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〡晓无涯

图〡二哥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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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早晨，难得的闲暇。看着空空如也的冰箱，才想起，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逛菜市场，平时都只在网上随便地简单应付。忽然就有了点想去菜市场的意愿，那就去吧！于是，偷了点孩子睡觉的时间，赶紧出门。

大概五六点的样子，从小区通往菜市场的路边没想到是另一番风景，一边是卖东西的大爷大妈，一边是买东西的大爷大妈，吆喝的吆喝，讨价还价的讨价还价，好不热闹，卖的东西多数是大爷大妈们自己种的农产品，一看就是小时候的味道。看得我心里好痒痒，直想各样都买点儿……

我边走边看，边看边走，离菜市场大概100米的样子，一位老大爷端坐在一张塑料凳上，围一件橙色的理发围布，等待着理发师给他理发，而旁边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大爷正在电动车上准备工具，引的路边一众大爷驻足回望。我再看那电动车，分别在车头和车尾都挂了牌子，一边写道：理发焗油，一边写着：剃光头，下面跟着电话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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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和我们小时候的剃头情景太相似，我几乎停下来，观察他们接下来的工作。只见大爷从工具箱里拿出剃须刀，对着端坐的大爷问道：“这次要理多深？”

“光吧，天热！”

“好嘞，光头长的慢，可以省一次！”

“是呢！”

然后他便一手扶着大爷的后脑勺，一手握着剃须刀，麻溜地从头顶正中央由前往后开垦了过去。这个细节再也抑制不住我的思绪，那个关于剃头的童年事件，在脑中逐渐清晰起来。

小时候的我们很少去理发店，剃头的也算是工匠，和木匠篾匠一样，扛一张板凳，挂一张剃头挑子，揣一把刮刀，这村挨着那村地穿村走巷，大声吆喝。一听到剃头的来了，村里该剃头的小孩都会被父母集中到一起，排着队等待。

那一次，也是炎热的夏天，我们大概七八个孩子，有男孩，也有女孩。女孩剃头之前，他会问辫子要不要留，那时辫子可以卖钱，大多数家长都会说留。而男孩，基本都是剪寸头，留下约一寸的长度。

我跑的快，排在第一个，他看看我的辫子，照例问了要不要？我妈在旁边答了要，快要半腰的辫子，弄不好可以换个书包或钢笔啥的。只见他手起剪落，我顿时觉得头上轻松不少。只是还没等我高兴，后面的男孩们就暴笑起来：“你的头比狗啃的还难看！”，尤其站在最后的小虎，笑得最厉害，一边指着我的后脑勺一边捂着肚子笑得不能自已。我焦灼地看看老妈，没想到她也没忍住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脱下围巾，跑回家，拿了两面镜子，然后，我就看到了那个让人暴笑的发型：理发师为了让辫子保留的最长，直接从我扎发圈的地方一剪子下去，而那天我扎的是高马尾。于是，上面的头发盖不住下面的，并且呈不规则锯齿状，真心比狗啃的还难看，除了修成平头，几乎没有什么好的补救办法。

于是我很不开心地回去，但又不能对那个理发师耍脾气，只能由他给我修了一个比寸头稍微长一些的运动头，跟个男孩差不多。

虽然不能对大人发脾气，但是心里的委屈也不能白受，我想到了笑得最厉害的小虎，我得捉弄他一下才行，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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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一场“阴谋”在我的脑中悄然生成。男孩们的寸头剃的快，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就轮到了小虎，只见理发师摁着他的脑袋从前到后在头顶正中间垦了一道，那样子就跟电视里汉奸一样滑稽可笑。我忙从躲着的墙角闪出来，上前对理发师说：“师傅，小虎的妈妈喊他回去有急事，今天这个头不剃了！”

“马上就能好，不急这一时吧！”

“急的，他妈妈说必须马上回去！”

“要不，我在这等他一会，他先回去，弄好再来，不然这头剃一半，不好看！”

“哦，哦，知道了！”说着，我帮小虎扯下围布，拉着他就跑。

我们跑出好几个墙角，他拽停我：“哎，哎，你这是往哪跑？我家不是在那边么?”

“你傻啊？我当然是骗他的啦，不然我怎么带你去找蝈蝈呢？我刚才在你们剪头的时候，在那块田里发现了一只叫声特别响亮的蝈蝈，所以我才迫不及待地来喊你啊，就怕晚了就来不及了。“

“真的啊？在哪?在哪？”

“就在那！”我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块黄豆田。没等我反应，他就飞奔了过去，于是我们俩一边慢慢在田里挪步，一边侧耳静听，生怕错过蝈蝈的那一声雄鸣。只不过，我在装腔作势。

大概找了两个小时，我估摸着理发师等不及走了，就对还在执着的小虎说：“唉，看来蝈蝈还是跑走了，真的太不巧，当时你在就好了，说不定就能一下子抓住它！”

听我这么说，小虎也一脸沮丧，满怀希望的大蝈蝈啊！他忽然一个激灵，想起理发师还在等他，他拔腿就往村里跑，边跑边回头喊：“我头还没剃完呢，我先跑了，你自己慢慢走啊！”

看着他一颠一颠地跑，那发型实在让我忍俊不禁，我在田梗上独自笑了好久才平息下来。

果然，理发师走了，小虎也挨了妈妈的骂，顶着那个奇葩的发型上了一天学才由她妈妈带到镇上做了补救。

每每想起自己做的这些恶作剧，心里竟会漾开淡淡的幸福，也许，这正是我们想要的童年。

我是晓无涯，写有温度的文字，讲有能量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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