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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简川

来源 | 格物邦

前文链接：《末路狂奔》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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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你为什么这么做？”陈小晨问。

谢群停下搅拌鸡蛋的手，想了想，“正义！他是罪魁祸首。”接着又轻快地搅拌起来。“摊鸡蛋饼，你爱吃吗？”

“罪魁祸首是毕飞，不是罗教授。”陈小晨回答。

“你读过研究生吗？”谢群头也不回地问。“没关系，我理解，不是每个人都明白这个系统是怎么玩转的。其实研究生研究什么课题，并不是他们自己决定的，而是他们的指导老师在研究什么方向，研究生就研究什么课题，根本没得选。所以，根源……”他摊一摊手。

“罗教授并没有让毕飞违规放掉病变的蜥蜴，他要求毕飞把蜥蜴烧掉的。”

谢群笑了，“你上学时候一定是个很乖的学生，老师们说什么，你就当成圣旨一样，是不是？我也曾经处在和你一样的位置上，相信我，我非常理解你对罗教授的信任。但是，我只能告诉你，那只是假象。

“老师这个职业上的人，每天蹲在象牙塔里，好像掌握了全世界，但是一旦你踏出象牙塔，就会知道，他们就像是银行特设窗口的理财顾问，明明自己就是穷光蛋，还在教育别人如何成为富翁。也许他们并不自知，但这并不能妨碍他们变成伪君子。”

“老实说，最近每次有人高谈真相，在我听来都是在抬高自己，而不是在批评世界。”

02

谢群把蛋液倒进锅里，“滋啦”一声，鸡蛋的香味瞬间弥漫了出来。他小心翼翼的起边，然后将柔软的蛋饼翻过来，又利索的从手边的老旧柜子上拿起调味罐撒上佐料，然后耐心的等着蛋饼受热凝固。

蛋饼颜色嫩黄，谢群在盛盘的时候还能看得到蛋饼富有弹性的抖动，没有任何深色的痕迹，看来是很用心的。

他搬了个椅子坐在她对面，把盘子推到她面前。“看来你还是有几分伶牙俐齿的，并不像我第一次看到你那样软弱和悲伤，我希望，这只是你一时间担惊受怕的表现。想尝尝吗？我以前根本不会做饭，但是丧尸灾害爆发以来，就不得不自给自足了，身为主厨，虽然烹饪技术很有限，但我都尽力把菜做得好吃一点。”

即便言辞上是谦虚的，陈小晨还是听出来谢群的声音里的沾沾自喜。她看看那盘子的蛋饼，放下表情，轻轻点点头。

“你知道我只是希望保护你的同时也保护自己，所以才会绑着你的，我也想你能好好吃顿饭，所以我给你解开，你要乖乖的。”

陈小晨又点点头。

谢群走过来解开绳子，坐回了桌子对面。

陈小晨搓了搓手腕上勒红的痕迹，低头开始吃饭。

“好吃吗？”

“有点咸，”陈小晨下意识地说完，抬头看见谢群的脸色微变，“不过很香——我，太久没吃盐了。”

谢群理解地点点头。

陈小晨一边吃，一边四下里看着。这个厨房明显是一个经过改造的地下室，空气很暖，天花板上有很多管道，不知道从哪里扯了一根电线，挂了一个昏暗的灯泡。靠近灶台上方有个很窄的窗户，人通不过。

“我并没有想要抬高自己，只是我对教育系统的运作方式比较了解。”谢群接着刚才的话题说起来，“我以前也是北方大学的硕士研究生，我的教授，别提授业解惑了，他就会占学生的便宜，让我们用学生卡打饭送到他家里，压着我们的论文不让我们毕业和找工作，就一直给他白打工。

“马克思说资本家剥削工人创造的剩余价值，可是人家资本家起码给工资啊，我们呢，创造的价值全都归导师所有，连渣都不剩。一年交好几万学费也不知道交到哪儿去了，住宿和科研条件特别差，还拿我们的学费修了个一百多万的大门……”

陈小晨听他喋喋不休地抱怨着学校的里里外外，只是闷头吃饭。

“所以我特别理解你的想法，不过，大学老师真的没什么值得尊重的。连毕飞的课题，都是罗教授指定交给他的，你知道吗，他的研究，如果得出来革命性的理论成果，那成果一定归教授，而实验过程和风险却都得研究生自己承担。现在全世界都以为毕飞是罪人，其实他就是个倒霉蛋……”

03

“你认识毕飞啊？” 陈小晨问。

“认识！他是遇人不淑啊！”谢群感叹说。“够吃吗？再来点？”

陈小晨摇摇头，“就这世道，还不省着点啊，你也太奢侈了。”

“我们养鸡啊，管饱。”

陈小晨露出心酸的表情，“我是饿怕了，就怕吃了上顿没下顿。”

谢群点点头，“懂！你要是决定留下，我保证你的温饱，毕竟，咱们同是天涯沦落人。”

“那，我的朋友呢？”陈小晨试探地问。

“雅雅啊……”谢群停顿了一下，“反正，你先好好想想。你只能选择你的人生，她也只能选择她的人生。等会儿带你去见她。”

“我想，跟你要个东西。”陈小晨犹犹豫豫地说。“那副画，你从我看的那本书上撕下来的画。”

谢群好奇地看着她，“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这幅画。”

“一个老朋友很喜欢，他说这幅是高更的名画。”

谢群从衣兜里掏出来一张纸递给陈小晨，“我们都失去过很重要的人，也能体会你的悲伤和痛苦，希望你能从中得到安慰。我是真的希望，你能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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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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