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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摇曳的彼岸花(散文）

灿然燃放于故乡山巅石林中的“彼岸花”，似乎是鲜为人知。它的美丽、娇丽却惊艳人间，在悠悠岁月里姿容不改。有关它的身世，总与着诡异、奇幻、忧伤紧密相连。它的名字繁多，代表妖娆、空灵、阴暗而异彩纷呈。如无义草、龙爪花、地狱花、幽灵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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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花分白、红两种颜色，白璧无瑕的叫“曼陀罗华”，传说盛开于天堂之路。火红如血的叫“曼珠沙华”，布满在地狱之途。那条通往冥界的漆黑路上，彼岸花开香满径，只是永不相见，生死两隔。

在七月这个流火的季节，正处夏秋之交。故乡那广袤的大地上，酷暑难耐。彼岸花于此时，迎着猛烈的阳光与炙热的暑气，绽放于故乡的山岭沟壑之中。在我的印象里，此花倚石而生，遇石而旺。哪处有石头，那里必有它娇艳的丽影。它与坚硬的石灰岩似乎有着不解之缘！

彼岸花洁白如玉的地下茎，被黝黑的外衣层层包裹。个头牛眼般大小，滚圆滚圆的似极了蒜头。属多年生草本植物，地下茎丛生，扁平尖细的叶片向四周舒展，有着蒜叶般墨绿，故而得名“红花石蒜。”

破土而出的彼岸花，形同笔嘴，如王羲之遗落人间的狼毫，透露着灵秀、刚劲之貌。须臾，只见勃勃向上的花柱，如一支支戮破长天的利剑蛇矛。此时此刻，它们撑开覆盖于头顶的碎石，扑捉着一缕缕阳光，张开笑脸。层层叠叠的乱石仿佛不再那么坚硬，生冷。在顽强的生命力面前，纷纷为这蓬勃生机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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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还是含苞待放的笔尖，翌日一早，已是娇艳欲滴地舞动于晨风中。如一把把撑开的小花伞，清新而艳丽。粉红的花冠呈圆形，四散张开，在七月的阳光下争奇斗艳、各竞娇媚。此花每朵分有七到九股，一股生三花。火红的花瓣紧密相簇，乍一望如一枚鲜红，燃烧正炽的火球一般，鲜艳夺目。

当彼岸花盛开之期，在故乡那乱石堆叠的坡地上，沟谷里，随处可见。它们的丽影舞动于清风中，艳阳下。此时，门外骄阳似火。一帮小伙伴们，躲在阴凉处无所事事。不知是谁大吼一声：走去取“姜姜花。”

面对这灿如繁星的花朵，“心生歹念”的我们前呼后拥的，有的挎一个小竹篮，有的干脆光着膀子，朝着燃烧着的一簇簇“火焰”飞奔而去。犀利的眼光专注有神，在一条条石缝中，乱石中搜寻游移，此时：彼岸花成了他们的战利品，一个个成了“摧花手”。

每在此时，不绝于耳的一声声欣喜的惊呼声，撞击着沟壑中的乱石，在沟谷中久久回荡着，消散远点小事山谷口。一个个兴高采烈的，任头顶骄阳似火，依然兴趣盎然。贪婪地在心底盘算着：不来个满载而归誓不收兵。光着脚丫的他们，如敏捷的灵猴，跳跃于荆棘丛生的乱石堆中。此时的石块，已被火红的太阳烤得烫如锅底，也全然不觉。顾自追逐着一簇簇“火焰”乐不可支。各自的内心深处，憋着一股暗劲：看谁采得又快又多。

说来也怪，这种倍有争议，身世悬疑的彼岸花，总是怒放在灿烂的阳光中。阳光越是猛烈，花朵的颜色愈发地娇艳。如遇上阴雨绵绵的天气，它低垂着头，如一害羞的小女孩，平日的妩媚笑脸，早已荡然无存！偶尔有三两朵冒雨开放着的，此时已是花容失色。晴空下的娇艳亮色，已是荡然无存。

此花的茎干脆嫩多汁，表皮呈粉红色。一些爱美的小姑娘，取来一条结实的棕丝，从茎中划开两条线，使之一分为四，丢至水中浸泡几分钟。之前洁白的茎条，已成丁弯弯曲曲的四条弹簧，女孩子将它当作耳环挂在耳朵上，发辫上，清纯的村姑平添几分秀气。但千万别被它华丽而娇柔的外表所迷惑，因为此花“包藏祸心”——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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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的农历七月之初，正值民间流传的乞巧节的来临。而鲜红似火的彼岸花，于此时绚烂绽放。无形中，在它身上罩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这种有着黄泉之花之称的“玉玲珑”，真如众人所说，是不祥之物？有关它的来历，到底是言之有物、确有其事？抑或是空穴来风，凭空捏造？这些对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在我的童年时代，带给我无穷乐趣。曾经的我，为了将其据为己有，不惜漫山遍野地，攀岩石，越陡坡，搜寻着一抹抹炫丽的色彩。它们开放于怪石嶙峋的隙缝间，分外妖娆。给无花的七月增添几分姿彩。

夏天拖着冒烟的尾巴，在秋天的晨露中消匿。难忘当日火红的太阳，一大早喷洒着火焰，地面酷热一片。只见花草树木、田野村郭，晃动在滚滚热浪中。往日，夹杂着花香的柔风，不再清新怡人。此时，漫山遍野那葱茏的森林，摇曳着无边的荫凉，向奔走在朝阳下的采花娃“频频招手。”此时，又逢七月，火红的彼岸花，是否兀自开放，艳丽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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