玄武的想法。 只能靠这个阵法挡一挡了。 聚魂重生是有时间限制的,只要她现在立刻自毁元神,就算玄武护住她的元神,被阵法挡住,也来不及去 做血祭。 只是……不甘心么?确实是有的。 孟牵眷恋地闭上眼睛,脑海中自然的浮现出了那个手持红线的身影。 不管是战神月引,还是月下仙人,始终都是她孟牵的,心上人。 再也见不到了呀。 …… 玄武也意识到了哪里不对,他被困在了彼岸花海中,一时无法脱身:「牵儿,你在做什么?不要冲动!」 「我做什么,关你锤子事……」孟牵结着印,想起了月引。 去除记忆后,他变得有些迷糊,平时就爱锤子来锤子去的,不过她觉得很可爱。「原来骂人的时候说锤子这么开心。」 彼岸花的领域扩大到笼罩了整个大殿,当领域覆盖了最后一个殿门后,孟牵愣住了。 她有些不敢相信地回头。 只见一个周身飞舞着红线的男人立在殿前,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满脸委屈地大吼道:「孟牵!你刚才说的话老子一个字都不相信!」 「就算你把老子和你的天命姻缘斩断了,老子也要把它——」 「接!回!来!」 十八 孟牵呆呆地看着殿前的身影,有些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睛。 月引踩着风几步到了她身边,看清她嘴角的血迹后大惊:「这是怎么了?」 惊慌失措的样子,让她想起过去他也总是夸张地抓着她的手喊:「这是怎么了?怎么擦破了皮?疼不 疼?」 然后她就会一成不变地回答:「这么小一个伤口,好在你发现了,不然再过一会儿可能就愈合了。」 很幼稚,但两个人都乐此不疲。 孟牵忽然笑了。 「你刚才太用力了。」她说。 月引的脸瞬间从脖子红到了耳朵根。 「我,我不是故意的……」他被孟牵注视着,话都说不利索了,「阿牵,我刚才……我就是想回来向你道 歉,我错了,你打我吧。」 说罢自觉地把脸往她跟前凑了凑。 这认错的姿态一如往昔。 看着他紧闭的双眼和微颤的睫毛,孟牵忽然觉得上天待她不薄。 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她倒在了他的怀里。 月引不敢动。 「呆子……」孟牵努力抬头,抵着他耳畔轻声说,「我喜欢你啊。」 一直都是。 月引心中大震,多年夙愿终得回应,他却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因为孟牵白衣上的血 迹太过触目惊心。 他有些慌乱地盘坐下来:「阿牵?你到底怎么了?」 「我……」孟牵从看见他回来的那一刻起,就不打算再瞒他。 本以为再也不会相见了,但既然他回来了,就当是上天的旨意吧。 只是她实在太累了,眼皮越来越沉,话在嘴边说不出口,直接在月引的怀中昏睡过去。 「阿牵!」月引手掌聚起光芒,握住她的手将灵力源源不断地渡给她。 仍被困在彼岸花幻境中的玄武冷笑道:「月引,牵儿要是死了,就是你害死她的!」 月引稳住了孟牵的心脉,才问道:「她到底怎么了?」 玄武情绪很激动:「你还搁这儿做梦呢?!牵儿为什么会这样虚弱,都是因为你们那个该死的天赐姻缘! 你以为红线断了就没事了?这可是要遭天谴的!你之前拿不起红线,就是遭了反噬了!」 月引皱眉:「阿牵说……」 「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玄武越说越有一种自己抓住事情本真的得意,「那都是她和司命一起诓你的!司命当年的情劫确实不假,可你的劫却是牵儿看到你遭反噬后杜撰的!她和司命一起做了个局,骗你以为自己只需要找个仙娥谈情说爱就能把劫渡过去了,再哄你去相亲,接着她自己使用秘法,将本该两个人承受的天谴转移到她自己身上!」 「她觉得自己本来就活不久了,还顺便进了三千幻仪镜将朱雀的记忆取出,这下子更是油尽灯枯!在牵儿的计划里,在你和仙娥缠缠绵绵的时候,她早就魂飞魄散了!」玄武在幻境里将屏障砸的框框响,「月引,这样的深情,你觉得你配吗?!」 见月引不说话,他更是得意:「牵儿这样的女子,你是配不上的。她为你受了天谴,马上就要撑不住了, 唯有我的聚魂盏和祭天阵能救她!识相的赶紧把我放出去,再晚就来不及了!」 月引也不理他,知道了事情的起因经过,直接一挥手封住了幻境的五感,任玄武在其中乱叫。 他唤出一面镜子,敲了敲镜面,道:「老头,你在里面躲了三百年,可该出来了。」 十九 「咳咳,你个小没良心的……」镜子中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为师当年为了救你可是折了半身修为在该死 的阵法上,在镜中仙境养了三百年才将将复原大半,到今日方能离开镜子,怎么能说是躲呢?」 月引眼中闪过一丝暖意,但仍不饶他:「赶紧出来救你徒媳妇。」 「呵呵,真不害臊,人家孟牵说了要嫁你了么?连媳妇都叫上了。」镜子一阵嗡鸣,从中晃晃悠悠荡出一 个白胡子老头来,「对了,前阵子那个……是阿牵想出来的主意,我只是配合她演了一段,你可不许拿我撒 气。」 「你还好意思说?」月引没好气地道,「她胡闹,你也任她胡闹么?要不是我刚才回来找她,后果不堪设 想。」 白胡子老头有些害臊,挠了挠头:「我哪知道她打的是这个主意?这丫头骗我说朱雀有上古的法子能破 劫,我才同意合伙诓你的……」 月引不再纠缠:「先想想办法吧。」 孟牵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呼吸也愈加短促困难。 白胡子老头绕着她转了几圈,为难道:「我有魂玉可暂时护住她的魂魄,可这天谴……我能想到的法子同玄 武是一样的。」 月引握住孟牵冰凉的小手,忽然问道:「师父,阿牵和我是因为逆了天命才遭此劫难……若是将红线重新连 上呢?」 白胡子老头愣了愣:「你倒是敢想。」 「且说能是不能。」 「或许……」白胡子老头终于严肃起来,闭上眼睛开始掐算,过了良久方道,「可当年阿牵为断红线,取了 心头血,这会儿插她一刀,她怎么受得住?」 月引眼神温柔:「天命姻缘是两个人的事。当年是她断了,如今我再连上便是。」 「我可告诉你,这法子不一定能成。」 「成不成,要试了才知道。」月引抬起手。 只听得忘川之水卷起惊涛骇浪,轰鸣声中,有一道光芒冲破水帘朝大殿爆射而来,掷入月引手中。 「这是什么?」白胡子老头好奇地看着月引手中银白色的匕首。 「牵引。」月引抚摸着匕首上的纹路,「阿牵赠我绝情剑,我总想着回她一份什么才好。这把牵引同绝情 剑一样是用忘川水炼造的,我本想交给她作为信物。」 「绝情剑斩断情缘,而它……拥有我和阿牵的名字。」 「就用它来取我的心头血。也算讨个吉利。」 说罢,月引反手将牵引刺入心脏。 霎时间,有无数滴细细的血珠从他心口沁出,渐渐汇成一股红色长线,向孟牵飘去。 「看来能成!」白胡子老头喜道。 「那就好……」眼见血线渐渐凝实,月引却像支撑不住似的,一头栽倒在孟牵身旁。 取心头血本就是极其损耗仙体和心神的。 何况孟牵斩断的红线太过久远和决绝,想要修复,需要比那时更多的血去填补。 月引的脸色在几息之间变得苍白,却似感受不到疼痛一般笑了起来。 他艰难地摸索着,找到了孟牵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阿牵,你看……」 月老和孟婆,月引和孟牵,本就该是天生一对。 绕是天道戏弄,我也要逆转乾坤。 对你,我绝不放手。 二十 忘川河畔。 「雀儿,我能不能……」 「不能。」 「我还没问呢!」 「……」小云雀——朱雀冷漠地看了司命一眼,「你想在月引脸上画王八。」 司命不甘心:「有这么明显吗?」 旋即又往朱雀身边蹭了蹭,欢喜道:「雀儿果然和我心有灵犀。」 朱雀无奈地让他靠着肩膀,诚然她并不在意司命是否在月引脸上画了王八,但总不能让小孟醒来一睁眼, 就看到面前有一个巨大的王八啊。 安抚地顺了顺司命的毛,她抬眼看向远方。 距灭神之战已过了三年。 三年前,鸿蒙老祖从沉睡中醒来,带着无穷的天地之力,率三大神兽和无数仙人攻上南天门。 天帝在暴政之下早已失了人心,天兵天将纷纷倒戈。 天帝震怒,同鸿蒙老祖对决与碧海青天河,大战三天三夜后,被鸿蒙老祖一剑斩落,形神俱灭。 鸿蒙老祖结封神印,镇压在碧海青天之上,万年后方能消散。 战后朱雀赶往忘川,只见到满身颓然的玄武,和一脸「这也可以」的无为道人。 无为道人是个话痨,朱雀听他叨了两个时辰以后,总结道:「所以,月引用心头血修补了他和小孟的红 线,结束了天谴,但是由于两个人都过于虚弱,所以陷入了沉睡?」 无为道人:「嗯。」 朱雀:「……」就这么点东西你叨了这么久? 无为道人:「……你想打我?你打不过我。」 朱雀:「等你下凡历劫时,我会让司命给你写个好本子。」 无为道人:「……也是程咬金不清不楚么?」 司命:「……」 朱雀:「你且说他们什么时候能醒。」 无为道人挠头:「大概三年吧。」 于是朱雀从忘川旁摘了彼岸花,簇成一个花棺,让孟牵和月引在里面躺着。 她将花棺置于忘川之上,每月来探望一次。 忘川之水潺潺向冥界而去,静待故人醒来。 无为道人在奈何桥旁搅了三年的孟婆汤,因为煮的汤太过难喝,其间被无数亡魂破口大骂。 …… 「我告诉你们,死都死了,就不要有太多无理取闹的要求!!」无为道人在锅边敲着汤勺和鬼魂对骂,气 势汹汹。 「喝了你的汤老子转世投胎都怕忘不了这味儿!!」结果那亡魂比他还凶,「你煮个锤子的汤你怎么不把 自己煮了!?」 看着不远处因为挨骂一直跳脚的无为道人,朱雀嘴角牵起一抹怀念的笑容。 「小孟,三年了,该醒了。」 再不醒,下次司命要画王八,我可不拦他了。 二十一 孟牵醒来时,很懵。 她失去意识前,想过许多结果。 什么形神俱灭,和月引共赴黄泉,总归是死了,和她没有关系,要伤心也是别人的事。 又或者是她和月引都活着,那么等伤好了她一定要和朱雀青龙白虎一起揍玄武。 千想万想,没想到,一睁眼,所见之处红彤彤的一片。 ……所以人灰飞烟灭以后,会来到一个全是红色的世界么? 「小孟,你醒了?」 朱雀的声音将孟牵的思绪从神游中拉了回来:「无为道人说你今天会醒,我还以为你要睡到洞房花烛夜 呢。」 孟牵:「……什么夜?」 「洞房花烛夜啊。」 孟牵:「恭喜,你和司命有情人终成眷属。」 朱雀:「……」 「月引呢?」孟牵问。 「他在准备呢。」朱雀将她扶到椅子上,「你也该准备了。」 孟牵目光扫了一圈四周,大红的喜字贴了满屋,若是她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那就是蠢了:「是我和 他……」 朱雀替她梳头:「不错,你若是不愿,我们三个把月引揍一顿,悔婚就是了。」 孟牵低下头,看着手默默地出了会神,忽然弯了弯眉眼,轻声道:「还是不揍了吧。」 朱雀拿着梳子的手一顿,朝镜子看去。 只见那镜中的女子,面染绯色,低头浅笑,明眸波光艳涟,其中有万千情绪,却都是因一人而起…… 想起意中人的姑娘笑起来有多美? 任谁看了都要赞一声绝色。 小孟呀,终究逃不过月引那小子千年万年的纠缠,坠入了他的情网。 二十二 朱雀替孟牵准备了好几套嫁衣,想让她选一套自己喜欢的,被孟牵拒绝了。 她抬头望天:「雀儿,我有一条裙子……」 朱雀愣了愣:「是你当年藏在忘川的那条么?」 几千年前,朱雀来忘川约孟牵出游,正巧碰见她将一条火红的裙子放入盒中,小心翼翼地沉进忘川。 朱雀被那火焰般热烈的色彩迷住了,问孟牵那是用什么做的。 孟牵慢悠悠道:「我自一千年前,每年从彼岸花海中选出开的最好的一朵曼珠沙华,捣成花泥,为丝线染 色,又借来月老前辈的神器姻姻将其纺成缎子,最近方裁成了……」 「……好麻烦啊!」朱雀没耐心听完,「小孟,你费那么大的劲做一条裙子做什么?」 孟牵却不回她:「月引最近在凡间寻到一台好戏,你想看么?」 朱雀便不再纠缠那裙子,喜滋滋地陪孟牵去看戏。 戏是好戏,只是月引那臭小子一贯的讨厌,他指着戏台上的璧人对朱雀道:「小雀儿,你看这凤冠霞帔好 看么?」 朱雀不爱和他说话:「好不好看都和你没关系!」 「我觉得特别好看。」月引难得没有和她抬杠,看了一眼孟牵,又说,「我一直……」 孟牵目光仍在台上,淡淡道:「你一直很喜欢凤冠霞帔,一千年前看戏的时候你就说过了。」 月引挠头:「你记得啊,哈哈……我没别的意思啊,就是觉得挺好看的……」 …… 那时的朱雀,满门心思都在戏台上,并不曾理会他们话中的机锋。 她一直都觉得,月引对孟牵,是一厢情愿的。 如今想来……竟是一个说者有心,一个听者有意。 他的话,她一直是记在心上的。 情不知所起,意却因你而动。 那缠绕着两人的情思,竟早已嵌进了悠悠岁月中。 都道孟婆孟牵是个冷情人。 何人知晓,她只为一人暖。 凤冠霞帔,他既喜欢,她愿意穿给他看。 二十三 「一拜天地!」 拜的是天地造化。 「二拜高堂!」 拜的是座上喜气洋洋的无为道人和端方如玉的鸿蒙老祖。 「夫妻对拜!」 拜的是月引的孟牵,孟牵的月引。 「阿牵。」月引扯扯手中的花球。 「嗯?」孟牵微微抬头。 听见她的声音,他松了口气:「没事。」 盖着盖头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孟牵知道他一定在笑:「是我。不是做梦。」 月引喉头一哽。 阿牵,真是了解他啊。 礼毕,满堂喝彩。 今日孟婆月老大婚,高朋满座。却没人拉着新郎官喝酒。 有鸿蒙老祖坐镇,谁敢挡着月引让孟牵久等? 何况论喝酒,无为道人天下难觅敌手。 月引倒是成了人人嫌弃的对象。 「你可以走了。」 「赶紧走,娶了我们地府第一美人看着你就烦。」 「我们自己会玩的你不用管我们。」 只有朱雀,醉醺醺地扯着他的袖子,想骂他却想不出骂什么,半晌才红着眼道:「你对她……我知道,我就 祝你们长……长相守。」 「谢了。」月引拱手,对着一旁的司命点点头,飞身掠向了孟牵所在的房间。 司命搂着又哭又笑的朱雀,若有所思地看向了人群中的鸿蒙老祖。 看来……提亲也该提上日程了啊。 二十四 月引一路赶到洞房,看着窗上映着的红烛,反而停住了脚步。 魂牵梦萦的人就在门后,他却有些近乡情怯了。 「月引,你再不进来,我就自己掀了盖头。」 月引苦笑。孟牵的声音一贯的平稳,倒显得他是个胆小鬼了。 深吸一口气,他推开了房门。 拿挑子挑了盖头,纵使他早有准备,呼吸仍窒了一窒。 钗头凤,如意锁。黛眉朱唇,翦水秋瞳。 他说凤冠霞帔很美,不过是想象她穿时的样子。 又怎知,千般万般的嫁衣红装,竟抵不过她一抬眸的风情万种。 孟牵招来桌上的合卺酒,朝他展颜道:「夫君,喝了这酒罢……」 月引喉咙发紧,和她挽着手喝了酒,只觉得酒不醉人人自醉:「阿牵,再喊我一次……」 「不胜酒力,听不清你说的是什么。」 「一会儿你会喊的。」 「喊你个锤子。」她悠然道。 月引叹了口气,不和她犟,将她圈进怀里,分出两缕墨发来,打了个结。 孟牵眨了眨眼睛,将发结切断,又取出一个盒子。 打开来,里面已经有了一个发结。 月引心中一动:「这是……」 「你偷偷摸摸打的结,不记得了?」孟牵将发结放好,收了起来。 「明明是光明正大打的结。」 孟牵靠在他的胸前,拿手指在他心口画圈,笑着道:「看来是睡了三年把脸皮睡厚了——」 「你饶我一次啊,别揭短。」 「……」 「阿牵啊……」这漫无目的地闲扯……其实你也紧张了吧。 月引看着床边的龙凤烛,不断地让自己冷静。 春宵一刻值千金,他可不是来和阿牵拌嘴的。 「什么?」她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划过他的锁骨。 「……」月引抓住她作乱的手,缓缓道,「为夫忽然想起一桩事来。」 「嗯?」孟牵疑惑抬头,还没问出口,就被他堵住了话音。 他在她的唇上流连忘返,低声笑道: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今天就让你知道,你的夫君……」 「到底行不行。」 「月引……」 「叫夫君。」 是夜,孟牵果然带着哭腔喊了「夫君」。 (全文完)
张瑜,陈雅伦,吴兴国,王洋,于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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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航昆仑墟

主演:许凯,钟楚曦,王阳,包贝尔,阮巨,张晨光,黑泽,孟阿赛,马启越,张馨予,张帆(演员),何奉天,洪剑涛,高曙光,何赛飞,程涛,盖雨嘉,左金珠,陈紫函
简介:天下霸唱《迷航昆仑墟》将袭,许凯挑大梁,配角阵容选角惊艳 天下霸唱的《鬼吹灯》系列,一直都是影视剧市场的超级ip,不仅有着超级强大的原著粉,而随着这些年的出圈,比如前段时间的《云南虫谷》,前些年的《怒晴湘西》等高质量剧集等,更是都收割了一大批粉丝,受众群体越来越广。而天下霸唱的名气也是火遍全网,这些年改编自他的作品的影视剧,都让大家十分期待。 " 近段时间,天下霸唱又有一部剧杀青了,该剧叫《迷航昆仑墟》。 " 该剧以民国时期为背景,讲述的是当时天官为首的五门之间纠葛不断恩怨难了,海外归国学子丁云齐和热情纯真的无双在重重迷雾中相伴而行的故事。 这部剧深受读者喜爱,里面的元素包括万象,十分庞大,而且想象力可谓十分离奇,一度被认为是天下霸唱的所有作品中最“天马行空”的一部,因此备受观众期待。 " 此外,该剧的主创也非常强大,是由2018年的爆款剧《黄金瞳》的主创团队制作。除了高水准的主创以外,该剧的主演阵容也是相当奢华。 男一号是许凯,今年,他已经接连播出了好几部剧,比如《千古玦尘》等,不过,这些剧题材各异,但在剧情和角色上也都引起了比较大的热议,虽有热度,但口碑风评很一般。不过,好在许凯也是实力派,在此前的《烈火军校》等影视剧中表现惊艳,圈粉无数。接下来也是手握好几部大制作,搭档的都是杨幂这样的一线演员,资源好到爆。 此次许凯在剧中扮演的角色叫丁云齐,在剧中智斗军阀,保护文物,非常有正能量。 " 女一号是钟楚曦,她在剧中扮演的角色叫无双。说到钟楚曦,她长相明艳动人,属于高级脸的类型,非常有辨识度。她出道多年,资源非常好,今年也播出了好几部剧。在《青春须早为》里,钟楚曦将敢想敢拼的白富美的性格塑造得非常立体,勇敢追爱令人佩服。而在《好久不见》里,她也饰演了富家千金的角色,气场强大。总体而言,钟楚曦演技还是值得期待的。 此次钟楚曦与许凯搭档,一个是温润如玉的佳公子,一个是颇有气质的白富美,此次组合还是为这部剧加分不少。 " 不过,在看到这部剧的配角阵容后,很多观众都表示,原来这才是下饭菜!可见配角阵容更是该剧的亮点。 这部剧的男二号是王阳,他在剧中扮演的角色叫骆云松。2019年,他就在人气剧《庆余年》里将滕梓荆的性格拿捏到位,骨子里的善良溢于言表,颇有侠士风范,诠释到位。而在今年的《北辙南辕》里,他再度化身戴小雨的男友彭湃,深深伤害了深爱自己的女友,人设不太讨喜,但王阳却莫名圈粉。如今王阳的资源越来越好,有望爆火。 " 包贝尔也在剧中出演男配,他此次扮演的角色叫骆九天。包贝尔早些年也非常火,作品也是拍一部火一部,《港囧》《欢喜密探》等圈粉无数,这两年他也出演了一些喜剧作品,但人气有所下降。不知此次能否给大家带来惊喜? " 老戏骨张晨光在剧中扮演的角色叫周裘海。张晨光的演技毋庸置疑,一面千人。早些年他的《奋斗》《卧底归来》等剧都是高质量作品,他总能把一个高难度的角色诠释得淋漓尽致。这些年,已经65岁的张晨光依旧奋斗在演艺道路上,在《流金岁月》等人气剧中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 张馨予在剧中扮演的角色叫崔胭脂。张馨予这两年也是迎来了事业高峰,不过她这两年更专注于家庭,今年除了一部《号手就位》以及综艺《浪姐》和大家见面。她虽不是科班出身,但演技精湛,早些年在《射雕英雄传》里的“李莫愁”美艳动人又不失狠辣决绝,一度人气高涨。另外,从外形来说,张馨予如今一头干练短发,给人感觉出演悬疑剧也很合适。 " 这部剧还有老戏骨高曙光、实力派赫赛飞以及洪剑涛等演员加盟,组建了超强的配角阵容。 " 目前,这部剧已经杀青,相信离开播也不远了,我们一起期待!
许凯,钟楚曦,王阳,包贝尔,阮巨,..
全32集

没有秘密的你

主演:戚薇,金瀚,王阳明,黄梦莹,黄征,黄一琳,张瑞,吴亚衡
简介: 《没有秘密的你》翻拍自韩剧《听见你的声音》,《听见》豆瓣评分高达8.6分,李钟硕、李宝英的合作被网友称为:神剧的标准。因此,《没有秘密的你》自开播以来便争议不断,那么戚薇、金瀚的合作能否让观众满意呢? 《没有秘密的你》是由于中中执导,戚薇、金瀚领衔主演,王阳明、黄梦莹、黄一琳等人主演的都市情感剧。该剧讲述了由金瀚饰演的少年江夏看别人的眼睛就能读懂别人的内心,这种能力源于十年前的一桩车祸杀人案。 幼年江夏和父亲被一辆大卡车撞倒,卡车司机再看到江夏父亲去世后,便起了杀死江夏的的歹心,而这这个过程却被由戚薇饰演的林星然和顾思雨(黄梦莹饰)看见并用手机录了下来。在法庭上,江夏因为年纪太小不能构成证词,这时,勇敢的林星然选择站出来作证,也因此被卡车司机记恨并且扬言:“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时过境迁,当年的正义女孩成为了一名废柴女律师,十年寻找,终于让高能江夏找到了他想要守护的人,他们的故事,就此展开…… 该剧其实不单单是一部甜甜的恋爱偶像剧,区别于千篇一律的男女主设定,男主角具有超能力——“听见别人的内心”。在这个社会中,人们大多习惯了佩戴面具,在温文尔雅、西装革履之下,隐藏的往往是人们不堪的丑恶模样。 这样纷杂的社会中,林星然这样的人,便显得格外珍惜却又格外普通,她们也许在事业中一事无成,也许在家里邋里邋遢,也许最不起眼,也许心口不一,但她们却最善良、正义。 剧中的案件贴近社会痛点与现实话题,例如“校园霸凌”这样的社会痛点问题,通过一起跳楼案件,挖掘表象背后的真实人际关系现状、少年抑郁、家庭教育问题等等,正义精神内核引导青少年们建立正确的价值观念。 自《没有秘密的你》开播以来,评论区便出现明显的两极分化。一半多为看过韩剧原版的人,认为翻拍不到位,“选角不到位、浓浓的违和感”、“台式偶像剧虚假悬浮的气质”、“主角演技尴尬,无法与原版比较”、“反派大叔是来扮可爱的吗?简直辣眼睛。” 还有一半的人认为这样甜甜的剧真的很让人放松心情,“男女主cp感好强,李承铉对不起”、“绝佳下饭剧,近几年姐弟恋题材看到的最好的一部”、“几个原创案件都有意识的在引导探讨社会现实,剧本有心了。”、“节奏轻快、笑点十足。” 除了这样的两极分化区,还有许多称打死都不看的人表示“真香”,总体来看,还是好评颇多,不说了,小编要去跟李承铉道歉啦!文/余伟
戚薇,金瀚,王阳明,黄梦莹,黄征,..
全43集

叛逆者

主演:朱一龙,童瑶,王志文,王阳,朱珠,李强,张子贤,姚安濂,袁文康,代旭
简介:今天,《叛逆者》大结局,结局有两个版本。第一个版本:朱怡贞生还后,找到了林楠笙,有情人终成眷属;而第二种版本:两个人的故事最终是一个悲剧。你愿意相信哪一个? 问题一:朱怡贞是否牺牲 对于这个问题,剧中给出了暗示 暗示一:那天,林楠笙与朱怡贞一起跳河时,朱怡贞已经身负重伤,林楠笙在水中亲眼看见她沉入深处。当时,在河里打鱼的渔民只救起了林楠笙,并没有发现朱怡贞。 暗示二:那天,接应林楠笙和朱怡贞撤退的同志,消灭了军统的追兵,一定在河边进行了很长时间的搜救,因为他们的任务就是保证林楠笙和朱怡贞的安全,所以搜救行动会非常仔细。但是,也没有人发现朱怡贞。 暗示三:以朱怡贞的性格,在获救脱险后,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第一时间与组织取得联系。然而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音信全无。 暗示四:林楠笙两次带着孩子们唱《送别》,这首歌唱出了林楠笙无尽的悲痛,他不仅在挥别朱怡贞,还一一挥别了老顾、老纪、左丘明、蓝心洁,他们是林楠笙生命中最重要的爱人、战友和朋友。 其实,林楠笙很早就意识到朱怡贞已经牺牲,但是他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胜利之日,他身边的同志都倒下了,只有他自己在世间独活,这是他的生命无法承受之痛。所以,林楠笙宁愿相信朱怡贞还活着,并陪他一起见证革命的胜利。 问题二:林楠笙是否会去华东局报到 暗示一:以林楠笙的工作能力与经历,与组织取得联系后,应该第一时间被调回华东局,参加解放上海的准备工作,并跟随作战部队,第一批进入上海接管城市。但是,林楠笙接到的命令是原地待命,对于这个命令只有一种解释:林楠笙的精神状态已经不适合继续工作。 " 暗示二:在即将离开小镇的早晨,前面是接他去华东局报到的汽车,而林楠笙回头看见了朱怡贞。对于林楠笙有两个选择:第一,离开小镇,接受朱怡贞已经牺牲这个事实,继续自己的使命;第二,留在小镇,相信朱怡贞还活着,等她来找自己。其实,此时的林楠笙已经处于严重的精神分裂状态之中。由于悲伤和思念过度,林楠笙的大脑出现了幻觉,在这个幻觉中,朱怡贞不但活了下来,还穿上解放军军装来找他,他们在一起工作。有时,爱情与信仰一样,只要相信就一定会实现。林楠笙与朱怡贞的爱情故事,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于是,在林楠笙的幻觉中,他们永远在一起,再也没有分离。 问题三:革命胜利后,林楠笙会做什么工作 暗示一:从前,林楠笙学的是师范专业,他的理想是做个教师,在学校教书育人。后来,因为国难当头,学生不能安心读书,他才投笔从戎,参加了革命。现在,革命胜利了,他要留在春晖小学,完成从前的理想。朱怡贞学的是外语专业,在林楠笙的幻觉中,朱怡贞与他在学校一起教孩子们读书识字,快乐幸福的生活。 暗示二:林楠笙与蓝心洁结婚时,林楠笙幻想自己与朱怡贞的婚礼应该在篮球场举行。篮球场不仅是林楠笙与朱怡贞爱情开始的地方,还暗示林楠笙设定自己未来的归宿是学校。在林楠笙的幻觉中,在学校的操场上,他和朱怡贞身着解放军军服照了结婚照。 结语: 《叛逆者》的结局喻示:无数革命者倒在了革命胜利的前夜,而活下来的同志也为革命献出了自己的一切。林楠笙最终选择生活在自己美好幸福的幻觉中,与一生的挚爱朱怡贞白头偕老。新中国来之不易,向革命先烈致敬。
朱一龙,童瑶,王志文,王阳,朱珠,..
全42集

精英律师

主演:靳东,蓝盈莹,孙淳,田雨,刘敏涛,朱珠,代旭,王鸥,邬君梅,海一天,王阳,许娣,袁泉,蒋欣,凌潇肃,张晞临,李宗翰,雷佳音,乔振宇,王晓晨,李乃文,左小青,辛柏青,
简介:文/牧遥 当看完《风骚律师》第六季的第七集,我实在是悲愤交加。当霍华德倒地的那一刻,我实在忍不住大骂了一句“*你m的”。也就是在那一刻,我对这部剧就如同霍华德一样死去了。口吐莲花咒骂了金无数遍,这个“芳草天”的货色。这个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凶手,这个笑里藏刀,口蜜腹剑的刽子手。 " 不吐不快。 霍华德到底有什么错?要让这样的人走向如此的悲剧?编剧实在是太狠了,已经把金的丑恶刻画得淋漓尽致了。我要不是追了7年,估计新粉看到这种剧情肯定就弃剧了。不过,正是这种写实的现实主义的残酷,才彻底奠定了《风骚律师》的神作高度。 因为强烈的共鸣已经让作为观众的我彻底愤怒了。 我心中的愤怒和霍华德的疑问一样: 到底有什么理由让你们做这件事呢? 是什么允许你们这样对我的? 这可不是恶作剧啊。 " 非常令人气愤的是,当霍华德质问吉米和金时,金却摆出一脸无辜与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情。 " 看到这里,我真想扇她几巴掌。这个表里不一、道貌岸然的丑恶女。(如果编剧不把金写死,真是难以平愤啊。) 回顾一下霍华德的人生,他从始至终实在是没有什么过错。他是一个有包容心且大度的人,在律师行业上非常有天赋,而且内心坚强无比,遇到事情基本上都是从容淡定。 " 他极少感到愤恨,就算是吉米三番五次整蛊他,(用保龄球砸他的车、找风尘女子诬陷他,)无论如何,他还是一笑而过。同时,还友好地向吉米与金伸手援手,并表示可以一起谋律师界的天下。 可是呢。吉米与金不接受就算了,还把人家的好意当成是同情与施舍,并且还牢记于心转化成了怨恨。直到霍华德的生命被终结,他俩依旧认为,这仅仅只是恶作剧,玩弄一下他的人生而已。 所以,霍华德到最后才清楚了吉米和金的面目:“他们是天生的一对,为了取乐可以做任何无耻之事。” " 7年了,我到现在我才明白,霍华德才是《风骚律师》这部剧真正体现价值的唯一人物。 他是绝对合格的经理人。 当吉米的哥哥查克犯病期间,是他一手支撑起了律师所,并且无论查克怎么闹,他依然把查克当成榜样。最后,虽然踢出了查克,但却一点都没有亏待查克。只有查克和吉米才认为霍华德是想独占公司。 可是,事实是什么呢?是查克有病,根本无法管理公司,并且还时不时地对公司的发展指手画脚。最重要的是,查克的很多决策已经不利于公司的发展与市场的竞争。这种情况下,是个正常的公司管理层,只要想要公司走得更好更远,都会想方设法让他出局。这就是生意。 而且,当霍华德要查克出局时,是真金白银直接给他的。他借贷,房产抵押等方式来筹钱,就是想让查克能够明白他的苦心。并且,他还做出承诺,公司永远都有他的位置,并且他永远都是第一个创始人。只要他想来,随时全员欢迎。 还想怎么样呢,能够做到如此份上的合作伙伴,在现实当中已经屈指可数了。 而当查克病亡后,知道吉米难受,他还是第一时间来慰问,并且知道吉米目前没有去向,也是想办法介绍好工作给他。 " 霍华德的满怀好意,换回来的却是他们的怨恨。 再来说霍华德和金的关系。他俩都是优秀的精英,并且在律师领域里比吉米强太多太多了。 他俩也都是风风雨雨一路跟随查克过来的。在工作上霍华德更是帮了金不少的忙,给予金非常多有用的建议,尤其是在职业规划上。 " 同时,金在“梅萨维德”的工作有很大一部分是霍华德在推波助澜,要不然,单靠金这样的小人物怎么能够轻易获得顶级人士的信赖。在美国的生意场上,信任桥梁是非常重要的,因为它是一个只讲阶层的国家。 " 金从始至终都不是精英家族,如果她仅仅依靠能力就想依附真正的精英贵族,那是异想天开。如果没有hhm和霍华德的鼎力相助,她的律师事业根本就不可能如此顺利,更不可能有如今的好工作,好生活。 霍华德的好心被当作了驴肝肺。 如今吉米和金也如愿以偿了。 他们胜利了。 " 霍华德也拿着一瓶好酒来给他俩道喜了。 他还很有礼貌地和他们说了一声:抱歉,打扰你们了。 " 受了如此大的伤害,他还能沉着镇定且温柔地与他们诚心交谈。 反观金的表现,太让人感到寒心了。 " “你要告诉我们怎么回事吗?” 这副丑陋的嘴脸实在是令人不耻啊。从这一句话就能看出,她完全没有为自己所做的恶事感到丝毫愧疚。她甚至还向霍华德展现了“懵里懵懂”与“无辜无助”的表情。 " 这也代表曾经那个朴素向上、优雅的金彻彻底底死去了,再也不可能回来了。还记得第一季时,看到金为了梦想而努力,为了事业而奋斗,以及那种坚强的美丽。从此,消失不见了。 接下来,霍华德的独白才让人感受到了什么是高质精英,他真的是太儒雅了。没有一句愤恨的语言,更没有骂街,仅仅只是平心而论。唉。 " " 其实,我也很想知道,到底吉米和金是如何说服自己,狠心下死手对善良的霍华德做出如此下作不耻的行为。 总之,他们成功了,精心策划的行动成功地把霍华德彻底搞臭了,在一定时间内不好的名声会流传到整个行业圈里,更会令他身败名裂,很难东山再起。 吉米这个混蛋竟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并且对霍华德说:“你会没事的,你总能度过难关。” " 没错,霍华德是经历过大起大落,而且他的生存环境一点也不比吉米与金的好多少,因为精英的世界必然是弱肉强食,如果他没有实力,肯定不会被人重用,更不会有如此的成就。 哪怕他目前都处于负债累累,婚姻失败,抑郁成疾的情况下。霍华德也还是没有被他俩击垮,他一身正气地说道:“老好人霍华德会东山再起,会没事的。” " 还是霍华德对吉米和金的评价最为贴切:你们已经没有灵魂了。 " 所以,他必然不会轻易倒下。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惹上吉米和金这两个超级大混蛋,会令其无辜受到牵连而白白牺牲。 突如其来的拉罗结束了霍华德的生命,而霍华德到死都是糊里糊涂,实在令人痛惜。 " " 至于拉罗为什么要平白无故杀死霍华德,这里有两种可能: 1、给吉米和金一个下马威,一个警示,告诉他俩玩火是要付出生命代价的。 2、避免再生事端,如果霍华德转身离去,难免会因为他要反击吉米而破坏了他的计划。对于拉罗来说,没有什么生命比他的家族更重要。 " " 总之,最终的因素到底是什么也已经不重要了,因为《风骚律师》全剧里唯一的好人霍华德已经死了,至此,《风骚律师》也宣告了一个真正可以体现社会价值的正能量的物种灭亡了。 其实,我内心久久不能平复,很难接受霍华德的结局竟是如此悲哀。难道好人真的没有好报吗?善良的人就活该被他人当成作恶的源泉吗?到底去哪里才能看不到龌龊的人性呢? " 所以,还是叔本华说得好:“只要条件许可,机会成熟,人人都是想作恶的。” 人性的,真的是太人性的。
靳东,蓝盈莹,孙淳,田雨,刘敏涛,..
全46集

庆余年粤语

主演:张若昀,李沁,陈道明,吴刚,李小冉,袁泉,于荣光,辛芷蕾,李纯,宋轶,刘桦,田雨,王阳,于小伟,郭麒麟,高曙光,李强,于洋,海一天,肖战,佟梦实,刘端端,张昊唯,李
简介:庆余年
张若昀,李沁,陈道明,吴刚,李小冉..
HD国语中字

怪力乱城之角斗士

主演:宋灏霖,李京东,张笑赫,王译弘,宋皞,杜长运,王阳,茹韶华,刘海歌
简介:该剧讲述了繁华都市众生芸芸,人与人之间的生活交错往复,在这过程中发生着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甚至悖常理的怪异事情…… 全剧由十个故事组成,皆与社会热门事件或人伦纲常话题紧密相关,同时故事本身构思融入哲理主题,从而进一步提高作品的观赏性。
宋灏霖,李京东,张笑赫,王译弘,宋..
30集全

北辙南辕

主演:蓝盈莹,金晨,王珞丹,啜妮,隋源,韩庚,郑业成,朱雨辰,杨旭文,王阳,刘晓庆,朱时茂,丁志诚,徐帆
简介:昨天晚上,忽然想起朋友说的《北辙南辕》,于是竟然一下子刷了四集,理由如下: " 看到了许多耳熟能详的明星。 冯导在娱乐圈不是白混这么多年的。在这部剧里,我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当年穿个土布衣也是“主角”的朱时茂,音乐人捞仔,现在风头正劲的王阳。还有张绍刚,宋丹丹…… " 我终于明白了什么是“数字表演”。 一直在网络上看到。说某某演员在演电视剧的时候不记台词,只念“1234……”,孤陋寡闻,总觉得不可思议,这怎么可以呢?这不是很荒唐吗?但看到黄渤的表演倒是觉得,嘿,这还真可以。只是估计黄渤之所以会成为大家喜爱的好演员,肯定会好好记台词,精心揣摩表演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而不是一个作为数字先生的存在。 " 我看到了刘晓庆。 刚开始,我并没有注意到这个满头银发的姥姥就是刘晓庆演的。印象中刘晓庆因为整容,脸已经僵得令人恐惧,但是在剧中看上去很自然。大约角色终于与年龄匹配,晓庆姐很美,气质非常好,演技也杠杠的,把那种固执有主见,又有经过生活打磨的淡定从容演得游刃有余,真是秒杀了其他人。 我最先喜欢的明星就是刘晓庆了,当年《小花》,有一个镜头,她很艰难地,又很坚定地与同伴抬着伤病员一步一个上台阶的镜头至今仍历历在目。那时的眼神是多么清亮啊!她多才多艺,主持,唱歌,样样都很出色。后来虽然因为逃税而啷当入狱。但走出来,并没有被生活所压垮,她读书,锻炼,修身养性,现在依然是美美的晓庆姐。 " 人生总会有诸多不如意的地方,有命运使然,有自己的过错,但重要的不是悲伤与自责,而是勇敢地走过去。 最后我想摘录杨绛先生的一段话: 每个人都会有一段特别艰难的时光, 生活的窘迫,工作的失意,爱的彷徨不可终日。 挺过来的,人生就会豁然开朗,挺不过来的, 时间也会教会你怎么与它们握手言和, 所以你都不必害怕的,日生月落,总有黎明。 今天一不小心,暴露年龄了。
蓝盈莹,金晨,王珞丹,啜妮,隋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