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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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30集

廉石传奇

主演:于荣光,杜淳,罗嘉良,赵文瑄
简介:本文内容来自于网络,若与实际情况不相符或存在侵权行为,请联系删除。本文仅在今日头条首发,请勿搬运。 在古老的历史长河中,一个名叫陆绩的人物或许黯然失色,默默无闻于《三国演义》的浩瀚篇章中。然而,正是这位东吴小人物的坚韧与智慧,谱写了一曲辉煌的传奇。 " 陆绩,诞生于吴郡陆氏,如同袁术、顾、朱、张四大世族一般,被誉为江东的顶级家族,拥有显赫的家世。然而,在《三国演义》中,罗贯中将他描绘得相对平凡,仅在其中的一处篇章中露过脸。这一瞬间,正值赤壁大战前夕,蜀汉派遣智谋绝伦的诸葛亮前来说服孙权与之联手。陆绩在座位上站起,勇敢地对抗诸葛亮的辩驳,成为《三国演义》中的一段插曲。但这只是冰山一角,历史的真相要追溯到更早的时光。 " 陆绩的父亲,身为庐江太守的陆康,与江南雄主袁术关系密切。袁术曾款待陆康父子,供养橘子。这并非虚构笑话,反而成为传颂美德的典故。六岁的陆绩便因孝心而感动众人。然而,时局风云变幻,陆康坚守忠诚,拒绝援助袁术,使得两家反目成仇。在庐江城陷落的烽火岁月中,陆康临终前巧妙地将儿子陆绩与侄孙陆逊送回吴郡,保住了陆家血脉。 " 陆绩成年后,以博学多才著称。与东吴谋臣虞翻和庞统为友,展现出超越时代的才情。然而,他直言不讳,善辩才情,却因此招致孙权的不悦。孙权偏向性格温顺的陆逊,对陆绩则不甚宠幸。陆绩的治理之道,更引起孙权的忌惮。权谋之下,陆绩被派往交州郁林郡,成为太守,然而实际上是一种流放。这个交州,对江东而言,遥远而偏僻。 " 在交州,陆绩并非心安理得地享受流放生涯,而是悉心改革治理。他深入田间地头,亲自倾听百姓疾苦,减轻了徭役和赋税,推动当地文化教育事业。他带领百姓修筑城市,发展生产,成为郁林郡的缔造者。尽管身患脚疾,陆绩以坚韧的毅力,将郁林郡带入繁荣昌盛的新时代。 " 然而,陆绩在东吴的光芒,却在自己主导的郁林郡里最为璀璨。他在田间劳作、城市建设中付出艰辛,赢得百姓敬仰,却也因劳累而身体垮了下来。当他请求孙权许可离开交州时,百姓感激涕零地送别这位恩主。陆绩回到吴郡,但不幸不久于世,年仅三十二岁。 " 《廉石传奇》这部电视剧,或许只是为了向后人展示这位清正廉洁的陆绩。他的聪明、孝心、治理才能,成为一段传世佳话。他的预言“车同轨,书同文”最终在历史的长河中得以实现,尽管他无法亲眼目睹这一切。 " 以上内容资料均来源于网络,本文作者无意针对,影射任何现实国家,政体,组织,种族,个人。相关数据,理论考证于网络资料,以上内容并不代表本文作者赞同文章中的律法,规则,观点,行为以及对相关资料的真实性负责。本文作者就以上或相关所产生的任何问题任何概不负责,亦不承担任何直接与间接的法律责任。
于荣光,杜淳,罗嘉良,赵文瑄
已完结

移动的枪口

主演:于晓光,果静林,万妮恩,于荣光,金晶,郑雅文,游游,果靖霖,张光北,李超
简介:《移动的的枪口》以1942年抗战时期的上海为背景,主要讲述共产党员陆天鸿带领自己的伙伴历经艰险恢复被敌人破坏的交通线,为捍卫祖国文物与敌是伪部队斗智斗勇的故事。
于晓光,果静林,万妮恩,于荣光,金..
正片

检察风云

主演:黄景瑜,白百何,王丽坤,王千源,冯绍峰,包贝尔,苏可,张衣,梁颂晴,石兆琪,于荣光,田启文,岳云鹏,郝平,寇振海,梁超,刘仪伟,宗峰岩,于佩尧,张稷轩,张亚齐,王
简介: " # film recommendation 检察题材电影《检察风云》该片通过青年检察官李睿携手老同事张有成依法能动履职,让观众真正、切实“感受到”检察机关以习近平法治思想为指引,努力实现检察办案质量、效率与效果有机统一的理念追求,是一部吸引观众眼球的检察公诉题材电影,是深受广大观众喜爱的一部反映刑事检察工作的优秀影片。 《检察风云》以检察官出庭支持公诉为切入口,以一起非法校园套路贷引发的富商性侵案件为导火索,牵出了充满迷局的高校女教授故意杀人案,真实再现了检察官提前介入、引导侦查、出庭支持公诉等刑事检察官的日常工作和依法履职,塑造了青年检察官李睿等检察人员严格严细审查案卷,缜密细致推理,又挖出沉匿20多年的一起古墓盗窃案,最终剥离出令人发指的官商勾结的重大疑难案件的故事…… 作为一名检察人 必须得为这部电影 疯狂打call啊! 那么这部电影当中涉及到了哪些法律知识呢?一起往下看吧! " 剧情一 " " " 左右滑动查看更多剧照 女大学生叶小欢(梁颂晴 饰)被高额校园套路贷欺诈,原本一时救急的贷款金额3万元在半年时间内已利滚利成一笔巨款,因无力偿还试图与放贷人陈鑫(包贝尔 饰)协商,最终遭到陈鑫的强奸,而叶小欢无力背负千夫所指,选择了割腕自杀。陈鑫的行为涉嫌诈骗罪、强奸罪。 # film recommendation 法律条文 " 《刑法》第二百六十六条【诈骗罪】诈骗公私财物,数额较大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或者单处罚金;数额巨大或者有其他严重情节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数额特别巨大或者有其他特别严重情节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并处罚金或者没收财产。本法另有规定的,依照规定。 《刑法》二百三十六条 【强奸罪】以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手段强奸妇女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奸淫不满十四周岁的幼女的,以强奸论,从重处罚。 强奸妇女、奸淫幼女,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 (一)强奸妇女、奸淫幼女情节恶劣的; (二)强奸妇女、奸淫幼女多人的; (三)在公共场所当众强奸妇女的; (四)二人以上轮奸的; (五)致使被害人重伤、死亡或者造成其他严重后果的。 剧情二 " " " " 左右滑动查看更多剧照 大学教授夏薇为了给她的学生叶小欢讨回公道,带上录音笔就到了陈鑫家。陈鑫毫不掩饰地承认了自己强奸叶小欢的事实并且想要对夏薇动手动脚,夏薇为保护自己杀了陈鑫。夏薇的行为涉嫌故意杀人罪。 # film recommendation 法律条文 " 《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故意杀人罪】故意杀人的,处死刑、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节较轻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剧情三 " " " 左右滑动查看更多剧照 二十年前,洪俊山(冯绍峰 饰)就喜欢夏薇,但夏薇因为喜欢考古所以和导师陆教授走得很近。事发当天夏薇生病没到发掘现场,陆教授误踩流沙掉入了墓穴,危急关头,洪俊山想到夏教授对陆教授的关注,放开了陆教授的手导致其摔死,并和同行的陈鑫、洪启明(苏可 饰)盗掘了唐皇后墓,并人手一块哀册。洪俊山的行为涉嫌故意杀人罪、盗掘古墓葬罪,陈鑫、洪启明的行为涉嫌盗掘古墓葬罪。 # film recommendation 法律条文 " 《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三百二十八条【盗掘古文化遗址、古墓葬罪;盗掘古人类化石、古脊椎动物化石罪】盗掘具有历史、艺术、科学价值的古文化遗址、古墓葬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情节较轻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罚金;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并处罚金或者没收财产: (一)盗掘确定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和省级文物保护单位的古文化遗址、古墓葬的; (二)盗掘古文化遗址、古墓葬集团的首要分子; (三)多次盗掘古文化遗址、古墓葬的; (四)盗掘古文化遗址、古墓葬,并盗窃珍贵文物或者造成珍贵文物严重破坏的。 盗掘国家保护的具有科学价值的古人类化石和古脊椎动物化石的,依照前款的规定处罚。 " 微信扫一扫 关注该公众号
黄景瑜,白百何,王丽坤,王千源,冯..

护卫者2

主演:聂荣鑫,赵燕国彰,龚芳妮,戴天,嘉维,徐坤,诺布,韩文军,关伟,马亚军,吴克刚,白瑶,郭冬临,于荣光
简介:4月2日,超燃动作电影《护卫者2》在爱奇艺独家上线播出。该片由聂荣鑫担任导演,聂荣鑫、赵燕国彰领衔主演、演员龚芳妮、戴天、嘉维、徐坤、诺布、韩文军、关伟、马亚军、吴克刚、白瑶主演,郭冬临特别出演、于荣光友情出演,为我们带来了不一样的激战爽感。 电影《护卫者2》讲述了金牌国际保镖高天(聂荣鑫饰)在得知前任雇主薛烽在t国前往财务公司路上被绑架,在薛总即将遇到危难之际对他进行解救任务。然而,初步怀疑的对象防卫森严且毫无线索,高天找到曾经的前辈班猜(于荣光饰)寻求帮助,在其帮助下组建起一支临时的救援队伍:高天的师妹糖果(龚芳妮饰);曾获优秀保镖称号却因某次任务失败被保镖公司开除的张弛(诺布饰);保护能力和近身战斗能力进入安保界前三十的炸药(徐坤饰);超级军迷司徒(嘉维饰)。但解救任务仍困难重重,面对反派帕拉(郭冬临饰)提供的线索,错综复杂,他们能否解救成功?究竟背后又是谁在策划着这一场阴谋...... 《护卫者2》中新星与老牌演员的联动,给观众带了不一样的视觉冲击。于荣光、郭冬临将角色设定演绎到了极致,两人更是影片迷局揭晓的线索人物,剧情大反转的关键所在。在《护卫者2》拍摄中,导演聂荣鑫对武学的极高造诣,对动作影像的强力掌控,以及追求完美与极致的工作态度,都在影片中一览无遗。“断骨洒血、以命相搏”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们团队的付出与努力。在拍摄危险系数极高的戏时,聂荣鑫为了带给观众最大的震撼与视觉冲击,在无任何保护的情况下亲自上阵挑战高难度动作,这些无比震撼的镜头画面的背后都是聂荣鑫和《护卫者2》团队们无比艰辛的付出。 影片《护卫者2》是延续《护卫者》的故事影片全程围绕护卫精神展开铺垫,把护卫精神“忠于其主,以命相守”的主题完美呈现,让观众在观影时不禁的热血沸腾,影片的结尾也是意想不到的反转,为后续《护卫者3》的故事埋下了铺垫。 《护卫者2》用心呈现了一个纯粹的护卫精神,用硬朗的拳脚功夫打造了视觉盛宴。《护卫者2》今日登陆爱奇艺视频独家上线播出,不一样的动作大戏,值得一看!
聂荣鑫,赵燕国彰,龚芳妮,戴天,嘉..
全36集

风雨桃花镇

主演:邓丽欣,方力申,梁家仁,于荣光,杜淳,杜雨露,郭金,岳跃利,郭达,杨琨,王海祥,张玉洁,高明,丁海峰,晋松,刘冠麟,冀涛,何树森,姚宁宁,肖苏明,施宁,洪昌,周思源
简介:#于荣光# " 《风雨桃花镇》 于荣光不得不说是一位非常有演技的老戏骨,他的早期作品非常之多,我也有%90的都看过了,但印象最为深刻的有《风雨桃花镇》这部作品。这部电视剧是2011年的老片了,当时我是在上班的时候,单位宿舍大厅有电视,每天抽空出来看一两集,给追完的。 " 于荣光饰演的齐龙,演技非常棒。他在这部电视剧中饰演的是反面角色,但是演技卓越,不得不佩服。 " 这部剧中都是老戏骨,剧情紧凑,时隔多年,现在看来还是非常好看的一部影视剧,值得推荐。 " "
邓丽欣,方力申,梁家仁,于荣光,杜..
全37集

护国军魂传奇

主演:于荣光,张铁林,赵文瑄,谢君豪,郑则仕,高明,吴樾,王力可,朱晓渔,宋运成
简介:1、《我们的法兰西岁月》:朱亚文、钟秋、李梁、袁文康 (2012) " 剧情简介: 该剧以20世纪初留法勤工俭学运动为时代背景,讲述了青年时期的周恩来、邓小平、赵世炎、蔡和森等社会主义革命先驱与伟人在法国艰辛寻求救国之道并最终走上共产主义革命道路的故事。 " 2、《长征》:唐国强、王伍福、姚居德、陈道明 (2001) " 剧情简介: 该剧表现了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工农红军在逆境中战略转移,完成了震惊世界的二万五千里长征的过程,生动刻画了毛泽东、周恩来、朱德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挽狂澜于既倒的雄才大略,弘扬了不怕艰难险阻、不怕流血牺牲的革命英雄主义精神。 " 3、《海棠依旧》:孙维民、黄薇、唐国强、刘之冰 (2016) " 剧情简介: 该剧讲述从新中国成立到周总理逝世期间,周总理工作和生活中的感人事迹,生动呈现周总理以中华崛起为己任,为国家操劳、为人民服务,鞠躬尽瘁的壮丽一生。 " 4、《命运》:李雪健、曹曦文、陈思成、高明 (2010) " 剧情简介: 该剧主要讲述了深圳建立特区的艰难历程。 " 5、《护国军魂传奇》:于荣光、郑则仕、王力可、谢君豪(2011) " 剧情简介: 该剧讲述重九起义后蔡锷及家人被袁世凯“请”到京城,扣为人质,蔡锷在看清袁世凯真面目后,破除重重困难,经日本,转台湾,香港地区,再过越南,最终返回云南反袁的故事。 " 6、《外交风云》:唐国强、孙维民、郭连文、王伍福 (2019) " 剧情简介: 该剧主要讲述了毛泽东、周恩来、邓小平、陈毅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在新中国外交事业上的杰出贡献,全方位展现了日内瓦会议、亚非会议、周恩来访非、恢复联合国席位等一系列波澜壮阔的外交史实,塑造了睿智沉着、敬业奉献的新中国外交家形象,展现了新中国外交的艰难曲折。 " 7、《伟大的转折》:侯京健、许敏、王韦智、马晓伟 (2019) " 剧情简介: 1934年12月进入贵州到1935年5月出贵州,历经了被国民党大军层层围堵,在长征中遭受湘江惨败之后的中央红军,被迫在通道转兵进入贵州,之后历经了黎平会议、猴场会议、突破乌江、遵义会议、土城战役、四渡赤水、扎西会议、遵义战役、苟坝会议、南渡乌江、西进云南、北渡金沙、会理会议等历程,千难万险,艰苦卓绝,在毛泽东的正确领导下中央红军摆脱了敌军的追堵拦截,粉碎了蒋介石围歼红军的计划。 "
于荣光,张铁林,赵文瑄,谢君豪,郑..
全28集

天命姻缘

主演:张瑜,陈雅伦,吴兴国,王洋,于荣光,郭金,黄达亮,林美贞,吴文伦,王阳
简介:作者:算了不安全- 知乎 https://www.zhihu.com/question/50353900/answer/1313138853 " 一 孟婆问月老:「你是不是好几天没牵红线了?」 月老说:「怎么可能,我很敬业的。」 「你肯定好几天没牵了。」 月老有点心虚:「你凭什么这么说?」 孟婆指了指云端之下:「你没有看到地上的狗越来越多了吗?」 月老低头一看大吃一惊:「怎么会这么多!?我就三天没——呃,不是……」 「你这属于消极怠工。」孟婆点点棋盘,笑了笑。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好不容易摸空喝个酒,尽提一些扫兴事儿。」月老趁孟婆再次低头看时,偷偷换了个棋子。 「你怎么想的?不想干了?」孟婆头也不抬地将他换了的棋子放回原处,「还悔棋。两桩罪了。」 月老有些恼火,一挥手将棋盘收了:「不下了,只喝酒。」 孟婆给他满上一杯:「不说实话,我灌你忘川水,没煮过的。」 月老咂了咂嘴,想起小时候和孟婆吵架时被她掐着脖子灌了一肚子忘川水,烧的他三魂七魄都去了一半,总算老实了:「我不是不想,而是不行。」 孟婆做惊讶状:「什么,你不行了?」 月老:「你——」说话间赶走了一只偷听的小云雀 ,接着狠狠一跺脚:「要命了,这是司命星君手底下的小妖精,这下整个天庭都要传遍了!」 「传遍你不行么?」 「你闭嘴吧!」 「你为什么不行?」 「我不是让你闭嘴么?」 「说正经的。」孟婆凑近一些,揪住月老的耳朵问,「你为什么不行了?哪里出了问题?」 月老的耳朵有些红,嘴里嚷道:「换一个词,不能。不能。我不能再牵红线了!」 孟婆松开他,重新靠回了云朵里:「是缘蚕不肯吐丝?还是姻姻又坏了捻不了线?」 月老尴尬的抓头:「不是他们俩的问题,是我,我——」 「你不行了。」孟婆替他接上后半句。 月老自动屏蔽了孟婆孜孜不倦的嘲讽,肃容道:「别闹。」 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木盒。 打开来,里面有一截红线。 孟婆问:「这是何意?」 月老伸手去拿红线,只见那线竟如幻影般,分毫不动。 孟婆奇 道:「红线本是虚空之物,只有你能拿得起,可为何连你也……」 月老小脸一垮:「我完了。」 孟婆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想开点,你只是不行了。」 「你要是再提这两个字,我就将你的红线同转轮王牵在一起。反正他已经求了我几百年了!」月老虚弱的 威胁。 「是。可你现在不是不行了么?」孟婆漫不经心地回。 「……」 「月老牵不出红线,这是大事,为何不上报天庭?」总算孟婆也没有再揪着这二字不放,「你想乱了人间?」 「这种事说出去多丢人?会被四海八荒嘲笑!我因为这事已经在凡间待了三天。」月老恼火地收了盒子,「若是天上一天,地下一年,我早跳了诛仙台 了。」 「仅仅如此?」 「呃,还有就是影响我绩效……」 「所以你找到解决方法了吗?」 「有倒是有,我依稀记得当年师父说我有一大劫,若是到了,就……」 「就什么?」 「就去找司命星君。」 「哟,你有这么大一个把柄在司命手上,前些年为何还要在他下凡历劫时将他的红线和程咬金牵在一起?」 「谁让他家小云雀把你送我的曼珠沙华 叼走了?」 「一株花又不值什么,忘川边上多了去了。」 月老不服道:「那是你送我的,你不生气吗?!」 孟婆好笑道:「有趣,现下你拿不起红线性命攸关,却在为一千年前的一朵花同司命怄气?」 月老嘟囔:「攸关也没用,司命巴不得我出丑,我才不去求他!」 「没让你去求他。」孟婆瞥他一眼,「你求求我就罢了。」 「怎么?你打算灌司命忘川水逼供?」月老来了精神。 「那是犯法的。」孟婆慢条斯理地倒酒,「不过是他一直有事相求。」 月老抓抓头,有些不自在:「呀,那你岂不是白白费了个人情……」 「不白费,你不是性命攸关么?」孟婆眼中含了丝笑,古潭般的眸子荡起了波澜,映射出司命的身影, 「诺,说曹操曹操到,他去我府上了。我走了。」 月老扁了扁嘴,还是觉得委屈,望着渐渐淡去的孟婆不甘心地嘱咐了一句:「记得刁难他一番,然后再勉为其难的提出要求,好让他觉得还是他亏欠了我们。」 孟婆的影子抬手将他手中的酒杯收了,淡淡留下一句:「谁和你是我们?」便彻底消散了。 月老只觉手里一空:「不是吧,连酒也不让喝?」 「孟姐姐的意思是,让你好好养身体。」司命家的小云雀化了人形,笑嘻嘻地坐在不远处的玉树上,「毕竟,你不——」 「闭嘴吧你!」 二 月老不敢在天界等孟婆的消息,只好下了凡间,找了个房顶打瞌睡。 一直睡到晚上,才等来孟婆的灵识传话:「好了,过来。」 月老屁颠屁颠地去找孟婆。 孟婆说:「司命让我告诉你,你德不配位。」 月老撸起袖子就要去找司命干架:「我就知道他要羞辱我!早知这样问他做甚!」 孟婆按住他:「他没有骂你——好吧,有可能是在一语双关的骂你,但是他确实给出了建议。」 「他那狗嘴里能说出什么鸟话?」 「他说现在时代变了,不兴从前神仙必须断绝七情六欲那一套了,你作为月老却不曾经历情爱,心中无情,所以红线不愿意认可你。」 「????」月老一时顿住了,「这是个什么破理由?这就是我的大劫?我怎么觉得是师父司命合起伙来坑我来着??」 「姻缘乃是天命。你受命于天掌管那些红线,若久久不牵,最后那些游荡的天地之力势必会反噬到你身 上。这样看确实算个大劫。」 「我这辈子最大的劫就是拜那臭老头为师!」月老气急败坏。 「你师父只是有些懒罢了,对你是真心的。他闭关前特意去见了司命一面,留下了影像。」孟婆拿出一面 镜子,上面显现出一个鹤发童颜的仙人,「他算出你命中有大劫,还算出了司命也有一个同样的大劫在你 之前。」 镜中仙人贼兮兮地道:「徒儿,为师算出你命中有一大劫!这劫要是过不去,很可能要魂飞魄散! 为师想了半天想不出解决之法,结果你猜怎么着?为师又算出司命星君有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劫!还在你 前面!这不巧了吗? 为师思忖,反正司命都要历劫,我为何还要费心去想法子破呢?这不是我们师门的作风呀! 徒儿,这样啊,等司命渡了这个劫以后,你去问他怎么过的就行了,都不要动脑子的!我们一派就是要站在前人的肩膀上,撸前人的羊毛!」 月老:「……」 孟婆收了镜子:「你看,你师父还是很关心你的。」 「关心个毛啊!?」月老炸毛。 孟婆低头想了半晌:「喏……他不是还替你想了半天怎么破劫么?」 「他的半天真的就是半天啊!六个时辰的半天!」月老几乎栽倒,「而且他的计划里有一个致命的漏洞啊你没发现嘛?!」 「什么?」 月老捂着心口:「要是司命没过这个劫呢?我怎么办?我问谁去?我岂不是也要死一死了?」 「平日里见你吊儿郎当的,原来事关自己的性命时,脑子也会灵光一些。」孟婆慈祥地看了他一眼,「别 怕,司命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月老:「你这个眼神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觉得我平时就是个智障?」 孟婆摊手:「这是你自己说的。」 月老指着她的鼻子,好不容易顺了口气:「所以,司命的劫和我一样,也是—德—不—配—位?」 孟婆点点头:「他作为司命谱写众生命格,不经七情六欲终究不深刻。他当时的状况是墨迹不落运薄,同 你拿不起红线确实很像。」 「那他是怎么解决的啊?我觉得我的七情六欲都经历的很深刻啊?我每次和你说话都被你气得半死,凭什 么说我不懂七情六欲?」月老耷拉着脑袋很费解,「我现在怕死的心情不是七情六欲吗?我偷吃蟠桃时得 意的心情不是七情六欲吗?我背地里骂天——」 月老顿了顿,鬼鬼祟祟地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接着压低嗓门道:「……我平时背地里骂天帝的心情也是七情六欲,这个劫简直是莫名其妙!」 孟婆也轻轻说:「我这儿没人偷听。你用不着这么谨慎。说白了,我们神仙因为曾经的天规,经历主要是缺在了情字上。历了情字,这劫也就迎刃而解了。」 「你还记不记得,那年司命下凡历劫,回来时去了半条命?」 三 「记得啊,当时我可开心了!」月老天真地笑了。 孟婆:「……」 月老忽然惊悚:「他的历劫对象不会是程咬金吧!?乖乖,怪不得去了半条命呢!」 孟婆:「这不是你造的孽吗你还好意思问?」 「不可能啊,我当时恶作剧给他们牵了线,可那线中间已经烂了,不出几天就会断掉,除了恶心司命一把 没有别的用处了!」月老开始思考,「难不成就在那几天,程咬金把司命霸王——」 孟婆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你还是闭嘴吧。」 「你那线确实是断了,断线之后,你没有再牵,便无姻缘。可司命要过天劫必历情字。」 「历了情字,却无红线牵姻缘……那就是有缘无分了。」 月老默了默:「不过是人间一世罢了,能有什么?」 孟婆点头:「司命也是这样想的。」 但,归来仍是一身伤。 魂魄都去了一半,还是天帝念在他有功的情况下,用神器聚魂盏给他重新修养了回来。 月老想起司命当时的惨状,抖了抖,难得有些内疚:「这样看来,是我对不起他。」 孟婆道:「说起来,司命没有来和你拼命,纯粹是因为当时他心如死灰。」 「那倒也不必吧!」月老默默往孟婆身边靠了靠,「就是没有给他牵姻缘嘛!人间很多单身狗的!」 「你用必断的红线为他牵了姻缘,那红线断了以后,本该消散的。可你知道,世间万物无奇不有,当时那 段残线,被吞噬了。」 孟婆挥手召出一只小兽,挠挠它的下巴,命它吐出一团烟雾来:「你看。」 … 烟雾中,还是凡人的司命在拼命地跑。 手腕处系着红线清晰可见。 而红线的另一头,一个虬髯大汉在拼命地追。 口中嚷着:「司公子,公子,等等我!司南!别跑了,你等等我呀!」 「我等你个锤子!」司命头也不回,「程咬金你脑子有坑啊追着我跑!我脑子有坑了才会停下来等等你啊!」 程咬金边追边劝:「司公子,我知道你害怕这段感情得不到世俗的认可,可是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你不 要在乎别人的眼光,你要知男而上呀!」 听着程咬金的爱情宣言,司命打了个哆嗦,跑得更快了。 … 月老:「这个我看过,我当时特意下凡看的,还用聚影镜录下来了,反复欣赏了好多次。」 「谁让你看笑话了?」孟婆指着司命的手腕说,你看,到这会儿,这红线已经断得差不多了。」 孟婆话音刚落,红线便断成了两节。 程咬金的那节,断开之后随风消逝了。 而司命的那段…… 月老瞪大了眼睛:「这,这是什么?!」 只见那段红线摇摇晃晃地飘落下来,即将落地时,忽然剧烈地挣扎了一下,消失在了空中。 「那段红线没有消散,而是被吞噬了。」孟婆轻点烟雾,将红线处放大,「你看,那一瞬间,虚空中裂开了一个口子,将红线扯了过去。」 月老目瞪口呆:「这怎么可能啊?」 孟婆同小兽逗着乐:「红线蕴藏天地之力,除了你以外,本不会落入他人之手。但,若对方也同是天地之 力孕育出来的呢?」 「……你是说……那什么不能提的禁忌……」 孟婆点头:「上古四神兽。」 月老感觉自己受到了惊吓:「所以——当时吞噬红线的是?」 小兽打了个嗝,吐出烈火般的雾气。 那雾气渐渐凝聚成了一只八首神鸟。 「朱雀!」 孟婆的声音在朱雀神兽 的威压下显得有些虚幻:「鸿蒙老祖羽化后,四神兽不愿意归顺天庭,一直在人间 游走。而天帝不满他们已久,曾偷偷派人前去捉拿。」 「四神兽 本不愿与之纠缠,奈何天帝顽固,终究惹恼了他们。朱雀脾气暴躁,单枪匹马来战,结果落入了天罗地网。」 「她拼了一身修为,遁入虚空,一直汲取天地之力修养。所以当察觉到红线时,她误将其当作天地之力 吞 噬了。」 月老愣了半天,才想起来去捂孟婆的嘴:「这么机密的事你这样面无表情地说给我听真的好吗?」 孟婆慢悠悠地说:「你在背地里说天帝坏话的时候怎么不害怕?」 「这能一样吗?!」月老挠脸,「可问题是,问题是,朱雀吞噬了司命的红线,她——他们——他们两个——」 「天地之命,不可违。」孟婆点头,证实了月老的猜想,「你看,你造的孽是不是挺深重的?」 月老嗷的一嗓子倒地不起。 四 「司命和朱雀的事暂且不提,你只消知道,自那之后,他发现自己又能撰写命薄就行了。」 月老抱头:「我完了我完了我完了。」 「也别太害怕,」孟婆毫无诚意的安慰,「司命是运气不好被你坑了,才阴差阳错和朱雀渡了情劫。」 「破这劫的重点是经历情爱,不拘结局好坏。你若是老老实实找个小仙娥培养感情,兴许不会同他那样惊 险……又没让你和玄武渡劫,你慌什么?」 月老一拍脑门:「是了,我都被他吓傻了。所以我现在是不是应该找个姑娘追一追?」 孟婆颔首:「理论上是这样。」 「可这青天白日的我上哪儿找姑娘?」月老想了半晌,继续躺在地上自暴自弃,「横不能忽然冒出一个女 人,我就爱上了吧?」 「这就是你的事了。」孟婆抱着小兽起身,「只消有一丝心动,便算是尝过情滋味。天上国色天香的仙娥 有几何?总会爱上一个的。」 月老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委屈地嘟囔道:「有你说的这么容易么?我怎么没见过什么国色天香的仙娥?不都长一个样子?她们还没有你好看呢!」 孟婆脚步微微一顿,低头道:「你快走罢,拖拖拉拉的,到时历情不成遭了反噬,我这人情就算白给了。」 五 月老开始相亲了。 知道这件事以后司命专门托小云雀过来嘲笑了他良久。 作为一个专门给人安排姻缘的神仙,自己找姻缘居然要靠相亲,着实没有面子。 月老觉得很憋屈,但是为了小命又不得不相。 总算他生了一副好皮囊,只看那张天人之姿的小脸,就足以天上的仙娥们前赴后继了。 月老在三重天的湖心亭 相亲。 一相就是十个。 那十个小仙娥叽里呱啦的,有的在偷偷看他,有的在和同伴说话,有的靠着柱子看风景。 就是没人理他。 月老心想敌不动我不动,于是也没有理她们。 双方耗了一天以后,小仙娥们终于撑不住了,纷纷散去。 接着天庭里就传出了月老一点都不懂礼貌凉着客人自己发呆的传闻。 在司命这个八卦头子的渲染下,传闻很快就变成了月老妄图将十仙娥 困在湖心亭,十仙娥奋力反抗,一天 后终于逃出。 月老想终究是自己对不起司命,近来对他十分容忍,也没和他闹,只得委委屈屈去找孟婆。 「我从没听过谁一次相亲有十个对象。」孟婆在熬汤。 「我也没听说过啊。」月老垂着头,「我要是听说过,就不会这样做了。」 孟婆瞥他一眼:「手拿来。」 月老乖乖伸手。 孟婆握着他的手,仔细地观察着他掌心的纹路,还时不时用手指描摹。 月老只觉得自己的掌心被她看得越来越烫:「你别戳了,痒。」 孟婆松了手:「想和你相亲的仙娥很多,你列个名单,一个一个见面吧。」 月老眼巴巴地看着孟婆。 「……」 月老继续眼巴巴地看着孟婆。 孟婆扭头不看他,轻轻叹了口气:「罢了。让她们来找我报名吧。」 「哎呀那怎么好意思?」月老心里十分熨帖。 「那你自己想法子吧。」 「别呀,我随口说的。」月老扯住孟婆的袖子,「话说你刚才戳了我这么久,是在做什么?」 「我看看你的婚姻线 。」 月老:「我假装相信了好吧。」 孟婆不再接他这个话头:「你可以滚了。明天辰时起,继续在湖心亭相亲。」 六 孟婆办事比月老牢靠许多。 她在报名的小仙娥 中筛选了一番,得到名额的仙娥不管是容貌家室都是上等的,甚至连性格都是各有千 秋。 用孟婆的话说,古今中外所有小说女主的性格都集齐了,不怕找不到喜欢的。 月老像上班一样相了十天的亲。 到了第十一天,没去。 月老觉得太难了。 第一个小仙娥说:「诚然你的相貌是我们天上一等一的,但我爹爹说了,看男人还要看他的实力。你有车 吗你有房吗你的公积金有我高吗?」 月老说我家就在隔壁你要不要去看看。 小仙娥矜持地和他隔着十步的距离去看房子。 月老在一棵树下顿住。 小仙娥很伶俐,夸奖道:「你家的后花园挺漂亮的。」 月老说这就是我住的地方。 小仙娥愣了愣,又夸奖道:「风餐露宿,好生风雅!」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二个小仙娥说:「我不是那种只看房子的人,你只要向我展示一下你的潜力就行了。」 月老说:「什么潜力?」 小仙娥:「各方面的潜力。」 月老:「说起来我最近工作可能快丢了。」 小仙娥脸上的热情去了一半,但是看着月老那张闭月羞花的脸,又觉得自己可以了:「其实你可以换一个 工作,我们天庭最近不是在搞创造营 么,你去做练习生嘛,肯定 c 位出道。」 月老说:「不行,司命最喜欢写我的新闻了,到时候名次没有,我的黑料被他写出来一堆。」 小仙娥说:「黑红黑红,也是红。」 月老:「不行,出了黑料孟婆会笑话我的。」 小仙娥耐着性子:"笑话怎么了?又不是真的。" 月老:"不行,有了黑料我和她吵架气势上就输了一截。" 小仙娥终于没了耐心:「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行,你到底行不行?」 说完想起司命出版的八卦报上关于月老的传闻,也头也不回地走了。 隔天传出内部人员消息:司命的八卦特别准,某些人确实很不行。 …… 到了第九十九个小仙娥。 这个小仙娥来头不小,是卜星仙君的掌上明珠。 她倒是对月老没有任何要求,因为她就是冲着这个人来的。 小仙娥名叫卜翎 ,在月老的注视下红着脸颤颤巍巍地表了个白,说是自从小时候月老拿红线翻神逗她开心 时,就对月老倾心不已。 月老:「我没有逗你开心,我那天正巧和孟婆约好了比赛翻绳,赢了以后很高兴,就给路过的每个人都翻 了一遍。」 卜翎:「……那,六百年前,你曾为救我掉进了天池中……」 月老:「你那天是不是带了一只信天翁在身边?」 卜翎:「是啊,信天翁忽然发了狂,扇起风将我往湖里刮了过去,要不是你——」 月老:「我当时在湖边和孟婆烤鸡,你那信天翁不愧是神鸟,风大的把我的烤鸡都吹翻了,眼见要掉进湖里,我赶紧去捞——你知道,孟婆这人吧,好吃,她不高兴了,倒霉的还是我。」 卜翎不敢置信:「所以你?你是为了救烤鸡!?」 月老也不敢置信:「那可是烤鸡啊!你这是什么表情?」 卜翎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单相思全白思了:「你不是特意去救我的么?那你救了我以后为什么要跑?我还以为你害羞了……」 月老挠了挠头:「我当时顺手推了你一把把你推回了岸上……唔,手里拿着烤鸡多少有点油所以……那啥,你那天的裙子贵么?」 卜翎:「……」 月老:「……你是不是要走了?」 卜翎:「走去哪里?」 月老实话实说:「一般说到这会儿,仙娥们如果还没走的话,就该动手打我了。」 卜翎笑了,眼中有漫天星河:「虽然很多事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但我还是喜欢你。」 七 卜翎终结了月老的相亲。 倒不是说月老对她如何,而是孟婆闭门谢客,没有再给他相亲名单。 搞砸了前面 98 个小仙娥,月老怕孟婆把自己推进忘川,不敢再作了。 而卜翎一直缠着他不放,天天叨叨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合适? 月老觉得卜翎说的有道理,但又确实不知道怎么和女孩子相处,于是偷偷摸摸买了一本司命写的恋爱指 南,拜读一晚。 看完了,月老对卜翎说实话:「我对你好像没有司命指南里的那种感觉,我看着你的时候心跳还是从前的 速度,这样是不是不对?你还要继续么?」 卜翎说,没关系,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月老:嗯。 十天以后,卜翎说,我培养你个锤子。 月老:嗯? 月老想不通哪里出问题了,他明明都是按照司命的恋爱指南去做的。 陪卜翎去爬山,陪她逛街,陪她吃饭,给她送礼物…… 月老问:「我哪里做得不对吗?是不是因为我没有给你写情书?那是明天的内容,你再等一下就好了。」 卜翎恨铁不成钢:「我问你,你是不是一天不提孟姐姐就难受?」 月老:「我哪有老提她?」 卜翎开始掰指头:「去爬山的时候,你说孟姐姐以前在那个位置一脚把你踹了下去;去逛街的时候你说孟 姐姐没事就爱瞎买些神神叨叨的东西,然后你买的比我还勤快;去吃饭的时候你说没涨工资前你一个月的 工资还不够孟姐姐吃一顿的;给我送礼物的时候你说这个礼物连孟姐姐都喜欢我一定也会喜欢……」 卜翎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声音都颤了。 「我本来以为,就算你是块石头,我也能给你焐热了,可现在看来,你哪怕是朵花,我也没办法了。」 「因为你 从来不是为我绽放的。」 「你生命里的每一寸都有孟姐姐 的烙印,从前我不知道,傻乎乎地闯了进来,现在知道了……我无法视若无睹。」 「你……你不晓得自己的心,会让女孩子很辛苦。你应该告诉她。」 卜翎以为自己暗示的已经足够明显,但月老仍是不解。 「我只是想到了就说出来了,因为她和我一起长大的吗……」 卜翎倒吸一口冷气。 她本来觉得月老只是反应比较迟钝,现在看来这哪里是迟钝,分明是缺心眼! 卜翎又想哭又想笑,哭笑不得。 这时卜星仙君踩着祥云过来了。 卜翎怕父亲为难月老,想替他挡一挡。 谁知仙君拉着她就走,一刻也没停。 「爹爹,你来做什么?」 「我算出你今日有情殇,特意来接你。」卜星仙君严肃道,「以后不要再和月下仙人有来往。」 「爹爹,他不是故意的,是我自己非要缠着他……」 「不是说他的人品如何,我指的是这个人他本身就有问题。」卜星仙君越飞越快,「我听你娘说起你们之间的相处,觉得不对劲,摆阵替他算了一卦。翎儿,他命中本该有命定姻缘。可那天命姻缘却在三百年前断了。三百年前,天庭曾经……大乱!」 八 月老觉得自己快死了。 卜翎被卜星仙君带走后,他回到了凡间。 天地之力的反噬日渐加重,他的手已经开始抖了,若再在天界待着,只怕要糟。 他送了灵识去孟婆府邸,却没有得到回应,只好亲自去了忘川一趟。 孟婆府外,月老被孟婆家的小鬼拦住了去路。 「仙人,姐姐说,她已经收到你的消息了,请回吧。」 月老想越过他进门:「嗯,我去见她。」 小鬼一把抱住他的腿:「你不能去!」 「为什么?」 「因为……因为……姐姐在洗澡!」 「……」 「还请仙人请不要为难我。」小鬼死死抓着月老不放,「要么您就闯进去,让姐姐一掌拍死我们俩!」 月老没法子,他也不敢进去,在只好对着紧闭的大门喊:「管管你的人!」 「咳咳。」门开了。 孟婆青丝未束,一身素白,倚着门问:「你来做什么?」 月老艰难地挪着步子:「你不理我,我只好跑来找你了。」 「你来找我有什么用?」孟婆看都不看他,「九十九场相亲都被你搞砸了,你应该反思一下自己。」 「哎呀我没时间反思了,等我反思完了我就离死不远啦!」月老一着急,不小心一拳捶在了小鬼的脑袋 上,「再说了,最后那一个又不是我搞砸的,是她爹忽然跑出来把她带走了。」 孟婆眼睛眯了眯,小鬼瞬间放手,规规矩矩地站到了一旁。 「既然如此,卜翎仙子那次就不算是失败。」孟婆玩着自己的发梢,「你鲜少有这样的耐心对待一个姑 娘,还买了司命的指南学着和她相处,说不定你早就心动了,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 「是这样吗?」月老迷惑地看着孟婆,心道可是我对你比对她耐心多了啊…… 「自然,可能你的劫已经在渐渐消散了,只是天地之力的反噬还未完全散去,手才会抖的,只消修养几天 即可。」 「……我觉得这个劫好像有点简单。」月老嘟囔道,「让司命去了半条命的劫,我相了九十九个姑娘就渡了?」 孟婆低头想了想,道:「手拿来。」 月老伸手。 她再次描摹了他掌心的纹路。 「你干吗老是戳我的手?」 「你不是不放心吗?司命说历劫之人手里有劫咒,我找找消了没。」 「找到了吗?」 「没有。」 「……」 「所以你现在去找司命罢,来我这儿没用。」孟婆转身要关门,「司命当年渡了劫以后,对劫难的气息很 敏感,能感应到劫咒的存在。你去找他看看手相,他要是说没事,那你就没事了。」 末了,又补了一句:「不许吵架。我同他说好了,他这次不为难你。所以要是你们闹起来了,那肯定就是 你的错。」 月老听到要去找司命就已经很不爽了,见孟婆还威胁自己不许吵架,顿觉委屈:「你怎么不陪我去?」 「我很忙。」说完这一句,大门彻底闭合了。 九 司命果然同孟婆说的一般,没有一句嘲讽。 只是月老让他看手相,他磨叽了半天,就是不肯动手。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喝了几个时辰的茶,月老忍不住了:「你到底给不给我看?」 司命又喝了一口茶:「看啊。」 「那你为什么坐着不动?」 「……唔,我,我再酝酿一下。」 「酝酿什么?」 司命深吸一口气:「我给你看手相,是不是要先拉你的手?」 月老:「???那我扇你是不是要先碰到你的脸?」 「我从来不拉男人的手,拉之前做点心里建设都不行?」司命凶巴巴地。 月老一时无言以对,呆了半晌:「你不想拉也行啊,我直接摊在你面前你不能看吗?」 司命似乎十分为难:「我看人手相一定要拉着手才行。」 月老也深吸一口气:「那你让小云雀来拉着我的手!」 司命差点跳起来:「那我家阿雀的手不就被你碰到了——」 「……」 「……」 一时间两个人都有点懵。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 月老觉得很迷:「你,你和小云雀……?」 司命:「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月老忌惮朱雀是天庭禁忌,不好直接问司命为何移情别恋,只好继续喝茶:「那你要酝酿到什么时候才能 给我看?」 「等等,再等等。」司命渐渐开始出汗。 两个人从日上三竿,等到银河渐落。 月老翻出了司命珍藏的陈酿,给他灌了几杯壮胆。 「司命,我没想到你的心态这么差。」月老自己也没少喝,脚步都虚浮起来,「拉个手都磨磨唧唧的,你再磨叽,老子都要死了。你是不是故意拖着我呢?」 司命一听这话满头大汗,大着舌头骂道:「你少血口喷人,我马上给你看!」 说话间,小云雀进了殿。 司命松了口气,连忙迎了上去:「怎么样?」 小云雀点点头,没有说话。 月老见了小云雀,像是找到了亲人:「小云雀快来帮忙拉着我的手,你再不回来,我就被司命坑死了!」 小云雀回头,一反往常的呆萌,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眼中燃起红色的火焰。 司命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可,你想毁了她的心血么?」 「哼!」甩开司命的手,小云雀风一样消失了。 月老拿着酒壶啧啧称奇:「司命,你家小云雀的身法怎么进步得那么快?呼的一下,我都没有看清楚!」 司命叹了口气:「我心里建设做好了,伸手。」 司命单手结印,点在月老掌心,只见一个符文渐渐从月老手中浮现,散发着血红的光芒。 司命解释道:「这就是劫咒了。你吹一口气,若是它散了,说明劫已经过去了。」 月老吹了一大口气。 果然那血红色的符文像尘埃一样散去了。 「恭喜,看来你确实对卜翎心动了。」 「那我自己怎么没感觉?」月老问。 「那什么,」司命咳了两声,「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你以后多和卜翎接触,自然就有感觉了。」 「是吗,那我现在去找她……」月老懵懵懂懂朝门外走去。 见月老被说服,司命心下一松,旋即一掌敲晕了他,朝背后问:「接下来送他去哪儿?」 小云雀鬼魅般出现:「小孟说去她那儿,天上不安全。」 「你去送么?」 「自然,我送她才放心。」小云雀冷笑道,「这可是她的宝贝。」 十 月老在孟婆府邸中醒来。 小鬼蹲在他旁边,拿着一支香不知所措:「爷,您怎么这么快就醒了?」接着疑惑地低下头,「姐姐不是说这个点了能睡三天三夜么?」 月老闻了闻:「这香是醒神的。」 小鬼:「……」搞错了。 小鬼往外跑去:「您等等,我去换一支。」 月老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拉回来:「你姐姐为什么要让我睡三天三夜?」 小鬼:「呃……」 月老:「你不会又要告诉我她在洗澡吧?」 小鬼:「或许……」 月老施了个定身咒,起身走出房间:「你待在这儿,这样她要打也只能打死我一个人。」 月老蹑手蹑脚在孟婆府上游走,逛了一圈没找到她,于是捂着眼睛进了她的寑殿。 「有人吗?」月老从指头缝里瞄着四周。 寑殿里静悄悄的。 只有重重帷幔后漏出点点光芒。 月老拨开阻碍,果然见孟婆盘坐在一朵莲花中间,面前摆着一面巨大的镜子。 她面色雪白,对月老的靠近毫不知情。 月老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见她没反应,生怕她进入了什么妙境,也不敢叫她,只好坐在她旁边,撑着下 巴斜眼瞟她。 孟婆是个美人,月老是一直知道的。 在他们相识的漫长岁月中,有数不清的神仙和魔头追求过她。 更有甚者如转轮王,多次被拒后甚至打起了月老的主意,几次三番求月老在他和孟婆的手上绑上红线,纵使月老告诉他这红线对神仙无用,他也不放弃地夺过一次,结果被红线灼伤,这才老实了。 转轮王住在地府,离孟婆很近,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像扎根在忘川一般,变着法子讨孟婆开心。 孟婆从不给他回应。 有一次转轮王拿着好不容易寻了的珍宝献殷勤,被孟婆以事务繁忙拒之门外。本来他也习惯了,结果蹲在门口半天,抬眼却看到了打着哈欠出来的月老,顿觉伤情。 转轮王问月老:「你为什么能进去?」 月老还在打哈欠:「这话奇了,我为什么不能进去?」 「她就不许我进去。」 「她也不许我进去啊,你看我这不是照样进去了么?」 转轮王深受启发,第二天问都没问就叼着一支彼岸花,翻墙进去给孟婆弹了首凤求凰。 然后被泼了一脸忘川水,人都差点傻了。 转轮王意识到这不是操作的问题而是人的问题,于是又去找月老:「为什么她对你这么特别?」 月老挠挠头:「也就还好,可能我比较讨人喜欢吧?我师父也挺喜欢我的。」 转轮王不信:「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月老想起平时对着自己花痴的仙娥,得出结论:「那就是我长得比你好看。」 转轮王几乎要吐血:「我长得不好看?」 月老说:「诚然你长的是很好看,可是我比你还好看。她先见识到了特别好看的我,再看到一般好看的 你,自然就觉得你不如我这个特别好看的来的好看。」 「……」 转轮王悲愤离去,从此不再对孟婆死缠烂打。 为此孟婆奖励了月老一把在忘川水中锻造的神兵,忘情。 若有时手抖牵错了线,用忘情割断可解。 十一 转轮王离去时甩下的一句话,月老一直记到现在。 他说:「我不是输给你,我是输给她。」 或许是打架输了罢。月老这样理解。 孟婆打架一向是把好手,在鸿蒙老祖还在时,她曾在他手下征战。 后来才到的忘川,领了熬孟婆汤这个差事。 就如同月老,一开始也并不是专牵红线的月老。 「不过么,你还是打不过我。」许是记忆久远,月老已不记得细节,只朦朦胧胧记得自己曾经是能和孟婆一战的,每次斗嘴时,他都一定坚称自己比孟婆厉害,孟婆每每露出异样的神情,但从不反驳。 想起转轮王,月老忽然想起前些日子他又在附近见过他。 听小鬼们说起,转轮王见孟婆百年来孑然一身,又开始动了心思。 「切,我不是还在她身边么?」月老忽然有些恼火,不解地盯住身边人儿的脸,「就有这么好看?」 她紧闭着眼,虽看不到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瞳,倒比平日里更加柔弱。 白细的小脸,微挑的黛眉,黑羽般的睫毛,点在眼尾的泪痣,小巧流畅的鼻子,不点而朱的唇……唔……好 吧,是挺好看的。 他忍不住伸手刮了刮她的鼻梁。 平时他不敢,今天仗着她入定,方可占占便宜。 触到她的玉般沁暖的皮肤,月老忽然觉得有些醉。 「看不出来司命的酒还有后劲……」 这时,孟婆面前的镜子嗡嗡作响。 镜中浮出点点光芒,绕着月老的指尖跳动。 月老有点心虚:「你这个镜子不会是有灵识的吧?可别向她告状。」 镜子闪了闪。 光点则轻盈地在月老面前漂浮着。 镜子中似乎有无数的影子在跃动。 月老忽然记起,这面镜子,是三千幻仪镜。 十二 月老定定地看着三千幻仪镜,忽然,镜子中传来孟婆颤抖的声音:「此话当真?」 还有师父沉重的回答:「……事关我徒弟性命,我怎会胡说。」 …… 这是孟婆和师父的对话。 他们在聊他。 看起来很严重的样子。 可他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月老的脑子自三百年前就时常转不过弯来,这会儿倒是灵活,他直觉这俩人有事瞒着自己,指尖神使鬼差 地点在了镜子上。 三千幻仪镜荡开层层涟漪,一段段撕裂的记忆从镜中涌入他的脑海。 …… 「你是谁?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我跟着师父来串门的,我爱看谁看谁!」 「你不许看我。」 「我偏看!」 「不许。」 「偏看!」 几个来回后。 小女孩将小男孩的头捶进了忘川:「你喝点水清醒一下。」 是夜,鹤发童颜的仙人替男孩上药:「你说你惹她干吗?她可是鸿蒙老祖放在忘川养大的孩子。」 男孩疼的龇牙咧嘴:「我看看怎么了嘛!」 「想不到我英明一世,竟收了个色鬼做徒弟。」仙人敲了敲他的额头,「你打不过她?不应该啊。」 「我一看到她的脸,就忘了怎么打架了……」 「嘿,臭小子……」 …… 「你怎么还不走?」少女问。 「你这么想我走干嘛?」少年瞪着眼。 「我要睡觉了。」少女无奈道。 「我看着你睡——好好好,我走我走!」少年跳脚,避开她甩过来的攻击,「我明天再来找你,我们一起 看西厢记。」 …… 「你,你还好么?」 「你来做什么?」 「我……」 「你怕我难过么?」少女嗓音清冷,但眼圈已开始发红,「古神羽化本是常事,我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鸿蒙老祖说得不错,你果然嘴硬。」少年上前一步,不顾少女的挣扎,紧紧将她圈进怀里,「阿牵,我在。」 「月引,你就是个混蛋。」少女的脸埋在他胸前,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 「我一直在。」 「……小心我灌你忘川水……」 …… 「师父,今天转轮王来求我把他的红线和阿牵绑在一起。」青年撑着下巴看仙人插花。 「哦?这小子胆子不小啊。」仙人笑着瞥他一眼,「敢在你手上抢人?」 青年面上浮出韫色,不自然地撇过头:「师父,少来取笑我。」 「昔日的战神竟然还会害羞?」仙人笑着揶揄,问道:「那你怎么说的?」 「我告诉他,神仙是牵不了红线的。」青年挑挑眉,「但是他不放弃,死缠烂打一定要我绑了再说。」 「怪不得地府前些日子来找我要碧清膏,他是不是动手抢了?」仙人端详着自己插的花束,「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疯狂,一个个为了心上人什么事都敢做。被红线灼伤的滋味可不好受。」 「说转轮王就行了,你带上我做什么?」 「哟,你为阿牵做的蠢事还少么?」仙人神秘兮兮道,「我不掀你老底。不过有件事要告诉你,神仙身上,其实也有红线。而且这红线是天命姻缘,定下了便无可回转的。」 青年来了兴致:「此话当真?那你知道,阿牵她……」 仙人高深莫测地闭上眼睛:「前几天我灵台一阵清明,忽然算出阿牵她身上,近来出现了一条红线——」 青年扑了过去,把仙人刚插的花束抓得变了形:「连着谁?连着谁?」 仙人半睁着眼,忍住笑:「我早教你去同她说明心意,你怂了上千年,如今苦尽甘来,可不用再缩着了。」 ! 青年的眼中瞬间迸发出无限光彩,长啸一声,直直地栽进云层中,任自己一直往下掉落,直坠入碧海青天河中。 心中的喜悦像是要炸开一般,他伸出手腕,只觉得这手怎么看怎么顺眼。 他注视了千百年的姑娘,他心心念念的姑娘,手腕上有一根看不见红线,与他相连。 「阿牵……阿牵!」 十三 「月下仙人,天帝有请。」 「所为何事?若是下棋什么的,麻烦仙官替我和天帝告个罪,我有要事在身。」青年顿住疾驰的脚步。 他刚晓得阿牵对自己的感情,在碧海青天河里冷静了半天,现在恨不得立马飞到她身边去,忽然被人拦 住,不免有些着急。 「下官不知,还请仙人随我来。」 …… 「陛下,这是何意?」青年冷冷抬头,「我做了什么事,竟让您布下弑神大阵来对付我?」 「朕倒想问问你,你是谁?」天帝不怒自威,只是说的话云里雾里,「你的气息……你真的是月下仙人 么?」 「自然是。」他手中浮现出丝丝红线,诡异地缠绕在周身,抵抗着阵法的威压。 「你不说,那就打到你说为止!」 话音未落,阵法顶端就有一道闪电劈了下来。 青年灵活地避开了:「天帝!就算你是天帝,就没有资格滥用刑罚!」 天帝冷笑道:「你若死了,又有谁会知道呢?鸿蒙,两次死在同一个阵中,你该认命了!」 …… 「他在这里!」他听见了阿牵惊慌失措的声音,「他晕过去了!」 他很着急,他想告诉阿牵自己听得见他说话,但身子怎么都不听使唤。 「我们合力破阵!」这是师父在说话。 接着是一顿电闪雷鸣。 大阵化为点点星光,回到了阵眼中。 「他尽力了,已经解了一大半的阵法,否则我们不会破得这么快。」师父一边替他检查伤口一边说。 「雀儿替我们引开了天帝,但拖不了太久,」阿牵施法为他疗伤,问,「师父可知为何天帝忽然对月引发 难?鸿蒙之力在他体内已经上千年,怎么会在即将殆尽时被天帝察觉?」 什么鸿蒙之力?你们在说什么? 师父沉吟道:「往日鸿蒙之力都藏在月引体内,在他牵线的过程中渗入红线,再由红线散落在人间各处吸 取天地灵气,每线中只掺一点,自然无妨。」 「那……」 「可是,」师父的声音有些不忍,「阿牵,你可知神仙身上也有红线?」 「师父这是何意?」 「当一对有情人的情感让天地都知晓,上苍就会为他们降下天命姻缘。他们的手腕上会产生一根红线。」 「……所以,所以他——」 「阿牵,你该知道的。这小子……喜欢你,从小就喜欢。」 师父,你这是干嘛?我还没表白呢…… 「我……」 「他越喜欢你,你们腕上红线中的天地之力就越强盛。鸿蒙之力通过这根红线从他体内散发出来了,这气 息过于明显,甚至惊动了天帝。」仙人眉头紧锁,「虽然天帝不能确定月引真正的身份,但这鸿蒙之力足 够他动杀心了!」 「此话当真?」阿牵的声音颤抖了。 师父沉沉地叹了口气:「……事关我徒弟性命,我怎会胡说。」 阿牵道:「要是天帝回来了,仍能感受到月引身上的鸿蒙之力,他绝不会放过月引。」 「是啊,是啊。」师父恨声道,「本来再过几天,鸿蒙之力就耗尽了,就算有红线也没事,这真是——」 「雀儿拖不了这么久的。」阿牵冷冷道,「月引也禁不住天帝的试探了,他会死的。」 「我知道。可是——」师父的吐字都变得艰难,「阿牵,只是你们!」 「师父,我只问你,加上我的忘川水,你能不能将他这段记忆抹去。」 为什么要抹去我的记忆? 师父越发焦躁:「我能,只是他的脑子从此会变得混乱——而且你——」 「那就可以了。」阿牵轻轻地摸了摸他的脸颊,从他袖中取出绝情剑,「知道他心属何处就可以了。」 「再多的,就是奢求了。」 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他的脸上。 「师父,替我护法。」 …… 绝情剑,经忘川之水炼造而成,可斩断红线。 三百年前,天庭大乱。 天帝开启弑神大阵想要困杀月下仙人,中途被忽然出现的朱雀打乱节奏。 天帝追捕朱雀而去。 为避免月老身上的鸿蒙之力外露, 孟婆孟牵,用绝情剑取心头血,亲手斩断了二人手上系着的,天命姻缘。 十四 月老从记忆中醒来。 孟婆曾说,三千幻仪镜中能存放人的记忆。 他一直想试试,但孟婆从来不让他靠近。 谁曾想……这镜子里,竟有他自己的记忆。 一件件往事串联在一起,他已将一切知晓了大概。 原来那年鸿蒙老祖并不是自然羽化,而是遭了天帝陷害。 原来天帝一直寻找的鸿蒙之力竟藏在他的身上。 …… 月老敲了敲头,觉得很暴躁。 「你醒了。」 他猛地抬头,见孟婆已从入定状态中恢复。 她的面色仍是雪白的。 「嗯,我来找你……」他低声道。 她的眼睛缓缓地眨了一下:「司命说什么了吗?」 「他说天劫已解。」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动不动,想挖出她眼中的情绪。 可是她的神色古井无波:「哦,那恭喜你了,过段时日你可以去向卜翎提亲……」 「好啊。」他答应的很快。 倒是孟婆愣了一会儿,接着点点头,递来一碗水:「新调的糖水,你尝尝,要是喜欢,就带点回去。」 月老低头闻了闻,忍无可忍,一把攥住她纤细的手腕:「你又想灌我忘川水么?阿牵?」 孟婆手中仍稳稳地端着碗:「你想起来了。」 「就这?」月老怒极反笑,「你们合伙瞒了我几百年,就这反应?」 孟婆对他的怒容视而不见:「你想让我说什么?」 她面无表情的样子刺激了月老,他手上用力,将她扯的离自己更近些:「鸿蒙之力为什么会在我身上?」 「鸿蒙老祖被陷害时,你离他很近。」孟婆淡淡道,「而鸿蒙之力需要一个强大的载体,月下战神的身体,正好合适。」 「你们怎么知道是我?」 「是朱雀发现的。鸿蒙老祖本该将鸿蒙之力传递给四神兽,但他没有。」 「四神兽在天地间寻觅了很久,直到有一天你来我府上,朱雀感应到了你身上的力量。他们四神兽与鸿蒙 老祖有着天然的联系,对鸿蒙之力十分敏感。」 「灯下黑?真妙啊。」月老扯了扯嘴角,「让四神兽在天地间游走,干扰天帝的视线,而真正的携带者, 却在他眼皮子底下天天晃悠。」 孟婆点头:「没错。」 月老挥手唤出一根红线:「鸿蒙老祖生于天地,吸收天地灵气孕育而成,若想让他回来,自然需要大量的天地灵气。」 孟婆不说话,静静地望着他。 「月老其职,要将红线散向人间各个角落。鸿蒙之力在我捻线时从指尖流出,附在红线上,再落下人间去吸收天地灵气……嗯,当真安全的很。」 「是啊。」孟婆仍是点头。 月老咬着后槽牙,「两千年前你不许我卸任月老之职,就是因为这个?因为当时鸿蒙之力并未完全散落人间。」 孟婆抬眼看他,一时沉默。 「你还记得当时我是怎么领的职么?」他问。 孟婆闭上眼睛。 她又没喝过忘川水,怎么会不记得。 …… 那是一个漫天繁星的夜晚。 孟牵躺在一叶停泊在忘川旁的小舟上。 「阿牵,你要留在这里么?」月引和她头靠着头,无聊地玩着她的头发。 「嗯。」 「忘川是你长大的地方,你不舍得也正常。只是我在天庭,来找你有些远。」 「……」 「听师父说,你要做黄泉引路人。」 「嗯。」 「阿牵,你看。」月引从袖中取出一支发簪,抬手举到她眼前,簪子上绽放着一朵曼珠沙华,「好看吗?」 「好看。」她嘴角轻轻掀起。 「送给你。」月引说。 孟牵伸手去取。 月引不松手,和她一前一后握着簪身:「你怎么不问问我是怎么得来的?」 她便问:「你是怎么得来的?」 「前阵子月老前辈闹退休,上边不许,说是人间没了月老牵线,会有些混乱,让他再顶一会儿,等天庭找 到了合适的人选再放他归隐。」 孟牵懒洋洋地开口道:「哦?」 她这样便是感兴趣了,月引更加来劲:「那天我路过十三天,见到一群人在那里簇着,就过去看热闹。原 来是天庭提了一群年轻仙人在选拔月老。」 「首位的仙官手上捧着这支簪子,说是谁能拿起红线,就能得到它。这簪子是个难得的法器,能幻化出彼 岸梦境,杀人于无形,那些仙人一个个眼馋极了。」 「我想这簪子很衬你,就打算去碰碰运气。」 孟牵忽然问:「你拿起来了?」 「对啊。」月引语气中带着点小小的得意,「厉不厉害?」 「这倒是难得。」她有些诧异,「但凡这样的差事,都要经过天道的认可,你拿得起红线,说明天道认为你堪当大任。」 月引得了夸奖,满意地松开手:「你前阵子不是说我过于懒散么?师父也挤对我整天不做事,事情这不就来了?」 「……」 「而且仙官说了,上一个月老当职五千年,确实久了点,我只要在职一千年就——」 「一千年不够。」孟牵忽然道。 「嗯?」月引不明所以,「什么不够?」 孟牵默了默,道:「一千年过去,你又该懒散了,不如做得久一点……」 「这个不重要,以后再说。」月引指尖分出一缕青丝,扭捏了一会儿,问,「阿牵,你猜我为什么要做月老?」 「为何。」孟牵的声音有些模糊。 月引道: 「黄泉引路人,月下牵线者。」 「一个牵人今世姻缘,一个断人生前执念。」 「在话本子里,这样的两个人……」 「当真是——」 月引偷看了孟牵一眼,见她已经阖了眼,于是伸手,悄悄将刚才分出来的两人的头发打了个结。 然后心满意足地躺下,听着忘川之水潺潺流淌,等风来吹散他面上的彤霞。 后面的话,他没好意思说。 这样的两个人。 月引和孟牵。 当真是——天生一对。 十五 「阿牵,用心头血来断红线,疼吗?」 月引指着孟牵的心口问。 「再怎么疼,」孟牵目光低垂:「时间长了,也就忘了。」 「就像那条红线从未存在过一样,是吗?」 「鸿蒙之力散完了,鸿蒙老祖安全了,我失去了利用价值,所以你要把我推开了么?」 月引眼中满是痛意。 他求了多年的缘分,她弃之如履。 孟牵抬眼,淡淡开口:「你的天劫被卜翎所解,往后自然是同她一处,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就这样着急地把我推给别人吗?」 月引死死抓住她的手,「阿牵,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一个养着鸿蒙之力的容器?」 「这是你自己说的。」 「你对我到底——」 孟牵想抽出自己的手腕,往后退了一步:「你既然已经知道了,何必多此一问——」 忽然之间。 唇上冰凉的触感让她迷惑地睁大了眼睛。 独属于月引的清冽气息将她包围,伴着他急促的喘息。 孟牵古井无波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她想推开他,却被他框住腰肢,狠狠拉近。 明明两个人的唇都是冰凉的。 可碰在一起时,却变得越来越滚烫。 「月……」 她的声音埋没在两人的唇齿相交间,化作一声低吟。 月引扣住她的后脑,不许她乱动,吻得有些凶狠,但更多的是笨拙。 她已经尝到了嘴里的血腥味。 可这混蛋男人还是不肯松手。 嗯……或者是住口。 她只能静静地被他拥在怀里,不抵抗,不迎合。 他热烈,她承受。 直到殿内燃着的蜡烛在风中跳跃着熄灭。 月引方才如大梦初醒般顿住。 漆黑的殿内只剩下两人的混乱的呼吸。 孟牵后退一步,轻轻喘着气问:「满意了吗?」 她的唇娇艳欲滴,而月引的脸红了又白。 他早就想这样做了。 但绝不是在这样的情景场面下。 见她仍是一副漠然的样子,他的心中阵阵抽痛:「你无所谓是吗?」 哪怕他对她无礼。 大殿中涌起风声,吹乱白纱,将两人相隔。 孟牵转身,衣诀纷飞:「你不必再来了,鸿蒙初醒,天地将乱,从此,便是陌路人。」 她说的那样冷漠,连一个眼神也不屑给他。 「好一个陌路人。」 月引惨笑一声:「我与转轮王,也没什么不同吧?」 「几千年来,原是我一厢情愿了。阿牵。」 他闭上眼睛,一步一步后退,最后身影在殿前渐渐淡去,仿佛从未来过一般。 「那就祝你,祝你们,年年岁岁,长相见。」 十六 孟牵一直闭着眼睛。 她不能也不敢睁眼。 因为眼中蓄着太多泪,她不能让月引看见。 「值得吗?」 有人在黑暗中问。 孟牵似乎毫不意外他的到来,扶着椅背坐下,道:「与你何干?」 那人从大殿角落中渐渐浮现出身影,是个身穿玄色华服的青年。 青年面上带着笑:「小孟,你早知道我在这里,为什么不告诉他?」 孟牵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青年感叹道:「当年老祖将你带回来时,你的眼神就是这样。」 哪怕后来和我们一起生活了上百年,你仍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德性,我来逗你,你都不带正眼瞧我的。」 好像除了老祖和朱雀,就没有人能入你的法眼。我以为月引不会是例外。」 他眼神凉凉的,还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可你竟然和他有过一条红线……小孟,你不该去断它的,若天帝杀了他,红线自然就会消散,那时你便能无恙。」 孟牵咳了一声,道:「我做事,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 青年的眼睛微微眯起:「你很难受?」 「……」 「天赐姻缘被斩断,算是乱天命,必遭天谴。」青年一步一步向她靠近,「按说这么多年过去,也该发作了,可为什么你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月引却仍然活蹦乱跳?」 孟牵的眼皮已经越来越沉,她闭上眼睛,淡淡道:「你已经猜到了,何必问我。」 青年瞳孔微缩,几步就到了她身旁,扣住她的手腕,半晌带着怒气道:「你果真用秘法将反噬全部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纵使早就猜到了,可亲自确认后,他仍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听说,前些日子,月老一直在相看仙娥。想是那时反噬就开始了吧?你骗他这是要历情劫?」 真是可笑,哪里来的什么天劫,不过是天谴反噬罢了!小孟,你煞费苦心编了这样一个谎来骗他,自己独自承受一切,怕他往后寂寞,连道侣都替他打算好了,可真是伟大!他值得吗?!」 孟牵仍是那句话,「与你何干?」 青年收紧了手:「孟牵,明明是我们先认识的!为什么你眼里,从来就没有我?」 孟牵被他手中真气震的气海翻涌,一口鲜血从口中咳出。 青年骇然,有些慌乱地运气给她调息:「反噬也不该这么快就将你折磨成这样,你到底做了什么?」 孟牵缓缓抬头看着三千幻仪镜上喷洒的血迹:「违抗天命,遭反噬是必然,两个人或许能活,但也是生不 如死。若要一个人扛,就是必死无疑了。」 青年愣了愣:「你……」 「前些日子,司命来求我,让我把雀儿的记忆还给他。」 「怪不得她看起来和从前——」青年随即反应过来,看向三千幻仪镜,「你把她的记忆存在了里面?可这 镜子里面凶险异常,寻常神仙进去也是个死,你——」 「雀儿的记忆被我施了封印,只有我拿得出来。横竖是死,死前多受点伤,不是大事。」孟牵嘴角不断有血溢出。 青年满身戾气:「我去杀了司命星君。」 「他不晓得三千幻仪镜的威力,何必迁怒。」孟牵笑了笑,「倒是你,你见到雀儿了?」 「她拿回记忆后,还是和从前一样。」 「在鸿蒙天帝两军对峙时见到的?」 青年沉默了一会儿,「不错。」 孟牵轻轻叹了口气:「果然是你啊,玄武。」 背叛老祖的那个人。 玄武有些惊讶:「你早就知道?」 「猜测。」孟牵没有说实话。 四神兽都是鸿蒙老祖养大的,但只有玄武心思最深。他一向是玩世不恭的样子,吊儿郎当,让人看不出想 法。只在少年时,他曾在醉酒后向孟牵抱怨过鸿蒙老祖的无为。 「老祖总是心软,那些翼族废物根本不该救。」 「老祖说,等他羽化,就会把鸿蒙之力传给我们四个中的一个,到时候我会争取。」 「小孟,若我得到了鸿蒙之力,我必将改天换地。让那些蝼蚁都颤抖在我脚下。」 …… 第二天酒醒,玄武仍是那个不学无术的玄武,只有孟牵知道,他心中一直压抑着一只疯狂的野兽。 她担心玄武对老祖不利,将原话一字不漏地转告,鸿蒙老祖却只是笑笑,告诉她,顺其自然。 …… 没有在玄武露出真面目的最初将他扼杀,是孟牵唯一后悔过的事情。 「当初你是第一个到现场的……或者说,你一直在那儿看着老祖被诛杀。」她闭上眼睛,「老祖不将鸿蒙之力传给四神兽,反而无声无息地交给月引,就是怕你感受到他们三个身上的气息,再下黑手吧。」 「猜得很准。怪不得我这些年没有再见过月引,原来你早有防备。」玄武温柔地抚上她的脸颊。「我可以 理解为,你很了解我吗?」 孟牵侧脸避开一些:「天帝让你来杀我?」 「不错。」玄武道,「鸿蒙老祖率大军归来,朱雀在侧。当年朱雀是魂飞魄散了的,能保存记忆不散的神 器只有三千幻仪镜,他再傻也该知道是你了。」 「那你该动手了。」 「他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指使我?」玄武冷笑,「我领这个差事,是为了来保护你。」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大限将至。」 玄武摇头,从袖中取出一盏灯。 孟牵皱眉:「聚魂盏。天帝很看重你。」 「小孟,你不用怕。」玄武伸手将她拢进怀里,低头吻了吻她冰凉的额头,「有了聚魂盏,再杀一千个仙人祭天,你会没事的。」 十七 孟牵的身子微微一僵,随即开始思考对策。 她撑不了多久了,怕是等不到朱雀来救,那就只能…… 「小孟,牵儿……」玄武脉脉地看着她,轻易看穿了她的想法,「不要想着自毁元神,那样的话,一千再翻 十倍,方能救你。很麻烦呢。」 「你永远不会懂为什么老祖没有选择你。」孟牵也没了法子,只好能拖就拖。 「无所谓了。玄武笑着把玩她的耳垂,「牵儿,这些年过来,我想通了,什么天下苍生,什么鸿蒙之力,都不如你重要。等我重塑了你的魂魄,抹去你的记忆,你就完全属于我了。我们去没有人能找到的地方……从此以后只有彼此……」 孟牵:「……」 她鲜少有想不通的时候,但此时此刻她确实想不通了。 她是造了什么孽,才让玄武对她的执念如此之深,甚至超过了对鸿蒙之力的渴望?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孟牵虚心求教。 「什么为什么?」 「你对我。」 「哦。」玄武的脖子竟然有些红,他换了个姿势抱着她,开始回忆,「我小时候不喜欢说话,朱雀喜欢缠 着老祖,青龙白虎整日黏在一起,只有我一个人干什么都是一个人。」 「后来老祖把你捡了回来。你也不爱说话,比我还安静。」 「最初一百年,你总是在忘川里待着,老祖说你在炼体疗伤,不许我们打扰你。我无聊的时候,就站在奈 何桥上偷偷地看你,你一定也很无聊吧?」 玄武有些怀念:「那时候我觉得,两个人都无聊,好像就没那么无聊了。」 孟牵:「……」她能说她一点都不无聊么? 她忍了忍,没忍住:「月引那时为我找了一个听音螺,连着许多凡间的说书馆,所以我其实每天都在听书。」 玄武:「……」 默了半晌,他又说:「我和你说话,你总是不理我。但我知道,你只是面冷心热。」 这又是什么时候给你的幻觉? 孟牵毫无印象,只好应了声:「哦?」 玄武道:「小时候我不爱练功,有一次被老祖罚了面壁思过。朱雀他们都笑我活该,只有你……你给我翻了一个花绳,来逗我开心。」 他说罢,热切地看着她:「你的心意,我一直都知道!你不好意思告诉我,我自己领会也是一样的!」 「……」孟牵回忆了一会儿,没想起来给玄武翻过绳,忽然记起曾经同月引的比赛,恍然大悟: 「有一次我同月引比赛翻绳,前一天他赢了,我很不服。练了一晚上以后,第二天我赢了。他赢了在天庭给每个路过的人都翻了一遍,为了教大家知道我比他还厉害,我就给天庭和地府路过的每个人都翻了一遍。」 玄武:「……」 孟牵仔细确认了一番,自信道:「应该是那次顺手翻给你看了吧,我不会记错的,你当时是不是站在梵焰天旁边罚站?」 玄武:「……」 深吸一口气,玄武道:「还有一次,你亲手酿了桃花酒,放在我的院子里,那酒很烈,我醉了一天,我说我喜欢桃花酿,只有你记得……」 孟牵:「月引喜欢喝酒你知道吧?哦你不知道。有段时间他吵着要喝桃花酿,我就酿了几壶给他,有一壶没封好,他不爱喝,让我带回去,我也懒得收拾,就递给了旁边的小鬼。」 玄武:「……然后?」 孟牵:「然后那个小鬼问我她能不能借酒献佛拿去送人,我说可以。」说罢她又想了想,「她说送给她的心上人来着,呃,或许她是暗恋你吧?我记得她说她会在酒壶上放一朵玉桃花,你有看到吗?」 玄武黑着脸从胸口扯出一块吊着的玉佩,正是一朵桃花的样子。 这玉佩他已经贴身保管了几千年。 孟牵赞道:「那什么,你还蛮用心的。等我告诉那个小鬼,她一定会很感动——」 「够了!」 玄武握住她的肩膀,厉声道:「不管你说什么,都不能改变我的主意!不要再想着月引了!等我抹除了你的记忆,一切都会变好的!!!」 孟牵被他抓的生疼,强笑道:「你把我的头发弄乱了。」 玄武冷静了一些,柔声道:「我替你理理。」 说罢他伸手,取下了她发髻上斜戴着的一支簪子。 上面绽放着一朵彼岸花。 孟牵默念口诀,眼中燃起血色图腾,一个巨大的领域从彼岸花中散开。 她无法改变玄武的想法。 只能靠这个阵法挡一挡了。 聚魂重生是有时间限制的,只要她现在立刻自毁元神,就算玄武护住她的元神,被阵法挡住,也来不及去 做血祭。 只是……不甘心么?确实是有的。 孟牵眷恋地闭上眼睛,脑海中自然的浮现出了那个手持红线的身影。 不管是战神月引,还是月下仙人,始终都是她孟牵的,心上人。 再也见不到了呀。 …… 玄武也意识到了哪里不对,他被困在了彼岸花海中,一时无法脱身:「牵儿,你在做什么?不要冲动!」 「我做什么,关你锤子事……」孟牵结着印,想起了月引。 去除记忆后,他变得有些迷糊,平时就爱锤子来锤子去的,不过她觉得很可爱。「原来骂人的时候说锤子这么开心。」 彼岸花的领域扩大到笼罩了整个大殿,当领域覆盖了最后一个殿门后,孟牵愣住了。 她有些不敢相信地回头。 只见一个周身飞舞着红线的男人立在殿前,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满脸委屈地大吼道:「孟牵!你刚才说的话老子一个字都不相信!」 「就算你把老子和你的天命姻缘斩断了,老子也要把它——」 「接!回!来!」 十八 孟牵呆呆地看着殿前的身影,有些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睛。 月引踩着风几步到了她身边,看清她嘴角的血迹后大惊:「这是怎么了?」 惊慌失措的样子,让她想起过去他也总是夸张地抓着她的手喊:「这是怎么了?怎么擦破了皮?疼不 疼?」 然后她就会一成不变地回答:「这么小一个伤口,好在你发现了,不然再过一会儿可能就愈合了。」 很幼稚,但两个人都乐此不疲。 孟牵忽然笑了。 「你刚才太用力了。」她说。 月引的脸瞬间从脖子红到了耳朵根。 「我,我不是故意的……」他被孟牵注视着,话都说不利索了,「阿牵,我刚才……我就是想回来向你道 歉,我错了,你打我吧。」 说罢自觉地把脸往她跟前凑了凑。 这认错的姿态一如往昔。 看着他紧闭的双眼和微颤的睫毛,孟牵忽然觉得上天待她不薄。 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她倒在了他的怀里。 月引不敢动。 「呆子……」孟牵努力抬头,抵着他耳畔轻声说,「我喜欢你啊。」 一直都是。 月引心中大震,多年夙愿终得回应,他却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因为孟牵白衣上的血 迹太过触目惊心。 他有些慌乱地盘坐下来:「阿牵?你到底怎么了?」 「我……」孟牵从看见他回来的那一刻起,就不打算再瞒他。 本以为再也不会相见了,但既然他回来了,就当是上天的旨意吧。 只是她实在太累了,眼皮越来越沉,话在嘴边说不出口,直接在月引的怀中昏睡过去。 「阿牵!」月引手掌聚起光芒,握住她的手将灵力源源不断地渡给她。 仍被困在彼岸花幻境中的玄武冷笑道:「月引,牵儿要是死了,就是你害死她的!」 月引稳住了孟牵的心脉,才问道:「她到底怎么了?」 玄武情绪很激动:「你还搁这儿做梦呢?!牵儿为什么会这样虚弱,都是因为你们那个该死的天赐姻缘! 你以为红线断了就没事了?这可是要遭天谴的!你之前拿不起红线,就是遭了反噬了!」 月引皱眉:「阿牵说……」 「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玄武越说越有一种自己抓住事情本真的得意,「那都是她和司命一起诓你的!司命当年的情劫确实不假,可你的劫却是牵儿看到你遭反噬后杜撰的!她和司命一起做了个局,骗你以为自己只需要找个仙娥谈情说爱就能把劫渡过去了,再哄你去相亲,接着她自己使用秘法,将本该两个人承受的天谴转移到她自己身上!」 「她觉得自己本来就活不久了,还顺便进了三千幻仪镜将朱雀的记忆取出,这下子更是油尽灯枯!在牵儿的计划里,在你和仙娥缠缠绵绵的时候,她早就魂飞魄散了!」玄武在幻境里将屏障砸的框框响,「月引,这样的深情,你觉得你配吗?!」 见月引不说话,他更是得意:「牵儿这样的女子,你是配不上的。她为你受了天谴,马上就要撑不住了, 唯有我的聚魂盏和祭天阵能救她!识相的赶紧把我放出去,再晚就来不及了!」 月引也不理他,知道了事情的起因经过,直接一挥手封住了幻境的五感,任玄武在其中乱叫。 他唤出一面镜子,敲了敲镜面,道:「老头,你在里面躲了三百年,可该出来了。」 十九 「咳咳,你个小没良心的……」镜子中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为师当年为了救你可是折了半身修为在该死 的阵法上,在镜中仙境养了三百年才将将复原大半,到今日方能离开镜子,怎么能说是躲呢?」 月引眼中闪过一丝暖意,但仍不饶他:「赶紧出来救你徒媳妇。」 「呵呵,真不害臊,人家孟牵说了要嫁你了么?连媳妇都叫上了。」镜子一阵嗡鸣,从中晃晃悠悠荡出一 个白胡子老头来,「对了,前阵子那个……是阿牵想出来的主意,我只是配合她演了一段,你可不许拿我撒 气。」 「你还好意思说?」月引没好气地道,「她胡闹,你也任她胡闹么?要不是我刚才回来找她,后果不堪设 想。」 白胡子老头有些害臊,挠了挠头:「我哪知道她打的是这个主意?这丫头骗我说朱雀有上古的法子能破 劫,我才同意合伙诓你的……」 月引不再纠缠:「先想想办法吧。」 孟牵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呼吸也愈加短促困难。 白胡子老头绕着她转了几圈,为难道:「我有魂玉可暂时护住她的魂魄,可这天谴……我能想到的法子同玄 武是一样的。」 月引握住孟牵冰凉的小手,忽然问道:「师父,阿牵和我是因为逆了天命才遭此劫难……若是将红线重新连 上呢?」 白胡子老头愣了愣:「你倒是敢想。」 「且说能是不能。」 「或许……」白胡子老头终于严肃起来,闭上眼睛开始掐算,过了良久方道,「可当年阿牵为断红线,取了 心头血,这会儿插她一刀,她怎么受得住?」 月引眼神温柔:「天命姻缘是两个人的事。当年是她断了,如今我再连上便是。」 「我可告诉你,这法子不一定能成。」 「成不成,要试了才知道。」月引抬起手。 只听得忘川之水卷起惊涛骇浪,轰鸣声中,有一道光芒冲破水帘朝大殿爆射而来,掷入月引手中。 「这是什么?」白胡子老头好奇地看着月引手中银白色的匕首。 「牵引。」月引抚摸着匕首上的纹路,「阿牵赠我绝情剑,我总想着回她一份什么才好。这把牵引同绝情 剑一样是用忘川水炼造的,我本想交给她作为信物。」 「绝情剑斩断情缘,而它……拥有我和阿牵的名字。」 「就用它来取我的心头血。也算讨个吉利。」 说罢,月引反手将牵引刺入心脏。 霎时间,有无数滴细细的血珠从他心口沁出,渐渐汇成一股红色长线,向孟牵飘去。 「看来能成!」白胡子老头喜道。 「那就好……」眼见血线渐渐凝实,月引却像支撑不住似的,一头栽倒在孟牵身旁。 取心头血本就是极其损耗仙体和心神的。 何况孟牵斩断的红线太过久远和决绝,想要修复,需要比那时更多的血去填补。 月引的脸色在几息之间变得苍白,却似感受不到疼痛一般笑了起来。 他艰难地摸索着,找到了孟牵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阿牵,你看……」 月老和孟婆,月引和孟牵,本就该是天生一对。 绕是天道戏弄,我也要逆转乾坤。 对你,我绝不放手。 二十 忘川河畔。 「雀儿,我能不能……」 「不能。」 「我还没问呢!」 「……」小云雀——朱雀冷漠地看了司命一眼,「你想在月引脸上画王八。」 司命不甘心:「有这么明显吗?」 旋即又往朱雀身边蹭了蹭,欢喜道:「雀儿果然和我心有灵犀。」 朱雀无奈地让他靠着肩膀,诚然她并不在意司命是否在月引脸上画了王八,但总不能让小孟醒来一睁眼, 就看到面前有一个巨大的王八啊。 安抚地顺了顺司命的毛,她抬眼看向远方。 距灭神之战已过了三年。 三年前,鸿蒙老祖从沉睡中醒来,带着无穷的天地之力,率三大神兽和无数仙人攻上南天门。 天帝在暴政之下早已失了人心,天兵天将纷纷倒戈。 天帝震怒,同鸿蒙老祖对决与碧海青天河,大战三天三夜后,被鸿蒙老祖一剑斩落,形神俱灭。 鸿蒙老祖结封神印,镇压在碧海青天之上,万年后方能消散。 战后朱雀赶往忘川,只见到满身颓然的玄武,和一脸「这也可以」的无为道人。 无为道人是个话痨,朱雀听他叨了两个时辰以后,总结道:「所以,月引用心头血修补了他和小孟的红 线,结束了天谴,但是由于两个人都过于虚弱,所以陷入了沉睡?」 无为道人:「嗯。」 朱雀:「……」就这么点东西你叨了这么久? 无为道人:「……你想打我?你打不过我。」 朱雀:「等你下凡历劫时,我会让司命给你写个好本子。」 无为道人:「……也是程咬金不清不楚么?」 司命:「……」 朱雀:「你且说他们什么时候能醒。」 无为道人挠头:「大概三年吧。」 于是朱雀从忘川旁摘了彼岸花,簇成一个花棺,让孟牵和月引在里面躺着。 她将花棺置于忘川之上,每月来探望一次。 忘川之水潺潺向冥界而去,静待故人醒来。 无为道人在奈何桥旁搅了三年的孟婆汤,因为煮的汤太过难喝,其间被无数亡魂破口大骂。 …… 「我告诉你们,死都死了,就不要有太多无理取闹的要求!!」无为道人在锅边敲着汤勺和鬼魂对骂,气 势汹汹。 「喝了你的汤老子转世投胎都怕忘不了这味儿!!」结果那亡魂比他还凶,「你煮个锤子的汤你怎么不把 自己煮了!?」 看着不远处因为挨骂一直跳脚的无为道人,朱雀嘴角牵起一抹怀念的笑容。 「小孟,三年了,该醒了。」 再不醒,下次司命要画王八,我可不拦他了。 二十一 孟牵醒来时,很懵。 她失去意识前,想过许多结果。 什么形神俱灭,和月引共赴黄泉,总归是死了,和她没有关系,要伤心也是别人的事。 又或者是她和月引都活着,那么等伤好了她一定要和朱雀青龙白虎一起揍玄武。 千想万想,没想到,一睁眼,所见之处红彤彤的一片。 ……所以人灰飞烟灭以后,会来到一个全是红色的世界么? 「小孟,你醒了?」 朱雀的声音将孟牵的思绪从神游中拉了回来:「无为道人说你今天会醒,我还以为你要睡到洞房花烛夜 呢。」 孟牵:「……什么夜?」 「洞房花烛夜啊。」 孟牵:「恭喜,你和司命有情人终成眷属。」 朱雀:「……」 「月引呢?」孟牵问。 「他在准备呢。」朱雀将她扶到椅子上,「你也该准备了。」 孟牵目光扫了一圈四周,大红的喜字贴了满屋,若是她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那就是蠢了:「是我和 他……」 朱雀替她梳头:「不错,你若是不愿,我们三个把月引揍一顿,悔婚就是了。」 孟牵低下头,看着手默默地出了会神,忽然弯了弯眉眼,轻声道:「还是不揍了吧。」 朱雀拿着梳子的手一顿,朝镜子看去。 只见那镜中的女子,面染绯色,低头浅笑,明眸波光艳涟,其中有万千情绪,却都是因一人而起…… 想起意中人的姑娘笑起来有多美? 任谁看了都要赞一声绝色。 小孟呀,终究逃不过月引那小子千年万年的纠缠,坠入了他的情网。 二十二 朱雀替孟牵准备了好几套嫁衣,想让她选一套自己喜欢的,被孟牵拒绝了。 她抬头望天:「雀儿,我有一条裙子……」 朱雀愣了愣:「是你当年藏在忘川的那条么?」 几千年前,朱雀来忘川约孟牵出游,正巧碰见她将一条火红的裙子放入盒中,小心翼翼地沉进忘川。 朱雀被那火焰般热烈的色彩迷住了,问孟牵那是用什么做的。 孟牵慢悠悠道:「我自一千年前,每年从彼岸花海中选出开的最好的一朵曼珠沙华,捣成花泥,为丝线染 色,又借来月老前辈的神器姻姻将其纺成缎子,最近方裁成了……」 「……好麻烦啊!」朱雀没耐心听完,「小孟,你费那么大的劲做一条裙子做什么?」 孟牵却不回她:「月引最近在凡间寻到一台好戏,你想看么?」 朱雀便不再纠缠那裙子,喜滋滋地陪孟牵去看戏。 戏是好戏,只是月引那臭小子一贯的讨厌,他指着戏台上的璧人对朱雀道:「小雀儿,你看这凤冠霞帔好 看么?」 朱雀不爱和他说话:「好不好看都和你没关系!」 「我觉得特别好看。」月引难得没有和她抬杠,看了一眼孟牵,又说,「我一直……」 孟牵目光仍在台上,淡淡道:「你一直很喜欢凤冠霞帔,一千年前看戏的时候你就说过了。」 月引挠头:「你记得啊,哈哈……我没别的意思啊,就是觉得挺好看的……」 …… 那时的朱雀,满门心思都在戏台上,并不曾理会他们话中的机锋。 她一直都觉得,月引对孟牵,是一厢情愿的。 如今想来……竟是一个说者有心,一个听者有意。 他的话,她一直是记在心上的。 情不知所起,意却因你而动。 那缠绕着两人的情思,竟早已嵌进了悠悠岁月中。 都道孟婆孟牵是个冷情人。 何人知晓,她只为一人暖。 凤冠霞帔,他既喜欢,她愿意穿给他看。 二十三 「一拜天地!」 拜的是天地造化。 「二拜高堂!」 拜的是座上喜气洋洋的无为道人和端方如玉的鸿蒙老祖。 「夫妻对拜!」 拜的是月引的孟牵,孟牵的月引。 「阿牵。」月引扯扯手中的花球。 「嗯?」孟牵微微抬头。 听见她的声音,他松了口气:「没事。」 盖着盖头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孟牵知道他一定在笑:「是我。不是做梦。」 月引喉头一哽。 阿牵,真是了解他啊。 礼毕,满堂喝彩。 今日孟婆月老大婚,高朋满座。却没人拉着新郎官喝酒。 有鸿蒙老祖坐镇,谁敢挡着月引让孟牵久等? 何况论喝酒,无为道人天下难觅敌手。 月引倒是成了人人嫌弃的对象。 「你可以走了。」 「赶紧走,娶了我们地府第一美人看着你就烦。」 「我们自己会玩的你不用管我们。」 只有朱雀,醉醺醺地扯着他的袖子,想骂他却想不出骂什么,半晌才红着眼道:「你对她……我知道,我就 祝你们长……长相守。」 「谢了。」月引拱手,对着一旁的司命点点头,飞身掠向了孟牵所在的房间。 司命搂着又哭又笑的朱雀,若有所思地看向了人群中的鸿蒙老祖。 看来……提亲也该提上日程了啊。 二十四 月引一路赶到洞房,看着窗上映着的红烛,反而停住了脚步。 魂牵梦萦的人就在门后,他却有些近乡情怯了。 「月引,你再不进来,我就自己掀了盖头。」 月引苦笑。孟牵的声音一贯的平稳,倒显得他是个胆小鬼了。 深吸一口气,他推开了房门。 拿挑子挑了盖头,纵使他早有准备,呼吸仍窒了一窒。 钗头凤,如意锁。黛眉朱唇,翦水秋瞳。 他说凤冠霞帔很美,不过是想象她穿时的样子。 又怎知,千般万般的嫁衣红装,竟抵不过她一抬眸的风情万种。 孟牵招来桌上的合卺酒,朝他展颜道:「夫君,喝了这酒罢……」 月引喉咙发紧,和她挽着手喝了酒,只觉得酒不醉人人自醉:「阿牵,再喊我一次……」 「不胜酒力,听不清你说的是什么。」 「一会儿你会喊的。」 「喊你个锤子。」她悠然道。 月引叹了口气,不和她犟,将她圈进怀里,分出两缕墨发来,打了个结。 孟牵眨了眨眼睛,将发结切断,又取出一个盒子。 打开来,里面已经有了一个发结。 月引心中一动:「这是……」 「你偷偷摸摸打的结,不记得了?」孟牵将发结放好,收了起来。 「明明是光明正大打的结。」 孟牵靠在他的胸前,拿手指在他心口画圈,笑着道:「看来是睡了三年把脸皮睡厚了——」 「你饶我一次啊,别揭短。」 「……」 「阿牵啊……」这漫无目的地闲扯……其实你也紧张了吧。 月引看着床边的龙凤烛,不断地让自己冷静。 春宵一刻值千金,他可不是来和阿牵拌嘴的。 「什么?」她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划过他的锁骨。 「……」月引抓住她作乱的手,缓缓道,「为夫忽然想起一桩事来。」 「嗯?」孟牵疑惑抬头,还没问出口,就被他堵住了话音。 他在她的唇上流连忘返,低声笑道: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今天就让你知道,你的夫君……」 「到底行不行。」 「月引……」 「叫夫君。」 是夜,孟牵果然带着哭腔喊了「夫君」。 (全文完)
张瑜,陈雅伦,吴兴国,王洋,于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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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情玫瑰

主演:于荣光,陶红,王新民,张宝文,岳丽娜,陶虹,何思融,何依静,徐婧,张宝雯,王代君,李明,杨次禹,于代君,张春,李鸣,于代军,冯绘羽,李建秋,张彤,张鹤,方勇,甘璐铭
简介:陶虹,生于江苏无锡,中国影视女演员,原花样游泳运动员,全运会冠军,世界杯集体第5名。后被导演姜文选中在电影《阳光灿烂的日子》饰演于北蓓之后,进入影视圈。 " 姓名:陶虹、生日:5月11日、星座:双子座、身高:168cm、体重:52kg、籍贯:重庆、爱好:听音乐 看碟 看书 旅游、毕业院校:1993年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表演系(11岁考入宁夏艺术学校舞蹈专业学习5年) 主演电影:《美丽新世界》、《筏子客》、《追赶太阳的人》、《女警官》、《夏日暖洋洋》、《生活秀》……、跆拳道、38℃、女孩别哭、牌坊之母亲、天上的恋人、黑眼睛 主演电视剧: 天龙八部、东方商人、国际航班、妇产医院、中英街、运河人家、你在哪里逗留、大清特使、女人不再沉默 - 与敌共眠、中华英豪、有梦不觉夜长、海有多宽、陆小凤之决战前后、策马啸西风、黑洞、风云、真情玫瑰、换个活法、康定情歌、罪恶警戒、女囚、罪责难逃、康熙微服私访记 iii、真情玫瑰、南国梦、梦开始的地方、贞节牌坊、春光灿烂猪八戒、空镜子 主演话剧:捉刀人、在这个家庭里、爱情蚂蚁 歌曲: 《陆小凤之决战前后》片尾曲《为了他》 《策马啸西风》主题曲《罢了,罢了》 《风云》插曲《风吹云散》 《38℃》主题曲《笑了》
于荣光,陶红,王新民,张宝文,岳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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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角的天空

主演:任达华,钟丽缇,黄柏文,于荣光,陈启泰,童爱玲,罗家英
简介:" 在当事人面前,我是警察;在大银幕前,我是观众。 警察看“警察”,习惯性地代入角色,同情他的同情,憎恶他的憎恶,感动他的感动。 一句台词,可以撩动人心,也可以唤起情怀和向往。 电影和现实,不同的表现形式,却同样诠释对警察职业的忠诚和热爱...... “如果我是兵,你是贼,那天我一样会抓你。” " 电影:《旺角的天空》 台词述说人:陆承风 演员:于荣光 台词点评:于荣光饰演的是叱咤香港黑帮的老大陆承风,尽管他已经知晓了自己最亲近的助手乐文华(任达华饰演)卧底警察的身份,依然大度地说:“如果我是兵,你是贼,那天我一样会抓你。”让我们以为这对警匪也像《喋血双雄》中的李鹰和小庄那般惺惺相惜,发展出深厚的兄弟情谊。但是剧情随后的逆转很快证明这样浪漫美好的黑白兄弟情只是幻想,人性中的贪婪和黑暗就像一个强力的漩涡,让人万劫不复。也许这句台词更深的意味在于:善恶原本就水火不容,他们之间有条清晰的界限,一旦感情用事越了界,前面就是万劫不复的地狱。 “每个人都有黑色和白色的区域,很多人的黑与白中间有很大的灰色地带,我的,只有一条线。” " 电影:《野兽刑警》 台词述说人:迈可 演员:王敏德 台词点评:王敏德饰演的角色是香港警队的精英,却被派去治理一个最为混乱、无序、黑白不分的地区。他的搭档外号“烂鬼东”(黄秋生),因为他虽然是个警察,但却与街头混混没多大区别。 本片大部分时间维持着正邪平衡的局势,直到王敏德的出现,才打破这种平衡。所谓不破不立,王敏德在这种白中有黑、黑中有白环境中更像一个来自外星的人物,这句台词正是代表了他黑白分明的个性。 “这个世界有许多事情是不能够问为什么的!为什么警察进民宅要搜查令而做贼的不需要?为什么警察开枪要写详细的报告而做贼的不需要写报告呢?为什么在法庭上我们要证明做贼的有罪而判他们坐牢呢?为什么不可以证明自己没有罪呢?为什么!” " 电影:《辣手神探》 台词述说人:彭警司 演员:陈欣健 台词点评:他是左右为难的陈警司。一边是作风刚烈、嫉恶如仇的神探袁浩云(周润发);一边是临危受命、忍辱负重的卧底探员江浪(梁朝伟),陈警司不想袁浩云伤害江浪,但却没法将实情告知。面对袁浩云的步步逼问、刨根问底,他只得胡搅蛮缠地反问了这一连串的为什么。这串为什么看似气势磅礴,却道尽警察难以言说的无奈。 “所以我那么爱当警察。因为我觉得每一个人的生命都很重要,我要保障每一个人安居乐业。就算一个四万万人的国家也是由每一个人组成的。如果不喜欢自己的生活,哪里还有心情去爱自己的国家呢?” " 电影:《a计划续集》 台词述说人:马如龙 演员:成龙 台词点评:其实,马如龙这段台词的原文长得像一段演讲:“我是一个很拘小节的人,不管我的目标多正确,多动听,我决不会为求目的而不择手段去做一些为非作歹的事。其实我很佩服你们,因为你们才是做大事的人,我也明白要打倒满清要千千万万的人抛头颅、洒热血、不怕牺牲。可是我不敢教人这么做,因为我不知道叫那么多的人出生入死后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所以我那么爱当警察。因为我觉得每一个人的生命都很重要,我要保障每一个人安居乐业。就算一个四万万人的国家也是由每一个人组成的。如果不喜欢自己的生活,哪里还有心情去爱自己的国家呢?” “三年之后又三年,三年之后又三年,就快十年了,老大!” " 电影:《无间道》 台词述说人:陈永仁 演员:梁朝伟 台词点评:陈永仁代表卧底警察,讲出了这句最令人辛酸的台词——曾经的热血少年,希望能进警校,毕业了做一名光荣的警察,穿上制服维护法纪。尽管在他心中始终都有一个正面剧中角色的梦想,但谁让他是卧底......在长期的角色错位中,他对自己的身份认同越来越模糊。但他仍旧不断地重复着这样一句话:“我是警察。” “穿上这身衣服,就是自己兄弟。” " 电影:《ptu》 台词讲述人:何队长 演员:任达华 台词点评:何队长见惯了江湖风雨、命运无常。所以,他对下属的要求也是平常而质朴——下班后能平安回家。他力排众议,用一晚上的时间,跑遍全城,发动所有人脉,去帮同伴找回丢失的配枪。只因为:“穿上这身衣服,就是自己兄弟。” 《ptu》中的冲锋队,一夜风云,留下的是那小人物走过的风雨历程,他们都是好警察,有朴素动人的的真诚情义,也有着“白天不懂夜的黑”的酷味儿。 “活着,就有希望。” " 电影:解救吾先生 台词述说人:吾先生 演员:刘德华 台词点评:严格来讲,这句话不是出自“警察”之口,这是吾先生被绑架后对小窦说的话,这一句能在心底掀起无限能量的生之信念。但同时,在那个特定的背景下,从办案人员角度理解,受害人还活着,警察的工作就有价值,我的胜利就有希望。警民之间就是这样,多一份理解,多一份信任,就多一份希望和美好。 “其实他内心根本没有变,你可以放心。” " 电影:湄公河行动 台词述说人:高刚 演员:张涵予 台词点评: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郁局长说,方新武在那边的世界待得太久,人是会变的。高刚却说,他当时内心是很矛盾的,那天他杀了刑登以后,我能感受到他的那种痛苦。其实他内心根本没有变,你可以放心。《湄公河行动》的突破之处在于,它在表现警察的内心活动时,更加突出了人性特点,如高刚面对毒贩的童子军时义无反顾地选择开枪,方心武在个人恩怨与履行职责巨大思想冲突之下,最终选择杀死那个毒贩仇人,这些发生在特定背景下的“异常”举动,却让人感觉十分合理。但是,人性归人性,自从穿上这身警服之后,就没想过改变,哪怕时过境迁,也依然把责任装在心里。忠诚不需要证明,但信任却是支撑着走下去、甚至活下去的理由。 也许,现实并没有电影精彩,但是,对警察的职业认同,正如一束灯光,照亮了人生的胶片。说好每一句话,做好每一件事,就是在上演人生的电影,并终将成为经典。 作者:王涵艺 目前100000+人已关注加入我们 征稿启事 亲爱滴小伙伴们: “正警事儿”欢迎广大公安民警、现役官兵、文职辅警积极踊跃投稿或提供素材~ 主题要和咱们的工作、生活相关,可以是微视频、漫画、图片、音乐电视、散文、诗歌等等,求原创、求原创、求原创! 内容要阳光向上、积极正面,并附作品说明,写明投稿栏目、作者姓名、工作单位和联系方式,便于我们和您联系! 投稿方式:zjse2016@163.com 期待您的作品! 扫描二维码关注我们微信号:zjse2016传播警营正经事儿,传递公安正能量。 "
任达华,钟丽缇,黄柏文,于荣光,陈..

海市蜃楼

主演:于荣光,徐小明,帕夏·乌买尔,曹荣,古丽·加汗,王华
简介:香港影片《海市蜃楼》片头音乐欣赏 #电影原声 #怀旧经典影视 #纯音乐 重播 暂停 00:00 / 00:00 正在直播 00:00 进入全屏 50 画中画 点击按住可拖动视频
于荣光,徐小明,帕夏·乌买尔,曹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