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大家的“启蒙”美剧，可能不少朋友会首先想到《迷失》、《越狱》、《x档案》……记得在10多年前，也有一部剧悄无声息地“上线”，别说中国无人知晓，传闻在美国，该剧首播集的前20分钟收视率竟然为0……

这部剧，就是《绝命毒师》，相信它也是不少朋友的“启蒙”美剧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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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命毒师》收视率为0？不会吧……

没想到在之后的2012年，当这部剧迎来最终集，收视人数突破千万。它被无数人奉为经典，在中国的势头也一时无两。是什么造成了如此大的反差？

今天就和大家聊聊这部剧“绝”的奥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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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十年前的好莱坞，最大的新闻莫过于编剧集体大罢工，受到该事件影响，各大有线台选择剧集时慎之又慎，生怕棋错一招、满盘皆输。试问谁敢押宝一部没有明星和动作戏，甚至连一点政治企图心都没有的剧集？

无人问津的《绝命毒师》，第一季只拍摄了七集，然后就靠着这么点儿“原始资本”，一步一个脚印打下江山，正如它的男主角沃尔特·怀特（walter white，以下简称“老白”）的所作所为。

故事围绕空有本领郁郁不得志的丈夫和强势的妻子组成的普通家庭展开，表面风平浪静的生活实则暗流涌动，人本身的性格动因在外部环境的高压下卷起了一场家庭乃至生命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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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文剧名“breaking bad”，来自美国南方俚语，意指某人正路不走走邪路，最终踏上不归路。

它是对本剧核心思想的最佳总结，观众们眼睁睁看着老白，如何在生活的漩涡与自我的欲望中挣扎，从一个普通的中年化学教师，变成只手遮天、泯灭善良的制毒师。

剧集对观众强大的吸附力来自老白走向毁灭的过程中步步为营的悬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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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没有强烈的戏剧冲突和令人反感的挖坑，以文斯·吉利根为首的众主创，凭借强大的逻辑和条理清晰的叙事，勾勒出立体的角色形象——这些角色间的价值观和利益冲突引发的事件则属于意料之外、情理当中，这些事件的不断累积，决定了每个角色最终的下场。

对于观众来说，未知便是一切。谁也不知道老白这个在荒野中穿着土得掉渣的白色裤衩、被警笛声吓得浑身哆嗦的中年窝囊废，会被才华和欲望在何时拖拽进怎样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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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老白建立的两个平行世界——身为丈夫、父亲的家庭生活和大毒师海森堡飞天遁地的犯罪世界相互交织、影响直至濒临崩塌之时，剧集迎来了高潮。

悬念丛生，却并非仅依靠维系悬念拴住观众，剧集所有的情节推动力，都指向了“无常”，无论是命运转弯后的反思，还是对最终命运的猜想，始终吸引着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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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老白给自己起的横行天下的“艺名”——海森堡（heisenberg），这位被老白视为偶像的德国物理学家曾指出核外电子的性质是“uncatchable”，通俗点说即“我存在，你深深地脑海里，但你追不到我”。

极具耐心的铺垫、烘托和悬念建构，使得《绝命毒师》从一部默默无闻甚至差点胎死腹中的小众剧，一跃而成全美国茶余饭后的谈资，成为美国电视史上大结局收视人数第三的杰出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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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不可或缺的还有一众演员的精彩演出，他们成功实现了编剧团队的精心设计。布莱恩·科兰斯顿饰演的老白和亚伦·保尔饰演的平克曼（小粉）这对cp，被赋予了极度个人化的标签；饰演老白妻子斯凯勒的安娜·冈，大结局前的暴瘦更是令人粉丝心疼不已。

二

和之前默默无闻的演员一样，当老白这个失意中年男人叩响房门时，amc也是一家籍籍无名的电视台。或许正是这种状况，使得amc有勇气顶住压力开启和《绝命毒师》的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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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距离他们旗下的另一部剧集《广告狂人》开播还不到半年，两部剧刚播出时惨淡的收视率并没有动摇amc的信心，与其充满功利主义地猜测他们在“放长线、钓大鱼”，不如说他们有足够的耐心和信心，静候这两部作品口碑发酵。

尽管《绝命毒师》的毒品主题有着足够的话题热度和戏剧冲突，但是角色天生的“反派因子”，注定了剧集要花大量时间和篇幅对他们的内心戏份进行铺陈，以求获得普通观众的人性共鸣。

彼时的电视观众其实早已习惯传统影视剧直白的人物塑造和强烈的戏剧冲突，对于单调的叙事方式和失常的行为逻辑并不在意，那似乎是影迷才会考虑的事情，结束了一天辛苦的工作后打开电视，不就是图个刺激、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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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绝命毒师》从第一季开始，便舍近求远，他们用考究的细节呈现和电影化的叙事语言，让观众不知不觉地陷入人物行为逻辑和性格等隐性元素当中，小火慢炖固然要冒着失去市场的风险，但这同样是一种“洗粉”行为，因为留下来的必然是《绝命毒师》的铁粉，无论粉的是谁，跟随角色一起成长的观众已经形成了依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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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c四五年的卧薪尝胆让《绝命毒师》和《广告狂人》成为美剧历史上最成功的两部作品，而他们的电影化制作和现实主义影响仍在蔓延，amc随后推出的《行尸走肉》再接再厉，创造了有线台的又一个收视神话。

三

在美国有一种说法广为流传：“真正的美国人不在曼哈顿、硅谷，不在西海岸和南海岸，而是存在于广袤的中部非沿海地区的小城镇里。”

2008年前后的金融危机让中产阶级人人自危，低价抛售独栋别墅的盛景和刚刚抬头的中国楼市相映成趣。《绝命毒师》的主人公，恰恰是来自小城市的普通中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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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原本恃才傲物的化学天才，禁锢于落魄的生活中，对人点头哈腰，装尽了孙子……爆发是迟早的。为家庭也好、为实现自我价值也好，这样的人物逻辑和当时社会中愁眉不展的中产中年们一拍即合。

小粉的出现则笼络了年轻人，他不缺钱但成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当制毒换来的钞票堆成山，他还是只知道招呼狐朋狗友没日没夜开party，与其说他是个坏小子，不如说他只是怕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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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迷惘的一代”和“垮掉的一代”早已湮没在历史巨浪中，但是"迷惘"和"垮掉"的年轻人一直都在。

以老白的妻子斯凯勒和小舅子汉克为首的主要配角，则代表了从古至今社会和文艺作品中的主流价值取向——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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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婪、迷惘和正能量，不同的价值观在五季的故事中不断拉扯、碰撞，观众沉浸其中，却讶异地发现自己似乎正在失去传统价值判断的能力，他们无法对老白和小粉这对所谓的“坏人”进行道德批判，因为当你开始设身处地地思考角色背后人性的困境与挣扎，好与坏的界限便愈发模糊。

继电影《蝙蝠侠：黑暗骑士》中引领“反英雄”运动的小丑之后，老白和唐·德雷珀（《广告狂人》）以及尼古拉斯·布罗迪（《国土安全》）一起，接过了大旗，从此主角不再非得是零瑕疵的正义化身，充满阴暗、越来越有“人味儿”的普通人一样可以令观众回味。

最后一集，当badfinger乐队“baby blue”的旋律响起，老白抚摸着制毒仪器，带着骄傲、安慰、解脱的表情，迎接自己的宿命，主角光环不再，却叫人不忍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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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里，解开安全带吧。尽管重温电视剧或许是“浪费”时间，但在《绝命毒师》开播10多年之后，是时候再次开启一段和老白、小粉的旅程了，祝各位旅途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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